前不久由于韩国人质事件的发生,中国基督徒在考虑一个问题,前往中东传教的接力棒理当到中国基督徒手中了。现在西方宣教士在中东开展事工很困难,亚洲国家派遣宣教士最多的是韩国,可是韩国最近也遭遇打击。政府不再支持它的百姓到战乱的地方去,尤其是恐怖分子的大本营阿富汗和伊拉克这种地方,已经不容易批准再去了。
然而那边恰恰是最需要帮助的地方。无论是物质还是心灵,那儿都是需要支持的地方。韩国人不能去了,但中国人可以去。在中东中国人比较不像西方人和日韩人那么被敌视,正因如此,我感到神要呼召中国人去服侍阿拉伯世界的穆斯林。
我是不可能去了,但亚迪还可以去,我也可以鼓励更多的青年基督徒去那儿。也许能够去中东的人不会太多,但中国也有许多信奉伊斯兰教的人,我们应该视他们的灵魂为宝贵,我们应该尽力去服侍那边的人。
与艾买提的谈话使我加增了对“回宣”(回民宣教)的信心。只要我们愿意,当然也要有生命被改变的见证,我们向他们传福音是可能的,是可以被接受的。新疆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是一块不易掘开的福音僵土,其实神也已经预备了维族人和回族人的心田,神善道的种子是可以洒在这块土地上的。
艾买提俨然已经与我很熟。他以东道主的身份给我介绍很多新疆的新事物。
当我望着一望无垠的大戈壁发出感叹时,他告诉我一个好消息,不久的将来,会有一条新的公路穿过大戈壁从阿克苏到和田。现在阿克苏到和田得先到喀什,再从喀什到和田,要弯很多的路。从阿克苏到和田的路通了就很近了,近到只有原来的一半。
我还从艾买提这儿了解到,在沙漠修建公路不是最困难的,最困难的是公路的保养。想想也是的,风沙那么大的地方,一不留心,公路就被风沙掩埋了。风的力量大得不得了,我在新疆看到有好几个风力发电站,快到乌鲁木齐市就有一个。
艾买提指着远处一点点的黑影告诉我,那是野骆驼。这些骆驼的生命力够强盛的,在一望无际的大沙漠里,既没有食物,也没有水,真不知道这些野骆驼靠什么赖以生存?看到这些野骆驼,我不禁想起丝绸之路上那支艰难前行的驼队,想起神的使者在那条路上的勇往直前。
火车到巴楚了,艾买提在巴楚下车。那个坐他旁边的叫买哈勃的新疆小女子没有送他下车,我跟艾买提谈话时,买哈勃悄悄地离开她的座,去到她同学那儿,坐在六人座上。开始时,她注意听我们谈话,艾买提也时不时用维语替她翻译。后来我们讲到宗教政策等话题时,也许她听不懂,也许她没兴趣,她悄悄地坐到另一边去了。
直到巴楚到了,穿铁锈红西装的维族男子下了车,买哈勃没有再跟他说过一句话。我用我的尼康数码相机把铁锈红西装男子跨过铁轨的背影摄了下来。
奇怪,为什么开始我会错把他们当成一对情侣?
第十四章 喀什的物探大院
火车到喀什又逢下大雨。新疆人很高兴,但我却很烦。他们高兴是因为雨水在这儿如同甘霖,我烦是因为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我全身都湿透了。尽管我烦,但觉得还是挺有意思的,为什么到伊犁和喀什都会遇到雨天?莫非神要我与新疆人同乐。
圣经教导我们,【罗12:15】 与喜乐的人要同乐。与哀哭的人要同哭。
一般来说做到与哀哭的人同哭并不困难。恻隐之心,人皆有之。遇到痛苦的人我们都难免会生出同情之心,所以人很自然地会做到与哀哭的人同哭。可是与喜乐的人同乐就不容易做到了,这要看我们自己的心情如何?心情好时,会受感染共同快乐,心情不好时,看到别人乐,自己不但乐不起来,反而会觉得别人不该乐,认为乐的人是在跟自己过不去。
当然我们的情况并没有那麽糟糕,衣服湿了,找个旅店快点住下换了它就行了。然而,匆忙之中,肯定找不到理想的旅店。
我们在漆黑的夜里,被莫名其妙地带进一家招待所。价格不便宜,要七十元。令人懊恼的是马桶和淋浴的水龙头都坏了,洗澡不成,换下来的脏衣服也没法洗净。
到喀什还来不及瞻仰市容,就发现这是个令人不安的城市。我们与人沟通有很大的问题,这儿的人能够听得懂国语的人不多,连公交车司机和卖票员都不通国语。其实我的普通话说的很标准,周围的人都说我比中央台的人说的都好。然而,我们在这儿与人沟通还是有困难。
当晚我就决定,第二天必须找另外一个住处。这儿都是维族人,我很难与他们沟通,觉得他们在把我们当猴来耍,在拼命敲我们竹杠。然而,我们却不便跟他们啰嗦,原因是不能引起跟他们的矛盾和争执。
以我的粗浅认识,在喀什这座新疆大城市的维族人,已经不是那种很单纯的人了。就像在阿拉山口遇到的一位列车员所说的:千不怕、万不怕,就怕维族人说汉话。说汉话的维族人被认为是很刁蛮的人,是不易在短时间内就能够相处得很好的人。这儿的维族人虽然不会说汉话,但毕竟是一些已经开了眼界的人,是一些已经适应大城市生活不够单纯的人了。
我很愿意挑战自己,希望在异文化的环境里也能把福音传扬出去,但刚刚来到这儿,对这儿的情况还没有足够的了解,因而我不能太大意,不能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中太过大意。所以我决定住一晚就搬走,搬到一处有汉人的地方去,搬到一处比较热闹的地方去。
次日天放晴了。我和亚迪上街去逛,边逛边找住处,准备找到住处后再回来取行李并退房。
我觉得自己好像来到一个陌生的国度,不是在中国,是在一个不够开放的外国。有点儿像是在尼泊尔,也有点像是在阿富汗,总之是在一个经济落后的国家和民族中。其实我根本没有到过尼泊尔或阿富汗,但我凭想象,尼泊尔或阿富汗就像喀什这样子。到处是戴白帽子和四角帽的人,他们的面容和肤色,他们的鼻梁和卷发,都跟我在电影里看过的尼泊尔人和阿富汗人或者是巴基斯坦人很相像。
更令我不安的是周围发出的声音全是我不曾听过的声音,那是一种我全然不懂的声音。我突然想到,如果我去到一个没有朋友,而且语言不通的国家会怎麽样?对,就是这个样子,一种茫然无助、不知所措的样子。我若去到一个自己完全不了解也不理解的国家会被人给卖了吗?不知道啊,也许吧!
好在我还有个伴,有亚迪作伴。若不然,我真会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