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曾经对【爱之家】的人说起她们的家乡,美丽的喀什。然而【爱之家】的人都认为喀什是一个汉人不敢来的可怕地方,有这麽个典故,所以才会有现在她们对我的勇气的赞赏。
大古丽现在在一家维族人开的店里工作,小古丽做教师。我问小古丽教哪门,是语文还是数学?她告诉我他们学校是双语教育,她教的是汉语。哇!很好耶,给孩子们教汉语,也就有机会让孩子们了解一些他们的风俗之外的东西,也就有机会给孩子们讲耶稣的救恩了。
有一位姐妹一本正经地对小古丽说:“你可要珍惜神给你的机会啊,神让你在双语学校教书,就是要你在这个岗位上为他作见证的。你可要好好地在这个岗位上服事神啊。”
我并不看好这个姐妹的这种说法。为了不使这种说法产生不好的后果,我急忙说:“快别这样说,小古丽很不容易,在传统的伊斯兰教的家庭里,接受传统的伊斯兰教的教育,今天能够皈依基督耶稣就已经很不容易,是神动了大工。神既已经动了这工,也必完成这工。我们仰望神做事吧。别给小古丽太大的压力,神自己会带领她做该做的事的。我们不要给她压力了,否则她稚嫩的肩膀如何担当得了?”
这是我们很多基督徒的问题,代替神把难担的担子压在一些刚刚信主的人身上,使他们力不可支,甚至因此离开教会、离开神,误以为神也是这样对他们有太高的律法要求。其实神从来不这样要求人,神在十字架上为我们担当忧患,背负痛苦,可是人往往把不是出于神给的重担往人肩上压。
我不是说古丽信主后不要去传扬主的名,不是说她不要在众人面前见证主的名。我只是说我们做这一切是出于自愿,被主爱激励后的自愿,并不是律法的要求。当别人要她如何如何时,就是一种律法的要求了。小古丽是主的孩子,既是主的孩子,主就会按时分粮给她,使她在基督里成长。她传不传福音是她生命的自然流露,如果她的身量达到一定的地步,你不让她传都不行。如果她的身量不够,你逼她传都不好,硬要她去传的话,传出来的一定不是真理的道,还有可能会是鬼魔的道理。
好在喀什其他弟兄姐妹都很赞同我的说法,感谢主。殊不知,主得着这些维族姑娘很不容易,上海有多少弟兄姐妹为她们祷告啊!我们可不能因为自己的血气,因为行律法的要求,使这些姑娘背负着不是出于主的重担。我们要看到主在她们身上的计划和旨意,不要因为太性急使主的计划和旨意导致破产。
我提醒大家拔苗助长的危害性。
很可惜不能去看望她们的父母。但我深知一切都在神的计划和时间里,显然神的时间还未到。我们可以继续为两位古丽的生命祷告,为她们的家人灵魂的得救祷告。
总之,为两位古丽找到了属灵的家是我来到喀什最大的收获。这个家且不是一般的家,是一个有着半个多世纪历史的家,是一个福音传回耶路撒冷在新疆的最西边被搁浅了的家。这个家存在的意义和目的就是为了所有的穆斯林,为了神的国度里这支必不可少的队伍,这个不可或缺的民族。
福音传回耶路撒冷是近年来一个策略性的说法。有人这样看福音的走向,认为福音最后的一块未得之地是阿拉伯世界。在神的整个救赎计划中,阿拉伯世界是最后一棒。当年保罗接受神的使命,将福音传遍地极。他开始想要先往亚洲,但这不是神的计划。神知道亚洲人的心还没有预备好接受福音,欧洲人已经预备好了。所以神的灵在保罗所行的路上进行了干预,不许他往亚细亚去,而且神在异像中让一个马其顿人邀请他去欧洲建立教会。保罗脚步的调转,使我们知道神的计划是由西向东。
现在西方人已经普遍听闻了福音。神的大手从西向东正触摸到中国,将由中国转向耶路撒冷。从中国到耶路撒冷,新疆是不能逾越的一块福音疆土,新疆人要听到神恩典的福音。虽然新疆人秉承了亚伯拉罕另一子孙以实马利的衣钵,但神同样要把他爱世人的消息以及耶稣为普世人的罪而死的救恩告诉新疆人。
我不知道努尔古丽和努尔曼古丽自己是否知道神在她们身上的计划和旨意?但是我认为神在新疆的旨意和计划中一定有我们可作的事工。今天我们有没有当年“遍传福音团”和“西北灵工团”的福音负担呢?是神的计划和旨意改变或落空了么?当然不是。今天的新疆仍然是福音西传的驿站,也是神要在阿拉伯世界实行拯救的前站。六十多年前的中国基督徒已经有了这种看见,我们这些二十一世纪的中国基督徒能够闭着眼睛不去看神将要怎样复兴耶路撒冷吗?
神引导我们来到喀什的物探大院这个“遍传福音团”的大本营,给了我很多的开启。我进一步也思想到除了政治的压力之外,还有没有什麽是“遍传福音团”和“西北灵工团”不能继续向西挺进向西拓展的因素呢?当然有,那就是我们的信心还不够大,我们的生命还不够好。
与两位古丽在一起只呆了一个多小时,她们就要离开了,要赶末班车回家,次日还要上班。她们邀请我们上街吃拉面,但我们不想要把时间浪费在等吃。现在正逢伊斯兰教的守斋月,离开斋还有好几天。一般的清真馆都会遵守斋戒,不会给人提供大吃大喝的机会。
我们邀请两位维族姐妹在物探大院的教会里共享简单的晚餐。之后,为了不影响她们次日的工作,赶紧送她们返程。
这次不能见到二位的家长,是件十分遗憾的事。我很想被邀请到普通维族人家中作客,体验一下新疆人的生活以及他们的感情,包括宗教感情。从北疆走到南疆,我有一个发现,大多数穆斯林的宗教信仰其实说穿了还是一种民族风俗文化。他们无论是守节期也好,每天的功课也好,基本上都是一种习惯,一种外在的信仰表达。我几乎没有看到一个把信仰看为真理追求的穆斯林,即便是那种非常严格照教规要求行事的人,也只不过是一种性格固执的人的外在表现。
我说这些并不是主观武断或空穴来风,从阿克苏到喀什火车上遇到的穿铁锈红西装的维族干部他也是这样认为的,那位可不是一般的新疆人,他在新疆人中可算为是个有追求有思想的人,连他都这样认定,应该不算是我的主观武断了。
我在想那些持原教旨主义的穆斯林,他们是否也有性格上的缺陷呢?据我的观察和了解,大多数都跟性格有关。性格偏执的人都不太能够以不同看法来拓宽自己的心胸,都想别人迁就自己,不愿迁就别人。诚然迁就有个原则,不能违背真理。但是性格偏执的人常常以自己有限的认识,将相对的真理当成是绝对的真理。
如果能够跟普通维族人在一起生活一段时间,哪怕是只有几天、甚至几个小时,对我的考察都有很大的帮助。但是,哪能事事如自己所愿呢?再说,基督徒自己的愿望也要放在神的手中,看是不是跟神的旨意一致才是。或许神的时候还没到,我能做的也就是这么多,没有必要心存遗憾。
是啊,在这儿见到大小古丽就要感恩了。我刚到喀什那会儿,还担心见不到她们呢?若不是遇到这些肢体,经由他们的联络,我真的不一定有办法见她们,所以我要感恩才是,我不要有什么遗憾。
我来喀什的目的已经达到。我来是要把神的爱带给古丽,把上海肢体、尤其是【爱之家】的残疾人的关爱带给她们。我的目的已经达到,而且超过我的所求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