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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疆)西(藏)游记

新(疆)西(藏)游记

哇噻!西藏的天真蓝啊!
哇噻!西藏的云真白啊!
哇噻!西藏的人真黑啊!
据说这是第一批来西藏旅游的北京人发出的惊叹声。当我能回应这种惊叹声时,已经是到达西藏的第三天了。

第一章 高反
从火车凌晨到达格尔木始,我就进入强烈的高原反应状态中。原本要沿途好好地观赏青藏高原好风光的打算,完全被头痛欲裂的感觉所取代了。
现在我在从拉萨到林芝的途中,听那位能言善辩的导游滔滔不绝地侃谈。我的“高反”还没有完全过去,这才是来到西藏的第三天,据说很多人得到第五天才会渐渐好转。
我知道自己上魔鬼的老当了。那么,我这自恃警醒的人如何会上魔鬼的当呢?
话还得从准备进藏的那段时日说起。
这次去西藏我没有任何关系。原以为在西藏能够见面的肢体一个也联系不上,这样就坚定了我独自感受西藏的决心。我既得不到肢体的相助,就得自己有足够的预备。
然而,我是怎么预备自己进藏的呢?
我上网去寻找资料,试图更多地做好心理预备和物质预备,使自己不至于到西藏后发生困难。在凯迪社区的旅游时尚版块里寻找,在一些文章的链接里寻找,每一篇有关西藏的文章和图片我都不放过。
现在看来,我当时这种心态说明什么呢?只能说明我严重地缺乏自信,没有人接待我,我对自己独自进藏考察严重地缺乏自信。
从网民的报道中,我知道进藏的一大拦路虎是高原反应。虽然青藏铁路开通了,现在进藏比前些年坐长途汽车会舒服些,但很多人还是受高原反应的困扰,高原反应成为大多数旅游者不敢进藏的缘由。
有一篇报道讲到有两个女孩从新藏公路搭乘货运车进藏,在阿里还不到的地方就被高原反应折磨到快要死去。连载她们的汽车司机都吓坏了,后悔自己不该轻易答应带她们进藏,还说女人是祸水,自己心软反而遭遇晦气。
有一位原创的朋友,他的网名是西域天风。在我的印象中,他是一个硬汉好汉。(可惜他的英气才气还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徘徊并耗损着,这也是我们至今只能处在互敬层面、无法进入顺畅沟通的缘由)。就是这位西域天风,他得知我要进藏,提醒我注意,这将会是一次艰难的旅程。当时我就想,连他都认为西藏不是一般人能够进去的,莫非真是不容易?
张老师得知我要去西藏,就开始了喋喋不休地爱心关怀,她叮嘱我一定要准备好预防高原反应的药。我在网上得知有一种名叫“红景天”的抗高反的药。很可惜,到上海几家药店询问过,都没有红景天。药店的售货员拼命地向我兜售其他的预防缺氧的药物,我因不信其他药物的效用,加上这类药物的价格不菲;又心想到当地去买的话,一定货真价实,就没有备上一些要用的药物,想要到了时候再说。
然而,张老师因为爱我太甚,竟花大价钱去买了无限极的产品,非让我给带上。
这些好心人有意无意给我灌输了许多高原反应极其可怕的思想。我也在不经意间,从这个世界接受了一条错误的信息,那就是我不可无视高原反应对我的作用,弄不好我就会反应上。
我虽然一直也在对自己说:去西藏不是出于我自己的喜好,而是神的使命和神的带领。既然出于神,神必对我负完全的责任。我有神可以依靠,没有什么可以难倒我,没有任何力量能够阻止我去西藏做这次考察和短宣。
然而,恐惧的灵已经悄声没息地侵入了我的心灵,甚至是身体的部分。在恐惧的灵的控制下,我做了很多的计划和准备,带了大量的物品,包括食品和衣物。而福音单张本该有的位置和重量只好让位于葡萄糖之类的东西了(我在超市买了两大包葡萄糖)。
我和亚迪带着五个大包,其中只有一个包是装着圣经和小册子及福音单张的包。其他的包都装满了衣物食品。
我们从上海到拉萨买的是直达卧铺,由于正值学生放假,且是旅游高峰时节,我们没有买到下铺,只买到两张上铺。张老师希望去西藏的年轻人能够顾念到我的年事已高,到车上后会遇到好心的青年给我换下铺的票。
我为了安慰她,说自己会努力弄到下铺票的,她看我同意她的想法,这才放下心来。
上车后,我发现上铺对我更合适,睡上铺的人占领了全部行李架。那行李架仿佛成了我们的临时壁橱。我们把一应物品全部摊开,我和亚迪的活动几乎就在床上进行。
这次葛把随行的任务交给儿子,他不一起赴藏当然有出自经济的考虑,但我宁可相信他更多地考虑是自己的身体,像他这样的身体会不会适应高原反应呢?他不会依靠神,遇到高原反应,肯定会产生埋怨,而埋怨对解决“高反”没有任何益处。
我不知不觉将恐惧的灵接受进入自己的心灵,从火车一进入青藏高原,这个恐惧的灵就开始对我实行折磨。
火车上有告示,从格尔木开始,有氧气供应。大家尽量少活动,保存体力。从格尔木开始,海拔越来越高,最高之处高达六千多米。
亚迪有过一次入藏经历,是在七年前。那时我正在监狱服役,他父亲趁我不在,把儿子赶出家门,说是让他出去经风雨见世面。儿子从马姐妹处生出对西藏福音工作的向往,一直觉得自己对西藏的福音工作有负担。做爸爸的那时还不信主,不能从正确的意义理解孩子这份从神而来的负担,反倒嘲笑他说:去呀,对西藏有负担就大胆地去呀!
我要在家,绝不敢放孩子一人前往。后来,我在监狱得知亚迪一人独闯西藏归来,还生出了许多后怕。
你想想看,他一个说话都说不清的人,带着一包书籍,乘了几十小时的火车,又乘上长途汽车在青藏高原上颠簸三天三夜,那将是怎样的一种情景啊!如果他要解决内急,司机不耐烦,把车开跑了,扔他一个人在唐古拉山,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那会是怎样的情景啊?
虽然当我知道此事时,孩子已经平安回到家中,但我着实对此事有后怕,我心中埋怨了丈夫很久很久。我觉得他是个狠心人硬心人,是个一点都没有爱心的人,连自己的儿子都这样不管不顾地朝外赶,那还会有什么事作不出来?真是一个不能把自己给交出去的人。
从理智来讲,我并非完全不能理解丈夫,但感情上实在受不了他这种作法。我始终认为若不是神特别地保守,魔鬼真是会把这个软弱的孩子给吞掉。
孩子告诉我,七年前他乘长途汽车赴藏,行程要比现在艰难多了。那时去西藏的人都是为生计的人,很少有游客,一般游客都是坐飞机进藏,很少有人坐长途汽车。在长途汽车里充满了劣质烟草味,汗臭味,简直让人受不了。在翻越唐古拉山时,儿子说,别说缺氧得不到补氧,就是车上的人不吸烟已经算万幸了。
这次儿子充满了信心。他觉得在这么好的条件下进藏,对他而言就是一种享受。所以他没有任何顾忌地在火车上跑过来跑过去,拿着相机拼命地照高原美景,一点也不觉得已经进入高原缺氧地带了。
我的情况就惨了。一过格尔木,我就开始觉得头痛得像是要炸裂了。不仅是头痛,还开始呕吐。上海到拉萨的火车是凌晨达到格尔木的,我不敢吃任何东西,但就这样空腹呕吐,把我里面的胃液和胆汁也给吐得差不多了。
我观看周围的人,他们并没有像我这样厉害的反应,只有中铺的一个男孩子流了点鼻血。下铺两个男人从上海开车到现在(除了晚上熄灯后)一直在打牌,看样子是在赌钱,并且赌注很大,一百元的票子哗哗地数,一会儿落入这人口袋,一会儿又飞进那人口袋。
到格尔木后,其中有一个男子也有头痛。但是他把注意力放在赌上,鼻子里插着氧气管继续打牌。我自己头痛得不得了,也不便对他们这样的事说好说歹,只能心里默默地仰望神怜悯这个时代,怜悯这些世人。
看来似乎很可笑,我自己头痛得死去活来,需要神来怜悯我,却还在为那些个快乐地玩耍的人求怜悯。但那却是我当时真实的光景,我虽然感到自己如死般的难受,但我知道自己的结局是在哪里,也知道这些个赌徒他们最终的结局在哪里。
亚迪大概很难体会我当时的身体痛苦,他一点没事地跑来跑去。他帮不了我,这是我自己的问题,是我给魔鬼留了地步,让恐惧的灵进入我的心灵,造成了我身体巨大的痛苦。
我突然完全明白为什么基督徒要将自己向世界的门完全关闭,让自己的心门向神敞开。当我们向世界开门时,可能会增添一些属世的知识,却也会把这个世界的王引进我们的心里。而这个世界带给我们的不是知识增添后的满足,反倒是伴随着知识进来的种种邪灵,就像恐惧的灵、担忧的灵、怀疑的灵等等,而这些灵的进入,使我们对神的信心就受到挫败。对神的信心一受影响,自然贻害无穷,连身体也要受到攻击。
当年神关照亚当不要吃分别善恶树上的果子,因为吃的结果是自己受害。分别善恶树也称为知识树。有好一阵我不明白神为什么不要人多获取知识,中国人讲知识就是力量,知识越多当然力量越大,然而,神却不是这样看待的。现在,我知道知识越多,人越没有力量。
就像这次为西藏游的预备吧。我从网上获取了许多各方面的知识,原以为这些知识会给我带来益处,结果却带给我恐惧和担忧。不但没有从中获取更大的力量,反倒消耗了我很大的力量去思考如何面对未知的困难,而这种思考并不能加增我克服困难的勇气和力量。
亚迪的情况就完全不同。
我可算是连滚带爬地走下上海到拉萨的火车。出站后,我根本不考虑该投宿哪家旅店。第一个向我们走来的人,我就跟随他去住宿。感谢主,在我没有力量为安全问题、为经济问题考虑周全时,神却保守我,使我遇到了一家各方面都称心如意的旅店。
一到旅店,我就躺下,连洗澡这种必要的事也不管不顾了。我像一条死蛇一样盘在床上,怎么也没有力量作盥洗之类的事。
突然,旅店老板进来,对我说:“你儿子有什么病吧?他倒在卫生间里了”。
我在昏迷状态中,既听不出老板那种担忧的语气,更分辨不出他紧张的面容。我感觉到过不多久,儿子进来了,随后老板出去了。
儿子像没有事似的站在我面前。告诉我刚才自己在卫生间昏厥过去,不过,好像只有一小会,他马上就又清醒了过来,倒是把老板吓坏了。
我这才知道其实亚迪也遭遇到高原反应了。
然而,接下来的两天,亚迪还是像没事一样,看我一个劲地挣扎在高反的痛苦中,他一点也帮不上我。其实他是可以帮上我的,问题是我没有接受这种真正有力的帮助。
亚迪让我别想自己受不了啦,别讲这种泄气话。可是我听不进去,我觉得他不了解我的痛苦感受。这时的我,还在容让魔鬼对我的身体攻击,还不赶快将自己的意念转向神。
我吃过两盒红景天,吃过一盒高原宁,还去医院输过氧。所有这些医治都无法使我摆脱高原反应对我的折磨。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我这个貌似有信心的人,一点也没有信心的表现。所有的知识资讯,带给我的就是恐惧和担忧。
后来,我听导游说高原反应有很大一部分是由于心理因素造成的,我对此有很大的认同。导游说来西藏的人有百分之六七十会有高原反应,小孩子倒不会。我想小孩子大概是由于没有这等知识,因而不知惧怕吧。
此外导游的这种说法也使我有深切的认同感。在西藏,你的眼睛犹如在天堂,身体犹如在地狱,灵魂犹如在故乡。就是这回事,我所经历的就是这种感受。
我的眼睛看到的是如此美丽的风景。蓝天、白云、雪山、草原……
我的身体经历的是如此难受的感觉。头晕、目眩、裂肺、气憋……
我的灵魂在生死之间、在天地之间荡漾。生与死、天与地,此刻它的距离好像是零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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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林芝
到拉萨后,有人告诉我们,先去林芝缓缓,对自己适应高原缺氧造成的身体的痛苦感觉会有好处。我们听取了这个建议。
我本来就打算要去林芝的。
对林芝的最初印象是来自马姐妹。十年前,马姐妹去西藏传福音,在去林芝的途中遭遇到车祸。我得知她的情况已经是她转危为安了。
当时他们乘坐的巴士翻进了雅鲁藏布江,同车中死了六个人,还都是大学生。马姐妹从昏迷中苏醒过来时,已经躺在工布江达的医院了。马姐妹头上缝了六针,但她一醒过来,马上向难友传福音,告诉他们神保全他们的生命是为要给他们机会认识永生神,并靠耶稣的救恩,获得永恒的生命。
我一直很佩服马姐妹的信心。这位姐妹本是个穆斯林,却蒙恩成为一个基督徒。为了坚守基督的信仰,马姐妹付上很沉重的代价。她的丈夫跟她离婚,她的工作也丢了。虽然如此,神也很恩待她,让她在基督徒的圈子里得到接纳。
我认识她是通过姚伯伯的介绍。马姐妹到怀恩堂去聚会,在跟姚伯伯的相遇相交中,使姚伯伯有心要把她介绍给我,并介绍她到我们团契中来退修一阵子。我把她安排在浦东的一个基地,在那儿她呆了几个月,得到很好的休整。
记得她刚来我们这儿时,是从海南的三亚过来的。我那时事工的范围虽说也不小,但却没有去过海南,更没有去过西藏,所以对这位到处旅行布道的姐妹充满了惊羡。
马姐妹的信心是我无法望其项背的。她常常有长时间的禁食祷告。记得她第一次来我们中间(后来她常常在我们中间来往),她开始有长达十几天的禁食祷告。我那时最多禁食过三天,听人家讲长时间的禁食就像是天方夜谭。
当马姐妹在众目睽睽之下展开长时间的禁食祷告时,我着实为她捏了一把汗。到第十天时,我的丈夫受不了了。
那时浦东的基地是以我丈夫为名开办的一个小型工厂,有些基督徒在其间灵修和工作。我丈夫那时还没有信主,自然更没有任何灵性经验。他看我儿子和我常常禁食祷告就表示反感,尤其认为儿子在身体发育阶段不吃东西会影响发育。
现在,在他的厂里来了一个不吃不喝十几天的人,他觉得自己责任重大。在他的常识中,人的生命极限是七天,一个人七天不吃东西,就会饿死。现在马姐妹已经有十几天不吃东西了,他感到自己这个法人代表受到威胁,有人在他的地盘上出问题,尤其是重大的生命问题,他不能不出面过问并予以干预。
葛对我说:“你让马姐妹马上吃饭,若不然,就让她离开这儿。我可不能给自己带来那么多的麻烦事,她这样下去会死人的,你一定要让她走,否则就吃饭。”
我理解丈夫的担忧和恐惧。那时我们顶着很大的压力,为的是使弟兄姐妹有一个团契的所在。公安三天两头造访我们的地盘,我们做什么事都可能被认为非法而被取缔,且完全有可能被视为违法被抓被监禁。我丈夫虽然没有信主,为了我的安危,他也替我担当了许多忧患。
于是,我婉言对马姐妹表达丈夫的意思:“马姐妹,你已经十几天不吃饭了,现在差不多可以吃了吧?”
马姐妹并没有理解我的意思,她回答说:“我不饿,我会照着主的带领,到了时候就会吃的”。看到她清澈的眼目,微笑的脸庞,至少我对她是没有了担忧。这根本不像是一个十几天没有吃过东西的人。虽然有点清瘦,但强健得很呢。
也许马姐妹最终知道了我丈夫的顾虑。再过了不久,她恢复了进食。
这件事对我们全家都是个震撼。对我丈夫,他看到了信仰的力量,也打破了他过去对生命科学所灌输给他的一整套迷信。他终于承认“人活着,不是单靠食物”的真理。对我而言,我一方面更笃信圣经的真实,相信耶稣的四十天和保罗的四十天以及旧约记载着的先祖先知们所经历的四十天的禁食确有其事;也使我日后为自己经历长时间的禁食祷告奠定了很好的基础。
至于我儿子,他自从认识了马阿姨后,就对马阿姨和她的福音事工充满了向往和期待。七年前,丈夫把他赶出家门,他就义无反顾地踏上了西行之路。后来虽然没有机会常常往青藏高原去实现他的负担和异像,但这个负担始终在他里面没有放弃过。
七年前,儿子身上揣着马姐妹的电话号码和一千元人民币,登上了上海至西宁的火车。临行前,上海的曹依姐妹得知我儿子要去西藏,赶到火车站送给他一条睡袋。那时,大家对西藏充满了好奇和神秘感。虽然知道会是很艰辛的旅程,但如何艰辛却没有太多的体验。
我儿子就这样揣着一张马阿姨的电话和一千元人民币,临时又多了一条睡袋,外加最重要的一包福音单张,走向了他传福音的第一趟路程。
然而,神对这个孩子的心意和带领远非我们这些愚昧的人所能测透的。到西宁后,儿子给马姐妹打电话,却没法找到马姐妹。西宁的电话升级了,马姐妹留给他的电话完全不管用了,这就意味着亚迪他面临着一个重大的选择,要么回上海,要么独闯西藏。
这个选择对一般青年人不是个什么大不了的困难和问题,但对亚迪却是个很不一般的困难和问题。亚迪虽然蒙了神极大的医治,但还是留下了一些生理上的明显缺陷。他说话不清,给人第一眼的感觉还有智能缺欠。后者并不是问题,他用不着去管别人怎么看他,用不着接受别人诧异眼光的直视。
这一点儿子确实做得很好,他不会因为别人看他外貌有问题而受伤,他欢欢喜喜地接受了神给他的一切,包括他各样的软弱。而且正因如此,神的刚强在他身上得以体现。
可是他说不清话会给他独自出行带来意想不到的困难呀!比方说,他要去买车票,售票员能听得懂他讲什么吗?难不成一路上他像个哑巴一样不与任何人有交流?
感谢神,带领亚迪作出了他平生第一个艰难却很明智的选择,他选择了独闯西藏。
他没有因他的缺陷受到限制。亚迪告诉我,就是口齿清楚的人,能做得也不会比他更多。因为他进入的是一个异文化区域,语言观念完全不同的区域。在这个区域,更多能提供帮助的只有神的灵。
他不能跟人沟通,但他一直与神沟通,他不能用别人听得懂的语言祷告,但他可以用方言为自己为一切有需要的人祷告。
这方面,马姐妹也有很多的经验经历可以借鉴。
马姐妹曾经跟我们讲起她在跨越唐古拉山时的经历。与她同一辆巴士的人,虽然都是社会底层的普通穷人,虽然也居住在青藏高原地带,但在海拔近六千米的高原上,还是有很多人出现强烈的高原反应。有些人窒息,有些人流鼻血……
在这时,神的使女马姐妹站出来,对人宣讲耶稣的爱和拯救。她问他们有没有人要她为他们向神祈求,当时不少人愿意接受马姐妹为他们按手用方言祷告。神的帮助也及时临到,许多人从痛苦中得到释放。
有关马姐妹的祷告方式,曾经在我的圈子里引起很大的非议。许多人甚至很不客气地向我提出请马姐妹离开我们的团契,说她有异端的嫌疑。
有一度,我为此很伤脑筋。老实说,我完全能接受马姐妹的祷告方式,因我自己有方言祷告的经历,也知道方言祷告的强项和益处,我怎么能批评神给马姐妹的这种带领呢?
然而,我不能不看清楚,今天很多基督徒没有这方面的经历,对没有这种经历的人去讲这方面的好处,无异于对瞎子描绘美景,对聋子大唱赞歌。就像我们对一个没有重生经历的人讲永恒的生命一样,他们根本就无法体会永恒的生命究竟是怎么回事,而那些已经蒙恩得救的人,永恒的生命是一件自己完全感受到的实实在在的事。
我只有劝马姐妹在不同的场合用不同的方式祷告。其实圣经也是如此界定的。圣经说,对那些不通方言的人,用五句悟性的话语强似用万句方言。马姐妹虽然听是听,但往往还是照自己的意思行。
可是,在对西藏的异文化群体传福音,方言确实是很好的选择。
以我粗浅的认识,当马姐妹用方言为那些乘客祷告和宣讲时,那些乘客不一定听懂了她在讲什么,但一定能够领悟到她在讲属天的事。这时,那些人都需要上天的帮助,也很容易生发出对上帝的信仰。这时候,不通方言的人困扰于自己的局限,就不如那些常常使用方言的人更有力量为主做工了。
亚迪也是一个渴慕圣灵充满、且被圣灵充满过的人。在马阿姨的见证中,他明白了神在异邦中做工赐下了方言的恩赐,因而他也就大胆地使用。他告诉我,别人都说听得懂他讲的,加上有福音单张做辅助,他对自己的西藏之行感到很满意。
七年前,亚迪一人独闯西藏,把一包单张散发在这块原始且被异教深深地牢笼的土地上。他从西藏出来后,转道四川去看望了王耀华弟兄和他那边福音团的肢体,一个月后,他与四川的一位肢体同回上海。
现在,我和亚迪在去林芝的途中。车辆一直沿着雅鲁藏布江边的公路行驶。我们经过米拉山口时停下来拍照,向在那边兜售生意的藏民派单张。
我不知道马姐妹曾经在什么地方遭遇到车祸的。估计也就在米拉山口不远的地方。现在的路况已经好多了,基本上没有那种很玄的窄路。我从导游的口中知道,十几年前这里的路况是很糟糕的,近年来,西藏开发旅游业。这些路都整修过,尤其是到林芝的路,在整个西藏来讲,算是最好的路了。
中午,我们在工布江达小镇上午餐。
我的高原反应还没有过去,因此,我没有吃团体包餐,坐在小餐馆的门口一面让自然风习习地吹过,使自己感觉好受些,一面想马姐妹当年在这个小镇上住院的情景。
工布江达是个极小的镇子,不知医院在哪儿?我只是在一种念想中,自然不会想要去找那医院。对马姐妹而言,工布江达的医院特别有意义,对我而言,也有意义。然而,对其他人而言,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可能医院的职工也早就忘了十几年前一场车祸送进来的六具大学生的死尸和三十几个伤病员了。
人们是很健忘的,即便是自己的骨肉至亲,我相信,悲痛过一阵子后,也早已将痛苦的记忆封存在心底深处了。
但我相信,神不会忘记,对那几个不幸遇祸逝世的大学生不会忘记,更不会忘记他的使女马姐妹在这儿流的血,撒下的福音火种。马姐妹头上缝的针,在神的眼中,是一片美丽的花朵。在生命册和记录簿上,这一切都被记录下来了。
林芝又叫“八一”镇,是个布满了军营的小镇。据导游介绍,这儿曾经是达赖余党盘踞的地方。导游为了对我们负责,叮嘱我们在林芝说法行事要特别小心,千万不要讲一些与政治密切相干的话。
他甚至举例说明,林芝的便衣多到一个地步,每十个人中,就有一个是便衣。若有人开口呼叫第一声“达赖万岁”,他第二声还没来得及出口,马上就会被抓住,扭送至专政机关。
“八一镇”除了兵多外,还有一个特征,就是外地人多,大部分是四川人。八一这个数字有很多意义,一方面是表明驻军的部队在此,另一方面表明驻军部队和老百姓的比例是八比一;此外还有就是外地人和藏民的比例是八比一。
从拉萨去八一的途中,我们除了在米拉山口下车观赏奇异风景外,还到巴松错圣湖游览。
巴松错圣湖当中有一个小岛,岛上有一座寺庙。我对寺庙不感兴趣,就不进去看。有人说寺庙门前的图案是男女生殖器的图案,我和儿子都懒得瞄上一眼。儿子围着小岛的小路径走一圈,边走边祷告,我就在树荫下与那儿的生意人聊天,从他们的信仰聊到我们的信仰。
在火车上有一本供乘客漫长的旅程消遣的杂志,叫【雪域之旅】。这本杂志让我在进藏前对西藏的风俗和宗教都有了初步的了解。由于看过一些有关西藏风情的介绍文章,我对沿途藏民居住的屋顶上飘着的五颜六色的旗子不觉奇怪,知道这是经幡。知道藏民没有文化,而他们的藏传佛教又要求信众要读经书。
他们是如何解决这个矛盾呢?经幡的出现,就是这对矛盾解决的方法。于是,你来到西藏便可以在各处看到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彩旗飘飘”。
这些五彩飘扬的布片上印着藏传佛经,由寺庙出售给虔诚的信徒。藏民过着原始艰难的日子,但他们在买经幡上不会有任何吝啬,所以你会看到各家屋顶上都有彩旗飘飘的景观。
西藏是个全民信教的地方,社会治安情况良好,据有些早年来过西藏的援藏人士说,藏民别的东西都不偷,偶尔会到汉民的住处偷上点燃料,因为这个地方燃料太珍贵了,在这高寒地区,有时候,燃料的作用不亚于食物对人的需要。
圣湖在藏民心中的地位很高,如圣山那么高。藏民对神的认识多是从大自然来感悟,对神的敬拜也是在大自然中进行。无论是圣殿,还是圣山、圣湖,都有很多信徒围绕着举行他们的一种特别宗教仪式,那就是转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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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转经有多大的意义和价值?见仁见智,那是另一个话题。总之,藏民视之为十分神圣的事。他们终其一生,就是为这种宗教活动耗心耗力。有些格外虔诚的佛教徒,在转经的过程中会经历很大的艰难,但他们却视这种艰难为达到属灵顶峰的必要历程。
巴松错湖每年都有许多藏传佛教的信众围湖转经。这么大的一个湖,围着它转上一圈,至少也得十几天。我们到达这儿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转经的人群。也许我们所在的地点是个开放的地点,藏民会绕过这个地点。总之,在巴松错的湖边,我感觉不出一点神圣的味道。
湖中小岛的一侧有一个水葬台,这也是我此次来西藏所关心的地方(或说是关心的要点)。从表面你看不出这有什么特别之处,湖岸边一块不大的平地,周边布着许多经幡,与其他地点没什么不同。然而,这却是一个埋葬人的地方,是一个处理尸体的地方。人被肢解成几大块,扔进湖里喂鱼。
传说巴松错湖的鱼肉味鲜美,是餐桌上的美味佳肴。然而,有多少人知道这道美味佳肴是与人肉有关,仍然张大口吃得津津有味呢?
巴松错的鱼体积很小,生长期很长,这也是价格不菲的原因之一。
凭心而论,这个地方十分静谧优雅,是个很好的灵修之地。可惜如此美妙的地方,却笼罩在愚昧黑暗之中。我知道,正因如此,需要神的大光照耀,需要众多的基督徒将灵风吹熙进来。我觉得自己来到西藏后,回去有一个任务,与弟兄姐妹分享自己的感受,将我们人生的一部分投注到西藏来。每个人花一点时间,花一点经费,来到这个原始落后的地方,将圣灵的风带进来。也许我们在这儿不会有轰轰烈烈的大作为,也许我们只能够与一两个人分享我们的信仰,但是,这样做也是很值的,这将是神伟大作为的一部分。
来到八一镇后,我们去到林芝近郊的世界柏树王园林参观游览。
世界柏树王园林距林芝县13公里,海拔3040米,林中有十公顷珍贵巨柏,平均树高44米,直径1.58米。其中最大的一棵树高57米,直径5.8米,树龄已有2600年,被誉为【中国柏树之最】。相传此树是苯教祖师辛饶米保的生命树。
晚上,在林芝过夜。我们被安置在一间三星级的酒店里,不需自己花钱,旅店、餐费以及参观巴松错湖和世界柏树王园林的门票统统在林芝两日游的三百六十元一人中。
这天晚上,我第一次在西藏用餐。自从格尔木开始“高反”以来,我第一次吃饭,其间仅喝了一些葡萄糖水。这顿饭虽然并不可口,但我总算吃了点东西,说明我的情况在好转。
我在林芝给葛打了个电话。听得出来他接到我的电话那种如获重释的感觉。原来张老师等人不断地向他询问我们的消息,本来他倒是不为我们担心的,但问的人多了,问的次数多了,倒生出担心来。一直没有我们的消息,他不知怎么向那些人交待,也不知怎么消除自己渐渐加添的疑虑。
这时候我的电话带给他很大的安慰。我告诉他前些天自己在“高反”中,无力给他们通话。现在已经在好转,请他转告肢体们放心,并继续为我祷告。
此外,我还给昆明的小颜打了个电话。直到现在,我还没有在西藏做什么工。除了与旅店的老板和同车的游客分享福音外,我觉得还得做点什么才是。然而,身体的状况使我一蹶不振;更是由于不了解这儿的情况,自己感觉无法下手。如果有认识的基督徒或经人介绍与当地的基督徒联络上,我便可以向他们请教,我能在西藏做点什么?
小颜曾经在西藏呆过很久,做藏文圣经的发行事工。我以为他应该有些熟人,或许他可以给我介绍他的一些朋友,因此,我决定给他打电话。
小颜得知我现在人在林芝,感到很吃惊。当我向他询问有否留藏的基督徒朋友时,他回答说久不与西藏这边来往,无法为我提供帮助。不过他向我提供了一条信息,那就是在拉萨肯定有基督徒,我只要上街寻找,肯定会有收获。
行吗?我有点疑虑,满大街寻找并非不可能,但我还是认为这么做比较盲目。我谢过了他,也请他为我的西藏之行多多地代祷。我知道我需要众肢体的代祷,若非如此,在这个黑暗的地区,我一定受到强大的攻击,一定会难以抵挡。
小颜露出敬佩的口吻,也许他在西藏呆过,知道不容易。他说自己万万没想到,我在已经不再年轻的情况下,会来西藏传福音。
给小颜打过电话后,我再一次认真地思考,并寻求神的旨意。
昆明的黄弟兄曾经信誓旦旦地说,他可以将在拉萨的孙弟兄夫妇介绍给我。他们一家有负担在西藏做移民宣教,已经来到西藏有些年头了。可是,当我真的要踏上征途时,他说联系不上孙弟兄,还扔给我一句话:靠主吧!我知道要靠主,这不正是靠主吗?藉着主内先行肢体的经验,不也是靠主吗?
胡老师先前也想要给我介绍一位正在西藏的小姐妹。这个名叫丁丁的小姐妹是个小有名气的青年作家,她现在住在西藏,大概是要写一些关于这个地区的作品吧!我曾以为这是个机会,我可以与丁丁有些讨论,我们可以在不同的层面来就看西藏、写西藏而有些讨论。她多是从文学的层面描写西藏,而我肯定是从宗教的角度来写。这样的讨论势必对双方都大有益处。
然而,胡老师跟丁丁的妈妈要丁丁的电话,遭到拒绝。她妈妈婉转歉意地表示,希望不要有人去打搅丁丁,让她安心在那儿写作,完成作品后能够早日回上海。
我能够体会做母亲的心愿。是的,在西藏工作是那么容易吗?没准丁丁就是为了清净才去西藏的。把接待不速之客的重担加给她,就有悖于她去西藏的初衷。
显然神并没有给我在与人相交上开出路。他要我不要依靠任何人的帮助,单单仰望他的带领。既然这样,我就全心仰望他吧,神一定会指引我的路。
在林芝住的这一晚,我稍稍睡了一会儿。不似前几晚,前几晚我无法入睡,头痛得无法入睡。是因为林芝海拔较低,给我缓过一口气吗?也许吧,但是我还是相信,有许多人在为我祷告,也是我仰望神的怜悯的结果。
第二天我们从林芝返回拉萨。
沿途的美景再看一遍是不会生厌的。这种美景从电影里看、从书中的文字介绍,给你的感觉是无论如何无法与亲眼目睹相比的。
我们坐在昨天的旅游大巴的原座上。昨天我的座位是靠雅鲁藏布江边,今天是靠山的一边。昨天我细细地品味雅鲁藏布江水的美好感觉,今天我可以细细地品味群山给我的美妙感觉。
导游告诉我们一件遗憾的事,我们错过了看一个林芝特有的奇妙美景。如果我们早半小时出门,就能看到了。现在我们错过了最好的时间,但是,还能看到一点点。
我们顺着他的指引,观看眼前的群山。群山在晨雾蔼蔼中,被一片片白云缭绕着,甚是美观。导游让我们注意到在白云和群山间,似乎有一种奇特美妙的感觉存在着,那就是群山在舞蹈。而这个舞蹈给它冠之于“群山献哈达”是名副其实的。
可不是吗?简直就是宇宙间的一场超大型的舞会。那一片片白云以带状体出现在群山的山腰间,就像一个个身姿婀娜的妙龄女郎在舞蹈。
看到这个奇观,我首先想到一首文革期间的歌曲,我曾经用这首歌曲和另外几首藏族文化的歌曲跳过舞蹈。那时我是小分队里很活跃的舞者,直到现在我还能把这首歌和这曲舞蹈表演出来。
这首歌是【哈达献给解放军】。——“献上一条洁白的哈达,解放军叔叔请你收下。啊、啊……洁白的哈达,解放军叔叔请你收下”。——
我心中在哼着这首歌,脚不由自主地踩着点子跳起了【哈达献给解放军】。
但是,很奇妙的,我马上又想起了圣经的经文:
【诗114:4】 大山踊跃,如公羊。小山跳舞,如羊羔。
【诗114:6】 大山哪,你为何踊跃,如公羊。小山哪,你为何跳舞,如羊羔。
【诗114:7】 大地阿,你因见主的面,就是雅各神的面,便要震动。
【诗114:8】 他叫磐石变为水池,叫坚石变为泉源。
老实说,过去在读经时,理解群山跳跃都是从负面来理解。总觉得从圣灵受感动而记下神的默示的作者写这些话是对人类的警告,也是用诗歌的形式来形容诸如地震这样的自然界里的事,让人们引起警惕,不要作违背神的自然律和道德律的事,否则,神让大地抖三抖,我们人类就要遭殃了。
现在,我觉得我可以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节经文了。看到群山献哈达的美妙情景,我突然觉得,我们可以享受大自然啊!神创造的美妙大自然就是为让人类享受的啊!今天我亲眼目睹群山为我演出了一出美轮美奂的舞蹈,就是这首我曾经在舞台上跳过的舞蹈,不过,比我当年跳的美妙万倍。那是以宇宙作为布景、作为舞台的大场景舞蹈啊!
是的,就像诗篇一百一十四篇八节说的:他叫磐石变为水池,叫坚石变为泉源。神这位奇妙的编剧、奇妙的导演,他能用他的巨笔作画。他能叫大山小山跳跃,能叫大地震动。但他也能使磐石变为水池,叫坚石变为泉源。他能以他不可动摇的意志改变一切,使群山为今天的我们效力,让我们享受他造物的美妙。
想到这儿,我的心情好极了,把可恶可怕的高反感觉完全赶跑了。一路上,我和亚迪开开心心地哼唱着“主啊,你真伟大”的赞美诗歌。当导游提议献唱时,我完全不顾自己还在高反阶段,站起来为大家唱了一首“这里有神的同在”的赞美诗歌。
车上的人都为我在气憋的状况下居然能够唱歌而叫好。他们都知道我们是基督徒,看我们沿途散发福音单张,他们不但不觉得我们这样做有什么不好,还向我们致以他们善意的问候,有时还善意地与我们侃谈,问我们:“今天的工作完成的不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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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游把我们带到一个山庄,让车停下来给我们讲解。这个山庄是西藏名人阿沛阿旺晋美的故乡。其实严格地说,阿沛的故乡本不是在这儿,是在这儿山后的一个村庄。前些年,这儿发生大的洪水,导致了山体滑坡,阿沛的家也不能幸免被冲掉了。
阿沛可是我们国家最为看重的藏人啊!他为西藏的和平解放立了大功,阿沛原是达赖的武将,达赖出逃,他带着他的手下全部投诚,为和平解放西藏立了汗马功劳。现在他的老家遭遇洪水,他的故居被水冲走,自然有人出面为他解困。虽然他早已不住西藏,但总会有人要藉这件事为自己扬名的。
导游告诉我们,有一些在这儿的福建商人,集资新建了阿沛山庄。很快地,新建的阿沛庄园成了西藏人的新屋蓝本。西藏人以福建人给阿沛盖的新屋为蓝本,都这样盖起了他们的房子。从雅鲁藏布江两岸的民房你可以看到,都是差不多的样式,只是色彩不同而已。
我说呢,怪不得我昨天就发现从拉萨到林芝的公路两旁怎么有那么多红红绿绿的房屋,原来其中有这么一段缘由。也许那时西藏这地的资讯不发达,一进来什么新鲜的东西,马上就起来效法。看这势头过不多久,汉族的建筑风格会被西藏采纳的。
在阿沛山庄,我们见到一些藏民在兜售生意。他们没有任何生意资本,也就是做的是无本买卖。一些老人在那儿摇着转经鼓,愿意跟他们一起拍照的人,可以随意给他们一些小钱,一元到十元不等。有些青年妇女邀请游客到他们家去小坐一会儿,他们可以替游客摆上藏族的土特产,让远方来的客人品尝。游客也可以根据自己的意愿给他们一些酬劳。
我和我们车上大约有十来位客人一起进了一位藏民家中。
藏民的家中已经预备了一些食品招待客人。有酥油茶、糌粑和几样小点心,小点心主要是晒干的果子,就像是我们在超市看到的山楂果之类的食品。
看到酥油茶,我很想喝上一口。我从网上的资料了解到,藏人之所以能够在高原地带生活,跟他们的饮食习惯有一定的关系。能够习惯于喝酥油茶的人,往往就不会有高原反应了。刚刚进藏时,在火车上我就曾想,到拉萨后,先到一些卖酥油茶的店铺里去适应适应再说。
然而,到拉萨后自己变成“死蟹一只”,别说去喝酥油茶,起身都发生困难。
看到酥油茶,我也想起了青年时常常唱的一首歌:“不献青稞酒呀,不打酥油茶,也不献哈达,献上一支心中的歌,献给亲人解放军,索啊索,呀拉锁。献给亲人解放军。感谢你们帮我们翻了身,农奴当家做主人……”
后面还有许多个感谢,我就不一一标出来了,不知现在的藏民是否还存有这份感激之情?现在的解放军并不是当年的解放军,现在的藏民也不是那个时候的农奴了,军民之间的这份情谊还剩下多少呢?
我知道这是个机会,酥油茶就在眼前,我要不喝就错过机会了。到拉萨当然也会有喝酥油茶的地方,但我相信,这儿的酥油茶绝对是地道、正宗的,所以我不能错过。
可是,老实说,望着桌上好客的主人摆上的酥油茶,一点也吊不起我的胃口。那种浓浓的颜色,半点也激不起我的食欲。我先吃了块糌粑,味道不错,是那种无酵饼,稍稍有点甜。看在这不错的无酵饼的份上,我决定喝一口酥油茶,也算是来过西藏了,尝过酥油茶的味道了。
这味道真不怎么样。你想想看,又是奶、又是茶、还加上油,味道能好在什么地方去呀?奶和茶在一起成为奶茶,还勉强说得过去,还算可口,加上不知是什么油,是植物油还是动物油,搞不清楚是什么奶和什么油,总之,味道怪怪的,无论如何不能算好吃。
我只喝了一小口,亚迪好像一口也没喝。其他游客也不见他们对酥油茶有兴趣,看来外乡人要入乡随俗还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我想,如果我要移民到西藏来,不知如何适应这儿的饮食?我能适应吗?
当然,靠自己肯定不行,靠那加给我力量的主,凡事都能。过去我连吃面食都有困难,现在不就可以了吗?前年与石妈妈和几位台湾的肢体一起去太行山,整整一个星期没有一颗大米进腹中,我不也过来了吗?希奇的是,一个星期不吃米饭,我竟然不觉得已经过了那么长的时间。
回到拉萨,我的整体情况不错。于是我决定,乘热打铁,次日去日喀则,进入我到西藏的第二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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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日喀则
去日喀则也是受马姐妹给的印象作出的决定。在我决定来西藏短宣和考察之先,我对西藏的了解就是西藏有拉萨、林芝、日喀则这三座城市。至于其他地方,我一概不知,决定要来西藏后,才从地图等资料中知道西藏还有那曲、昌都、阿里等地方。
我们是一群散客,到拉萨后临时组团。这样相比由出发地参加旅游团省下了很多开销。
去林芝的路上,我悄悄地向其他游客打听他们为这趟林芝两日游花费多少,发现我是最便宜的。他们有的人花了四百八十元,最少的也花了四百二十元。而我和亚迪每人只花费三百六十元,因而我们决定还找那家青年旅行社。
青年旅行社仍然给我们的是最便宜的价格,日喀则两日游,每人只需三百二十元。
我很明白,去日喀则的行程比林芝要艰难得多。一是由于海拔高,林芝的平均海拔只有二千八百米左右,日喀则的平均海拔高达四千六百米。二是由于路况差,林芝现在已经全线修成了柏油路,基本上公路都在雅鲁藏布江边,不是在高山峻岭上。而日喀则就两样了,导游说去日喀则的路,有一段很不好走,现在正在修路。虽然去日喀则里程只有林芝的一半,但耗费的时间和力量不比去林芝更少。
我们住的私家小旅店是在拉萨的金珠西路上,是格桑林卡藏式宾馆的一家私人承包的分店。这家旅店正好在拉萨到日喀则的必经路上,因而使我们免去了一早赶到布达拉宫广场去达车的麻烦。我们和导游通话约定,车子经过这儿时,我们在十六团门口等着。十六团是驻藏部队,我们的旅店就在十六团旁边。
去日喀则的游客中,有一些熟面孔。也就是说,同是散客,我们当中有些人选择了同样的路线,选择了同一家旅行社。当我和亚迪作为这辆车上最后两名旅客上车时,车上有人发出了惊叫。这是昨天的朋友的声音,他们很高兴我们今天和明天又有两天可以一起出游。
日喀则是属于藏传佛教的一大支——后藏班禅的大本营。
藏传佛教有两个根据地,一是达赖的根据地,在拉萨,属于前藏。另一个就是日喀则,是班禅的根据地,属于后藏。在西藏和平解放之前,西藏处在政教合一的状况中,因此拉萨的布达拉宫是达赖喇嘛日理万机的地方,而日喀则的扎什伦布寺也就是班禅喇嘛日理万机之处(他们称之为驻赐)。
来到拉萨后,我们还没能进去布达拉宫,一个原因是我的身体状况还不能参观游览,另一个原因是布达拉宫进宫的门票要预约购买。
为了控制进宫参观的人数不会太多,影响到喇嘛们的正常宗教活动,布达拉宫每天只卖出二千张门票。在前一天的中午十二时开始购预订票,卖满二千张就停止发行。除非中午十二点正好去布达拉宫,否则就很难买到适合自己时间的门票。
按旅游指南给我们的指导,我们决定先到几个离开拉萨较远的景点去游览一番,之后再考虑怎么在拉萨参观并考察。我知道,在西藏寺庙是主要的旅游观光景点。大大小小的寺庙一个个走下来,且不说要花多少钱,还得多费上许多时间。我决定最多象征性地看一两个寺庙,了解一下藏传佛教的门门道道就可以了。
去日喀则的两日游套餐中,包括了进扎什伦布寺。也就是说三百二十元的费用中包括了进寺的门票钱。这不仅省了我的钱,更省了我的时间。
亚迪同样地对进庙没有兴趣。他知道我有一个考察的任务,故此没有对我打算进庙宇有更多的批评指责。若不然,按他对圣经真理的理解,他一定是要反对我进入庙里的。他认为为了软弱弟兄的缘故,我们要很当心地审视自己每一步动作是否走错。像进异教的殿宇这种大事,一不留心就会成为弟兄姐妹的绊跌。
去日喀则这一路确实不好走,有好几处地方让我感受到上次从昆明到西双版纳的险峻路途的重演。不过,由于这次随行的是大有信心的儿子,不是一直活在恐慌中的丈夫。这对我而言,心理压力轻多了。我不但自己不必受搅扰,反倒因着儿子的信心,心里满有神同在的平安和喜乐。
从拉萨到日喀则的老路(南线)途径羊湖和卡惹拉冰川。羊卓雍错在藏语里是高山草场之玉湖的意思,她被藏族百姓视为“圣湖”。 简称羊湖,是西藏三大圣湖之一,位于西藏浪卡子县白地乡扎玛龙村境内,与纳木错、玛旁雍错并称西藏三大圣湖,是喜马拉雅山北麓最大的内陆湖泊。在拉萨市西南70多公里,面积678平方公里,湖面海拔4,441米,平均水深30多米,最深达59米,水源来自周围的雪山.
从拉萨到羊湖需要翻越5,030米的岗巴拉山口。 羊湖附近的宁金抗沙峰海拔7,000多米。宁金抗沙峰下的卡惹拉冰川是距离公路最近的冰川之一。
车子开到岗巴拉山口,都会停下来,让游客拍照游览。我下车后最受不了的是这儿的日照。幸亏我们带来了太阳镜,若不然眼睛一定会被强烈的日照所刺伤。
亚迪每到一处,最起劲地是向藏人派单张。在游览胜地转悠的藏人都属生意人。导游告诉我们尽量不要跟藏人打交道,他们会因你拍照时把他或他的牦牛拍进去,对你大大地敲上一笔。你若不准备被他敲上一笔,就得千万留心,可别惹出什么事来,让大家跟着被困住,走不了,陷入一场纠葛之中。
导游提醒我们特别要留心那些头上绑着红绳子的藏人。红绳子是一种标记,表明这个人是藏民心中的英雄,是不可战胜的英雄。当然这些人与我们想象的民族英雄完全是两码事,他们基本上是一种勇夫之类的人物。
与他们相反的是一些头上绑着黑头绳的藏人。他们都是红绳子的手下败将,是一些经过较量自己服输的人。你可以称他为懦夫,但这种懦弱的人不会再受到欺负,因为他公开表明自己软弱,不愿再与人作任何较量。
至于谁有资格头上披挂红绳子,谁不得不挂黑绳子示弱,究竟是以什么来评判呢?我不是十分清楚。也许是以他们一些民族风俗节气中的活动来定吧,比如说赛马、摔跤……还有可能就是人的性格,那些好胜的人或许就以他们的好战好斗、甚至不惜伤害别人来赢得红头绳的。
亚迪并不受导游这席话的影响,他仍然走近那些忙于兜售生意的藏人之间,给他们发单张。亚迪挺有智慧的,他知道怎么去靠近语言不通的藏民,他先去接近孩子,尤其是那些半大的孩子。这些半大的孩子都能说汉语,甚至有些世面见得多的孩子还能唱一些汉族的流行歌曲。
亚迪瞄准这些人为他的福音对象。他给他们单张,并祝福他们,开口说祝福的话祝福他们。谁不愿听祝福的话呢?谁不愿人善意待自己呢?虽然这些人确实已经被金钱的需要蒙住了双眼,看不清这世界的本相,也看不清自己的本性,自己究竟真正需要的是什么?但是基本上人还是懂得自己需要被关心,懂得自己需要被爱的。
有这样的看见,用不着担心红绳子和黑绳子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危险。我们有一条金科玉律,到哪儿都不用害怕,那就是圣经的教导——你愿意人怎样待你,你就怎样待人(马太福音七章十二节)。我相信在人与人短距离接触时,这条黄金律是很管用的。
我也相信,这些兜售生意的藏人,他们接触到的都是那些与他们交易的人。很少有不是与他们交易的人靠近他们。所以偶尔有我们这种不与他们交易的人靠近他们,善意地对他们微笑,说祝福他们的话,还给他们一张介绍好消息的彩纸,偶尔还给他们的孩子一些外面带进来包装十分精美的食品,他们还有什么理由要敌对我们,与我们发生不愉快的纠葛呢?
岗巴拉山口的交通十分险峻,我后来听说就在这一带,在从拉萨到日喀则的途中又发生了一起重大的车祸。就在我们去日喀则之后的几天时间里,有一辆车发生车祸,死了十三个人,其他的人自然也受到重伤。
我刚出西藏不久,妹妹发给我一条短消息,问道:你们现在在哪里?我们立即回复她,已经离开西藏了。当时我有点感到奇怪,我妹妹怎么会想到要关心我的旅程?
后来才知道,有关日喀则的旅游大巴出事,已经在电视上播报了。家里人自然担心我们会不会正好是那辆车的游客?妹妹给我发短消息是表明他们对我们的担忧。
下午大约四点钟,我们这辆旅游大巴总算进入了日喀则市区。
这一整天的活动的重头戏是接下来去扎什伦布寺的参观游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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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什伦布寺,也称“吉祥须弥寺”,是日喀则地区最大的寺庙,与拉萨的哲蚌寺,色拉寺和甘丹寺以及青海的塔尔寺和甘肃南部的拉卜楞寺并列为格鲁派的六大寺庙。
扎什伦布寺位于日喀则城西北的尼玛日山南坡上,依山而筑,宫殿毗连错落,雄伟壮观,为后藏格鲁派最大寺院。
该寺是由格鲁派的祖师宗喀巴的著名弟子根敦珠巴(即第一世达赖喇嘛)主持兴建的。1447年,在当时的后藏大贵族曲雄朗巴•索朗白桑和玉杰巴•索朗班觉的资助下,兴建扎什伦布寺,前后历时12年。根敦珠巴任第一任法台。1600年四世班禅罗桑曲结坚赞对扎什伦布寺进行扩建。以后,又经历各代班禅的不断修缮、扩建、遂有今日之规模。全寺建筑面积达30万平方米,僧人最多时曾达到4000余人。
扎什伦布寺共有四大僧院、62个依僧人来源的籍贯而定的米村,佛堂和灵塔祀殿有近60座。寺中心为殿堂区,建有措钦大殿、四大僧院、班禅拉章、强巴大佛殿、班禅灵塔祀殿等。
扎什伦布寺依山而建、殿宇相接、布局严密。近十年内建成的班禅东陵扎什南捷和十世班禅灵塔祀殿更突出了西藏传统的建筑风格,吸收了佛教灵塔的建筑形式。建筑材料则采用现代的钢筋、水泥与西藏的石木结构的建筑工艺相结合,既保留了古代的佛教建筑艺术特色,又溶入了现代建筑的工艺特点。
扎什伦布寺除了在藏历每月的八日、十五日、三十日举行法事外,还在正月十五日的“神变节”、四月的“萨嘎达瓦节”、九月二十二日“降神节”、十月二十五日的宗喀巴圆寂纪念日举行法事活动,祈求佛法昌隆、众生平安。该寺最有特色的节日是“司莫钦莫”,类似于拉萨地区的“雪顿节”,也是僧俗同庆的节日。
扎什伦布寺除了藏有价值连城的佛像、佛塔、唐卡等外,还有手写的贝叶经和用金粉抄写的《甘珠尔》、《丹珠尔》。此外还有明清时代的各种瓷器、珐琅器、玻璃器等。所有这些都是研究西藏各个历史时期政教和社会发展的无价之宝。
有这些史料给我作参考,充其量只能让我了解一些藏传佛教的表明状况。
我这次来西藏考察是要用心来感受藏传佛教的一些东西。它为什么能够在历经上千年,直到现在这个科技高度发展的时代,还对人们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我们来得可巧了,正好赶上扎什伦布寺一年一度“晒大佛”的日子。许多藏民从各地云集在日喀则,云集在扎什伦布寺。由于人实在太多,导游和司机被告知,旅游车不能开近扎什伦布寺,只能在远处停下,步行穿过一条小商品街,然后,才能进寺庙参观。
从停车场到扎什伦布寺一路的两条小街上人头攒动,满是小商贩和赶来参加“晒大佛”节气的藏民。
藏区的寺庙,最吸引人的当数晒大佛或晒大唐卡,又名“展佛节”,“展佛”即请出放置一年的巨大佛像在露天展示,一方面从保护的角度,防霉变和虫咬,更重要的是寺庙僧人和信教群众对佛祖朝拜供养的一种特殊方式。
佛像实际是一种特制的大唐卡,它是一种卷轴画中极其稀少的珍品。然而,说是稀少,近年来,由于旅游事业的发展,制作唐卡的人多了,购买唐卡的人也多了。佛像唐卡已经不像过去那么神秘了,只要有钱,阿猫阿狗都可以将唐卡,甚至一些非常规模的大唐卡请回家。
走向扎什伦布寺的途中,两旁满是席地而坐的藏民。他们可能是一家一家,或是一族一族圈坐在一起,男女老少都有。这种情景,使我想起了以色列人的住棚节。
我观看他们坐在地上在干嘛?其实他们什么也不干,就坐在那儿闲聊天。地上堆着他们随身带来的一应物品,有吃的、穿的、估计他们都是远道而来的。衣服和物品都是脏兮兮的。
那些吃的东西有的在布包裹里,饮料之类的是盛在十升左右的塑料壶里。那塑料壶也脏得够可以的了,但从他们的体魄来看,没问题,吃了绝不会生病。
我深知这一点,就如圣经里说的:
【太15:11】 入口的不能污秽人,出口的乃能污秽人。
【太15:18】 惟独出口的,是从心里发出来的,这才污秽人。
看着这些藏民一张张淳朴的脸蛋,我知道远比那些讲卫生的城里人更清洁、更健康。
有人见我蹲下来看他们,就朝我好客地举起盛着不知是青稞酒还是酥油茶的塑料壶,邀请我喝上点。我真的很感谢他们的好意,不是我嫌弃他们的东西很脏不敢吃,我是觉得不好意思吃。谁知他们还得在这儿住多久呢?谁知他们回家的路还有多远呢?虽然我吃喝不了多少,我也知道若是我赏脸吃上一点,他们一定会觉得很高兴。
然而,我还是不好意思吃。我想:如果我把放在旅店里那些由上海带来的食品带到这儿来,我就可以跟他们交换着食用了。我不敢保证我吃得下去,但我很想体会一下跟藏民在一起用餐的感觉。
也许我可以给他们一点钱,但我怕这样做是对他们的不恭敬。我一直听说藏族人很好客,他们好客的禀性可别让我给玷污了。因此,我只好选择婉言拒绝他们的好意。
还有许多人,我指的是一些藏人,在朝着扎什伦布寺方向走去。
看到这些穿着藏服的人背着包裹,牵着孩子,朝着圣山走去,我问亚迪:“你看他们像不像圣经里讲的以色列人的情景,一个个在登耶和华的山、奔雅各神的殿?”
亚迪笑了。因为此时此地的情景确实有点像圣经记载的末后以色列民的光景。
【赛2:2】 末后的日子,耶和华殿的山必坚立,超乎诸山,高举过于万岭。万民都要流归这山。
【赛2:3】 必有许多国的民前往,说,来吧,我们登耶和华的山。奔雅各神的殿。主必将他的道教训我们,我们也要行他的路。因为训诲必出于锡安,耶和华的言语,必出于耶路撒冷。
很可惜,在这里还不能用主的道来教训神的百姓,甚至魔鬼在继续用愚弄欺骗的手法麻痹人的思想意念,捆绑着人的身心灵,使人没有自由,并受它的压制。
我又问亚迪一个问题:“你觉得当年那些去耶鲁撒冷朝拜神的以色列人会不会也像这些藏民一样,根本就不明白他们所拜的是一位创造天地、救赎人类荣耀的神呢?他们会不会其实也是一种迷信和盲信呢?”
亚迪回答:“完全有这种可能,若不能为什么神藉着先知说,这百姓用嘴唇敬拜我,心却远离我。”
是的,即使是在一种真实正确的信仰体系里,仍然会有盲从的人。因此我相信,不但要信得对头,还要信得明白。否则,信仰仍然不会于我们有任何益处。
导游和司机为了让游客满意,使得两天行程的每一步都能够配合好,以便顺利完成他们的使命。他们自己掏腰包请一位在扎什伦布寺的喇嘛替我们这帮人作解说。我看见女导游靠近一位在寺庙口休闲的喇嘛,往他手中塞过去一张五十元的人民币。
接下来,这位喇嘛就成了我们这支队伍的解说员。
亚迪朝这位面目不够和善的喇嘛走去,递给他一张福音单张,也给他旁边不断来回走动的其他几位喇嘛单张。他们当中有些人很认真地看了起来,大概那位作我们这支队伍解说员的喇嘛文化算是较高的吧,我看其他人过来与他商量怎么来看待我们给他们手中的单张。
他们讲的藏语我听不懂,反正感觉到那个作解说员的喇嘛说到基督教,说到耶稣。显然他是个见过世面的人,至少懂得除了信藏传佛教,世界上还有很多人有宗教信仰,信上帝、信耶稣。其他几个人听他讲了几句,就与他分开了,也把我们给他们的东西带走了。
但是这位作解说员的喇嘛却把单张还给我们,摇摇头表示他不信耶稣。我对他说:“你拿回去好好看,做个比较。我也没说你一定要信呀!”
然而,他坚持把单张还给我们。
我想也许他的处境很尴尬。他现在不但是一个穿着袈裟的喇嘛,又成了藏传佛教的代言人,如果他不作出这种姿态,女导游请他的资格都要受到质疑。
我好象看见他眼睛里流露出一种怨怪和恼怒,在看亚迪时,还流露出一种轻蔑。
由此,我怀疑这个喇嘛的人格。
我儿子葛亚迪是上帝特别赐给我的宝贝。我若不是蒙神的恩典,绝不会说出这种话来。在人看来,这孩子会是我们家一个甩不掉的包获,养着没用,还得赔上终生的精力来照顾他,实在是个累赘。但是今天我很自豪地告诉所有与我有关的人,孩子是神赐给我的宝贵财产,若有人要拿金银财宝与我换他,我决不肯。
亚迪给人第一眼的印象是个“弱智”。如果跟他有过些微接触,马上会改变印象,认为他“大智若愚”。要是再跟他多有一点接触,就会更一步加深印象,把他看成是个“奇才、怪才”。
可是,亚迪自己对自己的评价最合乎中道。
他常常说一句话:天生你才必有用,天生我才与众不同。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我们常常可以听到人如此评价自己:天生我材必有用,这样评价自己对树立自信很有好处。
可是,亚迪说的是天生你才必有用,他这话是在肯定别人。
我们很少有人愿意并且去肯定别人,可是这个孩子真的很特别,他常常肯定别人,不是用谄媚的方法去肯定别人,而是直指上帝在创造人的旨意中的美意,因为每个人都是上帝造的,上帝造每个人都有奇妙的旨意。
他对自己的评价也很中肯,他说:天生我才与众不同。
是的,他很特别,不仅是他,神造每个人都很特别。可是人们似乎都不在乎自己是神很特别的创造这一点,人们都希望自己像某一个自己心中的偶像。这种想法对认识神在自己身上的旨意没有一点好处。
神的伟大奇妙在于他从不做没有意义的事,他从不克隆出一些一模一样的人来,他不要我们作某某人第二,他要我们作我们自己。因为我们自己是神眼中堪为美好的。神让我们成为这个样子,让我们与众不同,其间蕴含着人不能测透的奇妙旨意。
正是由于亚迪能够这样看问题,他活得很轻松愉快,他活得很健康强壮。他不会受伤,没有人能够伤到他,他认定上帝爱他,上帝给的是最好的,他欢欢喜喜接受上帝给他这种相貌,同时,他把上帝给他的才干发挥到极致。
今天世界上有不少像亚迪这样被别人看不起的人。这种人生存的意义和价值在哪儿呢?上帝何不别让这种人活在世界上,让他们在被蔑视中生存岂不是一件很残忍的事吗?
很多人看不透神的旨意和计划。
我很感谢神,因为我知道了,虽然我知道得似乎晚了点,自己白白地经历了许多痛苦和磨难。但是我还是要感谢神,因为我毕竟知道了。既知道了,我就回到了神的平安和喜乐之中,就对人生有了享受。
亚迪的面容中散发出属天的平安和喜乐。走到哪里,他都能够给人带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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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趟西藏游中,亚迪受到同车两位无锡女士的关注,她们坐在我们座位的前面,将我们的一些谈话听得很清楚。无锡话与上海话很接近,终于其中有一位无锡女士用她的乡音给我们发话了。
她告诉我们,她的弟弟也有一个有问题的儿子。她很佩服我能够与亚迪一起来西藏,能够把亚迪照顾得这么好。看到亚迪一脸的喜乐平安,她感到很震撼。看到我们随处散发单张的举动,她感到很震撼。她无论如何想不到在这样的人生际遇里,竟然也可以如此生活。
我告诉她,其实人生最大的幸福就是能够去爱和能够被爱。而能够去爱的基础必须是能够被爱,一个没有得到过真爱的人,是不可能能够去实行真爱的。
我告诉这位女士,过去我也活在不平和痛苦之中,觉得命运对我不公。为什么这种事偏偏临到我,为什么别人不必遭遇我这样的麻烦和痛苦?
现在我知道了,因为知道了我觉得自己很幸福。
人生最主要的不就是不断地学习爱和实行爱吗?组建家庭也好,投身社会也好都是一个学习爱和实行爱的过程。神给我们这个过程,让我们在这个过程中不断地成长成熟,直到有一天我们终于明白人生中的困难和问题原来有上帝如此美好的计划和旨意。
这世界天天在讲爱,人人都希望世界充满爱。但是什么是真爱呢?去爱可爱的算得上是真爱吗?凡可爱的人人都会去爱,一点都不稀奇。唯有不可爱的还能去爱,这才是真爱,才算为稀奇。
我的孩子从外表来看,一点也不可爱。我也曾羡慕那些有可爱外表孩子的父母,认为他们很幸福。现在我的想法改变了,我觉得他们反倒不如我。他们没有我这般爱的真谛,没有我这般爱的境界。他们能够爱自己的孩子是因为他们孩子有可爱之处,而我能够爱我这个孩子,我比他们更懂得爱。
当然,我也知道,凭我自己是无法实行这般真爱的,是神的灵启示我,神的灵指引我,更是神的灵感动我,才使我有了今天这种看见,这种境界。
我们的主就是这样爱我们的。他爱我们不是因为我们可爱,恰恰是在我们不可爱的时候他爱了我们。圣经说【罗5:7】 为义人死,是少有的,为仁人死,或者有敢作的。
【罗5:8】 惟有基督在我们还作罪人的时候为我们死,神的爱就在此向我们显明了。
世上每个人都期盼得到这种境界的爱。但有谁能够不是通过耶稣基督能够得到这种高境界的爱呢?只有耶稣才在我们不可爱的时候,就爱了我们,并爱到一个地步,为我们舍身流血。
无锡女士仔细凝听我的话语,不时地插上一句话:“我看你的儿子很可爱啊!”
她当然不会知道,孩子今天的可爱是因为被许多的爱充满所致。她哪里知道,曾几何时,这孩子一点也不可爱,我在万般无奈中,曾经面对他动过杀机。我不想活了,活得那么痛苦,不如把这孩子从楼上摔下去,然后我也一起跳下去死了算了。
往事不堪回首。
是的,亚迪现在真的很可爱。他对人常常面带微笑,他的微笑是发自内心的那种满足。在这样一个对人生有如此满足的人面前,会引起人心灵的震撼。既然他都能如此满足,我还有什么理由抱怨人生?
然而不是所有的人都能这样看问题的,包括眼前这位从事宗教事业,从事人类心灵开发事工的专业人士,这位扎什伦布寺的喇嘛。
他看亚迪时,不是一般人的诧异和同情,而是一种蔑视。他这是以外貌取人。也许他想,还向我讲信仰呢,就凭你……
如果是个普通的人,向亚迪投注这种蔑视的眼神,我不会觉得怎样。本来嘛,人看人就是看外貌,只有神是看内心。现在的问题是,他是个喇嘛,是个有神的人。如果他心中真有神的内住,应该不会这样看人的。
因此我怀疑他的人格有问题。
进到扎什伦布寺,其他人都跟着喇嘛,一路听他讲解。我对这些不感兴趣,我的兴趣在席地而坐的一拨拨藏民身上。
我特别注意到一家人,他们当中有个刚刚出生不久的小婴孩。也许他们来观看“晒大佛”来得早,他们占据了扎什伦布寺内一个很好的位置,他们将自己临时的家安置在一棵树下,并且这棵树下还有一条石长凳。
小孩大概饿了,哭了起来。我以为做妈妈的会给他(她)喂奶。然而,不知是因为周边的人太多或者什么别的原因,这位孩子的父母都走近躺在石凳上的孩子,没有给孩子喂奶,倒是拿起一个脏兮兮的奶瓶,从另一个脏兮兮的塑料壶里倒出来一些饮料,就给孩子喂了起来。
我的天,他们给孩子吃什么呀?一个才生不久的孩子,竟然给喂起酒来。
我肯定自己看到的不会错,为了确信,我走进他们,并闻了闻,是酒,一股酒的清香扑鼻而来。大概这就是青稞酒。
这要是在内地,这种作法一定被否决,一定被批评。可是这是西藏,在西藏这块神奇的土地上就是不一样。我不敢把他们这种作法归于愚昧之列,谁知道呢,谁就能肯定内地的孩子喝奶就是科学,就有益处。
现在给孩子喂母奶的人越来越少了。做母亲的都考虑自己的身材,怕给孩子喂奶会影响到自己不能保持好的体型,现在,婴儿的食品是个很大的市场,从每天的广告就能看出来。
然而,今天在教会,不,不仅在教会,就是在社会也存在一种说法,牛奶不是好东西,少喝为妙。据说这种说法的依据来自圣经,圣经也界定牛奶羊奶不宜太多饮用。
有一个名叫林光常的美国博士,最近有很多他的光碟在教会中流传。我没有看完他论圣经饮食的信息,只觉得他头头是道地讲了很多他的科学根据什么的,而他现在不但成为教会中的风云人物,在社会上也得到很大的认同。
他这是迎合了人们怕死、迎合了人们渴望健康的心态。他和他的信息的出现反应了这个时代人们心灵的渴求,但这并不意味着这些信息是人们心灵的所需。
一切问题都得从灵的层面来认识、来解决,光在事物的表层上寻找解决办法是不能达到预期效果的。所谓科学,是人们对受造之物的探索。科学是永无穷尽的,今天的科学可能到明天就变成伪科学。我们的人生如此有限,把自己毕生的时间放在不断变化的事物上,即便是科学研讨,而忽略对不变的造物主的寻求,都是一种生命的挥霍。
我还看到一个有趣的现象。在一群群聚集在扎什伦布寺前的藏民中,有人一手拿着青稞酒,一手拿着可乐在痛饮。这好像有点不伦不类,当地文化与异文化的有机结合?
看来这块神奇的土地就要完全被揭开她那神奇的面纱了。没有什么力量能够阻挡外来文化对她的冲击。再过不多久,西藏就不再是人们想象的西藏了。
历史的车轮不断在前进。人们想要阻挡历史车轮的向前,无异于螳螂挡车,蚍蜉撼树。
在扎什伦布寺里面,有很多被大的铁锁锁住的门。看到这一扇扇紧闭的门,我想起了一首中国基督徒近年来创作的诗歌,里面有这样的歌词:主啊,愿你拉着我们的手,在风雨中行驶;主啊,愿你牵着我们的心,飞向世界各地。愿你的精兵从这里走出,愿你的队伍在这里崛起。……冲破那紧闭的大门,攻破那坚固的营垒……福音的火把将在中国燃烧,教会要兴起、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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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什么时候这儿一扇扇紧闭的大门能够被冲破呢?什么时候这儿坚固的营垒能够被攻破呢?今天还有很多人视这儿为他们心灵向往的故乡,来这儿觅宝,请天珠、请唐卡,不惜花高价把这儿有眼不能看,有耳不能听,有腿不能走,有手不能提的烂木头烂泥巴请回去,当成是自己的灵魂依托。多可怜、多可悲。
我好象有点悲观了。但是马上我的心灵又得到升华。
在人看来是很难,但在神没有难成的事。神能够一夜将柏林墙推倒,神也照样能够一夜将这些紧闭的门、关锁的园打开。我们可以做的事也许是不多,但我们可以用祷告来摇动神的手,求神在这儿实行拯救。
晚上,我们在日喀则一所对外开放不收费的园林对门的酒店留宿。导游也把我们带进这所园林去参观。我因还有些高反感觉未能除尽,没有跟团一处处看,留在门口与一位从四川来的卖水果的妇女聊天。
这位妇女与他丈夫来日喀则才不到两个月,但她十分后悔来到这儿。原以为这儿比她的家乡更容易找到生计,然而,不是所想象的。现在她很希望快点儿攒足路费与丈夫一起回家与公婆孩子团聚,但是现在她做这些小买卖要攒足近一千元的路费,不知是猴年马月的事。她心里很着急,也很难受,但还得挨、还得扛。
我与她分享神的爱。告诉她神爱她,神以她现在还不了解的方式爱她。在这个世态炎凉、邪恶淫乱的社会和世界,如果不从神的真理来看待发生在周边的人与事,我们真是活得太累太惨了。但是如果换一个角度看问题,就全然不同了,你会发现,人生其实也是很美好的。
这位没有文化的四川妇女听我讲这些似乎很深奥的道理,再看看我身边的亚迪,她完全听得明白我说的。我很感谢神,亚迪就是一个福音最好的出口。他站着不说一句话,胜过我说千万句。
我发现这所园林里面有很多临时搭起来的帐篷,是很漂亮很高档的帐篷。我几乎可以肯定,这些帐篷的拥有者是藏族中的贵族。他们来到日喀则赶节气,但他们不必像那些没有身份地位,也没有钱财的人那样,随便找个地方就可以当家。
在这儿,穷人过的是地作床、天当被的日子,富人到什么地方照样过富足的日子。我走近他们的帐篷,里面一应物资都俱全。至于水,就得在外面的水龙头里支取。
但是他们一定比那些躺在马路上,躺在扎什伦布寺庙的地上的百姓更幸福吗?当然不是,也许他们不必像我们这儿的人担心盗贼的光顾,西藏的社会治安是全国一流的,得益于全民信教,但我可以肯定,他们有他们的问题,他们有他们的痛苦。
圣经说:【诗4:2】  你们这上流人哪,你们将我的尊荣变为羞辱,要到几时呢?你们喜爱虚妄,寻找虚假,要到几时呢?(细拉)
【诗62:9】 下流人真是虚空,上流人也是虚假。放在天平里就必浮起。他们一共比空气还轻。
圣经真实地把人的光景袒露给人看见,如何才能脱离虚空虚假呢,唯一的一条路就是信靠主耶稣。
日喀则地处海拔三千八百米的位置,但是我这一晚睡得比在林芝还好,可见我已经快要从高反的捆绑中被释放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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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纳木错
去纳木错不是在我们的计划之内。老实说,不是来到西藏,还不知有纳木错这个美丽的地方。
亚迪坚决要求去纳木错。这个孩子是个十分节俭的孩子,从舍不得乱花一分钱。这次我为了让他从上海跟我一起进藏,颇费了很多心事。他一定要自己从吉安直接去西藏,说是我们可以在拉萨碰面,这样免得多花费一笔从吉安到上海的旅费。
我呢,总觉得这孩子还没长大,不想让他一个人出远门,尤其是去西藏,独自去到那不可琢磨的神奇地方。我借口自己身体不支,需要他路途上的照顾(结果自己这样说也就这样成就了嘴唇的果子,可见圣经说的一点不错,生死在舌头的权下),好说歹说,加上许多弟兄姐妹的代祷,他总算愿意转道从上海行了。
到上海后,他还直埋怨我不该给他买卧铺。我知道若他在上海,一定会坚持坐硬座的。实在说,卧铺比硬座贵太多了,一倍也不止,我也有点心疼花那么多钱。
葛在这个问题上,显明了他对儿子的关爱。他也同意我给亚迪买卧铺,不像他一直提倡的让孩子吃点苦是对他好。他说:“还是在一起吧,路途有个照顾,吃东西也方便点”。
这样就界定了我这趟旅途非得受照顾不可了。
当时我是不放心孩子,怕他路途遇到什么困难自己不能面对。没想到问题出在我这儿,我竟然被高反弄得那么惨。亚迪看我这个样子,方才明白我那么强调他必须来上海与我同行是有道理的。当然,他并不认为是我的身体状况不好,他认为是我的信心有问题,我被恐惧感捆绑得厉害。
这个一分钱也不愿多花的孩子,坚持要去纳木错游玩。我知道游玩绝不是他的本意,他是要去那个地方,把圣灵的风刮过去,把神的道发送进去。
从日喀则之行我的情况来看,再去纳木错我也以为问题不是很大。所以,我们决定还是先不管拉萨的游览,趁胜追击,直捣纳木错。
给我们办事的青年旅行社的小熊是离上海不远的南浔人。他自己还没有信主,但他母亲和岳母都是基督徒。我在给他介绍耶稣时,他表示自己相信。我当然不会那么简单地认为他是真信,他对我们这样说是为了做成这笔生意。
但是随着我们再次与他联络,再次跟他接触,我相信他的内心在逐渐的改变中。像他这种远离家乡和亲人的人,最感到孤独、最需要耶稣的。所以我相信后来他说自己信,那已经不是为了敷衍我了。
小熊替我们找了另一家旅行社,价格比青年旅行社更便宜些。他说:“这两天已经到旺季了,青年旅行社的价格已经上去了。我不能答应你们又有变故,只好找朋友替你们换一家旅行社”。
其实他大可不必如此。我这时已经很信任他了,涨价的事也是很自然的,怎么能让他为难呢?但小熊执意要这样,我们就领他的情了。
大地旅行社的导游也跟我约定在十六团门口等车,从拉萨到纳木错正好也要经过我们所住的旅店。
从拉萨到纳木错有相当长的一段路是在青藏公路上,因此路况不错。比起拉萨到日喀则就更不错了。
旅游车还不到当雄站时,把我们送进了另一条道。这是去羊八井温泉,虽然羊八井现在正在修建之中,没有什么可看的,况且这条路很不好走,但是车子还是把我们拉到了羊八井。
我觉得旅游部门这种形式主义的东西还是保留得很好。他们根本不管这样做有没有意义和价值,不管路途多远多费多少汽油,不管我们在那儿只是呆上五分钟,还就是得去一趟。因为这样就能凑足这一趟旅游的景点,就能叫游客感到不吃亏上当。他们只要达到这个目的,往下还能继续这样经营下去就可以了。
好在纳木错实在是个美好的去处,大家也就对羊八井的遗憾没有多说什么了。
在我们同一辆旅游车中,有一女二男韩国游客。
曾经在凯迪社区旅游时尚上看过一篇文章,讲到一个深圳的女孩和一个韩国的男孩在西藏邂逅相恋的故事,挺感人的。虽然对这种一见钟情的感情并不看好,觉得基础过于薄弱,不值得提倡。但还是为人世间美好的东西(包括感情),愿意加上祝福。
在西藏的游客中,不乏有外国游客。相比起来,来西藏的外国游客好像更多,同时来西藏的动机更加美好。有相当一部分的外国游客是探险家,他们的光景,从个人特质来看,都是些勇敢的人,因而他们来西藏是为了探索自然并挑战自己。
而我们的同胞,我不敢说没有好样的,没有勇敢的。但我看到更多的游客是来游山玩水和求神拜佛的。
来西藏求神也可算是一个好的动机,因为毕竟人对造物主的寻求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
然而,来西藏求神拜佛的人并不是一些有理想有抱负、对人生有寻求的人。我看到的都是想要用简单的办法,用贿赂的办法来获取内心平安的人。这些人仗着自己有两个钱,就想要通过钱买到昂贵的藏药获得健康,买到经过人的手开光、灌顶的天珠和唐卡获得平安和祝福。
我不能不从心底里蔑视这种方法,不能不从心底里为我的同胞感到悲哀。
看到三个年轻的韩国人,我心里很愿意祝福他们,但愿他们到西藏能够获得内心的需要和满足。尤其是这个女孩,会说很流利的中文,且长得也很可人,我更是从心底里祝福她。
这个女孩是另两个男孩的中文老师。他们的年龄相仿,女孩由于早年在中国呆过很长一段时间,所以会说很标准的普通话。如果她不自己说是韩国人,谁也不会怀疑她不是中国人。
这个女孩令我想起撒拉来。撒拉大概跟这个女孩差不多大,我认识撒拉是在1994年,当时她也就是八、九岁,已经过去十三年,现在该是二十二、三岁了,因而我判定撒拉跟眼前的女孩差不多大。
撒拉是韩国宣教士的女儿。当年从釜山来的金牧师在上海师大学中文。我们认识后,有过一段时间同工。那段时间我常常去师大,撒拉和她的哥哥但以理也成了我的忘年交。但以理很喜欢踢足球,他常常在绿荫地上奔跑,而撒拉因为缺少玩伴,只得跟在哥哥后面。
我很佩服金牧师夫妇。他们常常东奔西跑,当然是为了福音工作。当时我并不十分理解他们的做事方法,好像一直在变,住的地方也不断地变更。
我这个人是求稳定的人,但跟着韩国的宣教士不断地变更,我实在吃不消他们这一套。三个月换一个住处,刚刚在一个地方住下来,马上就又想要搬到另一个地方,累都累死了。
其实当时他们这样做是有道理的,圣经说基督徒的生活是帐篷生活,要不断地挪移。中国人也有这个说法,树越挪越死,人越挪越活。他们不能不考虑安全问题,在一个地方呆久了,势必会有很多的困难和问题出现,就比如与邻居的相处问题。上海的居民可说个个都是“克格勃”,一发现有什么他们感到不对的,马上就会向政府报告。在中国这样的地方呆久了,不作“克格勃”都难。
金牧师为了使自己在中国能够呆得久一点,就以这样的方式在这块地方生活。可怜他的一双儿女,就得跟着他们过颠沛流离的日子。后来,他们从上海转到合肥,听说后来又从合肥去了南京。在合肥时,我曾去看望过他们一家。后来,尤其是我出事后,与他们断了来往。
也不知但以理和撒拉现在怎么样了?
眼前这位韩国姑娘会不会就是撒拉呢?人说:黄毛丫头十八变。撒拉站在我面前我也不一定认识她。她当然就更不认识我了,那时候她还小,不会把爸爸妈妈的朋友记住的,而且我自己变化也很大,别的不说,肉都增加了四十斤。
看来这些韩国青年人准备在纳木错住上一晚呢!我听说很多自驾车游客都会在纳木错住上一晚,感受圣湖的别样情调。
来西藏之前,就看到过纳木错的照片了。真的很美很美,我无法用什么词来形容她的美。我只有感恩,感谢上帝创造的奇妙。来到西藏后,最大的感受就是领略了上帝的伟大,宇宙的恢弘。作为神的儿女,我有一种自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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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了一个故事。
刚信主那会儿,认识一位广东人张先生。他原住上海,祖籍是广东。他告诉我,他们家是大户人家,但都信中国传统的假神,也拜祖宗。他是他们家第一个信真神的。
张先生有个姐姐,嫁给上海的一个富豪。那年,他被家人送到上海来读书,就住在这位富豪姐姐的家中。
他与姐夫的弟弟同年,两人读同一所学校。但是,那位富家子弟满身都是纨绔子弟的坏习气。张先生向他传福音,他非但不信,还取笑张先生思想落后。
有一个周日,他劝姐夫的弟弟去聚会。他假装答应他去聚会,却让家里的司机带着他们俩满上海地在大街上跑。
走到一个地方,他就要指着那儿说:“看到吗?这是我爸爸的。”走到另一处地方,他也要说:“这是我爸爸的”。无论是商店、还是剧院,甚至是银行,他一一地指着那些建筑说:“这是我爸爸的。”
张先生当年可年轻气盛了,不服他标榜他家的富有。于是,他想了想,就对姐夫的弟弟说:“我很想去吴淞口看大海。”
那个年轻人见他不再坚持带自己去教堂,反而要去看大海,很是得意。就说:“是呀,早该如此了,来到大上海,不好好玩儿,去什么教堂?”
说完,就命令司机开车去吴淞口。
到了那儿后,张先生把姐夫的弟弟连拽带拖地弄到海边。站定之后,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然后,大声地说:“告诉你,”他指了指大海和附近隐约可见的山峦“这是我爸爸的”。
连着好几声,他大声地对那纨绔子弟说:这是我爸爸的。
这时,那个男孩才明白过来。他带这个青年基督徒去看爸爸的资产,非但没有赢得他对他的羡慕,反而引起他很大的不屑和不满。
但是,张先生后来告诉我,这件事对他姐姐全家都曾带来过震撼。因为他们年轻的弟弟和小舅子带给他们一个震撼的信息。人所拥有的会变化,会失去。唯有神给世上的人类,尤其是给他儿女预备的,永远不会变化和失去。
是的,我现在看着我的天父爸爸给我们的这些山山水水,感到十分自豪。我想:纵然我什么都没有,但我还有天父爸爸给我的这一片天,这一块地。
在西藏,我感到天父爸爸给我的是何等殷实的一份基业。我可以没有世上各样人们钦羡的身份和地位,也没有房子、车子等物品。但我绝对不会少了天父给我的这一片天,这一块地。
那些可以没有,这些却不可没有。
旅游车经过念青唐古拉山时,由于天还没有放晴,看不到念青唐古拉山顶。导游说,别灰心,只要不下雨,回程时就能看到了。我听说,念青唐古拉山是我们途径最高的一座山,海拔在七千米以上。
车子停在靠近湖边约一里地的停车场。
纳木错湖意为天湖、灵湖或神湖,是藏传佛教的著名圣地,位于拉萨市当雄县和那曲地区班戈县之间。
纳木错的湖面海拨4718米,东西长70公里,南北宽30公里,是世界上最高最大的咸水湖。它的明净与辽阔,无愧于天湖美称。然而,它的色彩多变却是蓝天所远不及的。时而碧蓝,时而苍翠,时而蓝绿相间,时而暗灰如晦,纳木错还有个蒙语名叫“腾格里海”,有人说它实际上是个内陆海,受制于月亮而潮涨潮落的现象。藏民把纳木错看为有生命的神湖,它的属相是羊。因此每逢羊年,纳木错湖开放的盛大节日,西藏内外成千上万的香客潮涌而来。转山绕湖,烧香礼拜。
纳木错湖面积是一千九百二十平方公里。它的东南部是直插云宵,终年积雪的念青唐古拉山的主峰,北侧倚偎着和缓连绵的高原丘陵,广阔的草原绕湖四周,天湖象一面巨大宝镜,镶嵌在藏北的草原上。湛兰的天、碧蓝色的湖、白雪、绿草、牧民的牛毛帐篷及五颜六色的山花,交相辉映,组成一幅大自然美丽、动人的画面,身临其境,令人心旷神怡。
纳木错湖畔玛尼堆遍布,由于年深月久,一座座玛尼堆渐渐连起来,成为一堵长达上百米、大半人高的玛尼墙。玛尼堆名为“多崩”,十万经石之意。
信徒们每逢玛尼堆,必丢一颗石子,他们认为丢一颗石子就等于念诵了一遍经文;玛尼堆上悬挂着蓝、白、红、绿、黄五种颜色的布块,经幡随风摆动,每摆动一次,就是向上天传送一遍经文。玛尼堆年复一年地增高,经幡一年几度地更新。
经幡上印的、经板上刻的、转经筒里藏的、香客口中念的,都是那六个字,被信徒看为真言:音译为“嗡玛尼呗咪哞”。
纳木错湖美丽壮观的景色,再加上虔诚的佛教徒们把纳木错湖敬为神湖,因而吸引了很多人,甚至印度、尼泊尔的佛教徒也长途跋涉赶来朝圣。
我们到达纳木错湖边时,已经十一点多了。导游给我们颁布命令,在纳木错自由观赏一小时,就回到停车场。如果有谁流连忘返,到了时候不回到停车场,回程就自行解决,旅游团不负责任。
我以为自己会下不了车。来之前听说有些老年游客去纳木错,受不了那高海拔,只得留在车内,不敢下车。我作好思想准备,自己不下车,由亚迪一人跟其他游客去湖边玩。
其实我心里满想到湖边去的,但我有点担心自己适应不了这海拔。纳木错比前两处海拔更高,当然比拉萨更高。我在拉萨尚且难受,虽然勉强去了林芝,去了日喀则,但不敢盲目乐观,不敢肯定自己一定能够适应纳木错的情况。
想不到神如此恩待我。车子停稳后,我想也不想地就下了车,并且随着人流往湖边走去。
从停车场到纳木错湖边,大概有一里路。在别处走一里路是很简单的事,但在这个地方却并不简单。风很大,朝人刮过来倒不是那种凛冽的感觉,而是一种撕裂的感觉。可以说,这其实还是空气稀薄导致缺氧带来的高原反应。
亚迪是个很好的随行伙伴。他鼓励我:“妈妈,你不要认为你不行,你要告诉自己你行的,你一定行的。现在你不是行吗,等下你也会行的。”
我看这孩子上身倒是穿着一件夹衣,可是下身却只有一条中裤。临出门时,我希望他穿暖和点,但他鉴于前两天的经验,非说一条中裤够了。幸亏包里有件夹衣,否则定会感冒。
这时候的亚迪全然不顾这一切,像头小鹿穿行在人群中。他专找那些有藏族孩子的人堆,靠近他们,把单张一一地发送给他们。
我可以肯定,以前来西藏的基督徒,很少有人背单张来此散发。我从藏民接到单张的反应完全可以作此判断。他们很高兴地从我们手中接过,甚至有些人赶过来从我们手中抢去。
我不能担保他们会怎么看待或重视我们给他们的好消息,但无疑现在我们给他们的是好消息。看到他们一张张快乐的笑脸,我们也充满了喜乐。
我们到了湖边。那湖水实在清澈,即使是靠近岸边,也是那么清澈。
游客都在拼命地按动快门拍照。我也把我的尼康对准亚迪和那些藏民的镜头。我竭力地不让亚迪知道我在拍他,他若知道了,是绝不肯让我拍的。这孩子不喜欢拍照,是觉得自己不上照不让拍呢?我宁可相信,他更多的是做事低调。
虽然身体的感觉还在地狱里,但由于眼睛一直瞩目在天堂,我觉得自己还受得了。我们在湖边不敢逗留太久,一来觉得需要保存体力,以便在规定时间里走回停车场。二来在旅游车能够抵达的这一点点地方,能够看到的也就是这些了。
我老了,如果我年轻一点,我一定加入自驾车队伍。那样,就可以不受约束地想到哪儿就到哪儿了。我相信围绕着纳木错湖走一圈会是一件十分美妙的事,跟着那些围湖转经的人走,一定会有很多美妙的心灵体验。
我老了,如果我年轻一点,我一定象这几位韩国青年一样,在纳木错湖边住一晚。可以想象,睡在湖边,眼睛朝天望着满天的星斗,将是何等美妙的一件事,在地作床,天作被的环境里,一定会有很多美妙的心灵体验。
这些我如今都作不到了。我能够来到西藏,能够来到纳木错湖边,已经是神极大的恩典。所以,我要感恩,也要祷告,为着更多像亚迪这个年龄的基督徒来祷告,这些我们做不到的事,求神让他们来做到。
求神给他们一颗勇敢的心,给他们一颗爱人灵魂的心。求神打发多人来到这块原始的土地上,把神爱世人的好消息释放出来。今天我们来了,过去有基督徒已经来过了。我们要求庄稼的主,赶快打发工人来这儿收割庄稼,因为这儿的庄稼就要成熟了。
回程时,车里少了几个人,包括三个韩国青年男女。这些人晚上会在这儿过夜,明天再乘同一家旅行社的车子回拉萨。
我听说睡在纳木错湖边很潮湿,有关节炎的人不是太合适。虽然有租用的毛毡可以御寒,但是还会有冷的感觉。自驾车旅游的人自己带着帐篷和被褥,可以避免这些问题,租用藏人的帐篷和被褥,仍然会感到寒冷。
我们不敢拿自己的身体来这么赌一把,虽然很佩服这些在纳木错过夜的人,但自己不能就此成为被别人钦佩的人,何况我还没有完全脱离高反的威胁。
车子按时驶离纳木错,半小时后,在当雄午餐。
正在吃饭时,有一个藏人来向我们兜售虫草。
临行前,葛让我们在西藏看看有没有货真价实的冬虫夏草,若是有,就买一点回来。我当时就拒绝了他,我对中草药不感兴趣。虽然不是绝对地否定它的药用价值,但我觉得生病了首先要靠神,如果神要使用人的发明,比如医生和医药,我们也就用感恩的心来领受神在这方面的预备。
但是通常我会觉得神使用的不一定是已经被认定的那些医生和医药。神可以叫一杯水发挥比昂贵的药更大的效力。我反对先预备好一些药物准备需用时来用。尤其是现在名目繁多的各类补品,我更不会在这些方面花一个子儿。
冬虫夏草我听说过,但不知是什么玩意儿。葛让我带些回来,我当时就拒绝了。我觉得没有必要,有病了先祷告,先来寻求宇宙间最伟大的医生。在他的指引下,看需要什么?备一些虫啊、草的在家里有什么意思,到时候变成一堆垃圾,白白浪费钱财。
来到西藏后,发现虫草是这儿的名贵特产。
那天在林芝的柏树王园林参观时,有一个药贩问我们要不要藏药?我随口问了一句:“有没有冬草夏虫?”没有人听出我问错了,听出我把冬虫夏草问成冬草夏虫了。
但是,那个药贩子可不在乎这些。他马上就说:“有、有,刚巧我上山采着了一些,你看,还是新鲜的呢”。
我问他怎么卖?我听他讲十五元。心想:哇,这么贵,不过就是一些草嘛,还要十五元一斤?
可是后来把我吓了一大跳,不是十五元一斤,是十五元一颗。我的天,这么小的一颗,才几克重呀,就要十五元,那一斤不定要几百元呢。
旁边的游客说:“如果这是真虫草,还真不贵呢。现在虫草涨价到吓人的地步,每斤卖到六万元呢。”
打死我也不要,就是十五元一斤我还得考虑考虑。六万元这可是天价啊,花六万元买虫草,那岂不是用头去撞墙,寻死呀。
但是,听游客们说,还真有人花天价买虫草呢。这些人被疾病缠身苦不堪言,只要有药可医,是不惜代价的。当然,买得起虫草的人大多是富翁,虫草今天成为天价也是被这些人炒作起来的。
我真为他们感到悲哀。生病不可怕,可怕的是急病乱投医。我不否定当今医学的价值,我也不拒绝必要时去求医。但人怎么能把自己的一切押注在软弱同类上和有限医学上呢?
至于虫草,我当然也不否认它的药用价值。毕竟在高山峻岭上生存的植物,它本身的生命力就很强,对帮助人壮身强体也会有益。但值得把它看为那么神奇吗?值得花费六万元一斤的天价像觅宝一样去觅它吗?
为什么人这么自相矛盾,一会儿把自己看得那么高,“人定胜天”,不把神放在眼里,不需要神,以为自己比神还能耐;一会儿又把自己看得那么低,自己的祖宗是猴子,自己有问题了,把属于植物类的冬虫夏草都看得那么神奇。
眼前这位在我们面前兜售虫草的人,不断地渲染自己的虫草是真的,自己的价格是最贱的。他卖的价也是十五元一根。
我们餐桌上有几个来自深圳的男女,一个男的大概是老板,另有几个女的大概是他的雇员。
其中一位青年女子被那个药贩子纠缠得烦了,就在他的货物里挑了几根,给了他一百余元钱。
我有点不解,既然明知他的货是假的,还去买下来,这不是故意把自己的头放砧板上任人斩吗?你看,就会有人这么傻,而且这个傻女人看上去十分聪敏伶俐。
我无法对她的心态作准确判断。她是为了使同伴认为自己大方,是为了怜悯那个卖虫草的药贩子?那她何不干脆给他点钱,这样,无论是同伴还是药贩子都会佩服或感激她的。在西藏,施舍被认为是一种美德,在西藏,即使是一角钱,在内地连乞丐都不放在眼里的几个小钱,都被看重,被看为是一个人的好心。
我只能理解为国人的品行已经被玷污到十分十分愚蠢的地步。宁可自欺到一个地步,明知是假的,还请愿上当,总好过白给。一种交易的性质已经深入到国人的骨髓。在交易中,可以容忍欺骗,但交易比施舍更值。——这就是国人的主要价值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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