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日喀则
去日喀则也是受马姐妹给的印象作出的决定。在我决定来西藏短宣和考察之先,我对西藏的了解就是西藏有拉萨、林芝、日喀则这三座城市。至于其他地方,我一概不知,决定要来西藏后,才从地图等资料中知道西藏还有那曲、昌都、阿里等地方。
我们是一群散客,到拉萨后临时组团。这样相比由出发地参加旅游团省下了很多开销。
去林芝的路上,我悄悄地向其他游客打听他们为这趟林芝两日游花费多少,发现我是最便宜的。他们有的人花了四百八十元,最少的也花了四百二十元。而我和亚迪每人只花费三百六十元,因而我们决定还找那家青年旅行社。
青年旅行社仍然给我们的是最便宜的价格,日喀则两日游,每人只需三百二十元。
我很明白,去日喀则的行程比林芝要艰难得多。一是由于海拔高,林芝的平均海拔只有二千八百米左右,日喀则的平均海拔高达四千六百米。二是由于路况差,林芝现在已经全线修成了柏油路,基本上公路都在雅鲁藏布江边,不是在高山峻岭上。而日喀则就两样了,导游说去日喀则的路,有一段很不好走,现在正在修路。虽然去日喀则里程只有林芝的一半,但耗费的时间和力量不比去林芝更少。
我们住的私家小旅店是在拉萨的金珠西路上,是格桑林卡藏式宾馆的一家私人承包的分店。这家旅店正好在拉萨到日喀则的必经路上,因而使我们免去了一早赶到布达拉宫广场去达车的麻烦。我们和导游通话约定,车子经过这儿时,我们在十六团门口等着。十六团是驻藏部队,我们的旅店就在十六团旁边。
去日喀则的游客中,有一些熟面孔。也就是说,同是散客,我们当中有些人选择了同样的路线,选择了同一家旅行社。当我和亚迪作为这辆车上最后两名旅客上车时,车上有人发出了惊叫。这是昨天的朋友的声音,他们很高兴我们今天和明天又有两天可以一起出游。
日喀则是属于藏传佛教的一大支——后藏班禅的大本营。
藏传佛教有两个根据地,一是达赖的根据地,在拉萨,属于前藏。另一个就是日喀则,是班禅的根据地,属于后藏。在西藏和平解放之前,西藏处在政教合一的状况中,因此拉萨的布达拉宫是达赖喇嘛日理万机的地方,而日喀则的扎什伦布寺也就是班禅喇嘛日理万机之处(他们称之为驻赐)。
来到拉萨后,我们还没能进去布达拉宫,一个原因是我的身体状况还不能参观游览,另一个原因是布达拉宫进宫的门票要预约购买。
为了控制进宫参观的人数不会太多,影响到喇嘛们的正常宗教活动,布达拉宫每天只卖出二千张门票。在前一天的中午十二时开始购预订票,卖满二千张就停止发行。除非中午十二点正好去布达拉宫,否则就很难买到适合自己时间的门票。
按旅游指南给我们的指导,我们决定先到几个离开拉萨较远的景点去游览一番,之后再考虑怎么在拉萨参观并考察。我知道,在西藏寺庙是主要的旅游观光景点。大大小小的寺庙一个个走下来,且不说要花多少钱,还得多费上许多时间。我决定最多象征性地看一两个寺庙,了解一下藏传佛教的门门道道就可以了。
去日喀则的两日游套餐中,包括了进扎什伦布寺。也就是说三百二十元的费用中包括了进寺的门票钱。这不仅省了我的钱,更省了我的时间。
亚迪同样地对进庙没有兴趣。他知道我有一个考察的任务,故此没有对我打算进庙宇有更多的批评指责。若不然,按他对圣经真理的理解,他一定是要反对我进入庙里的。他认为为了软弱弟兄的缘故,我们要很当心地审视自己每一步动作是否走错。像进异教的殿宇这种大事,一不留心就会成为弟兄姐妹的绊跌。
去日喀则这一路确实不好走,有好几处地方让我感受到上次从昆明到西双版纳的险峻路途的重演。不过,由于这次随行的是大有信心的儿子,不是一直活在恐慌中的丈夫。这对我而言,心理压力轻多了。我不但自己不必受搅扰,反倒因着儿子的信心,心里满有神同在的平安和喜乐。
从拉萨到日喀则的老路(南线)途径羊湖和卡惹拉冰川。羊卓雍错在藏语里是高山草场之玉湖的意思,她被藏族百姓视为“圣湖”。 简称羊湖,是西藏三大圣湖之一,位于西藏浪卡子县白地乡扎玛龙村境内,与纳木错、玛旁雍错并称西藏三大圣湖,是喜马拉雅山北麓最大的内陆湖泊。在拉萨市西南70多公里,面积678平方公里,湖面海拔4,441米,平均水深30多米,最深达59米,水源来自周围的雪山.
从拉萨到羊湖需要翻越5,030米的岗巴拉山口。 羊湖附近的宁金抗沙峰海拔7,000多米。宁金抗沙峰下的卡惹拉冰川是距离公路最近的冰川之一。
车子开到岗巴拉山口,都会停下来,让游客拍照游览。我下车后最受不了的是这儿的日照。幸亏我们带来了太阳镜,若不然眼睛一定会被强烈的日照所刺伤。
亚迪每到一处,最起劲地是向藏人派单张。在游览胜地转悠的藏人都属生意人。导游告诉我们尽量不要跟藏人打交道,他们会因你拍照时把他或他的牦牛拍进去,对你大大地敲上一笔。你若不准备被他敲上一笔,就得千万留心,可别惹出什么事来,让大家跟着被困住,走不了,陷入一场纠葛之中。
导游提醒我们特别要留心那些头上绑着红绳子的藏人。红绳子是一种标记,表明这个人是藏民心中的英雄,是不可战胜的英雄。当然这些人与我们想象的民族英雄完全是两码事,他们基本上是一种勇夫之类的人物。
与他们相反的是一些头上绑着黑头绳的藏人。他们都是红绳子的手下败将,是一些经过较量自己服输的人。你可以称他为懦夫,但这种懦弱的人不会再受到欺负,因为他公开表明自己软弱,不愿再与人作任何较量。
至于谁有资格头上披挂红绳子,谁不得不挂黑绳子示弱,究竟是以什么来评判呢?我不是十分清楚。也许是以他们一些民族风俗节气中的活动来定吧,比如说赛马、摔跤……还有可能就是人的性格,那些好胜的人或许就以他们的好战好斗、甚至不惜伤害别人来赢得红头绳的。
亚迪并不受导游这席话的影响,他仍然走近那些忙于兜售生意的藏人之间,给他们发单张。亚迪挺有智慧的,他知道怎么去靠近语言不通的藏民,他先去接近孩子,尤其是那些半大的孩子。这些半大的孩子都能说汉语,甚至有些世面见得多的孩子还能唱一些汉族的流行歌曲。
亚迪瞄准这些人为他的福音对象。他给他们单张,并祝福他们,开口说祝福的话祝福他们。谁不愿听祝福的话呢?谁不愿人善意待自己呢?虽然这些人确实已经被金钱的需要蒙住了双眼,看不清这世界的本相,也看不清自己的本性,自己究竟真正需要的是什么?但是基本上人还是懂得自己需要被关心,懂得自己需要被爱的。
有这样的看见,用不着担心红绳子和黑绳子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危险。我们有一条金科玉律,到哪儿都不用害怕,那就是圣经的教导——你愿意人怎样待你,你就怎样待人(马太福音七章十二节)。我相信在人与人短距离接触时,这条黄金律是很管用的。
我也相信,这些兜售生意的藏人,他们接触到的都是那些与他们交易的人。很少有不是与他们交易的人靠近他们。所以偶尔有我们这种不与他们交易的人靠近他们,善意地对他们微笑,说祝福他们的话,还给他们一张介绍好消息的彩纸,偶尔还给他们的孩子一些外面带进来包装十分精美的食品,他们还有什么理由要敌对我们,与我们发生不愉快的纠葛呢?
岗巴拉山口的交通十分险峻,我后来听说就在这一带,在从拉萨到日喀则的途中又发生了一起重大的车祸。就在我们去日喀则之后的几天时间里,有一辆车发生车祸,死了十三个人,其他的人自然也受到重伤。
我刚出西藏不久,妹妹发给我一条短消息,问道:你们现在在哪里?我们立即回复她,已经离开西藏了。当时我有点感到奇怪,我妹妹怎么会想到要关心我的旅程?
后来才知道,有关日喀则的旅游大巴出事,已经在电视上播报了。家里人自然担心我们会不会正好是那辆车的游客?妹妹给我发短消息是表明他们对我们的担忧。
下午大约四点钟,我们这辆旅游大巴总算进入了日喀则市区。
这一整天的活动的重头戏是接下来去扎什伦布寺的参观游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