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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疆)西(藏)游记

新(疆)西(藏)游记

哇噻!西藏的天真蓝啊!
哇噻!西藏的云真白啊!
哇噻!西藏的人真黑啊!
据说这是第一批来西藏旅游的北京人发出的惊叹声。当我能回应这种惊叹声时,已经是到达西藏的第三天了。

第一章 高反
从火车凌晨到达格尔木始,我就进入强烈的高原反应状态中。原本要沿途好好地观赏青藏高原好风光的打算,完全被头痛欲裂的感觉所取代了。
现在我在从拉萨到林芝的途中,听那位能言善辩的导游滔滔不绝地侃谈。我的“高反”还没有完全过去,这才是来到西藏的第三天,据说很多人得到第五天才会渐渐好转。
我知道自己上魔鬼的老当了。那么,我这自恃警醒的人如何会上魔鬼的当呢?
话还得从准备进藏的那段时日说起。
这次去西藏我没有任何关系。原以为在西藏能够见面的肢体一个也联系不上,这样就坚定了我独自感受西藏的决心。我既得不到肢体的相助,就得自己有足够的预备。
然而,我是怎么预备自己进藏的呢?
我上网去寻找资料,试图更多地做好心理预备和物质预备,使自己不至于到西藏后发生困难。在凯迪社区的旅游时尚版块里寻找,在一些文章的链接里寻找,每一篇有关西藏的文章和图片我都不放过。
现在看来,我当时这种心态说明什么呢?只能说明我严重地缺乏自信,没有人接待我,我对自己独自进藏考察严重地缺乏自信。
从网民的报道中,我知道进藏的一大拦路虎是高原反应。虽然青藏铁路开通了,现在进藏比前些年坐长途汽车会舒服些,但很多人还是受高原反应的困扰,高原反应成为大多数旅游者不敢进藏的缘由。
有一篇报道讲到有两个女孩从新藏公路搭乘货运车进藏,在阿里还不到的地方就被高原反应折磨到快要死去。连载她们的汽车司机都吓坏了,后悔自己不该轻易答应带她们进藏,还说女人是祸水,自己心软反而遭遇晦气。
有一位原创的朋友,他的网名是西域天风。在我的印象中,他是一个硬汉好汉。(可惜他的英气才气还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徘徊并耗损着,这也是我们至今只能处在互敬层面、无法进入顺畅沟通的缘由)。就是这位西域天风,他得知我要进藏,提醒我注意,这将会是一次艰难的旅程。当时我就想,连他都认为西藏不是一般人能够进去的,莫非真是不容易?
张老师得知我要去西藏,就开始了喋喋不休地爱心关怀,她叮嘱我一定要准备好预防高原反应的药。我在网上得知有一种名叫“红景天”的抗高反的药。很可惜,到上海几家药店询问过,都没有红景天。药店的售货员拼命地向我兜售其他的预防缺氧的药物,我因不信其他药物的效用,加上这类药物的价格不菲;又心想到当地去买的话,一定货真价实,就没有备上一些要用的药物,想要到了时候再说。
然而,张老师因为爱我太甚,竟花大价钱去买了无限极的产品,非让我给带上。
这些好心人有意无意给我灌输了许多高原反应极其可怕的思想。我也在不经意间,从这个世界接受了一条错误的信息,那就是我不可无视高原反应对我的作用,弄不好我就会反应上。
我虽然一直也在对自己说:去西藏不是出于我自己的喜好,而是神的使命和神的带领。既然出于神,神必对我负完全的责任。我有神可以依靠,没有什么可以难倒我,没有任何力量能够阻止我去西藏做这次考察和短宣。
然而,恐惧的灵已经悄声没息地侵入了我的心灵,甚至是身体的部分。在恐惧的灵的控制下,我做了很多的计划和准备,带了大量的物品,包括食品和衣物。而福音单张本该有的位置和重量只好让位于葡萄糖之类的东西了(我在超市买了两大包葡萄糖)。
我和亚迪带着五个大包,其中只有一个包是装着圣经和小册子及福音单张的包。其他的包都装满了衣物食品。
我们从上海到拉萨买的是直达卧铺,由于正值学生放假,且是旅游高峰时节,我们没有买到下铺,只买到两张上铺。张老师希望去西藏的年轻人能够顾念到我的年事已高,到车上后会遇到好心的青年给我换下铺的票。
我为了安慰她,说自己会努力弄到下铺票的,她看我同意她的想法,这才放下心来。
上车后,我发现上铺对我更合适,睡上铺的人占领了全部行李架。那行李架仿佛成了我们的临时壁橱。我们把一应物品全部摊开,我和亚迪的活动几乎就在床上进行。
这次葛把随行的任务交给儿子,他不一起赴藏当然有出自经济的考虑,但我宁可相信他更多地考虑是自己的身体,像他这样的身体会不会适应高原反应呢?他不会依靠神,遇到高原反应,肯定会产生埋怨,而埋怨对解决“高反”没有任何益处。
我不知不觉将恐惧的灵接受进入自己的心灵,从火车一进入青藏高原,这个恐惧的灵就开始对我实行折磨。
火车上有告示,从格尔木开始,有氧气供应。大家尽量少活动,保存体力。从格尔木开始,海拔越来越高,最高之处高达六千多米。
亚迪有过一次入藏经历,是在七年前。那时我正在监狱服役,他父亲趁我不在,把儿子赶出家门,说是让他出去经风雨见世面。儿子从马姐妹处生出对西藏福音工作的向往,一直觉得自己对西藏的福音工作有负担。做爸爸的那时还不信主,不能从正确的意义理解孩子这份从神而来的负担,反倒嘲笑他说:去呀,对西藏有负担就大胆地去呀!
我要在家,绝不敢放孩子一人前往。后来,我在监狱得知亚迪一人独闯西藏归来,还生出了许多后怕。
你想想看,他一个说话都说不清的人,带着一包书籍,乘了几十小时的火车,又乘上长途汽车在青藏高原上颠簸三天三夜,那将是怎样的一种情景啊!如果他要解决内急,司机不耐烦,把车开跑了,扔他一个人在唐古拉山,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那会是怎样的情景啊?
虽然当我知道此事时,孩子已经平安回到家中,但我着实对此事有后怕,我心中埋怨了丈夫很久很久。我觉得他是个狠心人硬心人,是个一点都没有爱心的人,连自己的儿子都这样不管不顾地朝外赶,那还会有什么事作不出来?真是一个不能把自己给交出去的人。
从理智来讲,我并非完全不能理解丈夫,但感情上实在受不了他这种作法。我始终认为若不是神特别地保守,魔鬼真是会把这个软弱的孩子给吞掉。
孩子告诉我,七年前他乘长途汽车赴藏,行程要比现在艰难多了。那时去西藏的人都是为生计的人,很少有游客,一般游客都是坐飞机进藏,很少有人坐长途汽车。在长途汽车里充满了劣质烟草味,汗臭味,简直让人受不了。在翻越唐古拉山时,儿子说,别说缺氧得不到补氧,就是车上的人不吸烟已经算万幸了。
这次儿子充满了信心。他觉得在这么好的条件下进藏,对他而言就是一种享受。所以他没有任何顾忌地在火车上跑过来跑过去,拿着相机拼命地照高原美景,一点也不觉得已经进入高原缺氧地带了。
我的情况就惨了。一过格尔木,我就开始觉得头痛得像是要炸裂了。不仅是头痛,还开始呕吐。上海到拉萨的火车是凌晨达到格尔木的,我不敢吃任何东西,但就这样空腹呕吐,把我里面的胃液和胆汁也给吐得差不多了。
我观看周围的人,他们并没有像我这样厉害的反应,只有中铺的一个男孩子流了点鼻血。下铺两个男人从上海开车到现在(除了晚上熄灯后)一直在打牌,看样子是在赌钱,并且赌注很大,一百元的票子哗哗地数,一会儿落入这人口袋,一会儿又飞进那人口袋。
到格尔木后,其中有一个男子也有头痛。但是他把注意力放在赌上,鼻子里插着氧气管继续打牌。我自己头痛得不得了,也不便对他们这样的事说好说歹,只能心里默默地仰望神怜悯这个时代,怜悯这些世人。
看来似乎很可笑,我自己头痛得死去活来,需要神来怜悯我,却还在为那些个快乐地玩耍的人求怜悯。但那却是我当时真实的光景,我虽然感到自己如死般的难受,但我知道自己的结局是在哪里,也知道这些个赌徒他们最终的结局在哪里。
亚迪大概很难体会我当时的身体痛苦,他一点没事地跑来跑去。他帮不了我,这是我自己的问题,是我给魔鬼留了地步,让恐惧的灵进入我的心灵,造成了我身体巨大的痛苦。
我突然完全明白为什么基督徒要将自己向世界的门完全关闭,让自己的心门向神敞开。当我们向世界开门时,可能会增添一些属世的知识,却也会把这个世界的王引进我们的心里。而这个世界带给我们的不是知识增添后的满足,反倒是伴随着知识进来的种种邪灵,就像恐惧的灵、担忧的灵、怀疑的灵等等,而这些灵的进入,使我们对神的信心就受到挫败。对神的信心一受影响,自然贻害无穷,连身体也要受到攻击。
当年神关照亚当不要吃分别善恶树上的果子,因为吃的结果是自己受害。分别善恶树也称为知识树。有好一阵我不明白神为什么不要人多获取知识,中国人讲知识就是力量,知识越多当然力量越大,然而,神却不是这样看待的。现在,我知道知识越多,人越没有力量。
就像这次为西藏游的预备吧。我从网上获取了许多各方面的知识,原以为这些知识会给我带来益处,结果却带给我恐惧和担忧。不但没有从中获取更大的力量,反倒消耗了我很大的力量去思考如何面对未知的困难,而这种思考并不能加增我克服困难的勇气和力量。
亚迪的情况就完全不同。
我可算是连滚带爬地走下上海到拉萨的火车。出站后,我根本不考虑该投宿哪家旅店。第一个向我们走来的人,我就跟随他去住宿。感谢主,在我没有力量为安全问题、为经济问题考虑周全时,神却保守我,使我遇到了一家各方面都称心如意的旅店。
一到旅店,我就躺下,连洗澡这种必要的事也不管不顾了。我像一条死蛇一样盘在床上,怎么也没有力量作盥洗之类的事。
突然,旅店老板进来,对我说:“你儿子有什么病吧?他倒在卫生间里了”。
我在昏迷状态中,既听不出老板那种担忧的语气,更分辨不出他紧张的面容。我感觉到过不多久,儿子进来了,随后老板出去了。
儿子像没有事似的站在我面前。告诉我刚才自己在卫生间昏厥过去,不过,好像只有一小会,他马上就又清醒了过来,倒是把老板吓坏了。
我这才知道其实亚迪也遭遇到高原反应了。
然而,接下来的两天,亚迪还是像没事一样,看我一个劲地挣扎在高反的痛苦中,他一点也帮不上我。其实他是可以帮上我的,问题是我没有接受这种真正有力的帮助。
亚迪让我别想自己受不了啦,别讲这种泄气话。可是我听不进去,我觉得他不了解我的痛苦感受。这时的我,还在容让魔鬼对我的身体攻击,还不赶快将自己的意念转向神。
我吃过两盒红景天,吃过一盒高原宁,还去医院输过氧。所有这些医治都无法使我摆脱高原反应对我的折磨。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我这个貌似有信心的人,一点也没有信心的表现。所有的知识资讯,带给我的就是恐惧和担忧。
后来,我听导游说高原反应有很大一部分是由于心理因素造成的,我对此有很大的认同。导游说来西藏的人有百分之六七十会有高原反应,小孩子倒不会。我想小孩子大概是由于没有这等知识,因而不知惧怕吧。
此外导游的这种说法也使我有深切的认同感。在西藏,你的眼睛犹如在天堂,身体犹如在地狱,灵魂犹如在故乡。就是这回事,我所经历的就是这种感受。
我的眼睛看到的是如此美丽的风景。蓝天、白云、雪山、草原……
我的身体经历的是如此难受的感觉。头晕、目眩、裂肺、气憋……
我的灵魂在生死之间、在天地之间荡漾。生与死、天与地,此刻它的距离好像是零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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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主,真羡慕啊

羡慕你们两个有了这么好的经历

求神祝福西藏那块土地,打发更多的工人过去
I am the rose of Sharon,and the lily of the valley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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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林芝
到拉萨后,有人告诉我们,先去林芝缓缓,对自己适应高原缺氧造成的身体的痛苦感觉会有好处。我们听取了这个建议。
我本来就打算要去林芝的。
对林芝的最初印象是来自马姐妹。十年前,马姐妹去西藏传福音,在去林芝的途中遭遇到车祸。我得知她的情况已经是她转危为安了。
当时他们乘坐的巴士翻进了雅鲁藏布江,同车中死了六个人,还都是大学生。马姐妹从昏迷中苏醒过来时,已经躺在工布江达的医院了。马姐妹头上缝了六针,但她一醒过来,马上向难友传福音,告诉他们神保全他们的生命是为要给他们机会认识永生神,并靠耶稣的救恩,获得永恒的生命。
我一直很佩服马姐妹的信心。这位姐妹本是个穆斯林,却蒙恩成为一个基督徒。为了坚守基督的信仰,马姐妹付上很沉重的代价。她的丈夫跟她离婚,她的工作也丢了。虽然如此,神也很恩待她,让她在基督徒的圈子里得到接纳。
我认识她是通过姚伯伯的介绍。马姐妹到怀恩堂去聚会,在跟姚伯伯的相遇相交中,使姚伯伯有心要把她介绍给我,并介绍她到我们团契中来退修一阵子。我把她安排在浦东的一个基地,在那儿她呆了几个月,得到很好的休整。
记得她刚来我们这儿时,是从海南的三亚过来的。我那时事工的范围虽说也不小,但却没有去过海南,更没有去过西藏,所以对这位到处旅行布道的姐妹充满了惊羡。
马姐妹的信心是我无法望其项背的。她常常有长时间的禁食祷告。记得她第一次来我们中间(后来她常常在我们中间来往),她开始有长达十几天的禁食祷告。我那时最多禁食过三天,听人家讲长时间的禁食就像是天方夜谭。
当马姐妹在众目睽睽之下展开长时间的禁食祷告时,我着实为她捏了一把汗。到第十天时,我的丈夫受不了了。
那时浦东的基地是以我丈夫为名开办的一个小型工厂,有些基督徒在其间灵修和工作。我丈夫那时还没有信主,自然更没有任何灵性经验。他看我儿子和我常常禁食祷告就表示反感,尤其认为儿子在身体发育阶段不吃东西会影响发育。
现在,在他的厂里来了一个不吃不喝十几天的人,他觉得自己责任重大。在他的常识中,人的生命极限是七天,一个人七天不吃东西,就会饿死。现在马姐妹已经有十几天不吃东西了,他感到自己这个法人代表受到威胁,有人在他的地盘上出问题,尤其是重大的生命问题,他不能不出面过问并予以干预。
葛对我说:“你让马姐妹马上吃饭,若不然,就让她离开这儿。我可不能给自己带来那么多的麻烦事,她这样下去会死人的,你一定要让她走,否则就吃饭。”
我理解丈夫的担忧和恐惧。那时我们顶着很大的压力,为的是使弟兄姐妹有一个团契的所在。公安三天两头造访我们的地盘,我们做什么事都可能被认为非法而被取缔,且完全有可能被视为违法被抓被监禁。我丈夫虽然没有信主,为了我的安危,他也替我担当了许多忧患。
于是,我婉言对马姐妹表达丈夫的意思:“马姐妹,你已经十几天不吃饭了,现在差不多可以吃了吧?”
马姐妹并没有理解我的意思,她回答说:“我不饿,我会照着主的带领,到了时候就会吃的”。看到她清澈的眼目,微笑的脸庞,至少我对她是没有了担忧。这根本不像是一个十几天没有吃过东西的人。虽然有点清瘦,但强健得很呢。
也许马姐妹最终知道了我丈夫的顾虑。再过了不久,她恢复了进食。
这件事对我们全家都是个震撼。对我丈夫,他看到了信仰的力量,也打破了他过去对生命科学所灌输给他的一整套迷信。他终于承认“人活着,不是单靠食物”的真理。对我而言,我一方面更笃信圣经的真实,相信耶稣的四十天和保罗的四十天以及旧约记载着的先祖先知们所经历的四十天的禁食确有其事;也使我日后为自己经历长时间的禁食祷告奠定了很好的基础。
至于我儿子,他自从认识了马阿姨后,就对马阿姨和她的福音事工充满了向往和期待。七年前,丈夫把他赶出家门,他就义无反顾地踏上了西行之路。后来虽然没有机会常常往青藏高原去实现他的负担和异像,但这个负担始终在他里面没有放弃过。
七年前,儿子身上揣着马姐妹的电话号码和一千元人民币,登上了上海至西宁的火车。临行前,上海的曹依姐妹得知我儿子要去西藏,赶到火车站送给他一条睡袋。那时,大家对西藏充满了好奇和神秘感。虽然知道会是很艰辛的旅程,但如何艰辛却没有太多的体验。
我儿子就这样揣着一张马阿姨的电话和一千元人民币,临时又多了一条睡袋,外加最重要的一包福音单张,走向了他传福音的第一趟路程。
然而,神对这个孩子的心意和带领远非我们这些愚昧的人所能测透的。到西宁后,儿子给马姐妹打电话,却没法找到马姐妹。西宁的电话升级了,马姐妹留给他的电话完全不管用了,这就意味着亚迪他面临着一个重大的选择,要么回上海,要么独闯西藏。
这个选择对一般青年人不是个什么大不了的困难和问题,但对亚迪却是个很不一般的困难和问题。亚迪虽然蒙了神极大的医治,但还是留下了一些生理上的明显缺陷。他说话不清,给人第一眼的感觉还有智能缺欠。后者并不是问题,他用不着去管别人怎么看他,用不着接受别人诧异眼光的直视。
这一点儿子确实做得很好,他不会因为别人看他外貌有问题而受伤,他欢欢喜喜地接受了神给他的一切,包括他各样的软弱。而且正因如此,神的刚强在他身上得以体现。
可是他说不清话会给他独自出行带来意想不到的困难呀!比方说,他要去买车票,售票员能听得懂他讲什么吗?难不成一路上他像个哑巴一样不与任何人有交流?
感谢神,带领亚迪作出了他平生第一个艰难却很明智的选择,他选择了独闯西藏。
他没有因他的缺陷受到限制。亚迪告诉我,就是口齿清楚的人,能做得也不会比他更多。因为他进入的是一个异文化区域,语言观念完全不同的区域。在这个区域,更多能提供帮助的只有神的灵。
他不能跟人沟通,但他一直与神沟通,他不能用别人听得懂的语言祷告,但他可以用方言为自己为一切有需要的人祷告。
这方面,马姐妹也有很多的经验经历可以借鉴。
马姐妹曾经跟我们讲起她在跨越唐古拉山时的经历。与她同一辆巴士的人,虽然都是社会底层的普通穷人,虽然也居住在青藏高原地带,但在海拔近六千米的高原上,还是有很多人出现强烈的高原反应。有些人窒息,有些人流鼻血……
在这时,神的使女马姐妹站出来,对人宣讲耶稣的爱和拯救。她问他们有没有人要她为他们向神祈求,当时不少人愿意接受马姐妹为他们按手用方言祷告。神的帮助也及时临到,许多人从痛苦中得到释放。
有关马姐妹的祷告方式,曾经在我的圈子里引起很大的非议。许多人甚至很不客气地向我提出请马姐妹离开我们的团契,说她有异端的嫌疑。
有一度,我为此很伤脑筋。老实说,我完全能接受马姐妹的祷告方式,因我自己有方言祷告的经历,也知道方言祷告的强项和益处,我怎么能批评神给马姐妹的这种带领呢?
然而,我不能不看清楚,今天很多基督徒没有这方面的经历,对没有这种经历的人去讲这方面的好处,无异于对瞎子描绘美景,对聋子大唱赞歌。就像我们对一个没有重生经历的人讲永恒的生命一样,他们根本就无法体会永恒的生命究竟是怎么回事,而那些已经蒙恩得救的人,永恒的生命是一件自己完全感受到的实实在在的事。
我只有劝马姐妹在不同的场合用不同的方式祷告。其实圣经也是如此界定的。圣经说,对那些不通方言的人,用五句悟性的话语强似用万句方言。马姐妹虽然听是听,但往往还是照自己的意思行。
可是,在对西藏的异文化群体传福音,方言确实是很好的选择。
以我粗浅的认识,当马姐妹用方言为那些乘客祷告和宣讲时,那些乘客不一定听懂了她在讲什么,但一定能够领悟到她在讲属天的事。这时,那些人都需要上天的帮助,也很容易生发出对上帝的信仰。这时候,不通方言的人困扰于自己的局限,就不如那些常常使用方言的人更有力量为主做工了。
亚迪也是一个渴慕圣灵充满、且被圣灵充满过的人。在马阿姨的见证中,他明白了神在异邦中做工赐下了方言的恩赐,因而他也就大胆地使用。他告诉我,别人都说听得懂他讲的,加上有福音单张做辅助,他对自己的西藏之行感到很满意。
七年前,亚迪一人独闯西藏,把一包单张散发在这块原始且被异教深深地牢笼的土地上。他从西藏出来后,转道四川去看望了王耀华弟兄和他那边福音团的肢体,一个月后,他与四川的一位肢体同回上海。
现在,我和亚迪在去林芝的途中。车辆一直沿着雅鲁藏布江边的公路行驶。我们经过米拉山口时停下来拍照,向在那边兜售生意的藏民派单张。
我不知道马姐妹曾经在什么地方遭遇到车祸的。估计也就在米拉山口不远的地方。现在的路况已经好多了,基本上没有那种很玄的窄路。我从导游的口中知道,十几年前这里的路况是很糟糕的,近年来,西藏开发旅游业。这些路都整修过,尤其是到林芝的路,在整个西藏来讲,算是最好的路了。
中午,我们在工布江达小镇上午餐。
我的高原反应还没有过去,因此,我没有吃团体包餐,坐在小餐馆的门口一面让自然风习习地吹过,使自己感觉好受些,一面想马姐妹当年在这个小镇上住院的情景。
工布江达是个极小的镇子,不知医院在哪儿?我只是在一种念想中,自然不会想要去找那医院。对马姐妹而言,工布江达的医院特别有意义,对我而言,也有意义。然而,对其他人而言,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可能医院的职工也早就忘了十几年前一场车祸送进来的六具大学生的死尸和三十几个伤病员了。
人们是很健忘的,即便是自己的骨肉至亲,我相信,悲痛过一阵子后,也早已将痛苦的记忆封存在心底深处了。
但我相信,神不会忘记,对那几个不幸遇祸逝世的大学生不会忘记,更不会忘记他的使女马姐妹在这儿流的血,撒下的福音火种。马姐妹头上缝的针,在神的眼中,是一片美丽的花朵。在生命册和记录簿上,这一切都被记录下来了。
林芝又叫“八一”镇,是个布满了军营的小镇。据导游介绍,这儿曾经是达赖余党盘踞的地方。导游为了对我们负责,叮嘱我们在林芝说法行事要特别小心,千万不要讲一些与政治密切相干的话。
他甚至举例说明,林芝的便衣多到一个地步,每十个人中,就有一个是便衣。若有人开口呼叫第一声“达赖万岁”,他第二声还没来得及出口,马上就会被抓住,扭送至专政机关。
“八一镇”除了兵多外,还有一个特征,就是外地人多,大部分是四川人。八一这个数字有很多意义,一方面是表明驻军的部队在此,另一方面表明驻军部队和老百姓的比例是八比一;此外还有就是外地人和藏民的比例是八比一。
从拉萨去八一的途中,我们除了在米拉山口下车观赏奇异风景外,还到巴松错圣湖游览。
巴松错圣湖当中有一个小岛,岛上有一座寺庙。我对寺庙不感兴趣,就不进去看。有人说寺庙门前的图案是男女生殖器的图案,我和儿子都懒得瞄上一眼。儿子围着小岛的小路径走一圈,边走边祷告,我就在树荫下与那儿的生意人聊天,从他们的信仰聊到我们的信仰。
在火车上有一本供乘客漫长的旅程消遣的杂志,叫【雪域之旅】。这本杂志让我在进藏前对西藏的风俗和宗教都有了初步的了解。由于看过一些有关西藏风情的介绍文章,我对沿途藏民居住的屋顶上飘着的五颜六色的旗子不觉奇怪,知道这是经幡。知道藏民没有文化,而他们的藏传佛教又要求信众要读经书。
他们是如何解决这个矛盾呢?经幡的出现,就是这对矛盾解决的方法。于是,你来到西藏便可以在各处看到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彩旗飘飘”。
这些五彩飘扬的布片上印着藏传佛经,由寺庙出售给虔诚的信徒。藏民过着原始艰难的日子,但他们在买经幡上不会有任何吝啬,所以你会看到各家屋顶上都有彩旗飘飘的景观。
西藏是个全民信教的地方,社会治安情况良好,据有些早年来过西藏的援藏人士说,藏民别的东西都不偷,偶尔会到汉民的住处偷上点燃料,因为这个地方燃料太珍贵了,在这高寒地区,有时候,燃料的作用不亚于食物对人的需要。
圣湖在藏民心中的地位很高,如圣山那么高。藏民对神的认识多是从大自然来感悟,对神的敬拜也是在大自然中进行。无论是圣殿,还是圣山、圣湖,都有很多信徒围绕着举行他们的一种特别宗教仪式,那就是转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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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转经有多大的意义和价值?见仁见智,那是另一个话题。总之,藏民视之为十分神圣的事。他们终其一生,就是为这种宗教活动耗心耗力。有些格外虔诚的佛教徒,在转经的过程中会经历很大的艰难,但他们却视这种艰难为达到属灵顶峰的必要历程。
巴松错湖每年都有许多藏传佛教的信众围湖转经。这么大的一个湖,围着它转上一圈,至少也得十几天。我们到达这儿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转经的人群。也许我们所在的地点是个开放的地点,藏民会绕过这个地点。总之,在巴松错的湖边,我感觉不出一点神圣的味道。
湖中小岛的一侧有一个水葬台,这也是我此次来西藏所关心的地方(或说是关心的要点)。从表面你看不出这有什么特别之处,湖岸边一块不大的平地,周边布着许多经幡,与其他地点没什么不同。然而,这却是一个埋葬人的地方,是一个处理尸体的地方。人被肢解成几大块,扔进湖里喂鱼。
传说巴松错湖的鱼肉味鲜美,是餐桌上的美味佳肴。然而,有多少人知道这道美味佳肴是与人肉有关,仍然张大口吃得津津有味呢?
巴松错的鱼体积很小,生长期很长,这也是价格不菲的原因之一。
凭心而论,这个地方十分静谧优雅,是个很好的灵修之地。可惜如此美妙的地方,却笼罩在愚昧黑暗之中。我知道,正因如此,需要神的大光照耀,需要众多的基督徒将灵风吹熙进来。我觉得自己来到西藏后,回去有一个任务,与弟兄姐妹分享自己的感受,将我们人生的一部分投注到西藏来。每个人花一点时间,花一点经费,来到这个原始落后的地方,将圣灵的风带进来。也许我们在这儿不会有轰轰烈烈的大作为,也许我们只能够与一两个人分享我们的信仰,但是,这样做也是很值的,这将是神伟大作为的一部分。
来到八一镇后,我们去到林芝近郊的世界柏树王园林参观游览。
世界柏树王园林距林芝县13公里,海拔3040米,林中有十公顷珍贵巨柏,平均树高44米,直径1.58米。其中最大的一棵树高57米,直径5.8米,树龄已有2600年,被誉为【中国柏树之最】。相传此树是苯教祖师辛饶米保的生命树。
晚上,在林芝过夜。我们被安置在一间三星级的酒店里,不需自己花钱,旅店、餐费以及参观巴松错湖和世界柏树王园林的门票统统在林芝两日游的三百六十元一人中。
这天晚上,我第一次在西藏用餐。自从格尔木开始“高反”以来,我第一次吃饭,其间仅喝了一些葡萄糖水。这顿饭虽然并不可口,但我总算吃了点东西,说明我的情况在好转。
我在林芝给葛打了个电话。听得出来他接到我的电话那种如获重释的感觉。原来张老师等人不断地向他询问我们的消息,本来他倒是不为我们担心的,但问的人多了,问的次数多了,倒生出担心来。一直没有我们的消息,他不知怎么向那些人交待,也不知怎么消除自己渐渐加添的疑虑。
这时候我的电话带给他很大的安慰。我告诉他前些天自己在“高反”中,无力给他们通话。现在已经在好转,请他转告肢体们放心,并继续为我祷告。
此外,我还给昆明的小颜打了个电话。直到现在,我还没有在西藏做什么工。除了与旅店的老板和同车的游客分享福音外,我觉得还得做点什么才是。然而,身体的状况使我一蹶不振;更是由于不了解这儿的情况,自己感觉无法下手。如果有认识的基督徒或经人介绍与当地的基督徒联络上,我便可以向他们请教,我能在西藏做点什么?
小颜曾经在西藏呆过很久,做藏文圣经的发行事工。我以为他应该有些熟人,或许他可以给我介绍他的一些朋友,因此,我决定给他打电话。
小颜得知我现在人在林芝,感到很吃惊。当我向他询问有否留藏的基督徒朋友时,他回答说久不与西藏这边来往,无法为我提供帮助。不过他向我提供了一条信息,那就是在拉萨肯定有基督徒,我只要上街寻找,肯定会有收获。
行吗?我有点疑虑,满大街寻找并非不可能,但我还是认为这么做比较盲目。我谢过了他,也请他为我的西藏之行多多地代祷。我知道我需要众肢体的代祷,若非如此,在这个黑暗的地区,我一定受到强大的攻击,一定会难以抵挡。
小颜露出敬佩的口吻,也许他在西藏呆过,知道不容易。他说自己万万没想到,我在已经不再年轻的情况下,会来西藏传福音。
给小颜打过电话后,我再一次认真地思考,并寻求神的旨意。
昆明的黄弟兄曾经信誓旦旦地说,他可以将在拉萨的孙弟兄夫妇介绍给我。他们一家有负担在西藏做移民宣教,已经来到西藏有些年头了。可是,当我真的要踏上征途时,他说联系不上孙弟兄,还扔给我一句话:靠主吧!我知道要靠主,这不正是靠主吗?藉着主内先行肢体的经验,不也是靠主吗?
胡老师先前也想要给我介绍一位正在西藏的小姐妹。这个名叫丁丁的小姐妹是个小有名气的青年作家,她现在住在西藏,大概是要写一些关于这个地区的作品吧!我曾以为这是个机会,我可以与丁丁有些讨论,我们可以在不同的层面来就看西藏、写西藏而有些讨论。她多是从文学的层面描写西藏,而我肯定是从宗教的角度来写。这样的讨论势必对双方都大有益处。
然而,胡老师跟丁丁的妈妈要丁丁的电话,遭到拒绝。她妈妈婉转歉意地表示,希望不要有人去打搅丁丁,让她安心在那儿写作,完成作品后能够早日回上海。
我能够体会做母亲的心愿。是的,在西藏工作是那么容易吗?没准丁丁就是为了清净才去西藏的。把接待不速之客的重担加给她,就有悖于她去西藏的初衷。
显然神并没有给我在与人相交上开出路。他要我不要依靠任何人的帮助,单单仰望他的带领。既然这样,我就全心仰望他吧,神一定会指引我的路。
在林芝住的这一晚,我稍稍睡了一会儿。不似前几晚,前几晚我无法入睡,头痛得无法入睡。是因为林芝海拔较低,给我缓过一口气吗?也许吧,但是我还是相信,有许多人在为我祷告,也是我仰望神的怜悯的结果。
第二天我们从林芝返回拉萨。
沿途的美景再看一遍是不会生厌的。这种美景从电影里看、从书中的文字介绍,给你的感觉是无论如何无法与亲眼目睹相比的。
我们坐在昨天的旅游大巴的原座上。昨天我的座位是靠雅鲁藏布江边,今天是靠山的一边。昨天我细细地品味雅鲁藏布江水的美好感觉,今天我可以细细地品味群山给我的美妙感觉。
导游告诉我们一件遗憾的事,我们错过了看一个林芝特有的奇妙美景。如果我们早半小时出门,就能看到了。现在我们错过了最好的时间,但是,还能看到一点点。
我们顺着他的指引,观看眼前的群山。群山在晨雾蔼蔼中,被一片片白云缭绕着,甚是美观。导游让我们注意到在白云和群山间,似乎有一种奇特美妙的感觉存在着,那就是群山在舞蹈。而这个舞蹈给它冠之于“群山献哈达”是名副其实的。
可不是吗?简直就是宇宙间的一场超大型的舞会。那一片片白云以带状体出现在群山的山腰间,就像一个个身姿婀娜的妙龄女郎在舞蹈。
看到这个奇观,我首先想到一首文革期间的歌曲,我曾经用这首歌曲和另外几首藏族文化的歌曲跳过舞蹈。那时我是小分队里很活跃的舞者,直到现在我还能把这首歌和这曲舞蹈表演出来。
这首歌是【哈达献给解放军】。——“献上一条洁白的哈达,解放军叔叔请你收下。啊、啊……洁白的哈达,解放军叔叔请你收下”。——
我心中在哼着这首歌,脚不由自主地踩着点子跳起了【哈达献给解放军】。
但是,很奇妙的,我马上又想起了圣经的经文:
【诗114:4】 大山踊跃,如公羊。小山跳舞,如羊羔。
【诗114:6】 大山哪,你为何踊跃,如公羊。小山哪,你为何跳舞,如羊羔。
【诗114:7】 大地阿,你因见主的面,就是雅各神的面,便要震动。
【诗114:8】 他叫磐石变为水池,叫坚石变为泉源。
老实说,过去在读经时,理解群山跳跃都是从负面来理解。总觉得从圣灵受感动而记下神的默示的作者写这些话是对人类的警告,也是用诗歌的形式来形容诸如地震这样的自然界里的事,让人们引起警惕,不要作违背神的自然律和道德律的事,否则,神让大地抖三抖,我们人类就要遭殃了。
现在,我觉得我可以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节经文了。看到群山献哈达的美妙情景,我突然觉得,我们可以享受大自然啊!神创造的美妙大自然就是为让人类享受的啊!今天我亲眼目睹群山为我演出了一出美轮美奂的舞蹈,就是这首我曾经在舞台上跳过的舞蹈,不过,比我当年跳的美妙万倍。那是以宇宙作为布景、作为舞台的大场景舞蹈啊!
是的,就像诗篇一百一十四篇八节说的:他叫磐石变为水池,叫坚石变为泉源。神这位奇妙的编剧、奇妙的导演,他能用他的巨笔作画。他能叫大山小山跳跃,能叫大地震动。但他也能使磐石变为水池,叫坚石变为泉源。他能以他不可动摇的意志改变一切,使群山为今天的我们效力,让我们享受他造物的美妙。
想到这儿,我的心情好极了,把可恶可怕的高反感觉完全赶跑了。一路上,我和亚迪开开心心地哼唱着“主啊,你真伟大”的赞美诗歌。当导游提议献唱时,我完全不顾自己还在高反阶段,站起来为大家唱了一首“这里有神的同在”的赞美诗歌。
车上的人都为我在气憋的状况下居然能够唱歌而叫好。他们都知道我们是基督徒,看我们沿途散发福音单张,他们不但不觉得我们这样做有什么不好,还向我们致以他们善意的问候,有时还善意地与我们侃谈,问我们:“今天的工作完成的不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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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游把我们带到一个山庄,让车停下来给我们讲解。这个山庄是西藏名人阿沛阿旺晋美的故乡。其实严格地说,阿沛的故乡本不是在这儿,是在这儿山后的一个村庄。前些年,这儿发生大的洪水,导致了山体滑坡,阿沛的家也不能幸免被冲掉了。
阿沛可是我们国家最为看重的藏人啊!他为西藏的和平解放立了大功,阿沛原是达赖的武将,达赖出逃,他带着他的手下全部投诚,为和平解放西藏立了汗马功劳。现在他的老家遭遇洪水,他的故居被水冲走,自然有人出面为他解困。虽然他早已不住西藏,但总会有人要藉这件事为自己扬名的。
导游告诉我们,有一些在这儿的福建商人,集资新建了阿沛山庄。很快地,新建的阿沛庄园成了西藏人的新屋蓝本。西藏人以福建人给阿沛盖的新屋为蓝本,都这样盖起了他们的房子。从雅鲁藏布江两岸的民房你可以看到,都是差不多的样式,只是色彩不同而已。
我说呢,怪不得我昨天就发现从拉萨到林芝的公路两旁怎么有那么多红红绿绿的房屋,原来其中有这么一段缘由。也许那时西藏这地的资讯不发达,一进来什么新鲜的东西,马上就起来效法。看这势头过不多久,汉族的建筑风格会被西藏采纳的。
在阿沛山庄,我们见到一些藏民在兜售生意。他们没有任何生意资本,也就是做的是无本买卖。一些老人在那儿摇着转经鼓,愿意跟他们一起拍照的人,可以随意给他们一些小钱,一元到十元不等。有些青年妇女邀请游客到他们家去小坐一会儿,他们可以替游客摆上藏族的土特产,让远方来的客人品尝。游客也可以根据自己的意愿给他们一些酬劳。
我和我们车上大约有十来位客人一起进了一位藏民家中。
藏民的家中已经预备了一些食品招待客人。有酥油茶、糌粑和几样小点心,小点心主要是晒干的果子,就像是我们在超市看到的山楂果之类的食品。
看到酥油茶,我很想喝上一口。我从网上的资料了解到,藏人之所以能够在高原地带生活,跟他们的饮食习惯有一定的关系。能够习惯于喝酥油茶的人,往往就不会有高原反应了。刚刚进藏时,在火车上我就曾想,到拉萨后,先到一些卖酥油茶的店铺里去适应适应再说。
然而,到拉萨后自己变成“死蟹一只”,别说去喝酥油茶,起身都发生困难。
看到酥油茶,我也想起了青年时常常唱的一首歌:“不献青稞酒呀,不打酥油茶,也不献哈达,献上一支心中的歌,献给亲人解放军,索啊索,呀拉锁。献给亲人解放军。感谢你们帮我们翻了身,农奴当家做主人……”
后面还有许多个感谢,我就不一一标出来了,不知现在的藏民是否还存有这份感激之情?现在的解放军并不是当年的解放军,现在的藏民也不是那个时候的农奴了,军民之间的这份情谊还剩下多少呢?
我知道这是个机会,酥油茶就在眼前,我要不喝就错过机会了。到拉萨当然也会有喝酥油茶的地方,但我相信,这儿的酥油茶绝对是地道、正宗的,所以我不能错过。
可是,老实说,望着桌上好客的主人摆上的酥油茶,一点也吊不起我的胃口。那种浓浓的颜色,半点也激不起我的食欲。我先吃了块糌粑,味道不错,是那种无酵饼,稍稍有点甜。看在这不错的无酵饼的份上,我决定喝一口酥油茶,也算是来过西藏了,尝过酥油茶的味道了。
这味道真不怎么样。你想想看,又是奶、又是茶、还加上油,味道能好在什么地方去呀?奶和茶在一起成为奶茶,还勉强说得过去,还算可口,加上不知是什么油,是植物油还是动物油,搞不清楚是什么奶和什么油,总之,味道怪怪的,无论如何不能算好吃。
我只喝了一小口,亚迪好像一口也没喝。其他游客也不见他们对酥油茶有兴趣,看来外乡人要入乡随俗还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我想,如果我要移民到西藏来,不知如何适应这儿的饮食?我能适应吗?
当然,靠自己肯定不行,靠那加给我力量的主,凡事都能。过去我连吃面食都有困难,现在不就可以了吗?前年与石妈妈和几位台湾的肢体一起去太行山,整整一个星期没有一颗大米进腹中,我不也过来了吗?希奇的是,一个星期不吃米饭,我竟然不觉得已经过了那么长的时间。
回到拉萨,我的整体情况不错。于是我决定,乘热打铁,次日去日喀则,进入我到西藏的第二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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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l 都开始发到这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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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日喀则
去日喀则也是受马姐妹给的印象作出的决定。在我决定来西藏短宣和考察之先,我对西藏的了解就是西藏有拉萨、林芝、日喀则这三座城市。至于其他地方,我一概不知,决定要来西藏后,才从地图等资料中知道西藏还有那曲、昌都、阿里等地方。
我们是一群散客,到拉萨后临时组团。这样相比由出发地参加旅游团省下了很多开销。
去林芝的路上,我悄悄地向其他游客打听他们为这趟林芝两日游花费多少,发现我是最便宜的。他们有的人花了四百八十元,最少的也花了四百二十元。而我和亚迪每人只花费三百六十元,因而我们决定还找那家青年旅行社。
青年旅行社仍然给我们的是最便宜的价格,日喀则两日游,每人只需三百二十元。
我很明白,去日喀则的行程比林芝要艰难得多。一是由于海拔高,林芝的平均海拔只有二千八百米左右,日喀则的平均海拔高达四千六百米。二是由于路况差,林芝现在已经全线修成了柏油路,基本上公路都在雅鲁藏布江边,不是在高山峻岭上。而日喀则就两样了,导游说去日喀则的路,有一段很不好走,现在正在修路。虽然去日喀则里程只有林芝的一半,但耗费的时间和力量不比去林芝更少。
我们住的私家小旅店是在拉萨的金珠西路上,是格桑林卡藏式宾馆的一家私人承包的分店。这家旅店正好在拉萨到日喀则的必经路上,因而使我们免去了一早赶到布达拉宫广场去达车的麻烦。我们和导游通话约定,车子经过这儿时,我们在十六团门口等着。十六团是驻藏部队,我们的旅店就在十六团旁边。
去日喀则的游客中,有一些熟面孔。也就是说,同是散客,我们当中有些人选择了同样的路线,选择了同一家旅行社。当我和亚迪作为这辆车上最后两名旅客上车时,车上有人发出了惊叫。这是昨天的朋友的声音,他们很高兴我们今天和明天又有两天可以一起出游。
日喀则是属于藏传佛教的一大支——后藏班禅的大本营。
藏传佛教有两个根据地,一是达赖的根据地,在拉萨,属于前藏。另一个就是日喀则,是班禅的根据地,属于后藏。在西藏和平解放之前,西藏处在政教合一的状况中,因此拉萨的布达拉宫是达赖喇嘛日理万机的地方,而日喀则的扎什伦布寺也就是班禅喇嘛日理万机之处(他们称之为驻赐)。
来到拉萨后,我们还没能进去布达拉宫,一个原因是我的身体状况还不能参观游览,另一个原因是布达拉宫进宫的门票要预约购买。
为了控制进宫参观的人数不会太多,影响到喇嘛们的正常宗教活动,布达拉宫每天只卖出二千张门票。在前一天的中午十二时开始购预订票,卖满二千张就停止发行。除非中午十二点正好去布达拉宫,否则就很难买到适合自己时间的门票。
按旅游指南给我们的指导,我们决定先到几个离开拉萨较远的景点去游览一番,之后再考虑怎么在拉萨参观并考察。我知道,在西藏寺庙是主要的旅游观光景点。大大小小的寺庙一个个走下来,且不说要花多少钱,还得多费上许多时间。我决定最多象征性地看一两个寺庙,了解一下藏传佛教的门门道道就可以了。
去日喀则的两日游套餐中,包括了进扎什伦布寺。也就是说三百二十元的费用中包括了进寺的门票钱。这不仅省了我的钱,更省了我的时间。
亚迪同样地对进庙没有兴趣。他知道我有一个考察的任务,故此没有对我打算进庙宇有更多的批评指责。若不然,按他对圣经真理的理解,他一定是要反对我进入庙里的。他认为为了软弱弟兄的缘故,我们要很当心地审视自己每一步动作是否走错。像进异教的殿宇这种大事,一不留心就会成为弟兄姐妹的绊跌。
去日喀则这一路确实不好走,有好几处地方让我感受到上次从昆明到西双版纳的险峻路途的重演。不过,由于这次随行的是大有信心的儿子,不是一直活在恐慌中的丈夫。这对我而言,心理压力轻多了。我不但自己不必受搅扰,反倒因着儿子的信心,心里满有神同在的平安和喜乐。
从拉萨到日喀则的老路(南线)途径羊湖和卡惹拉冰川。羊卓雍错在藏语里是高山草场之玉湖的意思,她被藏族百姓视为“圣湖”。 简称羊湖,是西藏三大圣湖之一,位于西藏浪卡子县白地乡扎玛龙村境内,与纳木错、玛旁雍错并称西藏三大圣湖,是喜马拉雅山北麓最大的内陆湖泊。在拉萨市西南70多公里,面积678平方公里,湖面海拔4,441米,平均水深30多米,最深达59米,水源来自周围的雪山.
从拉萨到羊湖需要翻越5,030米的岗巴拉山口。 羊湖附近的宁金抗沙峰海拔7,000多米。宁金抗沙峰下的卡惹拉冰川是距离公路最近的冰川之一。
车子开到岗巴拉山口,都会停下来,让游客拍照游览。我下车后最受不了的是这儿的日照。幸亏我们带来了太阳镜,若不然眼睛一定会被强烈的日照所刺伤。
亚迪每到一处,最起劲地是向藏人派单张。在游览胜地转悠的藏人都属生意人。导游告诉我们尽量不要跟藏人打交道,他们会因你拍照时把他或他的牦牛拍进去,对你大大地敲上一笔。你若不准备被他敲上一笔,就得千万留心,可别惹出什么事来,让大家跟着被困住,走不了,陷入一场纠葛之中。
导游提醒我们特别要留心那些头上绑着红绳子的藏人。红绳子是一种标记,表明这个人是藏民心中的英雄,是不可战胜的英雄。当然这些人与我们想象的民族英雄完全是两码事,他们基本上是一种勇夫之类的人物。
与他们相反的是一些头上绑着黑头绳的藏人。他们都是红绳子的手下败将,是一些经过较量自己服输的人。你可以称他为懦夫,但这种懦弱的人不会再受到欺负,因为他公开表明自己软弱,不愿再与人作任何较量。
至于谁有资格头上披挂红绳子,谁不得不挂黑绳子示弱,究竟是以什么来评判呢?我不是十分清楚。也许是以他们一些民族风俗节气中的活动来定吧,比如说赛马、摔跤……还有可能就是人的性格,那些好胜的人或许就以他们的好战好斗、甚至不惜伤害别人来赢得红头绳的。
亚迪并不受导游这席话的影响,他仍然走近那些忙于兜售生意的藏人之间,给他们发单张。亚迪挺有智慧的,他知道怎么去靠近语言不通的藏民,他先去接近孩子,尤其是那些半大的孩子。这些半大的孩子都能说汉语,甚至有些世面见得多的孩子还能唱一些汉族的流行歌曲。
亚迪瞄准这些人为他的福音对象。他给他们单张,并祝福他们,开口说祝福的话祝福他们。谁不愿听祝福的话呢?谁不愿人善意待自己呢?虽然这些人确实已经被金钱的需要蒙住了双眼,看不清这世界的本相,也看不清自己的本性,自己究竟真正需要的是什么?但是基本上人还是懂得自己需要被关心,懂得自己需要被爱的。
有这样的看见,用不着担心红绳子和黑绳子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危险。我们有一条金科玉律,到哪儿都不用害怕,那就是圣经的教导——你愿意人怎样待你,你就怎样待人(马太福音七章十二节)。我相信在人与人短距离接触时,这条黄金律是很管用的。
我也相信,这些兜售生意的藏人,他们接触到的都是那些与他们交易的人。很少有不是与他们交易的人靠近他们。所以偶尔有我们这种不与他们交易的人靠近他们,善意地对他们微笑,说祝福他们的话,还给他们一张介绍好消息的彩纸,偶尔还给他们的孩子一些外面带进来包装十分精美的食品,他们还有什么理由要敌对我们,与我们发生不愉快的纠葛呢?
岗巴拉山口的交通十分险峻,我后来听说就在这一带,在从拉萨到日喀则的途中又发生了一起重大的车祸。就在我们去日喀则之后的几天时间里,有一辆车发生车祸,死了十三个人,其他的人自然也受到重伤。
我刚出西藏不久,妹妹发给我一条短消息,问道:你们现在在哪里?我们立即回复她,已经离开西藏了。当时我有点感到奇怪,我妹妹怎么会想到要关心我的旅程?
后来才知道,有关日喀则的旅游大巴出事,已经在电视上播报了。家里人自然担心我们会不会正好是那辆车的游客?妹妹给我发短消息是表明他们对我们的担忧。
下午大约四点钟,我们这辆旅游大巴总算进入了日喀则市区。
这一整天的活动的重头戏是接下来去扎什伦布寺的参观游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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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原帖由 Lazarus 于 2008-2-2 17:01 发表
:lol 都开始发到这里来了!
这些资料很宝贵的

会帮助到很多对福音工作有负担的人

我个人觉得,比灵修日记好看哦;P
I am the rose of Sharon,and the lily of the valley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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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原帖由 玫瑰 于 2008-2-3 17:17 发表


这些资料很宝贵的

会帮助到很多对福音工作有负担的人

我个人觉得,比灵修日记好看哦;P
为什么要“比”呢?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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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9# 的帖子

拉撒路竟然不中计

那好吧,不用激将法啦...
I am the rose of Sharon,and the lily of the valley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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