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ard logo

标题: 新(疆)西(藏)游记 [打印本页]

作者: 赵妩娜    时间: 2008-2-2 14:12     标题: 新(疆)西(藏)游记

哇噻!西藏的天真蓝啊!
哇噻!西藏的云真白啊!
哇噻!西藏的人真黑啊!
据说这是第一批来西藏旅游的北京人发出的惊叹声。当我能回应这种惊叹声时,已经是到达西藏的第三天了。

第一章 高反
从火车凌晨到达格尔木始,我就进入强烈的高原反应状态中。原本要沿途好好地观赏青藏高原好风光的打算,完全被头痛欲裂的感觉所取代了。
现在我在从拉萨到林芝的途中,听那位能言善辩的导游滔滔不绝地侃谈。我的“高反”还没有完全过去,这才是来到西藏的第三天,据说很多人得到第五天才会渐渐好转。
我知道自己上魔鬼的老当了。那么,我这自恃警醒的人如何会上魔鬼的当呢?
话还得从准备进藏的那段时日说起。
这次去西藏我没有任何关系。原以为在西藏能够见面的肢体一个也联系不上,这样就坚定了我独自感受西藏的决心。我既得不到肢体的相助,就得自己有足够的预备。
然而,我是怎么预备自己进藏的呢?
我上网去寻找资料,试图更多地做好心理预备和物质预备,使自己不至于到西藏后发生困难。在凯迪社区的旅游时尚版块里寻找,在一些文章的链接里寻找,每一篇有关西藏的文章和图片我都不放过。
现在看来,我当时这种心态说明什么呢?只能说明我严重地缺乏自信,没有人接待我,我对自己独自进藏考察严重地缺乏自信。
从网民的报道中,我知道进藏的一大拦路虎是高原反应。虽然青藏铁路开通了,现在进藏比前些年坐长途汽车会舒服些,但很多人还是受高原反应的困扰,高原反应成为大多数旅游者不敢进藏的缘由。
有一篇报道讲到有两个女孩从新藏公路搭乘货运车进藏,在阿里还不到的地方就被高原反应折磨到快要死去。连载她们的汽车司机都吓坏了,后悔自己不该轻易答应带她们进藏,还说女人是祸水,自己心软反而遭遇晦气。
有一位原创的朋友,他的网名是西域天风。在我的印象中,他是一个硬汉好汉。(可惜他的英气才气还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徘徊并耗损着,这也是我们至今只能处在互敬层面、无法进入顺畅沟通的缘由)。就是这位西域天风,他得知我要进藏,提醒我注意,这将会是一次艰难的旅程。当时我就想,连他都认为西藏不是一般人能够进去的,莫非真是不容易?
张老师得知我要去西藏,就开始了喋喋不休地爱心关怀,她叮嘱我一定要准备好预防高原反应的药。我在网上得知有一种名叫“红景天”的抗高反的药。很可惜,到上海几家药店询问过,都没有红景天。药店的售货员拼命地向我兜售其他的预防缺氧的药物,我因不信其他药物的效用,加上这类药物的价格不菲;又心想到当地去买的话,一定货真价实,就没有备上一些要用的药物,想要到了时候再说。
然而,张老师因为爱我太甚,竟花大价钱去买了无限极的产品,非让我给带上。
这些好心人有意无意给我灌输了许多高原反应极其可怕的思想。我也在不经意间,从这个世界接受了一条错误的信息,那就是我不可无视高原反应对我的作用,弄不好我就会反应上。
我虽然一直也在对自己说:去西藏不是出于我自己的喜好,而是神的使命和神的带领。既然出于神,神必对我负完全的责任。我有神可以依靠,没有什么可以难倒我,没有任何力量能够阻止我去西藏做这次考察和短宣。
然而,恐惧的灵已经悄声没息地侵入了我的心灵,甚至是身体的部分。在恐惧的灵的控制下,我做了很多的计划和准备,带了大量的物品,包括食品和衣物。而福音单张本该有的位置和重量只好让位于葡萄糖之类的东西了(我在超市买了两大包葡萄糖)。
我和亚迪带着五个大包,其中只有一个包是装着圣经和小册子及福音单张的包。其他的包都装满了衣物食品。
我们从上海到拉萨买的是直达卧铺,由于正值学生放假,且是旅游高峰时节,我们没有买到下铺,只买到两张上铺。张老师希望去西藏的年轻人能够顾念到我的年事已高,到车上后会遇到好心的青年给我换下铺的票。
我为了安慰她,说自己会努力弄到下铺票的,她看我同意她的想法,这才放下心来。
上车后,我发现上铺对我更合适,睡上铺的人占领了全部行李架。那行李架仿佛成了我们的临时壁橱。我们把一应物品全部摊开,我和亚迪的活动几乎就在床上进行。
这次葛把随行的任务交给儿子,他不一起赴藏当然有出自经济的考虑,但我宁可相信他更多地考虑是自己的身体,像他这样的身体会不会适应高原反应呢?他不会依靠神,遇到高原反应,肯定会产生埋怨,而埋怨对解决“高反”没有任何益处。
我不知不觉将恐惧的灵接受进入自己的心灵,从火车一进入青藏高原,这个恐惧的灵就开始对我实行折磨。
火车上有告示,从格尔木开始,有氧气供应。大家尽量少活动,保存体力。从格尔木开始,海拔越来越高,最高之处高达六千多米。
亚迪有过一次入藏经历,是在七年前。那时我正在监狱服役,他父亲趁我不在,把儿子赶出家门,说是让他出去经风雨见世面。儿子从马姐妹处生出对西藏福音工作的向往,一直觉得自己对西藏的福音工作有负担。做爸爸的那时还不信主,不能从正确的意义理解孩子这份从神而来的负担,反倒嘲笑他说:去呀,对西藏有负担就大胆地去呀!
我要在家,绝不敢放孩子一人前往。后来,我在监狱得知亚迪一人独闯西藏归来,还生出了许多后怕。
你想想看,他一个说话都说不清的人,带着一包书籍,乘了几十小时的火车,又乘上长途汽车在青藏高原上颠簸三天三夜,那将是怎样的一种情景啊!如果他要解决内急,司机不耐烦,把车开跑了,扔他一个人在唐古拉山,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那会是怎样的情景啊?
虽然当我知道此事时,孩子已经平安回到家中,但我着实对此事有后怕,我心中埋怨了丈夫很久很久。我觉得他是个狠心人硬心人,是个一点都没有爱心的人,连自己的儿子都这样不管不顾地朝外赶,那还会有什么事作不出来?真是一个不能把自己给交出去的人。
从理智来讲,我并非完全不能理解丈夫,但感情上实在受不了他这种作法。我始终认为若不是神特别地保守,魔鬼真是会把这个软弱的孩子给吞掉。
孩子告诉我,七年前他乘长途汽车赴藏,行程要比现在艰难多了。那时去西藏的人都是为生计的人,很少有游客,一般游客都是坐飞机进藏,很少有人坐长途汽车。在长途汽车里充满了劣质烟草味,汗臭味,简直让人受不了。在翻越唐古拉山时,儿子说,别说缺氧得不到补氧,就是车上的人不吸烟已经算万幸了。
这次儿子充满了信心。他觉得在这么好的条件下进藏,对他而言就是一种享受。所以他没有任何顾忌地在火车上跑过来跑过去,拿着相机拼命地照高原美景,一点也不觉得已经进入高原缺氧地带了。
我的情况就惨了。一过格尔木,我就开始觉得头痛得像是要炸裂了。不仅是头痛,还开始呕吐。上海到拉萨的火车是凌晨达到格尔木的,我不敢吃任何东西,但就这样空腹呕吐,把我里面的胃液和胆汁也给吐得差不多了。
我观看周围的人,他们并没有像我这样厉害的反应,只有中铺的一个男孩子流了点鼻血。下铺两个男人从上海开车到现在(除了晚上熄灯后)一直在打牌,看样子是在赌钱,并且赌注很大,一百元的票子哗哗地数,一会儿落入这人口袋,一会儿又飞进那人口袋。
到格尔木后,其中有一个男子也有头痛。但是他把注意力放在赌上,鼻子里插着氧气管继续打牌。我自己头痛得不得了,也不便对他们这样的事说好说歹,只能心里默默地仰望神怜悯这个时代,怜悯这些世人。
看来似乎很可笑,我自己头痛得死去活来,需要神来怜悯我,却还在为那些个快乐地玩耍的人求怜悯。但那却是我当时真实的光景,我虽然感到自己如死般的难受,但我知道自己的结局是在哪里,也知道这些个赌徒他们最终的结局在哪里。
亚迪大概很难体会我当时的身体痛苦,他一点没事地跑来跑去。他帮不了我,这是我自己的问题,是我给魔鬼留了地步,让恐惧的灵进入我的心灵,造成了我身体巨大的痛苦。
我突然完全明白为什么基督徒要将自己向世界的门完全关闭,让自己的心门向神敞开。当我们向世界开门时,可能会增添一些属世的知识,却也会把这个世界的王引进我们的心里。而这个世界带给我们的不是知识增添后的满足,反倒是伴随着知识进来的种种邪灵,就像恐惧的灵、担忧的灵、怀疑的灵等等,而这些灵的进入,使我们对神的信心就受到挫败。对神的信心一受影响,自然贻害无穷,连身体也要受到攻击。
当年神关照亚当不要吃分别善恶树上的果子,因为吃的结果是自己受害。分别善恶树也称为知识树。有好一阵我不明白神为什么不要人多获取知识,中国人讲知识就是力量,知识越多当然力量越大,然而,神却不是这样看待的。现在,我知道知识越多,人越没有力量。
就像这次为西藏游的预备吧。我从网上获取了许多各方面的知识,原以为这些知识会给我带来益处,结果却带给我恐惧和担忧。不但没有从中获取更大的力量,反倒消耗了我很大的力量去思考如何面对未知的困难,而这种思考并不能加增我克服困难的勇气和力量。
亚迪的情况就完全不同。
我可算是连滚带爬地走下上海到拉萨的火车。出站后,我根本不考虑该投宿哪家旅店。第一个向我们走来的人,我就跟随他去住宿。感谢主,在我没有力量为安全问题、为经济问题考虑周全时,神却保守我,使我遇到了一家各方面都称心如意的旅店。
一到旅店,我就躺下,连洗澡这种必要的事也不管不顾了。我像一条死蛇一样盘在床上,怎么也没有力量作盥洗之类的事。
突然,旅店老板进来,对我说:“你儿子有什么病吧?他倒在卫生间里了”。
我在昏迷状态中,既听不出老板那种担忧的语气,更分辨不出他紧张的面容。我感觉到过不多久,儿子进来了,随后老板出去了。
儿子像没有事似的站在我面前。告诉我刚才自己在卫生间昏厥过去,不过,好像只有一小会,他马上就又清醒了过来,倒是把老板吓坏了。
我这才知道其实亚迪也遭遇到高原反应了。
然而,接下来的两天,亚迪还是像没事一样,看我一个劲地挣扎在高反的痛苦中,他一点也帮不上我。其实他是可以帮上我的,问题是我没有接受这种真正有力的帮助。
亚迪让我别想自己受不了啦,别讲这种泄气话。可是我听不进去,我觉得他不了解我的痛苦感受。这时的我,还在容让魔鬼对我的身体攻击,还不赶快将自己的意念转向神。
我吃过两盒红景天,吃过一盒高原宁,还去医院输过氧。所有这些医治都无法使我摆脱高原反应对我的折磨。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我这个貌似有信心的人,一点也没有信心的表现。所有的知识资讯,带给我的就是恐惧和担忧。
后来,我听导游说高原反应有很大一部分是由于心理因素造成的,我对此有很大的认同。导游说来西藏的人有百分之六七十会有高原反应,小孩子倒不会。我想小孩子大概是由于没有这等知识,因而不知惧怕吧。
此外导游的这种说法也使我有深切的认同感。在西藏,你的眼睛犹如在天堂,身体犹如在地狱,灵魂犹如在故乡。就是这回事,我所经历的就是这种感受。
我的眼睛看到的是如此美丽的风景。蓝天、白云、雪山、草原……
我的身体经历的是如此难受的感觉。头晕、目眩、裂肺、气憋……
我的灵魂在生死之间、在天地之间荡漾。生与死、天与地,此刻它的距离好像是零距离。
作者: 雅歌    时间: 2008-2-2 14:32     标题: 感谢主,真羡慕啊

羡慕你们两个有了这么好的经历

求神祝福西藏那块土地,打发更多的工人过去
作者: 赵妩娜    时间: 2008-2-2 14:34

第二章 林芝
到拉萨后,有人告诉我们,先去林芝缓缓,对自己适应高原缺氧造成的身体的痛苦感觉会有好处。我们听取了这个建议。
我本来就打算要去林芝的。
对林芝的最初印象是来自马姐妹。十年前,马姐妹去西藏传福音,在去林芝的途中遭遇到车祸。我得知她的情况已经是她转危为安了。
当时他们乘坐的巴士翻进了雅鲁藏布江,同车中死了六个人,还都是大学生。马姐妹从昏迷中苏醒过来时,已经躺在工布江达的医院了。马姐妹头上缝了六针,但她一醒过来,马上向难友传福音,告诉他们神保全他们的生命是为要给他们机会认识永生神,并靠耶稣的救恩,获得永恒的生命。
我一直很佩服马姐妹的信心。这位姐妹本是个穆斯林,却蒙恩成为一个基督徒。为了坚守基督的信仰,马姐妹付上很沉重的代价。她的丈夫跟她离婚,她的工作也丢了。虽然如此,神也很恩待她,让她在基督徒的圈子里得到接纳。
我认识她是通过姚伯伯的介绍。马姐妹到怀恩堂去聚会,在跟姚伯伯的相遇相交中,使姚伯伯有心要把她介绍给我,并介绍她到我们团契中来退修一阵子。我把她安排在浦东的一个基地,在那儿她呆了几个月,得到很好的休整。
记得她刚来我们这儿时,是从海南的三亚过来的。我那时事工的范围虽说也不小,但却没有去过海南,更没有去过西藏,所以对这位到处旅行布道的姐妹充满了惊羡。
马姐妹的信心是我无法望其项背的。她常常有长时间的禁食祷告。记得她第一次来我们中间(后来她常常在我们中间来往),她开始有长达十几天的禁食祷告。我那时最多禁食过三天,听人家讲长时间的禁食就像是天方夜谭。
当马姐妹在众目睽睽之下展开长时间的禁食祷告时,我着实为她捏了一把汗。到第十天时,我的丈夫受不了了。
那时浦东的基地是以我丈夫为名开办的一个小型工厂,有些基督徒在其间灵修和工作。我丈夫那时还没有信主,自然更没有任何灵性经验。他看我儿子和我常常禁食祷告就表示反感,尤其认为儿子在身体发育阶段不吃东西会影响发育。
现在,在他的厂里来了一个不吃不喝十几天的人,他觉得自己责任重大。在他的常识中,人的生命极限是七天,一个人七天不吃东西,就会饿死。现在马姐妹已经有十几天不吃东西了,他感到自己这个法人代表受到威胁,有人在他的地盘上出问题,尤其是重大的生命问题,他不能不出面过问并予以干预。
葛对我说:“你让马姐妹马上吃饭,若不然,就让她离开这儿。我可不能给自己带来那么多的麻烦事,她这样下去会死人的,你一定要让她走,否则就吃饭。”
我理解丈夫的担忧和恐惧。那时我们顶着很大的压力,为的是使弟兄姐妹有一个团契的所在。公安三天两头造访我们的地盘,我们做什么事都可能被认为非法而被取缔,且完全有可能被视为违法被抓被监禁。我丈夫虽然没有信主,为了我的安危,他也替我担当了许多忧患。
于是,我婉言对马姐妹表达丈夫的意思:“马姐妹,你已经十几天不吃饭了,现在差不多可以吃了吧?”
马姐妹并没有理解我的意思,她回答说:“我不饿,我会照着主的带领,到了时候就会吃的”。看到她清澈的眼目,微笑的脸庞,至少我对她是没有了担忧。这根本不像是一个十几天没有吃过东西的人。虽然有点清瘦,但强健得很呢。
也许马姐妹最终知道了我丈夫的顾虑。再过了不久,她恢复了进食。
这件事对我们全家都是个震撼。对我丈夫,他看到了信仰的力量,也打破了他过去对生命科学所灌输给他的一整套迷信。他终于承认“人活着,不是单靠食物”的真理。对我而言,我一方面更笃信圣经的真实,相信耶稣的四十天和保罗的四十天以及旧约记载着的先祖先知们所经历的四十天的禁食确有其事;也使我日后为自己经历长时间的禁食祷告奠定了很好的基础。
至于我儿子,他自从认识了马阿姨后,就对马阿姨和她的福音事工充满了向往和期待。七年前,丈夫把他赶出家门,他就义无反顾地踏上了西行之路。后来虽然没有机会常常往青藏高原去实现他的负担和异像,但这个负担始终在他里面没有放弃过。
七年前,儿子身上揣着马姐妹的电话号码和一千元人民币,登上了上海至西宁的火车。临行前,上海的曹依姐妹得知我儿子要去西藏,赶到火车站送给他一条睡袋。那时,大家对西藏充满了好奇和神秘感。虽然知道会是很艰辛的旅程,但如何艰辛却没有太多的体验。
我儿子就这样揣着一张马阿姨的电话和一千元人民币,临时又多了一条睡袋,外加最重要的一包福音单张,走向了他传福音的第一趟路程。
然而,神对这个孩子的心意和带领远非我们这些愚昧的人所能测透的。到西宁后,儿子给马姐妹打电话,却没法找到马姐妹。西宁的电话升级了,马姐妹留给他的电话完全不管用了,这就意味着亚迪他面临着一个重大的选择,要么回上海,要么独闯西藏。
这个选择对一般青年人不是个什么大不了的困难和问题,但对亚迪却是个很不一般的困难和问题。亚迪虽然蒙了神极大的医治,但还是留下了一些生理上的明显缺陷。他说话不清,给人第一眼的感觉还有智能缺欠。后者并不是问题,他用不着去管别人怎么看他,用不着接受别人诧异眼光的直视。
这一点儿子确实做得很好,他不会因为别人看他外貌有问题而受伤,他欢欢喜喜地接受了神给他的一切,包括他各样的软弱。而且正因如此,神的刚强在他身上得以体现。
可是他说不清话会给他独自出行带来意想不到的困难呀!比方说,他要去买车票,售票员能听得懂他讲什么吗?难不成一路上他像个哑巴一样不与任何人有交流?
感谢神,带领亚迪作出了他平生第一个艰难却很明智的选择,他选择了独闯西藏。
他没有因他的缺陷受到限制。亚迪告诉我,就是口齿清楚的人,能做得也不会比他更多。因为他进入的是一个异文化区域,语言观念完全不同的区域。在这个区域,更多能提供帮助的只有神的灵。
他不能跟人沟通,但他一直与神沟通,他不能用别人听得懂的语言祷告,但他可以用方言为自己为一切有需要的人祷告。
这方面,马姐妹也有很多的经验经历可以借鉴。
马姐妹曾经跟我们讲起她在跨越唐古拉山时的经历。与她同一辆巴士的人,虽然都是社会底层的普通穷人,虽然也居住在青藏高原地带,但在海拔近六千米的高原上,还是有很多人出现强烈的高原反应。有些人窒息,有些人流鼻血……
在这时,神的使女马姐妹站出来,对人宣讲耶稣的爱和拯救。她问他们有没有人要她为他们向神祈求,当时不少人愿意接受马姐妹为他们按手用方言祷告。神的帮助也及时临到,许多人从痛苦中得到释放。
有关马姐妹的祷告方式,曾经在我的圈子里引起很大的非议。许多人甚至很不客气地向我提出请马姐妹离开我们的团契,说她有异端的嫌疑。
有一度,我为此很伤脑筋。老实说,我完全能接受马姐妹的祷告方式,因我自己有方言祷告的经历,也知道方言祷告的强项和益处,我怎么能批评神给马姐妹的这种带领呢?
然而,我不能不看清楚,今天很多基督徒没有这方面的经历,对没有这种经历的人去讲这方面的好处,无异于对瞎子描绘美景,对聋子大唱赞歌。就像我们对一个没有重生经历的人讲永恒的生命一样,他们根本就无法体会永恒的生命究竟是怎么回事,而那些已经蒙恩得救的人,永恒的生命是一件自己完全感受到的实实在在的事。
我只有劝马姐妹在不同的场合用不同的方式祷告。其实圣经也是如此界定的。圣经说,对那些不通方言的人,用五句悟性的话语强似用万句方言。马姐妹虽然听是听,但往往还是照自己的意思行。
可是,在对西藏的异文化群体传福音,方言确实是很好的选择。
以我粗浅的认识,当马姐妹用方言为那些乘客祷告和宣讲时,那些乘客不一定听懂了她在讲什么,但一定能够领悟到她在讲属天的事。这时,那些人都需要上天的帮助,也很容易生发出对上帝的信仰。这时候,不通方言的人困扰于自己的局限,就不如那些常常使用方言的人更有力量为主做工了。
亚迪也是一个渴慕圣灵充满、且被圣灵充满过的人。在马阿姨的见证中,他明白了神在异邦中做工赐下了方言的恩赐,因而他也就大胆地使用。他告诉我,别人都说听得懂他讲的,加上有福音单张做辅助,他对自己的西藏之行感到很满意。
七年前,亚迪一人独闯西藏,把一包单张散发在这块原始且被异教深深地牢笼的土地上。他从西藏出来后,转道四川去看望了王耀华弟兄和他那边福音团的肢体,一个月后,他与四川的一位肢体同回上海。
现在,我和亚迪在去林芝的途中。车辆一直沿着雅鲁藏布江边的公路行驶。我们经过米拉山口时停下来拍照,向在那边兜售生意的藏民派单张。
我不知道马姐妹曾经在什么地方遭遇到车祸的。估计也就在米拉山口不远的地方。现在的路况已经好多了,基本上没有那种很玄的窄路。我从导游的口中知道,十几年前这里的路况是很糟糕的,近年来,西藏开发旅游业。这些路都整修过,尤其是到林芝的路,在整个西藏来讲,算是最好的路了。
中午,我们在工布江达小镇上午餐。
我的高原反应还没有过去,因此,我没有吃团体包餐,坐在小餐馆的门口一面让自然风习习地吹过,使自己感觉好受些,一面想马姐妹当年在这个小镇上住院的情景。
工布江达是个极小的镇子,不知医院在哪儿?我只是在一种念想中,自然不会想要去找那医院。对马姐妹而言,工布江达的医院特别有意义,对我而言,也有意义。然而,对其他人而言,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可能医院的职工也早就忘了十几年前一场车祸送进来的六具大学生的死尸和三十几个伤病员了。
人们是很健忘的,即便是自己的骨肉至亲,我相信,悲痛过一阵子后,也早已将痛苦的记忆封存在心底深处了。
但我相信,神不会忘记,对那几个不幸遇祸逝世的大学生不会忘记,更不会忘记他的使女马姐妹在这儿流的血,撒下的福音火种。马姐妹头上缝的针,在神的眼中,是一片美丽的花朵。在生命册和记录簿上,这一切都被记录下来了。
林芝又叫“八一”镇,是个布满了军营的小镇。据导游介绍,这儿曾经是达赖余党盘踞的地方。导游为了对我们负责,叮嘱我们在林芝说法行事要特别小心,千万不要讲一些与政治密切相干的话。
他甚至举例说明,林芝的便衣多到一个地步,每十个人中,就有一个是便衣。若有人开口呼叫第一声“达赖万岁”,他第二声还没来得及出口,马上就会被抓住,扭送至专政机关。
“八一镇”除了兵多外,还有一个特征,就是外地人多,大部分是四川人。八一这个数字有很多意义,一方面是表明驻军的部队在此,另一方面表明驻军部队和老百姓的比例是八比一;此外还有就是外地人和藏民的比例是八比一。
从拉萨去八一的途中,我们除了在米拉山口下车观赏奇异风景外,还到巴松错圣湖游览。
巴松错圣湖当中有一个小岛,岛上有一座寺庙。我对寺庙不感兴趣,就不进去看。有人说寺庙门前的图案是男女生殖器的图案,我和儿子都懒得瞄上一眼。儿子围着小岛的小路径走一圈,边走边祷告,我就在树荫下与那儿的生意人聊天,从他们的信仰聊到我们的信仰。
在火车上有一本供乘客漫长的旅程消遣的杂志,叫【雪域之旅】。这本杂志让我在进藏前对西藏的风俗和宗教都有了初步的了解。由于看过一些有关西藏风情的介绍文章,我对沿途藏民居住的屋顶上飘着的五颜六色的旗子不觉奇怪,知道这是经幡。知道藏民没有文化,而他们的藏传佛教又要求信众要读经书。
他们是如何解决这个矛盾呢?经幡的出现,就是这对矛盾解决的方法。于是,你来到西藏便可以在各处看到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彩旗飘飘”。
这些五彩飘扬的布片上印着藏传佛经,由寺庙出售给虔诚的信徒。藏民过着原始艰难的日子,但他们在买经幡上不会有任何吝啬,所以你会看到各家屋顶上都有彩旗飘飘的景观。
西藏是个全民信教的地方,社会治安情况良好,据有些早年来过西藏的援藏人士说,藏民别的东西都不偷,偶尔会到汉民的住处偷上点燃料,因为这个地方燃料太珍贵了,在这高寒地区,有时候,燃料的作用不亚于食物对人的需要。
圣湖在藏民心中的地位很高,如圣山那么高。藏民对神的认识多是从大自然来感悟,对神的敬拜也是在大自然中进行。无论是圣殿,还是圣山、圣湖,都有很多信徒围绕着举行他们的一种特别宗教仪式,那就是转经。
作者: 赵妩娜    时间: 2008-2-2 14:36

究竟转经有多大的意义和价值?见仁见智,那是另一个话题。总之,藏民视之为十分神圣的事。他们终其一生,就是为这种宗教活动耗心耗力。有些格外虔诚的佛教徒,在转经的过程中会经历很大的艰难,但他们却视这种艰难为达到属灵顶峰的必要历程。
巴松错湖每年都有许多藏传佛教的信众围湖转经。这么大的一个湖,围着它转上一圈,至少也得十几天。我们到达这儿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转经的人群。也许我们所在的地点是个开放的地点,藏民会绕过这个地点。总之,在巴松错的湖边,我感觉不出一点神圣的味道。
湖中小岛的一侧有一个水葬台,这也是我此次来西藏所关心的地方(或说是关心的要点)。从表面你看不出这有什么特别之处,湖岸边一块不大的平地,周边布着许多经幡,与其他地点没什么不同。然而,这却是一个埋葬人的地方,是一个处理尸体的地方。人被肢解成几大块,扔进湖里喂鱼。
传说巴松错湖的鱼肉味鲜美,是餐桌上的美味佳肴。然而,有多少人知道这道美味佳肴是与人肉有关,仍然张大口吃得津津有味呢?
巴松错的鱼体积很小,生长期很长,这也是价格不菲的原因之一。
凭心而论,这个地方十分静谧优雅,是个很好的灵修之地。可惜如此美妙的地方,却笼罩在愚昧黑暗之中。我知道,正因如此,需要神的大光照耀,需要众多的基督徒将灵风吹熙进来。我觉得自己来到西藏后,回去有一个任务,与弟兄姐妹分享自己的感受,将我们人生的一部分投注到西藏来。每个人花一点时间,花一点经费,来到这个原始落后的地方,将圣灵的风带进来。也许我们在这儿不会有轰轰烈烈的大作为,也许我们只能够与一两个人分享我们的信仰,但是,这样做也是很值的,这将是神伟大作为的一部分。
来到八一镇后,我们去到林芝近郊的世界柏树王园林参观游览。
世界柏树王园林距林芝县13公里,海拔3040米,林中有十公顷珍贵巨柏,平均树高44米,直径1.58米。其中最大的一棵树高57米,直径5.8米,树龄已有2600年,被誉为【中国柏树之最】。相传此树是苯教祖师辛饶米保的生命树。
晚上,在林芝过夜。我们被安置在一间三星级的酒店里,不需自己花钱,旅店、餐费以及参观巴松错湖和世界柏树王园林的门票统统在林芝两日游的三百六十元一人中。
这天晚上,我第一次在西藏用餐。自从格尔木开始“高反”以来,我第一次吃饭,其间仅喝了一些葡萄糖水。这顿饭虽然并不可口,但我总算吃了点东西,说明我的情况在好转。
我在林芝给葛打了个电话。听得出来他接到我的电话那种如获重释的感觉。原来张老师等人不断地向他询问我们的消息,本来他倒是不为我们担心的,但问的人多了,问的次数多了,倒生出担心来。一直没有我们的消息,他不知怎么向那些人交待,也不知怎么消除自己渐渐加添的疑虑。
这时候我的电话带给他很大的安慰。我告诉他前些天自己在“高反”中,无力给他们通话。现在已经在好转,请他转告肢体们放心,并继续为我祷告。
此外,我还给昆明的小颜打了个电话。直到现在,我还没有在西藏做什么工。除了与旅店的老板和同车的游客分享福音外,我觉得还得做点什么才是。然而,身体的状况使我一蹶不振;更是由于不了解这儿的情况,自己感觉无法下手。如果有认识的基督徒或经人介绍与当地的基督徒联络上,我便可以向他们请教,我能在西藏做点什么?
小颜曾经在西藏呆过很久,做藏文圣经的发行事工。我以为他应该有些熟人,或许他可以给我介绍他的一些朋友,因此,我决定给他打电话。
小颜得知我现在人在林芝,感到很吃惊。当我向他询问有否留藏的基督徒朋友时,他回答说久不与西藏这边来往,无法为我提供帮助。不过他向我提供了一条信息,那就是在拉萨肯定有基督徒,我只要上街寻找,肯定会有收获。
行吗?我有点疑虑,满大街寻找并非不可能,但我还是认为这么做比较盲目。我谢过了他,也请他为我的西藏之行多多地代祷。我知道我需要众肢体的代祷,若非如此,在这个黑暗的地区,我一定受到强大的攻击,一定会难以抵挡。
小颜露出敬佩的口吻,也许他在西藏呆过,知道不容易。他说自己万万没想到,我在已经不再年轻的情况下,会来西藏传福音。
给小颜打过电话后,我再一次认真地思考,并寻求神的旨意。
昆明的黄弟兄曾经信誓旦旦地说,他可以将在拉萨的孙弟兄夫妇介绍给我。他们一家有负担在西藏做移民宣教,已经来到西藏有些年头了。可是,当我真的要踏上征途时,他说联系不上孙弟兄,还扔给我一句话:靠主吧!我知道要靠主,这不正是靠主吗?藉着主内先行肢体的经验,不也是靠主吗?
胡老师先前也想要给我介绍一位正在西藏的小姐妹。这个名叫丁丁的小姐妹是个小有名气的青年作家,她现在住在西藏,大概是要写一些关于这个地区的作品吧!我曾以为这是个机会,我可以与丁丁有些讨论,我们可以在不同的层面来就看西藏、写西藏而有些讨论。她多是从文学的层面描写西藏,而我肯定是从宗教的角度来写。这样的讨论势必对双方都大有益处。
然而,胡老师跟丁丁的妈妈要丁丁的电话,遭到拒绝。她妈妈婉转歉意地表示,希望不要有人去打搅丁丁,让她安心在那儿写作,完成作品后能够早日回上海。
我能够体会做母亲的心愿。是的,在西藏工作是那么容易吗?没准丁丁就是为了清净才去西藏的。把接待不速之客的重担加给她,就有悖于她去西藏的初衷。
显然神并没有给我在与人相交上开出路。他要我不要依靠任何人的帮助,单单仰望他的带领。既然这样,我就全心仰望他吧,神一定会指引我的路。
在林芝住的这一晚,我稍稍睡了一会儿。不似前几晚,前几晚我无法入睡,头痛得无法入睡。是因为林芝海拔较低,给我缓过一口气吗?也许吧,但是我还是相信,有许多人在为我祷告,也是我仰望神的怜悯的结果。
第二天我们从林芝返回拉萨。
沿途的美景再看一遍是不会生厌的。这种美景从电影里看、从书中的文字介绍,给你的感觉是无论如何无法与亲眼目睹相比的。
我们坐在昨天的旅游大巴的原座上。昨天我的座位是靠雅鲁藏布江边,今天是靠山的一边。昨天我细细地品味雅鲁藏布江水的美好感觉,今天我可以细细地品味群山给我的美妙感觉。
导游告诉我们一件遗憾的事,我们错过了看一个林芝特有的奇妙美景。如果我们早半小时出门,就能看到了。现在我们错过了最好的时间,但是,还能看到一点点。
我们顺着他的指引,观看眼前的群山。群山在晨雾蔼蔼中,被一片片白云缭绕着,甚是美观。导游让我们注意到在白云和群山间,似乎有一种奇特美妙的感觉存在着,那就是群山在舞蹈。而这个舞蹈给它冠之于“群山献哈达”是名副其实的。
可不是吗?简直就是宇宙间的一场超大型的舞会。那一片片白云以带状体出现在群山的山腰间,就像一个个身姿婀娜的妙龄女郎在舞蹈。
看到这个奇观,我首先想到一首文革期间的歌曲,我曾经用这首歌曲和另外几首藏族文化的歌曲跳过舞蹈。那时我是小分队里很活跃的舞者,直到现在我还能把这首歌和这曲舞蹈表演出来。
这首歌是【哈达献给解放军】。——“献上一条洁白的哈达,解放军叔叔请你收下。啊、啊……洁白的哈达,解放军叔叔请你收下”。——
我心中在哼着这首歌,脚不由自主地踩着点子跳起了【哈达献给解放军】。
但是,很奇妙的,我马上又想起了圣经的经文:
【诗114:4】 大山踊跃,如公羊。小山跳舞,如羊羔。
【诗114:6】 大山哪,你为何踊跃,如公羊。小山哪,你为何跳舞,如羊羔。
【诗114:7】 大地阿,你因见主的面,就是雅各神的面,便要震动。
【诗114:8】 他叫磐石变为水池,叫坚石变为泉源。
老实说,过去在读经时,理解群山跳跃都是从负面来理解。总觉得从圣灵受感动而记下神的默示的作者写这些话是对人类的警告,也是用诗歌的形式来形容诸如地震这样的自然界里的事,让人们引起警惕,不要作违背神的自然律和道德律的事,否则,神让大地抖三抖,我们人类就要遭殃了。
现在,我觉得我可以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节经文了。看到群山献哈达的美妙情景,我突然觉得,我们可以享受大自然啊!神创造的美妙大自然就是为让人类享受的啊!今天我亲眼目睹群山为我演出了一出美轮美奂的舞蹈,就是这首我曾经在舞台上跳过的舞蹈,不过,比我当年跳的美妙万倍。那是以宇宙作为布景、作为舞台的大场景舞蹈啊!
是的,就像诗篇一百一十四篇八节说的:他叫磐石变为水池,叫坚石变为泉源。神这位奇妙的编剧、奇妙的导演,他能用他的巨笔作画。他能叫大山小山跳跃,能叫大地震动。但他也能使磐石变为水池,叫坚石变为泉源。他能以他不可动摇的意志改变一切,使群山为今天的我们效力,让我们享受他造物的美妙。
想到这儿,我的心情好极了,把可恶可怕的高反感觉完全赶跑了。一路上,我和亚迪开开心心地哼唱着“主啊,你真伟大”的赞美诗歌。当导游提议献唱时,我完全不顾自己还在高反阶段,站起来为大家唱了一首“这里有神的同在”的赞美诗歌。
车上的人都为我在气憋的状况下居然能够唱歌而叫好。他们都知道我们是基督徒,看我们沿途散发福音单张,他们不但不觉得我们这样做有什么不好,还向我们致以他们善意的问候,有时还善意地与我们侃谈,问我们:“今天的工作完成的不错吧?”
作者: 赵妩娜    时间: 2008-2-2 14:36

导游把我们带到一个山庄,让车停下来给我们讲解。这个山庄是西藏名人阿沛阿旺晋美的故乡。其实严格地说,阿沛的故乡本不是在这儿,是在这儿山后的一个村庄。前些年,这儿发生大的洪水,导致了山体滑坡,阿沛的家也不能幸免被冲掉了。
阿沛可是我们国家最为看重的藏人啊!他为西藏的和平解放立了大功,阿沛原是达赖的武将,达赖出逃,他带着他的手下全部投诚,为和平解放西藏立了汗马功劳。现在他的老家遭遇洪水,他的故居被水冲走,自然有人出面为他解困。虽然他早已不住西藏,但总会有人要藉这件事为自己扬名的。
导游告诉我们,有一些在这儿的福建商人,集资新建了阿沛山庄。很快地,新建的阿沛庄园成了西藏人的新屋蓝本。西藏人以福建人给阿沛盖的新屋为蓝本,都这样盖起了他们的房子。从雅鲁藏布江两岸的民房你可以看到,都是差不多的样式,只是色彩不同而已。
我说呢,怪不得我昨天就发现从拉萨到林芝的公路两旁怎么有那么多红红绿绿的房屋,原来其中有这么一段缘由。也许那时西藏这地的资讯不发达,一进来什么新鲜的东西,马上就起来效法。看这势头过不多久,汉族的建筑风格会被西藏采纳的。
在阿沛山庄,我们见到一些藏民在兜售生意。他们没有任何生意资本,也就是做的是无本买卖。一些老人在那儿摇着转经鼓,愿意跟他们一起拍照的人,可以随意给他们一些小钱,一元到十元不等。有些青年妇女邀请游客到他们家去小坐一会儿,他们可以替游客摆上藏族的土特产,让远方来的客人品尝。游客也可以根据自己的意愿给他们一些酬劳。
我和我们车上大约有十来位客人一起进了一位藏民家中。
藏民的家中已经预备了一些食品招待客人。有酥油茶、糌粑和几样小点心,小点心主要是晒干的果子,就像是我们在超市看到的山楂果之类的食品。
看到酥油茶,我很想喝上一口。我从网上的资料了解到,藏人之所以能够在高原地带生活,跟他们的饮食习惯有一定的关系。能够习惯于喝酥油茶的人,往往就不会有高原反应了。刚刚进藏时,在火车上我就曾想,到拉萨后,先到一些卖酥油茶的店铺里去适应适应再说。
然而,到拉萨后自己变成“死蟹一只”,别说去喝酥油茶,起身都发生困难。
看到酥油茶,我也想起了青年时常常唱的一首歌:“不献青稞酒呀,不打酥油茶,也不献哈达,献上一支心中的歌,献给亲人解放军,索啊索,呀拉锁。献给亲人解放军。感谢你们帮我们翻了身,农奴当家做主人……”
后面还有许多个感谢,我就不一一标出来了,不知现在的藏民是否还存有这份感激之情?现在的解放军并不是当年的解放军,现在的藏民也不是那个时候的农奴了,军民之间的这份情谊还剩下多少呢?
我知道这是个机会,酥油茶就在眼前,我要不喝就错过机会了。到拉萨当然也会有喝酥油茶的地方,但我相信,这儿的酥油茶绝对是地道、正宗的,所以我不能错过。
可是,老实说,望着桌上好客的主人摆上的酥油茶,一点也吊不起我的胃口。那种浓浓的颜色,半点也激不起我的食欲。我先吃了块糌粑,味道不错,是那种无酵饼,稍稍有点甜。看在这不错的无酵饼的份上,我决定喝一口酥油茶,也算是来过西藏了,尝过酥油茶的味道了。
这味道真不怎么样。你想想看,又是奶、又是茶、还加上油,味道能好在什么地方去呀?奶和茶在一起成为奶茶,还勉强说得过去,还算可口,加上不知是什么油,是植物油还是动物油,搞不清楚是什么奶和什么油,总之,味道怪怪的,无论如何不能算好吃。
我只喝了一小口,亚迪好像一口也没喝。其他游客也不见他们对酥油茶有兴趣,看来外乡人要入乡随俗还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我想,如果我要移民到西藏来,不知如何适应这儿的饮食?我能适应吗?
当然,靠自己肯定不行,靠那加给我力量的主,凡事都能。过去我连吃面食都有困难,现在不就可以了吗?前年与石妈妈和几位台湾的肢体一起去太行山,整整一个星期没有一颗大米进腹中,我不也过来了吗?希奇的是,一个星期不吃米饭,我竟然不觉得已经过了那么长的时间。
回到拉萨,我的整体情况不错。于是我决定,乘热打铁,次日去日喀则,进入我到西藏的第二站。
作者: Lazarus    时间: 2008-2-2 17:01

:lol 都开始发到这里来了!
作者: 赵妩娜    时间: 2008-2-3 13:01

第三章 日喀则
去日喀则也是受马姐妹给的印象作出的决定。在我决定来西藏短宣和考察之先,我对西藏的了解就是西藏有拉萨、林芝、日喀则这三座城市。至于其他地方,我一概不知,决定要来西藏后,才从地图等资料中知道西藏还有那曲、昌都、阿里等地方。
我们是一群散客,到拉萨后临时组团。这样相比由出发地参加旅游团省下了很多开销。
去林芝的路上,我悄悄地向其他游客打听他们为这趟林芝两日游花费多少,发现我是最便宜的。他们有的人花了四百八十元,最少的也花了四百二十元。而我和亚迪每人只花费三百六十元,因而我们决定还找那家青年旅行社。
青年旅行社仍然给我们的是最便宜的价格,日喀则两日游,每人只需三百二十元。
我很明白,去日喀则的行程比林芝要艰难得多。一是由于海拔高,林芝的平均海拔只有二千八百米左右,日喀则的平均海拔高达四千六百米。二是由于路况差,林芝现在已经全线修成了柏油路,基本上公路都在雅鲁藏布江边,不是在高山峻岭上。而日喀则就两样了,导游说去日喀则的路,有一段很不好走,现在正在修路。虽然去日喀则里程只有林芝的一半,但耗费的时间和力量不比去林芝更少。
我们住的私家小旅店是在拉萨的金珠西路上,是格桑林卡藏式宾馆的一家私人承包的分店。这家旅店正好在拉萨到日喀则的必经路上,因而使我们免去了一早赶到布达拉宫广场去达车的麻烦。我们和导游通话约定,车子经过这儿时,我们在十六团门口等着。十六团是驻藏部队,我们的旅店就在十六团旁边。
去日喀则的游客中,有一些熟面孔。也就是说,同是散客,我们当中有些人选择了同样的路线,选择了同一家旅行社。当我和亚迪作为这辆车上最后两名旅客上车时,车上有人发出了惊叫。这是昨天的朋友的声音,他们很高兴我们今天和明天又有两天可以一起出游。
日喀则是属于藏传佛教的一大支——后藏班禅的大本营。
藏传佛教有两个根据地,一是达赖的根据地,在拉萨,属于前藏。另一个就是日喀则,是班禅的根据地,属于后藏。在西藏和平解放之前,西藏处在政教合一的状况中,因此拉萨的布达拉宫是达赖喇嘛日理万机的地方,而日喀则的扎什伦布寺也就是班禅喇嘛日理万机之处(他们称之为驻赐)。
来到拉萨后,我们还没能进去布达拉宫,一个原因是我的身体状况还不能参观游览,另一个原因是布达拉宫进宫的门票要预约购买。
为了控制进宫参观的人数不会太多,影响到喇嘛们的正常宗教活动,布达拉宫每天只卖出二千张门票。在前一天的中午十二时开始购预订票,卖满二千张就停止发行。除非中午十二点正好去布达拉宫,否则就很难买到适合自己时间的门票。
按旅游指南给我们的指导,我们决定先到几个离开拉萨较远的景点去游览一番,之后再考虑怎么在拉萨参观并考察。我知道,在西藏寺庙是主要的旅游观光景点。大大小小的寺庙一个个走下来,且不说要花多少钱,还得多费上许多时间。我决定最多象征性地看一两个寺庙,了解一下藏传佛教的门门道道就可以了。
去日喀则的两日游套餐中,包括了进扎什伦布寺。也就是说三百二十元的费用中包括了进寺的门票钱。这不仅省了我的钱,更省了我的时间。
亚迪同样地对进庙没有兴趣。他知道我有一个考察的任务,故此没有对我打算进庙宇有更多的批评指责。若不然,按他对圣经真理的理解,他一定是要反对我进入庙里的。他认为为了软弱弟兄的缘故,我们要很当心地审视自己每一步动作是否走错。像进异教的殿宇这种大事,一不留心就会成为弟兄姐妹的绊跌。
去日喀则这一路确实不好走,有好几处地方让我感受到上次从昆明到西双版纳的险峻路途的重演。不过,由于这次随行的是大有信心的儿子,不是一直活在恐慌中的丈夫。这对我而言,心理压力轻多了。我不但自己不必受搅扰,反倒因着儿子的信心,心里满有神同在的平安和喜乐。
从拉萨到日喀则的老路(南线)途径羊湖和卡惹拉冰川。羊卓雍错在藏语里是高山草场之玉湖的意思,她被藏族百姓视为“圣湖”。 简称羊湖,是西藏三大圣湖之一,位于西藏浪卡子县白地乡扎玛龙村境内,与纳木错、玛旁雍错并称西藏三大圣湖,是喜马拉雅山北麓最大的内陆湖泊。在拉萨市西南70多公里,面积678平方公里,湖面海拔4,441米,平均水深30多米,最深达59米,水源来自周围的雪山.
从拉萨到羊湖需要翻越5,030米的岗巴拉山口。 羊湖附近的宁金抗沙峰海拔7,000多米。宁金抗沙峰下的卡惹拉冰川是距离公路最近的冰川之一。
车子开到岗巴拉山口,都会停下来,让游客拍照游览。我下车后最受不了的是这儿的日照。幸亏我们带来了太阳镜,若不然眼睛一定会被强烈的日照所刺伤。
亚迪每到一处,最起劲地是向藏人派单张。在游览胜地转悠的藏人都属生意人。导游告诉我们尽量不要跟藏人打交道,他们会因你拍照时把他或他的牦牛拍进去,对你大大地敲上一笔。你若不准备被他敲上一笔,就得千万留心,可别惹出什么事来,让大家跟着被困住,走不了,陷入一场纠葛之中。
导游提醒我们特别要留心那些头上绑着红绳子的藏人。红绳子是一种标记,表明这个人是藏民心中的英雄,是不可战胜的英雄。当然这些人与我们想象的民族英雄完全是两码事,他们基本上是一种勇夫之类的人物。
与他们相反的是一些头上绑着黑头绳的藏人。他们都是红绳子的手下败将,是一些经过较量自己服输的人。你可以称他为懦夫,但这种懦弱的人不会再受到欺负,因为他公开表明自己软弱,不愿再与人作任何较量。
至于谁有资格头上披挂红绳子,谁不得不挂黑绳子示弱,究竟是以什么来评判呢?我不是十分清楚。也许是以他们一些民族风俗节气中的活动来定吧,比如说赛马、摔跤……还有可能就是人的性格,那些好胜的人或许就以他们的好战好斗、甚至不惜伤害别人来赢得红头绳的。
亚迪并不受导游这席话的影响,他仍然走近那些忙于兜售生意的藏人之间,给他们发单张。亚迪挺有智慧的,他知道怎么去靠近语言不通的藏民,他先去接近孩子,尤其是那些半大的孩子。这些半大的孩子都能说汉语,甚至有些世面见得多的孩子还能唱一些汉族的流行歌曲。
亚迪瞄准这些人为他的福音对象。他给他们单张,并祝福他们,开口说祝福的话祝福他们。谁不愿听祝福的话呢?谁不愿人善意待自己呢?虽然这些人确实已经被金钱的需要蒙住了双眼,看不清这世界的本相,也看不清自己的本性,自己究竟真正需要的是什么?但是基本上人还是懂得自己需要被关心,懂得自己需要被爱的。
有这样的看见,用不着担心红绳子和黑绳子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危险。我们有一条金科玉律,到哪儿都不用害怕,那就是圣经的教导——你愿意人怎样待你,你就怎样待人(马太福音七章十二节)。我相信在人与人短距离接触时,这条黄金律是很管用的。
我也相信,这些兜售生意的藏人,他们接触到的都是那些与他们交易的人。很少有不是与他们交易的人靠近他们。所以偶尔有我们这种不与他们交易的人靠近他们,善意地对他们微笑,说祝福他们的话,还给他们一张介绍好消息的彩纸,偶尔还给他们的孩子一些外面带进来包装十分精美的食品,他们还有什么理由要敌对我们,与我们发生不愉快的纠葛呢?
岗巴拉山口的交通十分险峻,我后来听说就在这一带,在从拉萨到日喀则的途中又发生了一起重大的车祸。就在我们去日喀则之后的几天时间里,有一辆车发生车祸,死了十三个人,其他的人自然也受到重伤。
我刚出西藏不久,妹妹发给我一条短消息,问道:你们现在在哪里?我们立即回复她,已经离开西藏了。当时我有点感到奇怪,我妹妹怎么会想到要关心我的旅程?
后来才知道,有关日喀则的旅游大巴出事,已经在电视上播报了。家里人自然担心我们会不会正好是那辆车的游客?妹妹给我发短消息是表明他们对我们的担忧。
下午大约四点钟,我们这辆旅游大巴总算进入了日喀则市区。
这一整天的活动的重头戏是接下来去扎什伦布寺的参观游览。
作者: 雅歌    时间: 2008-2-3 17:17

引用:
原帖由 Lazarus 于 2008-2-2 17:01 发表
:lol 都开始发到这里来了!
这些资料很宝贵的

会帮助到很多对福音工作有负担的人

我个人觉得,比灵修日记好看哦;P
作者: Lazarus    时间: 2008-2-3 22:12

引用:
原帖由 玫瑰 于 2008-2-3 17:17 发表


这些资料很宝贵的

会帮助到很多对福音工作有负担的人

我个人觉得,比灵修日记好看哦;P
为什么要“比”呢?奇怪!
作者: 雅歌    时间: 2008-2-4 10:05     标题: 回复 9# 的帖子

拉撒路竟然不中计

那好吧,不用激将法啦...
作者: 赵妩娜    时间: 2008-2-4 10:56

扎什伦布寺,也称“吉祥须弥寺”,是日喀则地区最大的寺庙,与拉萨的哲蚌寺,色拉寺和甘丹寺以及青海的塔尔寺和甘肃南部的拉卜楞寺并列为格鲁派的六大寺庙。
扎什伦布寺位于日喀则城西北的尼玛日山南坡上,依山而筑,宫殿毗连错落,雄伟壮观,为后藏格鲁派最大寺院。
该寺是由格鲁派的祖师宗喀巴的著名弟子根敦珠巴(即第一世达赖喇嘛)主持兴建的。1447年,在当时的后藏大贵族曲雄朗巴•索朗白桑和玉杰巴•索朗班觉的资助下,兴建扎什伦布寺,前后历时12年。根敦珠巴任第一任法台。1600年四世班禅罗桑曲结坚赞对扎什伦布寺进行扩建。以后,又经历各代班禅的不断修缮、扩建、遂有今日之规模。全寺建筑面积达30万平方米,僧人最多时曾达到4000余人。
扎什伦布寺共有四大僧院、62个依僧人来源的籍贯而定的米村,佛堂和灵塔祀殿有近60座。寺中心为殿堂区,建有措钦大殿、四大僧院、班禅拉章、强巴大佛殿、班禅灵塔祀殿等。
扎什伦布寺依山而建、殿宇相接、布局严密。近十年内建成的班禅东陵扎什南捷和十世班禅灵塔祀殿更突出了西藏传统的建筑风格,吸收了佛教灵塔的建筑形式。建筑材料则采用现代的钢筋、水泥与西藏的石木结构的建筑工艺相结合,既保留了古代的佛教建筑艺术特色,又溶入了现代建筑的工艺特点。
扎什伦布寺除了在藏历每月的八日、十五日、三十日举行法事外,还在正月十五日的“神变节”、四月的“萨嘎达瓦节”、九月二十二日“降神节”、十月二十五日的宗喀巴圆寂纪念日举行法事活动,祈求佛法昌隆、众生平安。该寺最有特色的节日是“司莫钦莫”,类似于拉萨地区的“雪顿节”,也是僧俗同庆的节日。
扎什伦布寺除了藏有价值连城的佛像、佛塔、唐卡等外,还有手写的贝叶经和用金粉抄写的《甘珠尔》、《丹珠尔》。此外还有明清时代的各种瓷器、珐琅器、玻璃器等。所有这些都是研究西藏各个历史时期政教和社会发展的无价之宝。
有这些史料给我作参考,充其量只能让我了解一些藏传佛教的表明状况。
我这次来西藏考察是要用心来感受藏传佛教的一些东西。它为什么能够在历经上千年,直到现在这个科技高度发展的时代,还对人们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我们来得可巧了,正好赶上扎什伦布寺一年一度“晒大佛”的日子。许多藏民从各地云集在日喀则,云集在扎什伦布寺。由于人实在太多,导游和司机被告知,旅游车不能开近扎什伦布寺,只能在远处停下,步行穿过一条小商品街,然后,才能进寺庙参观。
从停车场到扎什伦布寺一路的两条小街上人头攒动,满是小商贩和赶来参加“晒大佛”节气的藏民。
藏区的寺庙,最吸引人的当数晒大佛或晒大唐卡,又名“展佛节”,“展佛”即请出放置一年的巨大佛像在露天展示,一方面从保护的角度,防霉变和虫咬,更重要的是寺庙僧人和信教群众对佛祖朝拜供养的一种特殊方式。
佛像实际是一种特制的大唐卡,它是一种卷轴画中极其稀少的珍品。然而,说是稀少,近年来,由于旅游事业的发展,制作唐卡的人多了,购买唐卡的人也多了。佛像唐卡已经不像过去那么神秘了,只要有钱,阿猫阿狗都可以将唐卡,甚至一些非常规模的大唐卡请回家。
走向扎什伦布寺的途中,两旁满是席地而坐的藏民。他们可能是一家一家,或是一族一族圈坐在一起,男女老少都有。这种情景,使我想起了以色列人的住棚节。
我观看他们坐在地上在干嘛?其实他们什么也不干,就坐在那儿闲聊天。地上堆着他们随身带来的一应物品,有吃的、穿的、估计他们都是远道而来的。衣服和物品都是脏兮兮的。
那些吃的东西有的在布包裹里,饮料之类的是盛在十升左右的塑料壶里。那塑料壶也脏得够可以的了,但从他们的体魄来看,没问题,吃了绝不会生病。
我深知这一点,就如圣经里说的:
【太15:11】 入口的不能污秽人,出口的乃能污秽人。
【太15:18】 惟独出口的,是从心里发出来的,这才污秽人。
看着这些藏民一张张淳朴的脸蛋,我知道远比那些讲卫生的城里人更清洁、更健康。
有人见我蹲下来看他们,就朝我好客地举起盛着不知是青稞酒还是酥油茶的塑料壶,邀请我喝上点。我真的很感谢他们的好意,不是我嫌弃他们的东西很脏不敢吃,我是觉得不好意思吃。谁知他们还得在这儿住多久呢?谁知他们回家的路还有多远呢?虽然我吃喝不了多少,我也知道若是我赏脸吃上一点,他们一定会觉得很高兴。
然而,我还是不好意思吃。我想:如果我把放在旅店里那些由上海带来的食品带到这儿来,我就可以跟他们交换着食用了。我不敢保证我吃得下去,但我很想体会一下跟藏民在一起用餐的感觉。
也许我可以给他们一点钱,但我怕这样做是对他们的不恭敬。我一直听说藏族人很好客,他们好客的禀性可别让我给玷污了。因此,我只好选择婉言拒绝他们的好意。
还有许多人,我指的是一些藏人,在朝着扎什伦布寺方向走去。
看到这些穿着藏服的人背着包裹,牵着孩子,朝着圣山走去,我问亚迪:“你看他们像不像圣经里讲的以色列人的情景,一个个在登耶和华的山、奔雅各神的殿?”
亚迪笑了。因为此时此地的情景确实有点像圣经记载的末后以色列民的光景。
【赛2:2】 末后的日子,耶和华殿的山必坚立,超乎诸山,高举过于万岭。万民都要流归这山。
【赛2:3】 必有许多国的民前往,说,来吧,我们登耶和华的山。奔雅各神的殿。主必将他的道教训我们,我们也要行他的路。因为训诲必出于锡安,耶和华的言语,必出于耶路撒冷。
很可惜,在这里还不能用主的道来教训神的百姓,甚至魔鬼在继续用愚弄欺骗的手法麻痹人的思想意念,捆绑着人的身心灵,使人没有自由,并受它的压制。
我又问亚迪一个问题:“你觉得当年那些去耶鲁撒冷朝拜神的以色列人会不会也像这些藏民一样,根本就不明白他们所拜的是一位创造天地、救赎人类荣耀的神呢?他们会不会其实也是一种迷信和盲信呢?”
亚迪回答:“完全有这种可能,若不能为什么神藉着先知说,这百姓用嘴唇敬拜我,心却远离我。”
是的,即使是在一种真实正确的信仰体系里,仍然会有盲从的人。因此我相信,不但要信得对头,还要信得明白。否则,信仰仍然不会于我们有任何益处。
导游和司机为了让游客满意,使得两天行程的每一步都能够配合好,以便顺利完成他们的使命。他们自己掏腰包请一位在扎什伦布寺的喇嘛替我们这帮人作解说。我看见女导游靠近一位在寺庙口休闲的喇嘛,往他手中塞过去一张五十元的人民币。
接下来,这位喇嘛就成了我们这支队伍的解说员。
亚迪朝这位面目不够和善的喇嘛走去,递给他一张福音单张,也给他旁边不断来回走动的其他几位喇嘛单张。他们当中有些人很认真地看了起来,大概那位作我们这支队伍解说员的喇嘛文化算是较高的吧,我看其他人过来与他商量怎么来看待我们给他们手中的单张。
他们讲的藏语我听不懂,反正感觉到那个作解说员的喇嘛说到基督教,说到耶稣。显然他是个见过世面的人,至少懂得除了信藏传佛教,世界上还有很多人有宗教信仰,信上帝、信耶稣。其他几个人听他讲了几句,就与他分开了,也把我们给他们的东西带走了。
但是这位作解说员的喇嘛却把单张还给我们,摇摇头表示他不信耶稣。我对他说:“你拿回去好好看,做个比较。我也没说你一定要信呀!”
然而,他坚持把单张还给我们。
我想也许他的处境很尴尬。他现在不但是一个穿着袈裟的喇嘛,又成了藏传佛教的代言人,如果他不作出这种姿态,女导游请他的资格都要受到质疑。
我好象看见他眼睛里流露出一种怨怪和恼怒,在看亚迪时,还流露出一种轻蔑。
由此,我怀疑这个喇嘛的人格。
我儿子葛亚迪是上帝特别赐给我的宝贝。我若不是蒙神的恩典,绝不会说出这种话来。在人看来,这孩子会是我们家一个甩不掉的包获,养着没用,还得赔上终生的精力来照顾他,实在是个累赘。但是今天我很自豪地告诉所有与我有关的人,孩子是神赐给我的宝贵财产,若有人要拿金银财宝与我换他,我决不肯。
亚迪给人第一眼的印象是个“弱智”。如果跟他有过些微接触,马上会改变印象,认为他“大智若愚”。要是再跟他多有一点接触,就会更一步加深印象,把他看成是个“奇才、怪才”。
可是,亚迪自己对自己的评价最合乎中道。
他常常说一句话:天生你才必有用,天生我才与众不同。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我们常常可以听到人如此评价自己:天生我材必有用,这样评价自己对树立自信很有好处。
可是,亚迪说的是天生你才必有用,他这话是在肯定别人。
我们很少有人愿意并且去肯定别人,可是这个孩子真的很特别,他常常肯定别人,不是用谄媚的方法去肯定别人,而是直指上帝在创造人的旨意中的美意,因为每个人都是上帝造的,上帝造每个人都有奇妙的旨意。
他对自己的评价也很中肯,他说:天生我才与众不同。
是的,他很特别,不仅是他,神造每个人都很特别。可是人们似乎都不在乎自己是神很特别的创造这一点,人们都希望自己像某一个自己心中的偶像。这种想法对认识神在自己身上的旨意没有一点好处。
神的伟大奇妙在于他从不做没有意义的事,他从不克隆出一些一模一样的人来,他不要我们作某某人第二,他要我们作我们自己。因为我们自己是神眼中堪为美好的。神让我们成为这个样子,让我们与众不同,其间蕴含着人不能测透的奇妙旨意。
正是由于亚迪能够这样看问题,他活得很轻松愉快,他活得很健康强壮。他不会受伤,没有人能够伤到他,他认定上帝爱他,上帝给的是最好的,他欢欢喜喜接受上帝给他这种相貌,同时,他把上帝给他的才干发挥到极致。
今天世界上有不少像亚迪这样被别人看不起的人。这种人生存的意义和价值在哪儿呢?上帝何不别让这种人活在世界上,让他们在被蔑视中生存岂不是一件很残忍的事吗?
很多人看不透神的旨意和计划。
我很感谢神,因为我知道了,虽然我知道得似乎晚了点,自己白白地经历了许多痛苦和磨难。但是我还是要感谢神,因为我毕竟知道了。既知道了,我就回到了神的平安和喜乐之中,就对人生有了享受。
亚迪的面容中散发出属天的平安和喜乐。走到哪里,他都能够给人带来快乐。
作者: Lazarus    时间: 2008-2-5 00:05

引用:
原帖由 玫瑰 于 2008-2-4 10:05 发表
拉撒路竟然不中计

那好吧,不用激将法啦...
你用激将法要激的是什么呀?!我都没弄懂啊!
作者: 赵妩娜    时间: 2008-2-5 10:30

在这趟西藏游中,亚迪受到同车两位无锡女士的关注,她们坐在我们座位的前面,将我们的一些谈话听得很清楚。无锡话与上海话很接近,终于其中有一位无锡女士用她的乡音给我们发话了。
她告诉我们,她的弟弟也有一个有问题的儿子。她很佩服我能够与亚迪一起来西藏,能够把亚迪照顾得这么好。看到亚迪一脸的喜乐平安,她感到很震撼。看到我们随处散发单张的举动,她感到很震撼。她无论如何想不到在这样的人生际遇里,竟然也可以如此生活。
我告诉她,其实人生最大的幸福就是能够去爱和能够被爱。而能够去爱的基础必须是能够被爱,一个没有得到过真爱的人,是不可能能够去实行真爱的。
我告诉这位女士,过去我也活在不平和痛苦之中,觉得命运对我不公。为什么这种事偏偏临到我,为什么别人不必遭遇我这样的麻烦和痛苦?
现在我知道了,因为知道了我觉得自己很幸福。
人生最主要的不就是不断地学习爱和实行爱吗?组建家庭也好,投身社会也好都是一个学习爱和实行爱的过程。神给我们这个过程,让我们在这个过程中不断地成长成熟,直到有一天我们终于明白人生中的困难和问题原来有上帝如此美好的计划和旨意。
这世界天天在讲爱,人人都希望世界充满爱。但是什么是真爱呢?去爱可爱的算得上是真爱吗?凡可爱的人人都会去爱,一点都不稀奇。唯有不可爱的还能去爱,这才是真爱,才算为稀奇。
我的孩子从外表来看,一点也不可爱。我也曾羡慕那些有可爱外表孩子的父母,认为他们很幸福。现在我的想法改变了,我觉得他们反倒不如我。他们没有我这般爱的真谛,没有我这般爱的境界。他们能够爱自己的孩子是因为他们孩子有可爱之处,而我能够爱我这个孩子,我比他们更懂得爱。
当然,我也知道,凭我自己是无法实行这般真爱的,是神的灵启示我,神的灵指引我,更是神的灵感动我,才使我有了今天这种看见,这种境界。
我们的主就是这样爱我们的。他爱我们不是因为我们可爱,恰恰是在我们不可爱的时候他爱了我们。圣经说【罗5:7】 为义人死,是少有的,为仁人死,或者有敢作的。
【罗5:8】 惟有基督在我们还作罪人的时候为我们死,神的爱就在此向我们显明了。
世上每个人都期盼得到这种境界的爱。但有谁能够不是通过耶稣基督能够得到这种高境界的爱呢?只有耶稣才在我们不可爱的时候,就爱了我们,并爱到一个地步,为我们舍身流血。
无锡女士仔细凝听我的话语,不时地插上一句话:“我看你的儿子很可爱啊!”
她当然不会知道,孩子今天的可爱是因为被许多的爱充满所致。她哪里知道,曾几何时,这孩子一点也不可爱,我在万般无奈中,曾经面对他动过杀机。我不想活了,活得那么痛苦,不如把这孩子从楼上摔下去,然后我也一起跳下去死了算了。
往事不堪回首。
是的,亚迪现在真的很可爱。他对人常常面带微笑,他的微笑是发自内心的那种满足。在这样一个对人生有如此满足的人面前,会引起人心灵的震撼。既然他都能如此满足,我还有什么理由抱怨人生?
然而不是所有的人都能这样看问题的,包括眼前这位从事宗教事业,从事人类心灵开发事工的专业人士,这位扎什伦布寺的喇嘛。
他看亚迪时,不是一般人的诧异和同情,而是一种蔑视。他这是以外貌取人。也许他想,还向我讲信仰呢,就凭你……
如果是个普通的人,向亚迪投注这种蔑视的眼神,我不会觉得怎样。本来嘛,人看人就是看外貌,只有神是看内心。现在的问题是,他是个喇嘛,是个有神的人。如果他心中真有神的内住,应该不会这样看人的。
因此我怀疑他的人格有问题。
进到扎什伦布寺,其他人都跟着喇嘛,一路听他讲解。我对这些不感兴趣,我的兴趣在席地而坐的一拨拨藏民身上。
我特别注意到一家人,他们当中有个刚刚出生不久的小婴孩。也许他们来观看“晒大佛”来得早,他们占据了扎什伦布寺内一个很好的位置,他们将自己临时的家安置在一棵树下,并且这棵树下还有一条石长凳。
小孩大概饿了,哭了起来。我以为做妈妈的会给他(她)喂奶。然而,不知是因为周边的人太多或者什么别的原因,这位孩子的父母都走近躺在石凳上的孩子,没有给孩子喂奶,倒是拿起一个脏兮兮的奶瓶,从另一个脏兮兮的塑料壶里倒出来一些饮料,就给孩子喂了起来。
我的天,他们给孩子吃什么呀?一个才生不久的孩子,竟然给喂起酒来。
我肯定自己看到的不会错,为了确信,我走进他们,并闻了闻,是酒,一股酒的清香扑鼻而来。大概这就是青稞酒。
这要是在内地,这种作法一定被否决,一定被批评。可是这是西藏,在西藏这块神奇的土地上就是不一样。我不敢把他们这种作法归于愚昧之列,谁知道呢,谁就能肯定内地的孩子喝奶就是科学,就有益处。
现在给孩子喂母奶的人越来越少了。做母亲的都考虑自己的身材,怕给孩子喂奶会影响到自己不能保持好的体型,现在,婴儿的食品是个很大的市场,从每天的广告就能看出来。
然而,今天在教会,不,不仅在教会,就是在社会也存在一种说法,牛奶不是好东西,少喝为妙。据说这种说法的依据来自圣经,圣经也界定牛奶羊奶不宜太多饮用。
有一个名叫林光常的美国博士,最近有很多他的光碟在教会中流传。我没有看完他论圣经饮食的信息,只觉得他头头是道地讲了很多他的科学根据什么的,而他现在不但成为教会中的风云人物,在社会上也得到很大的认同。
他这是迎合了人们怕死、迎合了人们渴望健康的心态。他和他的信息的出现反应了这个时代人们心灵的渴求,但这并不意味着这些信息是人们心灵的所需。
一切问题都得从灵的层面来认识、来解决,光在事物的表层上寻找解决办法是不能达到预期效果的。所谓科学,是人们对受造之物的探索。科学是永无穷尽的,今天的科学可能到明天就变成伪科学。我们的人生如此有限,把自己毕生的时间放在不断变化的事物上,即便是科学研讨,而忽略对不变的造物主的寻求,都是一种生命的挥霍。
我还看到一个有趣的现象。在一群群聚集在扎什伦布寺前的藏民中,有人一手拿着青稞酒,一手拿着可乐在痛饮。这好像有点不伦不类,当地文化与异文化的有机结合?
看来这块神奇的土地就要完全被揭开她那神奇的面纱了。没有什么力量能够阻挡外来文化对她的冲击。再过不多久,西藏就不再是人们想象的西藏了。
历史的车轮不断在前进。人们想要阻挡历史车轮的向前,无异于螳螂挡车,蚍蜉撼树。
在扎什伦布寺里面,有很多被大的铁锁锁住的门。看到这一扇扇紧闭的门,我想起了一首中国基督徒近年来创作的诗歌,里面有这样的歌词:主啊,愿你拉着我们的手,在风雨中行驶;主啊,愿你牵着我们的心,飞向世界各地。愿你的精兵从这里走出,愿你的队伍在这里崛起。……冲破那紧闭的大门,攻破那坚固的营垒……福音的火把将在中国燃烧,教会要兴起、兴起。
作者: 赵妩娜    时间: 2008-2-5 10:30

啊,什么时候这儿一扇扇紧闭的大门能够被冲破呢?什么时候这儿坚固的营垒能够被攻破呢?今天还有很多人视这儿为他们心灵向往的故乡,来这儿觅宝,请天珠、请唐卡,不惜花高价把这儿有眼不能看,有耳不能听,有腿不能走,有手不能提的烂木头烂泥巴请回去,当成是自己的灵魂依托。多可怜、多可悲。
我好象有点悲观了。但是马上我的心灵又得到升华。
在人看来是很难,但在神没有难成的事。神能够一夜将柏林墙推倒,神也照样能够一夜将这些紧闭的门、关锁的园打开。我们可以做的事也许是不多,但我们可以用祷告来摇动神的手,求神在这儿实行拯救。
晚上,我们在日喀则一所对外开放不收费的园林对门的酒店留宿。导游也把我们带进这所园林去参观。我因还有些高反感觉未能除尽,没有跟团一处处看,留在门口与一位从四川来的卖水果的妇女聊天。
这位妇女与他丈夫来日喀则才不到两个月,但她十分后悔来到这儿。原以为这儿比她的家乡更容易找到生计,然而,不是所想象的。现在她很希望快点儿攒足路费与丈夫一起回家与公婆孩子团聚,但是现在她做这些小买卖要攒足近一千元的路费,不知是猴年马月的事。她心里很着急,也很难受,但还得挨、还得扛。
我与她分享神的爱。告诉她神爱她,神以她现在还不了解的方式爱她。在这个世态炎凉、邪恶淫乱的社会和世界,如果不从神的真理来看待发生在周边的人与事,我们真是活得太累太惨了。但是如果换一个角度看问题,就全然不同了,你会发现,人生其实也是很美好的。
这位没有文化的四川妇女听我讲这些似乎很深奥的道理,再看看我身边的亚迪,她完全听得明白我说的。我很感谢神,亚迪就是一个福音最好的出口。他站着不说一句话,胜过我说千万句。
我发现这所园林里面有很多临时搭起来的帐篷,是很漂亮很高档的帐篷。我几乎可以肯定,这些帐篷的拥有者是藏族中的贵族。他们来到日喀则赶节气,但他们不必像那些没有身份地位,也没有钱财的人那样,随便找个地方就可以当家。
在这儿,穷人过的是地作床、天当被的日子,富人到什么地方照样过富足的日子。我走近他们的帐篷,里面一应物资都俱全。至于水,就得在外面的水龙头里支取。
但是他们一定比那些躺在马路上,躺在扎什伦布寺庙的地上的百姓更幸福吗?当然不是,也许他们不必像我们这儿的人担心盗贼的光顾,西藏的社会治安是全国一流的,得益于全民信教,但我可以肯定,他们有他们的问题,他们有他们的痛苦。
圣经说:【诗4:2】  你们这上流人哪,你们将我的尊荣变为羞辱,要到几时呢?你们喜爱虚妄,寻找虚假,要到几时呢?(细拉)
【诗62:9】 下流人真是虚空,上流人也是虚假。放在天平里就必浮起。他们一共比空气还轻。
圣经真实地把人的光景袒露给人看见,如何才能脱离虚空虚假呢,唯一的一条路就是信靠主耶稣。
日喀则地处海拔三千八百米的位置,但是我这一晚睡得比在林芝还好,可见我已经快要从高反的捆绑中被释放出来了。
作者: 雅歌    时间: 2008-2-5 17:28

引用:
原帖由 Lazarus 于 2008-2-5 00:05 发表

你用激将法要激的是什么呀?!我都没弄懂啊!
我有"企图",想要激发你写文章的"斗志"啊


不要在阿姨的帖子里吵啊

她明早过来发现她的帖子太乱 , 把咱们"赶出去"可怎么办哪.....
作者: 赵妩娜    时间: 2008-2-6 09:02

第四章 纳木错
去纳木错不是在我们的计划之内。老实说,不是来到西藏,还不知有纳木错这个美丽的地方。
亚迪坚决要求去纳木错。这个孩子是个十分节俭的孩子,从舍不得乱花一分钱。这次我为了让他从上海跟我一起进藏,颇费了很多心事。他一定要自己从吉安直接去西藏,说是我们可以在拉萨碰面,这样免得多花费一笔从吉安到上海的旅费。
我呢,总觉得这孩子还没长大,不想让他一个人出远门,尤其是去西藏,独自去到那不可琢磨的神奇地方。我借口自己身体不支,需要他路途上的照顾(结果自己这样说也就这样成就了嘴唇的果子,可见圣经说的一点不错,生死在舌头的权下),好说歹说,加上许多弟兄姐妹的代祷,他总算愿意转道从上海行了。
到上海后,他还直埋怨我不该给他买卧铺。我知道若他在上海,一定会坚持坐硬座的。实在说,卧铺比硬座贵太多了,一倍也不止,我也有点心疼花那么多钱。
葛在这个问题上,显明了他对儿子的关爱。他也同意我给亚迪买卧铺,不像他一直提倡的让孩子吃点苦是对他好。他说:“还是在一起吧,路途有个照顾,吃东西也方便点”。
这样就界定了我这趟旅途非得受照顾不可了。
当时我是不放心孩子,怕他路途遇到什么困难自己不能面对。没想到问题出在我这儿,我竟然被高反弄得那么惨。亚迪看我这个样子,方才明白我那么强调他必须来上海与我同行是有道理的。当然,他并不认为是我的身体状况不好,他认为是我的信心有问题,我被恐惧感捆绑得厉害。
这个一分钱也不愿多花的孩子,坚持要去纳木错游玩。我知道游玩绝不是他的本意,他是要去那个地方,把圣灵的风刮过去,把神的道发送进去。
从日喀则之行我的情况来看,再去纳木错我也以为问题不是很大。所以,我们决定还是先不管拉萨的游览,趁胜追击,直捣纳木错。
给我们办事的青年旅行社的小熊是离上海不远的南浔人。他自己还没有信主,但他母亲和岳母都是基督徒。我在给他介绍耶稣时,他表示自己相信。我当然不会那么简单地认为他是真信,他对我们这样说是为了做成这笔生意。
但是随着我们再次与他联络,再次跟他接触,我相信他的内心在逐渐的改变中。像他这种远离家乡和亲人的人,最感到孤独、最需要耶稣的。所以我相信后来他说自己信,那已经不是为了敷衍我了。
小熊替我们找了另一家旅行社,价格比青年旅行社更便宜些。他说:“这两天已经到旺季了,青年旅行社的价格已经上去了。我不能答应你们又有变故,只好找朋友替你们换一家旅行社”。
其实他大可不必如此。我这时已经很信任他了,涨价的事也是很自然的,怎么能让他为难呢?但小熊执意要这样,我们就领他的情了。
大地旅行社的导游也跟我约定在十六团门口等车,从拉萨到纳木错正好也要经过我们所住的旅店。
从拉萨到纳木错有相当长的一段路是在青藏公路上,因此路况不错。比起拉萨到日喀则就更不错了。
旅游车还不到当雄站时,把我们送进了另一条道。这是去羊八井温泉,虽然羊八井现在正在修建之中,没有什么可看的,况且这条路很不好走,但是车子还是把我们拉到了羊八井。
我觉得旅游部门这种形式主义的东西还是保留得很好。他们根本不管这样做有没有意义和价值,不管路途多远多费多少汽油,不管我们在那儿只是呆上五分钟,还就是得去一趟。因为这样就能凑足这一趟旅游的景点,就能叫游客感到不吃亏上当。他们只要达到这个目的,往下还能继续这样经营下去就可以了。
好在纳木错实在是个美好的去处,大家也就对羊八井的遗憾没有多说什么了。
在我们同一辆旅游车中,有一女二男韩国游客。
曾经在凯迪社区旅游时尚上看过一篇文章,讲到一个深圳的女孩和一个韩国的男孩在西藏邂逅相恋的故事,挺感人的。虽然对这种一见钟情的感情并不看好,觉得基础过于薄弱,不值得提倡。但还是为人世间美好的东西(包括感情),愿意加上祝福。
在西藏的游客中,不乏有外国游客。相比起来,来西藏的外国游客好像更多,同时来西藏的动机更加美好。有相当一部分的外国游客是探险家,他们的光景,从个人特质来看,都是些勇敢的人,因而他们来西藏是为了探索自然并挑战自己。
而我们的同胞,我不敢说没有好样的,没有勇敢的。但我看到更多的游客是来游山玩水和求神拜佛的。
来西藏求神也可算是一个好的动机,因为毕竟人对造物主的寻求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
然而,来西藏求神拜佛的人并不是一些有理想有抱负、对人生有寻求的人。我看到的都是想要用简单的办法,用贿赂的办法来获取内心平安的人。这些人仗着自己有两个钱,就想要通过钱买到昂贵的藏药获得健康,买到经过人的手开光、灌顶的天珠和唐卡获得平安和祝福。
我不能不从心底里蔑视这种方法,不能不从心底里为我的同胞感到悲哀。
看到三个年轻的韩国人,我心里很愿意祝福他们,但愿他们到西藏能够获得内心的需要和满足。尤其是这个女孩,会说很流利的中文,且长得也很可人,我更是从心底里祝福她。
这个女孩是另两个男孩的中文老师。他们的年龄相仿,女孩由于早年在中国呆过很长一段时间,所以会说很标准的普通话。如果她不自己说是韩国人,谁也不会怀疑她不是中国人。
这个女孩令我想起撒拉来。撒拉大概跟这个女孩差不多大,我认识撒拉是在1994年,当时她也就是八、九岁,已经过去十三年,现在该是二十二、三岁了,因而我判定撒拉跟眼前的女孩差不多大。
撒拉是韩国宣教士的女儿。当年从釜山来的金牧师在上海师大学中文。我们认识后,有过一段时间同工。那段时间我常常去师大,撒拉和她的哥哥但以理也成了我的忘年交。但以理很喜欢踢足球,他常常在绿荫地上奔跑,而撒拉因为缺少玩伴,只得跟在哥哥后面。
我很佩服金牧师夫妇。他们常常东奔西跑,当然是为了福音工作。当时我并不十分理解他们的做事方法,好像一直在变,住的地方也不断地变更。
我这个人是求稳定的人,但跟着韩国的宣教士不断地变更,我实在吃不消他们这一套。三个月换一个住处,刚刚在一个地方住下来,马上就又想要搬到另一个地方,累都累死了。
其实当时他们这样做是有道理的,圣经说基督徒的生活是帐篷生活,要不断地挪移。中国人也有这个说法,树越挪越死,人越挪越活。他们不能不考虑安全问题,在一个地方呆久了,势必会有很多的困难和问题出现,就比如与邻居的相处问题。上海的居民可说个个都是“克格勃”,一发现有什么他们感到不对的,马上就会向政府报告。在中国这样的地方呆久了,不作“克格勃”都难。
金牧师为了使自己在中国能够呆得久一点,就以这样的方式在这块地方生活。可怜他的一双儿女,就得跟着他们过颠沛流离的日子。后来,他们从上海转到合肥,听说后来又从合肥去了南京。在合肥时,我曾去看望过他们一家。后来,尤其是我出事后,与他们断了来往。
也不知但以理和撒拉现在怎么样了?
眼前这位韩国姑娘会不会就是撒拉呢?人说:黄毛丫头十八变。撒拉站在我面前我也不一定认识她。她当然就更不认识我了,那时候她还小,不会把爸爸妈妈的朋友记住的,而且我自己变化也很大,别的不说,肉都增加了四十斤。
看来这些韩国青年人准备在纳木错住上一晚呢!我听说很多自驾车游客都会在纳木错住上一晚,感受圣湖的别样情调。
来西藏之前,就看到过纳木错的照片了。真的很美很美,我无法用什么词来形容她的美。我只有感恩,感谢上帝创造的奇妙。来到西藏后,最大的感受就是领略了上帝的伟大,宇宙的恢弘。作为神的儿女,我有一种自豪感。
作者: 赵妩娜    时间: 2008-2-6 09:04

想起了一个故事。
刚信主那会儿,认识一位广东人张先生。他原住上海,祖籍是广东。他告诉我,他们家是大户人家,但都信中国传统的假神,也拜祖宗。他是他们家第一个信真神的。
张先生有个姐姐,嫁给上海的一个富豪。那年,他被家人送到上海来读书,就住在这位富豪姐姐的家中。
他与姐夫的弟弟同年,两人读同一所学校。但是,那位富家子弟满身都是纨绔子弟的坏习气。张先生向他传福音,他非但不信,还取笑张先生思想落后。
有一个周日,他劝姐夫的弟弟去聚会。他假装答应他去聚会,却让家里的司机带着他们俩满上海地在大街上跑。
走到一个地方,他就要指着那儿说:“看到吗?这是我爸爸的。”走到另一处地方,他也要说:“这是我爸爸的”。无论是商店、还是剧院,甚至是银行,他一一地指着那些建筑说:“这是我爸爸的。”
张先生当年可年轻气盛了,不服他标榜他家的富有。于是,他想了想,就对姐夫的弟弟说:“我很想去吴淞口看大海。”
那个年轻人见他不再坚持带自己去教堂,反而要去看大海,很是得意。就说:“是呀,早该如此了,来到大上海,不好好玩儿,去什么教堂?”
说完,就命令司机开车去吴淞口。
到了那儿后,张先生把姐夫的弟弟连拽带拖地弄到海边。站定之后,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然后,大声地说:“告诉你,”他指了指大海和附近隐约可见的山峦“这是我爸爸的”。
连着好几声,他大声地对那纨绔子弟说:这是我爸爸的。
这时,那个男孩才明白过来。他带这个青年基督徒去看爸爸的资产,非但没有赢得他对他的羡慕,反而引起他很大的不屑和不满。
但是,张先生后来告诉我,这件事对他姐姐全家都曾带来过震撼。因为他们年轻的弟弟和小舅子带给他们一个震撼的信息。人所拥有的会变化,会失去。唯有神给世上的人类,尤其是给他儿女预备的,永远不会变化和失去。
是的,我现在看着我的天父爸爸给我们的这些山山水水,感到十分自豪。我想:纵然我什么都没有,但我还有天父爸爸给我的这一片天,这一块地。
在西藏,我感到天父爸爸给我的是何等殷实的一份基业。我可以没有世上各样人们钦羡的身份和地位,也没有房子、车子等物品。但我绝对不会少了天父给我的这一片天,这一块地。
那些可以没有,这些却不可没有。
旅游车经过念青唐古拉山时,由于天还没有放晴,看不到念青唐古拉山顶。导游说,别灰心,只要不下雨,回程时就能看到了。我听说,念青唐古拉山是我们途径最高的一座山,海拔在七千米以上。
车子停在靠近湖边约一里地的停车场。
纳木错湖意为天湖、灵湖或神湖,是藏传佛教的著名圣地,位于拉萨市当雄县和那曲地区班戈县之间。
纳木错的湖面海拨4718米,东西长70公里,南北宽30公里,是世界上最高最大的咸水湖。它的明净与辽阔,无愧于天湖美称。然而,它的色彩多变却是蓝天所远不及的。时而碧蓝,时而苍翠,时而蓝绿相间,时而暗灰如晦,纳木错还有个蒙语名叫“腾格里海”,有人说它实际上是个内陆海,受制于月亮而潮涨潮落的现象。藏民把纳木错看为有生命的神湖,它的属相是羊。因此每逢羊年,纳木错湖开放的盛大节日,西藏内外成千上万的香客潮涌而来。转山绕湖,烧香礼拜。
纳木错湖面积是一千九百二十平方公里。它的东南部是直插云宵,终年积雪的念青唐古拉山的主峰,北侧倚偎着和缓连绵的高原丘陵,广阔的草原绕湖四周,天湖象一面巨大宝镜,镶嵌在藏北的草原上。湛兰的天、碧蓝色的湖、白雪、绿草、牧民的牛毛帐篷及五颜六色的山花,交相辉映,组成一幅大自然美丽、动人的画面,身临其境,令人心旷神怡。
纳木错湖畔玛尼堆遍布,由于年深月久,一座座玛尼堆渐渐连起来,成为一堵长达上百米、大半人高的玛尼墙。玛尼堆名为“多崩”,十万经石之意。
信徒们每逢玛尼堆,必丢一颗石子,他们认为丢一颗石子就等于念诵了一遍经文;玛尼堆上悬挂着蓝、白、红、绿、黄五种颜色的布块,经幡随风摆动,每摆动一次,就是向上天传送一遍经文。玛尼堆年复一年地增高,经幡一年几度地更新。
经幡上印的、经板上刻的、转经筒里藏的、香客口中念的,都是那六个字,被信徒看为真言:音译为“嗡玛尼呗咪哞”。
纳木错湖美丽壮观的景色,再加上虔诚的佛教徒们把纳木错湖敬为神湖,因而吸引了很多人,甚至印度、尼泊尔的佛教徒也长途跋涉赶来朝圣。
我们到达纳木错湖边时,已经十一点多了。导游给我们颁布命令,在纳木错自由观赏一小时,就回到停车场。如果有谁流连忘返,到了时候不回到停车场,回程就自行解决,旅游团不负责任。
我以为自己会下不了车。来之前听说有些老年游客去纳木错,受不了那高海拔,只得留在车内,不敢下车。我作好思想准备,自己不下车,由亚迪一人跟其他游客去湖边玩。
其实我心里满想到湖边去的,但我有点担心自己适应不了这海拔。纳木错比前两处海拔更高,当然比拉萨更高。我在拉萨尚且难受,虽然勉强去了林芝,去了日喀则,但不敢盲目乐观,不敢肯定自己一定能够适应纳木错的情况。
想不到神如此恩待我。车子停稳后,我想也不想地就下了车,并且随着人流往湖边走去。
从停车场到纳木错湖边,大概有一里路。在别处走一里路是很简单的事,但在这个地方却并不简单。风很大,朝人刮过来倒不是那种凛冽的感觉,而是一种撕裂的感觉。可以说,这其实还是空气稀薄导致缺氧带来的高原反应。
亚迪是个很好的随行伙伴。他鼓励我:“妈妈,你不要认为你不行,你要告诉自己你行的,你一定行的。现在你不是行吗,等下你也会行的。”
我看这孩子上身倒是穿着一件夹衣,可是下身却只有一条中裤。临出门时,我希望他穿暖和点,但他鉴于前两天的经验,非说一条中裤够了。幸亏包里有件夹衣,否则定会感冒。
这时候的亚迪全然不顾这一切,像头小鹿穿行在人群中。他专找那些有藏族孩子的人堆,靠近他们,把单张一一地发送给他们。
我可以肯定,以前来西藏的基督徒,很少有人背单张来此散发。我从藏民接到单张的反应完全可以作此判断。他们很高兴地从我们手中接过,甚至有些人赶过来从我们手中抢去。
我不能担保他们会怎么看待或重视我们给他们的好消息,但无疑现在我们给他们的是好消息。看到他们一张张快乐的笑脸,我们也充满了喜乐。
我们到了湖边。那湖水实在清澈,即使是靠近岸边,也是那么清澈。
游客都在拼命地按动快门拍照。我也把我的尼康对准亚迪和那些藏民的镜头。我竭力地不让亚迪知道我在拍他,他若知道了,是绝不肯让我拍的。这孩子不喜欢拍照,是觉得自己不上照不让拍呢?我宁可相信,他更多的是做事低调。
虽然身体的感觉还在地狱里,但由于眼睛一直瞩目在天堂,我觉得自己还受得了。我们在湖边不敢逗留太久,一来觉得需要保存体力,以便在规定时间里走回停车场。二来在旅游车能够抵达的这一点点地方,能够看到的也就是这些了。
我老了,如果我年轻一点,我一定加入自驾车队伍。那样,就可以不受约束地想到哪儿就到哪儿了。我相信围绕着纳木错湖走一圈会是一件十分美妙的事,跟着那些围湖转经的人走,一定会有很多美妙的心灵体验。
我老了,如果我年轻一点,我一定象这几位韩国青年一样,在纳木错湖边住一晚。可以想象,睡在湖边,眼睛朝天望着满天的星斗,将是何等美妙的一件事,在地作床,天作被的环境里,一定会有很多美妙的心灵体验。
这些我如今都作不到了。我能够来到西藏,能够来到纳木错湖边,已经是神极大的恩典。所以,我要感恩,也要祷告,为着更多像亚迪这个年龄的基督徒来祷告,这些我们做不到的事,求神让他们来做到。
求神给他们一颗勇敢的心,给他们一颗爱人灵魂的心。求神打发多人来到这块原始的土地上,把神爱世人的好消息释放出来。今天我们来了,过去有基督徒已经来过了。我们要求庄稼的主,赶快打发工人来这儿收割庄稼,因为这儿的庄稼就要成熟了。
回程时,车里少了几个人,包括三个韩国青年男女。这些人晚上会在这儿过夜,明天再乘同一家旅行社的车子回拉萨。
我听说睡在纳木错湖边很潮湿,有关节炎的人不是太合适。虽然有租用的毛毡可以御寒,但是还会有冷的感觉。自驾车旅游的人自己带着帐篷和被褥,可以避免这些问题,租用藏人的帐篷和被褥,仍然会感到寒冷。
我们不敢拿自己的身体来这么赌一把,虽然很佩服这些在纳木错过夜的人,但自己不能就此成为被别人钦佩的人,何况我还没有完全脱离高反的威胁。
车子按时驶离纳木错,半小时后,在当雄午餐。
正在吃饭时,有一个藏人来向我们兜售虫草。
临行前,葛让我们在西藏看看有没有货真价实的冬虫夏草,若是有,就买一点回来。我当时就拒绝了他,我对中草药不感兴趣。虽然不是绝对地否定它的药用价值,但我觉得生病了首先要靠神,如果神要使用人的发明,比如医生和医药,我们也就用感恩的心来领受神在这方面的预备。
但是通常我会觉得神使用的不一定是已经被认定的那些医生和医药。神可以叫一杯水发挥比昂贵的药更大的效力。我反对先预备好一些药物准备需用时来用。尤其是现在名目繁多的各类补品,我更不会在这些方面花一个子儿。
冬虫夏草我听说过,但不知是什么玩意儿。葛让我带些回来,我当时就拒绝了。我觉得没有必要,有病了先祷告,先来寻求宇宙间最伟大的医生。在他的指引下,看需要什么?备一些虫啊、草的在家里有什么意思,到时候变成一堆垃圾,白白浪费钱财。
来到西藏后,发现虫草是这儿的名贵特产。
那天在林芝的柏树王园林参观时,有一个药贩问我们要不要藏药?我随口问了一句:“有没有冬草夏虫?”没有人听出我问错了,听出我把冬虫夏草问成冬草夏虫了。
但是,那个药贩子可不在乎这些。他马上就说:“有、有,刚巧我上山采着了一些,你看,还是新鲜的呢”。
我问他怎么卖?我听他讲十五元。心想:哇,这么贵,不过就是一些草嘛,还要十五元一斤?
可是后来把我吓了一大跳,不是十五元一斤,是十五元一颗。我的天,这么小的一颗,才几克重呀,就要十五元,那一斤不定要几百元呢。
旁边的游客说:“如果这是真虫草,还真不贵呢。现在虫草涨价到吓人的地步,每斤卖到六万元呢。”
打死我也不要,就是十五元一斤我还得考虑考虑。六万元这可是天价啊,花六万元买虫草,那岂不是用头去撞墙,寻死呀。
但是,听游客们说,还真有人花天价买虫草呢。这些人被疾病缠身苦不堪言,只要有药可医,是不惜代价的。当然,买得起虫草的人大多是富翁,虫草今天成为天价也是被这些人炒作起来的。
我真为他们感到悲哀。生病不可怕,可怕的是急病乱投医。我不否定当今医学的价值,我也不拒绝必要时去求医。但人怎么能把自己的一切押注在软弱同类上和有限医学上呢?
至于虫草,我当然也不否认它的药用价值。毕竟在高山峻岭上生存的植物,它本身的生命力就很强,对帮助人壮身强体也会有益。但值得把它看为那么神奇吗?值得花费六万元一斤的天价像觅宝一样去觅它吗?
为什么人这么自相矛盾,一会儿把自己看得那么高,“人定胜天”,不把神放在眼里,不需要神,以为自己比神还能耐;一会儿又把自己看得那么低,自己的祖宗是猴子,自己有问题了,把属于植物类的冬虫夏草都看得那么神奇。
眼前这位在我们面前兜售虫草的人,不断地渲染自己的虫草是真的,自己的价格是最贱的。他卖的价也是十五元一根。
我们餐桌上有几个来自深圳的男女,一个男的大概是老板,另有几个女的大概是他的雇员。
其中一位青年女子被那个药贩子纠缠得烦了,就在他的货物里挑了几根,给了他一百余元钱。
我有点不解,既然明知他的货是假的,还去买下来,这不是故意把自己的头放砧板上任人斩吗?你看,就会有人这么傻,而且这个傻女人看上去十分聪敏伶俐。
我无法对她的心态作准确判断。她是为了使同伴认为自己大方,是为了怜悯那个卖虫草的药贩子?那她何不干脆给他点钱,这样,无论是同伴还是药贩子都会佩服或感激她的。在西藏,施舍被认为是一种美德,在西藏,即使是一角钱,在内地连乞丐都不放在眼里的几个小钱,都被看重,被看为是一个人的好心。
我只能理解为国人的品行已经被玷污到十分十分愚蠢的地步。宁可自欺到一个地步,明知是假的,还请愿上当,总好过白给。一种交易的性质已经深入到国人的骨髓。在交易中,可以容忍欺骗,但交易比施舍更值。——这就是国人的主要价值观。
作者: 赵妩娜    时间: 2008-2-6 09:05

从纳木错回拉萨时,天已经变得晴好。车子经过念青唐古拉山主峰时,已经能够看得很清楚,那山顶上皑皑的白雪,像一块塔形的奶油蛋糕上面的一层雪白的奶油。
亚迪兴奋得眼睛放光,大声道:“你看你看,像不像流奶的蛋糕,真想咬她一口。圣经形容得真不错,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奶油蛋糕。”
我问他:“圣经哪有这样讲嘛?”
他说:“怎么没有?你听——”
于是,他背诵起圣经经文来。
【珥3:18】 到那日,大山要滴甜酒。小山要流奶子,犹大溪河都有水流。必有泉源从耶和华的殿中流出来,滋润什亭谷。
【摩9:13】 耶和华说,日子将到,耕种的必接续收割的,踹葡萄的必接续撒种的。大山要滴下甜酒,小山都必流奶(原文作消化,见约珥书第三章十八节)。
这是形容神的日子来到时,地球被更新了的情景。今天我们赖以生存的这个地球,已经被污染了,除了像西藏这样很少的地区没有被污染,像念青唐古拉山这样无法涉足的高山没有被污染,还能找到几处可以亲眼目睹的神迹存在呢?
感谢神,给我们机会来到西藏,亲眼目睹雪山的美景,体会圣经的真意。若不然,我们是很难想象圣经为什么如此描绘恢复地球的原貌后将会是怎样的情景的。神让我们从眼睛看到的一切,更加感性地明白日后我们所拥有的是怎样的一个世界。
感谢神,给我一个没有时尚学问,却对圣经情有独钟的儿子。亚迪不但把许多圣经经文能够背下来,还会与现实世界挂上钩来看圣经所解释的真理。就像现在,若不是亚迪的提醒,我充其量会觉得雪山的魅力,怎么也不会想到神造物是如此奇妙,神给凡属他的人预备的未来是如此奇妙。
我们越看越兴奋,越发觉得作基督徒是何等有福。我们身边有不少游客,可能他们的思想都比我们深邃,情感都比我们丰富;可能他们的审美观也比我们强得多。但是我相信,观看这些美景,他们一定没有像我们这样,充满了从天而来的平安喜乐。
他们不理解我们怎么会一路笑得合不拢嘴。
回拉萨的路上,我注意到车子右边的江水,注意到江水的颜色是泛着泡沫的白色。
我很不解,这里不可能有污染呀!那为什么江水会是这样的呢?老实说,我很希望它跟去林芝的路上看到的雅鲁藏布江水一样,清澈碧绿,一尘不染。我认为这才该是西藏的魅力之处,我不能接受这条江竟然被污染了的事实。
还是亚迪给我解了惑。
他说:“不会吧,怎么可能是污染呢,没准像死海一样,是盐分高的缘故吧!”
内行的人肯定要笑话我们这两个科盲了。是的,怎么可能受到污染呢?这儿不会有人走来走去的,除了藏民上山采药外,除了游客乘车路过外,基本上这儿也属无人区域,怎么可能受到污染呢?
亚迪的话让我想起了罗德的妻子。
当年有两个天使奉神的命令,要把罗德一家从索多玛带出来,以免遭遇天火的毁灭。可是,罗德的妻子都已经跑出索多玛了,还是不甘心自己留在索多玛的家业被天火毁掉。她不听从天使的警告,叫她千万别回头。她还是回头了,结果很惨,她被天火溅在死海里的盐水浇成了一根盐柱。
罗德妻子的故事有深刻的属灵含义。给我们看到,人若顾念世上的财产,将会失去属天的生命。人若不往前奔跑,一直想要回头看,罗德妻子的下场也是我们的下场。
死海又叫盐海。据说死海的盐分很高,人躺在上面都不会沉下去。死海里面有十分丰富的矿物质,将来有一天,世上的人都会瞩目那地方,都会到那个地方去掠夺那些宝藏。
当这个预言成为现实的那一天,也就是基督再临的一天。
现在我们看到这条江的江水,把它也想象成里面蕴藏着丰富资源的宝地。我以为,我们的想象不会太离谱。神造天造地,然后,再造人类,就是为要使人类享受他所创造的万物,包括他所造的山水呀!很可惜,我们不懂得怎么享受,偏偏要亲手毁了神给我们的这个美丽的地球,用“改天换地”和“战天斗地”来标榜人的伟大。
结果如何?生态遭遇破坏,环境遭遇污染。结果如何?人类自己在尝罪恶的果子,人类自己在叫:救救这个地球。
后来我们遇到一位水质方面的专业人士,他来西藏就是为要研究西藏的水质。从他的口中,我们知道,这条江确实是条盐分很高的江。至于如何开发利用,当然是另一个话题了。
作者: 赵妩娜    时间: 2008-2-7 08:48

第五章 拉萨
拉萨在藏文中为“圣地”或“佛地”之意,长期以来就是西藏政治、经济、文化、宗教的中心,金碧辉煌、雄伟壮丽的布达拉宫,被藏民和藏传佛教的信徒看为是至高无上的象征。
我们乘坐的火车在晚上近十点驶进拉萨城。
我因为强烈的高反,在列车员的帮助下,连滚带爬下了火车。不管三七二一,就上了一辆拉客的计程车。虽然头痛得厉害,但我在计程车上还是辨认出了远山腰上灯火辉煌的布达拉宫。
布达拉宫给我的第一眼印象,就像是当年站在天安门前的那印象。从以往的媒体上看到的布达拉宫,与眼前真实的布达拉宫不是一回事。我不能不佩服摄影师高超的技术,把天安门和布达拉宫拍成那么宏伟壮观的建筑。
到拉萨后的第二天,我硬撑着起来,到旅店不远处的私人诊所里输氧。输过氧后,人感觉得稍好了些。我马上就决定去布达拉宫,我们跳上公交车,不到半小时就来到布达拉宫,漫步在竖立着一块西藏和平解放纪念碑的广场上。
这儿的游客与其他旅游景点相比,是少了点。但是我马上就发现,有很多穿紫红袈裟的喇嘛在广场上流荡徘徊。
我觉得很奇怪,这些喇嘛不在宫里好好地呆着,跑到广场上来瞎转悠干嘛?
很快地,我就生出一个念头。我要看看这些喇嘛对人生持有怎样的心态?要看看他们对福音的反应如何?
没来西藏前,听好几位弟兄姐妹作见证,说在西藏传福音很好传,一讲,人就接受。不仅是在西藏的汉人有人信了耶稣,就是在喇嘛中,也有多人信主。
老实说,我不太相信这些说法。基督徒中对怎样界定已经信主的人存在着很大的异议,也就是说,怎样才算是信主的人,有很不相同的看法。有些人认为做了决志祷告就可以算是信了;有些人认为要受了洗才算是信徒;另有人则很宽容,认为他承认主名就是信了。
记得有一次,我去上海第一人民医院照顾一位生病的肢体。碰巧有几位来向病人传福音的弟兄来到我在的病房,其中一位是上海教会里很有名气的传道人。当时我认识他,但他不认识我。他们向一位病友和他的亲属讲耶稣的救恩,对于他们的热心,病人和家属都很感激。
后来,那位名传道问病人的家属:“耶稣爱你,你要不要信他?”
病人的家属不好意思回绝他,就点点头,表示相信。
那位名传道就大声地宣告说:“你得救了,因着你信主耶稣,你已经得救了”。
我看到那位病人家属一脸的疑惑,出于礼貌,他什么也没说。
等到这些弟兄们走后,那位病人家属啼笑皆非地说:“好笑不,他说我得救了?莫名其妙,我得救了?”
那天我在一旁,亲眼见到这一幕,心里很是难过。为我们的弟兄难过,也为这位病人的家属难过。我相信此时此刻,主耶稣也在难过。怎么可以把得救这样神圣的事件弄得这么草率呢?
这位弟兄以为人的世界观的转化是这么简单的一回事?他在别人的敷衍下可以找到一份成就感吗?值得怀疑。我当时就认定这位弟兄在魔鬼的欺骗之中。否则,怎么可能会轻易地相信几句话就让人悔改呢,他根本连人的罪的问题还没有提及呢。
那位病人家属以后要信主困难更大了,他真会觉得这是廉价的恩典。他那一脸不屑和不解就说明了这一点。
我认为,该把得救的问题讲得清清楚楚。是的,救恩已经由主耶稣完成,我们只要相信,不需要用我们的好行为来换取救恩。事实上,我们不信主,就不可能有在神眼中的好行为。既没有好行为,就不存在有获取救恩的资本。
一切都有主做成了,我们只要相信他。但是相信不是一句空话,一句抽象的话。相信意味着:第一,你要相信自己是个罪人,罪的结局就是死,相信自己最终的结局是比这个世界更可怕的地方。第二,你要相信神爱你,不愿你走向可怕的结局,他为你预备了耶稣基督的代赎。第三,你要肯接受耶稣基督的代赎,肯接受神设立的唯一拯救方法。第四,你愿意来到耶稣的面前,仰望他的救恩。
这四步,缺一不可。
今天很多人传的是廉价的福音。所谓廉价的福音就是光讲神的爱,不讲神的公义和圣洁。由于传道人的宣讲有问题,造成了一大批没有悔改的基督徒。
就如朋霍费尔所说:“廉价的恩典是宣讲饶恕而不需要悔改,受洗礼而不遵守教会的纪律,领圣餐而不必认罪,获得赦免而不需本人亲身忏悔。廉价的恩典是不需付出作门徒代价的恩典,是不背上十字架的恩典,是没有道成肉身的和永远活著的耶稣基督的恩典。”
我认为如果以朋霍费尔的看见,今天很多基督徒都不能算为得救的基督徒。
现在,在一群喇嘛面前,我要来作一番考察,看看他们对福音的态度。是否真的如同有些肢体讲的那样,他们很乐意接受耶稣为救主?
我靠近三人围成一群的喇嘛。他们之所以三个人为一小群在布达拉宫前面的广场上溜达,是在等机会,若有游客愿意请他们一起拍照留影,他们就可以从中收取一笔小费,十元二十元不等。
当我走近这群的喇嘛跟前时,他们误会了我,以为我是请他们留影的。
我很表歉意,并告诉他们,我是信耶稣的基督徒,今天来到拉萨,来到布达拉宫,见到他们这些有信仰者,很是高兴,希望和他们谈谈他们的信仰以及我们的信仰。
亚迪把单张取出来递给他们一人一张。这些单张很好,把救恩说的很清楚,并配有一些漫画。
他们接过我们递上的单张,认真地看了起来。看得出来,这些喇嘛认识汉字,可能是藏民中的知识分子。如果他们认真地看单张的内容,应该用不着我再多讲什么。
然而,他们当中有一人把我拉向一边。他那神神秘秘的样子令我不知所措。别的喇嘛见状,知趣地走开。
我以为在光天化日之下,在众目睽睽之下,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所以他拉我走,我就跟他走。好在他没有走多远,就在一条长凳上坐了下来。我和亚迪也在他旁边,在他一左一右坐了下来。
他首先确定我是不是信耶稣的,确定我是不是来自上海。我点点头,不知他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我想不到他这样对我说:“你带我去上海吧,我愿意信,我跟你去上海信。”
我被他的话给惊呆了。我能够想象他会说任何话,但绝不会想到他会说要我带他去上海。
他这种神神秘秘的样子,莫非是很久以来就在动脑筋要逃离布达拉宫,今天认为机会来了。如果我昏了头,以为可以带着一个喇嘛到上海去显示我的工作成果,将会造成怎样不可预料的后果呢?
好在我没有昏头,我马上很冷静地对他说:“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谈。现在你得先面对你的问题,你为什么要去上海?你真的认为你所信的有问题,愿意放弃吗?你对我的信仰有多少了解呢?我想我们还是先走这第一步吧,你得先面对你的问题”。
我同时告诉他,带他去上海并非不可能,但他现在必须对自己的问题有个明确的了断。否则现在去上海有什么意义?
他好像露出极大的失望的样子。我并没有断然拒绝他,如果神让我帮助一个在困境中的人,我没有理由拒绝。但我隐隐约约觉得他不是那种遭遇到逼迫,必须赶紧走的人。
我对他说:“我要祷告,我不能不祷告就盲目地答应你的请求。等我祷告清楚了神要我带你去上海,我会的”。我请他留下他的联系方法,到时我会跟他联系。
扎噶把他的手机号码给了我。
我不是敷衍他,真是为了怎样正确地看待扎噶要跟我去上海的事有认真地寻求。那几天,我一直默默地仰望神给我答案,希望自己不是怕麻烦而拒绝了一个需要帮助的人,希望自己不是有偏见而让一个愿意改变的人离开真神更远。
但是,最后我还是决定不跟扎噶联系。在西藏呆的时间越长,越觉得喇嘛的信仰有问题。且这种问题不是真神假神的问题,而是灵与肉的争战问题。
有一次,一位导游在介绍藏传佛教的情况时,很不屑地讲到了当今的喇嘛们的生活情况。他告诉游客不要傻傻地给寺庙捐钱,那些寺庙在吸引香客捐钱时,打着修整寺庙的旗号,为的是使自己享有更优越的生活。
那位导游举例说明。喇嘛每个人都有手机,他们的衣物受限于身份的表达,但只要看他们脚上穿的鞋,就知道他们是何等富有。他们的内衣和鞋都是名牌,一般的人谁舍得花几百上千元去买耐克鞋呢?人家喇嘛就买,他们的钱多得花不了。
有一次,一位十分虔诚的香港老太来西藏。她把自己的西藏之行看为十分神圣,也把这些在布达拉宫的喇嘛看为十分神圣。她要和两个喇嘛一起拍照留影。
当她让那两个喇嘛在她的左右站定,那位帮他们拍照的人刚说:“茄子——”
突然,其中一个喇嘛叫停,随后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放在耳旁,摆出一副通话的姿态,一边挽着香港老太,一边正在通话的样子。
当摄影师再次说:“茄子——”
另一个喇嘛也叫停。原来他也要摆姿态。他也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在另一边很对称地挽着老太通着电话。那样子十分滑稽,使那个虔诚的佛教徒老太太尴尬伤心得要哭了起来。
导游给我们描绘这个故事时,充满了蔑视的口吻。导游心里很不平衡,他们很辛苦地养家糊口,但那些喇嘛整天什么事也不干,却吃香的喝辣的。导游觉得这很不公平,因而对游客讲这些,以使他们淤积在内心的不平有渠道宣泄出来。
我原本以为喇嘛是一支神职队伍,就像我们这些传道人靠福音养生,本无可非议。来到西藏后,发现喇嘛的人数很多,与利未家族不好比。我一直认为神职队伍与作俗事的比例一比十(或一比十一)比较合理,圣经给我们看到,神拣选利未家族在圣殿服侍,另十一个家族的人供养利未人的需要。新约圣经也有当纳的十分之一,使全职服侍的人没有所缺。
但是在西藏,在藏传佛教里,为什么养着那么多喇嘛呀?就为了一些法事,要那么多人吗?
我听说西藏除了四种人外,都可以做喇嘛。哪四种人呢?第一是天葬师;第二是屠户;第三是金银匠;第四是铁匠。除了这四种人,谁都可以做喇嘛,甚至终身做喇嘛。
这四种人不能做喇嘛。很明显是因为他们的职业要动刀,难不成要动刀的职业就低一等?
我们基督徒若要做一个全职传道人,必须要很清楚有神的呼召。也就是说,不是你一厢情愿想做就做的。宗教改革家马丁路德曾说过:“要逃避没有呼召的传道,像逃避地狱的火一样”。
是的,没有神的呼召就出来做一个神职人员,对他自己和教会都是个灾难。没有很清楚地知道神给你指引的路,对这条路上遇到的问题和困难就没有力量面对和克服。
现在中国家庭教会也存在着这方面的问题。一些并不是神呼召出来的人站在神的出口岗位上。为什么会形成这种局面呢?有本人的原因,也有教会的原因。
有些人害怕接受社会的压力和挑战,以为躲在服侍神的保护伞下可以轻松地度日。殊不知,服侍神并不是一件轻松事,甚至可以说,比社会上的职业更艰难百倍。你可以想想,教人做事容易还是教人做人容易?肯定是前者了。
而有些教会不懂得神拣选人的原则,总想要把社会的原则和经验带到教会来。看到有些有文化的人信主,教会就把他们当成宝,当成教会当然的接班人。殊不知,神却不这样看人,如圣经所记:
【林前1:26】 弟兄们哪,可见你们蒙召的,按着肉体有智慧的不多,有能力的不多,有尊贵的也不多。
【林前1:27】 神却拣选了世上愚拙的,叫有智慧的羞愧。又拣选了世上软弱的,叫那强壮的羞愧。
【林前1:28】 神也拣选了世上卑贱的,被人厌恶的,以及那无有的,为要废掉那有的。
【林前1:29】 使一切有血气的,在神面前一个也不能自夸。
我相信,藏传佛教的喇嘛中,很多人就是为了逃避社会的压力和挑战来到寺庙的。在这儿,喇嘛成了一种职业,也成了一种义务。我感觉当喇嘛就像是有些国家服兵役一样,这样怎么可能提高喇嘛的素质呢?怎么可能从事意识形态领域这么高层的事业呢?
作者: 赵妩娜    时间: 2008-2-7 08:49

扎噶也是这种样子。他把做喇嘛当成是一条出路,一条不错的人生道路。
然而,害怕接受人生挑战的人必然享受不到人生奋斗的乐趣,必然享受不到成就感的满足。神把人放在园子里,这园子或许是一个家庭,或许是一个工作岗位,也或许就是一个宗教团体。人要在各自的园子里看守管理方才会有满足。那些想要躲避责任的人,想要不劳而获的人,在哪儿都不会安生、不会自在的。
我不能把扎噶带回去。他若是为了逃避这儿生活的艰辛和枯燥。那在上海也同样会感到艰辛和枯燥的。我没有看到任何他想要追求真理的迹象,如果有,我一定帮助他,哪怕困难再大,我也愿意帮助他。
来到拉萨的人,没有不去布达拉宫的。我当初来西藏,满以为自己一定会进布达拉宫。并不是我喜欢看热闹,而那里是西藏最热闹的地方。也不是受别人的影响,没有进布达拉宫就算不得来过西藏。我就是想要体验一下,感受一下那里面的氛围,那种氛围对人的身心有什么好处或害处。
我几次来到布达拉宫的门票预售处,但不幸的是都未能买到次日进宫的票。要不是卖完了,就是不到点,得等很长时间才开始卖。亚迪认为这是神的意思,我们不必要进宫。神引导我们来这儿,是为这儿的灵魂祷告,是将神的道种留在这块未开垦的土地上。
他说的不错,我心里默默地寻求神的带领,如是神要我进去,必定给我机会买到票,若不然,我就省下这笔不菲的费用,另作用途了。
在林芝跟小颜弟兄通话后,我和亚迪也准备上街看看能不能发现这儿的基督徒。我在公交车上看到金珠东路上有几家招牌很像是基督徒的生意。有一家酒店叫【千禧酒店】,有一家茶室叫【伊甸茶室】。
我们准备走到那条街上去看看。
我走得很辛苦,因为我还没有完全脱离高反的折磨。
可是令我很伤心的是,走进这几家,迎面而来的是香烛及偶像。这绝不会是基督徒开的店,用都不用问,我们只好佯佯地走开。
我再一次确定,神要我单单地仰望他在拉萨做事。
除了布达拉宫外,我知道游客通常还会去哲蚌寺、大昭寺以及八廓街等游览。我对购物毫无兴趣,因此自己决计不去八廓街,那里无非是一些藏刀、藏药等物品。
但是,我没有料到,我不想要购物,却屡屡被带进购物圈。
无论是林芝两日游、日喀则两日游,还是纳木错一日游,我们都不由自主地被导游带到一些地方去购物。有些地方,我竟然去了三次。
导游也很诚实地向我们致歉说:“大家帮帮忙,我们若是仅靠你们交的旅游费是不够的,我们的工资奖金很大一部分就靠这些来补贴,你们只需要进去签一下到就行了,买不买东西都无所谓啦,请大家帮帮忙”。
去的最多的是藏药店和牦牛肉干店。三次游览三次都进这两家店。
这两家店的生意不错。藏药是很多游客都会买的,什么藏红花,什么红景天,什么蛇莲,还有就是人人想要而又无能问津的虫草。
第一次进藏药店,我受蛊惑买了一些红景天和蛇莲。高原反应使我对红景天产生需要,又听说红景天对整天在电脑前的人大有好处。蛇莲说是对止痛有特效,尤其是患有牙疾的人,据说切屑一小片放在痛处,十分钟马上止痛。
我不敢多买,为的是怕像我对葛说的那样,买一些垃圾回来。我买这两样总共花了五十元,想要试试看是否真有那么神奇。正好我们一家三口都是常常坐在电脑前的人,而葛和亚迪又是常常患牙疾的人。有用最好,没用也不至于经济损失太大。
藏药店里有几个老医生,据介绍说他们是国家认定的名医,现在可以免费为游客诊断。这几个医生看病不用听诊器,也不给人号脉,只看人的指纹。据他们说,人的指纹完全能够体现人的身体状况。
这不跟看手相的一样吗?难不成看手相还有科学根据?当然,我不能断定这其间没有道理,看手相后面有灵界的背景,比医学上的解释有时候更让人信服。但我始终认为看手相背后的灵是邪灵,人跟邪灵打交道是非常危险的。
作者: 赵妩娜    时间: 2008-2-7 08:51

从林芝回来时,在拉萨一个什么馆参观,我不感兴趣,早早地从馆里出来,在门口等同车的游客。突然在我旁边有一个人在为别人看手相,这个人看上去是个有教养的人,不是那类巫婆神汉的模样。
他见我盯着他看,以为我对此有兴趣。就让我把手伸给他,让他看看。我那时神差鬼使的,竟然真的把手伸给他看。他说我的生命线很长,感情线很复杂,说到金钱,他更玄乎了。他说我是个赚钱不多,用钱很多的人。
仔细想想他讲得不无道理。我的生命线当然长了,我有永恒的生命,这还不够长吗?我的感情自然比一般人复杂的多,那是被改变更新了的情感。至于我的金钱线,他讲得更玄了。他说我是个官,手中有权,虽然赚钱不多,但常常大把大把地花钱。
前些年我就是为此坐监的。公安花了许多人力查我的资金来源和去向,想要把我定为诈骗钱财的罪。感谢神的保守,我没有被他们诬陷到,确切地说,他们查不出我的金钱来源和去向有什么违法的地方。
我若不是信主,从真理来看自己的际遇,一定会对他的判断惊讶撅倒的。但我现在知道,魔鬼邪灵比人对事物了解得更多,但这种了解对人并没有什么益处。无非是把人带入一个对灵异事件的好奇之中。
如果不能给人指引,如果不能加人力量,那么多知道还不如不知道。这就是圣经里记载的神不让人吃善恶树的果子的原因,人知道有什么用呢?知道善恶而不能从善弃恶,这是人的悲哀。神要我们不仅知其然,而且知其所以然,更要给我们力量选择正确的路。
那位国家认可的誉满全东南亚的名医正在给一些游客问诊,他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好像所有人都是他的棋子,由他定人放在哪一步、哪一格上。
现在中国人的求医难问题使一些医生成为万人瞩目的对象。眼前这位誉满东南亚的医生正在给藏药店拼命地积累财富。我根本不相信他们所说的,这些医生是他们好不容易请来的,我不让他看病就是一个机会错失。
他现在在看一个女孩的手相。他很肯定地对女孩说:“你有很大的问题,要赶快引起注意。你的病主要是甲亢,这跟你的性事有关”。
女孩开始没有听懂他讲的,她的一些旅伴都在静观老中医对这个女孩的问诊。老人再一次强调她的性生活很乱,是造成她疾病的原因。这下可把女孩弄窘了,她还没有结婚呢,哪来的性事?
当老中医得知这女孩还没有结婚,他并没有为自己刚才说的感到窘迫。只是停顿了一些,又对那女孩说,你的甲亢问题不能不治疗了。
倒是我为那女孩感到十分窘迫,好像是我偷了人似的。
我不是说那个老人的判断有问题,虽然这女孩没有结婚,但我知道,在现在这种性开放的时代,未婚同居的人多得是了,这女孩难保不是这样的人。我之所以感到窘迫,是因为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把这个女孩弄得那么难堪,可不是一个医生该有的职业道德。
如果这位医生不这么踌躇满志,如果他谦和一些,那么那个女孩就不至于当众出丑了。我相信,那个女孩回去后,令她难过的不是她的甲亢病,而是她被人好像剥光了衣服那样受到的伤害。而这个医生,这个誉满东南亚的医生,就这副德性,还配誉满东南亚?
还有另一个地方,是我们“三顾茅庐”的地方。
第一次去到买牦牛肉的地方时,我们买了一些他们的产品。其实我们并不是特想买这里的牛肉。太贵了,最便宜的也得七十元一斤。虽然我相信这里的牦牛肉质量肯定超过上海,但也不会贵一倍以上呀?
我这人买东西特别会算计。但在这儿,我不能不买,即使贵也得买。因为我们不能吃白食。这里的经商手段很厉害,让你免费品尝,吃过之后,你也许会觉得确实不错,买一点回家让家人尝尝。你也许会不好意思,白吃不买,太抠门了。旁边的人会怎么想你呀?有钱来西藏旅游,却没钱买东西,好意思吃白食?
我倒不是怕别人笑话我抠门。我觉得基督徒讲究公义。按公义的原则,我怎么可以吃了不买呢?多少买点显出基督徒的公义来。亚迪的看法跟我一样,他也说:我们吃了多少,就该把吃去的补上,使这个厂家不受亏损。
第三次去这个店时,导游对我们说:“今天我请大家吃牛肉干,大家不要客气,尽管放开肚子吃。你吃就是看得起我,不吃就是看不起我”。
大家哄堂大笑。这个导游不似前两个导游那么扭捏作态,她觉得不吃白不吃,她鼓励大家多吃,说是店家亏不了,不必为店家多考虑。
可是多吃又能吃多少呢?我发现吃牛肉干不比吃别的东西,绝对不能多吃,多吃了会让人难受的。导游想必也知道,放开肚子吃也是有限的,店家更知道,免费让大家品尝,绝对亏不了。如果会亏,他们早就不干了。
说起导游,我觉得该费点笔墨写他们。
我们在西藏期间,共接触到三个导游。
从拉萨到林芝的二日游是个男导游,他可会侃了。他姓白,名叫亮。他向我们介绍自己时,这么说:“我这个姓作导游可不怎么样,白导白导,真不上算。总算好过那些姓胡的,胡姓导游给人什么感觉呢?胡导,胡导乱导可不行。所以我好过那些姓胡的导游,请大家不要叫我白导,否则我没有自信的。导了半天,结果是白导,大家叫我阿亮吧”。
两天时间跟着阿亮,感觉不错,是一个勤快的导游。
从拉萨到日喀则是个年轻的女导游,姓廖,叫冬梅。名字很土,人却很时髦。她是这样介绍自己的:“我姓廖,你们可以叫我廖导。不过大家可得当心啊,我是廖导,你们可别在我手中被我一个个撂倒啊!”
冬梅是重庆人,她很有一份重庆人的自豪感。她在介绍日喀则时直言不讳地坦陈自己是个居士,是个笃信藏传佛教的人。我实在无法将这个艳妆浓抹的时髦女郎与一个佛徒连起来想。在两天的接触中,我也看不到她身上有一丝敬虔的味道。她在介绍藏药时,拼命鼓吹藏药对女性美容的好处。她问大家看她有多少岁?大家客气地说她有二十六岁,她笑了。告诉大家实际上她比看上去要大十岁,这一切都要归功于藏红花和红景天。
廖导已经三十六岁,但还没有成家。我看她的工作蛮辛苦的,像这个样子即使成了家也会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她若肯放弃她的旅游事业,那她就不是现在的她了。若不肯放弃旅游事业,结婚会是一件更累的事。在与异性的接触上,我觉得她很随便,所以我更怀疑她不是像她说的自己是个佛徒。
小范是我们从拉萨到纳木错的随行导游。小范也是个姑娘,但她与冬梅很不一样。冬梅是那种娇滴滴的女性特征明显的人,而小范看上去很爽气,是个阳刚压倒阴柔型的女孩子。
老实说,开始我对小范内心表示不满,觉得她这个人太糟糕,不合一个导游的脾性。她对游客说话很冲,很不礼貌。我不知道像她这样的服务态度会不会遇到麻烦?
但是我渐渐地发现这个女孩有许多优点,她一点也不矫揉造作,说一不二却也不胡说乱说。
我觉得她有点像超女李宇春。不但长相像,语态身态也有点像。
我不太管社会上的事,当今社会的审美观发展到何种地步,我也不太留意。不过有一个广告常常出现在银屏上,令我很不解。李宇春那种动作体态、那种我们上海人称之为“胡腔”的样子,怎么会被当成是美,实在把我给搞糊涂了。
为此我问过我的外甥,他是个刚刚从大学里出来的学生,现在正在迷恋超女活动的阶段。我问他为什么像李宇春这样的人会被评上超女?难道你们男生会喜欢这类女孩子?
我的外甥告诉我,他不喜欢李宇春这类女孩,而且他们男生大多数不喜欢这类女孩。至于为什么李宇春会被选上超女,估计是女生选的她。参加超女选拔的女生比男生更多,肯定是女生投她的票多,她才被选上的。
我问他男生喜欢哪类女孩?他说不知道,但他说自己喜欢孙俪这类女孩。唔,这跟我想象的差不多,我以自己的审美看,也是孙俪这种人更有魅力。
然而,我也有点搞不懂,为什么女生会喜欢李宇春这类带有阳刚气的女孩呢?
我作心理分析,也许女生有一种不安全感,有一种自我保护意识。她们不知从何来获取安全感和建立自我保护系统,因此她们想象,若是自己也像男孩子一样,就更能够保护自己了。所以,她们以有男孩子这样的性格和体态为美,因而在评选自己喜欢的人时,不知不觉就以李宇春为偶像了。
眼前的这位范导,就是这种类型的人。也许她生来就比较像个男孩子,但我可以肯定更多的是后天的东西。也就是说,她自己更愿意把自己弄成今天这个样子、她以这个样子为美,她在自己这个样子中,尝到了更多的好处,使别人对她更好感。
我对她改变印象是她那种爱憎分明的性格。
廖导是个很暧昧的人,让人觉得不知所措。一路上,她一直怂恿人去买天珠、买唐卡、买藏药。范导却全然不同,一是一、二是二,一点不含糊。她不但不让人去买东西,还叫游客不要上当受骗。
我对她渐渐建立的好感还源于她对佛教的批评,她认为佛教充满了虚伪诡诈。她不但自己有看法,还乐于把自己的看法跟人分享。
到卖牛肉干的店里去品尝牛肉,三个导游各有不同的说法。我很欣赏范导的直率,她一点都没有用假惺惺的客套话让我们进去。她只是丢过来一句大实话:“我请大家吃牛肉,不是我掏腰包,请大家放开吃,不吃白不吃”。
作者: 赵妩娜    时间: 2008-2-7 08:52

这也许是不值得提倡的直率,但我认为比那些虚伪要强多了。
我们在拉萨住的地方是主的预备,我没想到自己会遇到这么些热心人。
格桑林卡藏式宾馆听起来好像是个规模很大的旅馆。确实对西藏人来讲,这是一间很有特色旅店,它外表规模很大,里面却被分割成一小块一小块,由不同的人承包经营。
我所住的是F区,老板是两个从兰州过来的女人。几天下来,我跟她们处的很好。
她们为了生计,很是辛苦。每天从十点开始,她们就要来往奔波于汽车站和火车站之间,一趟趟地去接旅客。旅客很少知道有这家旅店,不像吉日等有名的旅店。如果他们不去接客,旅客不会自动来到这儿住宿的。
这样一趟趟跑下来,一直跑到晚上十点,最后一班火车到站,这时她们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中。如果一天能够接到十五个客人,入住达到百分之七十,她们就能维持日常开销。如果入住达到百分百,就会有些节余。
在西藏,只有三个月算为旅游旺季,入住会高些。平常很少能够达到理想入住状况,因而,她们做得很辛苦,而且也不赚钱。
这两个女老板接下这间旅店才半年时间。从这半年的经营情况来看,不是很好。她们做得很灰心,好像看不得前途,以目前这样的情况来看,除非更多的人瞩目西藏,西藏旅游开发的幅度更大一些,否则她们在这儿是吃力不赚钱,只好打退堂鼓了。
她们当中有一个女人最近遭遇到不幸,她的婆婆中风卧床。本来她的孩子可以交由婆婆照看,现在却不得不由丈夫照看。丈夫又要上班又要看孩子,忙得受不了,指令她快回兰州。
可是,她们才刚刚起步啊!她投进去五万元还没有一点收益,就要硒鼓回巢,她心有不甘啊!
在跟我倾诉她的苦衷时,她露出很大的痛苦状。她请我为她祷告,只要有人愿意顶下来,她愿意亏一万元交出去。
我能够体会这个女人左右为难的尴尬处境。她一个人在这儿打拼,是她愿意的吗?让她离开丈夫孩子是她愿意的吗?当然不是,但她为什么要远离家乡,来到这块陌生的土地,还不是为了生活得更好些。
可是,怎样才算生活的更好些呢?
人人都在追求更好的生活,追求高品位的生活。但怎样才算是高品位的生活,没有一个定论。
我记得我们那时候的说法是:活着,为要使别人生活得更美好。那时年轻幼稚,被这口号鼓舞,也有一腔热血,想要为理想的主义献身。经历过多次的政治风雨后,视乎是看透了,成熟了。但仍然在困扰里面,看不清人生的意义和价值。
信主后,才知道真正高品位的生活是活在主的旨意和计划中。
圣经说:【加2:20】 我已经与基督同钉十字架。现在活着的,不再是我,乃是基督在我里面活着。并且我如今在肉身活着,是因信神的儿子而活,他是爱我,为我舍己。
这段经文令人费解,若不是由天上来的亮光,没有人能够体会他的真意。圣经告诉我们一个真理,基督徒现在不再是那个过去的我了,基督徒有耶稣的生命住在体内。虽然基督徒还有一个血肉之体显明在世间,但这个肉身不再是行尸走肉。这个肉身活着,是因为信神的儿子耶稣,他爱我,为我舍弃了他的生命,我活着的意义就不再是别的,仅是为爱我的主而活。
认定了这就是高品位的生活,还会为名利地位、为金钱财富忙碌吗?还会为不如别人富有忧虑吗?高品位的生活使我内在的潜力充分挖掘出来了。我不需要为五斗米折腰,我不需要为吃什么喝什么犯愁,真正能够做到有衣有食就知足了。
过去听到那些假话、大话、空话,听到活着就是为要使别人生活的更美好,曾经激动过;当去实践这一宏伟目标未果时,又曾灰心过。总之既不满足于物质的富有,又感慨于精神的贫穷。找不到自己向往的高品位生活,一直在希望活得更好些的目标上徘徊。
是基督耶稣让我过上了高品位的生活,给了我人生的意义和价值。
我能够体会人为什么总不满足于现有的生活。即使是现有的生活够可以,还总是向往更好的生活。在这种不满足中寻找,除非是找到主,才会有真正的满足。
我相信格桑林卡旅店的老板娘并不是一定要来拉萨讨生活,她若不来,家里也不会有衣食之缺。她之所以来到这儿,一定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她要争取过上一个更好的、更高品位的生活。她一定是以为她若能赚上更多的钱,能在西藏刚刚开发的当儿分得这一杯羹,一杯早来到这儿的羹,那她的人生意义就得以体现。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谁能料到她的婆婆在这个时候会中风倒下呢?现在她是进退两难,不顾一切一走了之,那她投下去的五万元就打水漂了。继续干下去,何时是个头?丈夫和孩子每天都盼着她快回去。她真是难以做出决断啊!
她请我为她祷告。我很愿意为她祷告,但我知道,要想事情得以解决,她必须抛弃她的价值观和人生观,从主耶稣这儿获取属天的价值观及人生观。否则,即使现在的问题得到解决,有人将她的旅店顶下来,按她投进去的数顶下来,她也未必能够走向那种高品位的生活阶层中。
在神的救赎中,金钱永远是最小的问题。如果五万元可以换来她永恒的生命,那也不需要主耶稣为她死了。主耶稣为她的罪死了,她要知道这点,不仅从理念上知道,更是从实践中接受,接受主为她死而复活的事实。
我会为她祷告的。成千上万落在困境中的人,都只想从困境中快快逃出来,却不想对自己的罪有个了断。神给我们最简单的了断罪的办法就是接受耶稣的代赎,然而,无知的人类连这一点都不肯接受。
我会为她祷告的,希望她成为成千上万落在困境中的那一个幸运者。希望她不是为了敷衍我而表示需要耶稣的拯救,希望她不是仅仅要我为她祷告,更是自己迫切地来仰望神的怜悯。
在格桑林卡居住的这段时间里,我们有幸能把这儿当成暂时的家。我们不必到外面去吃饭,外面的饭食又贵又不可口。我把从上海带来的许多来不及吃的食品送给老板,自己在旅店里用老板的炊具煮饭。我每天从外面回来,就会煮上一锅粥,不但我和亚迪吃得舒舒服服的,还能给旅店其他的客人吃,还能使在外面辛苦了一整天的老板回来就有现成的吃。
旅行社的小熊也把我们当成是自家人。他住在离这儿很远的北京中路,他一直想要我们去他的家做客,说是要做上一顿家乡饭给我们吃。他的老家在江苏南浔,离开上海不远,各方面的习惯都差不多。我曾经去过那边看望那边的肢体和教会,小熊认为我们来到这儿,饮食等都有困难,他愿尽东道主之宜,招待我们吃到家乡饭。
作者: 赵妩娜    时间: 2008-2-7 08:53

我和亚迪都很欣慰,虽然我们在这儿没有遇到基督徒,没有受到教会的接待,但神却预备我们在西藏认识了这么多的好朋友。闫慧珍老板和熊新银弟兄待我们像自己人,我感受到在他们的帮助中有神的帮助。就像圣经说的那样:
【诗118:7】 在那帮助我的人中,有耶和华帮助我,……
曹依姐妹告诉我们,据她所知,有好几位姐妹长期住在拉萨。她们在拉萨的主要事工就是围城祷告。她说,若是我们想要见她们,只要清晨五点钟到布达拉宫去。一定能够看到她们,因为她们每天都会去那儿,围着布达拉宫的城墙祷告。
曹依显然是不了解西藏的情况。我们到了西藏后才知道,拉萨和乌鲁木齐一样,晚上天黑得晚,早晨也天亮得晚。早晨五点钟,内地已经天蒙蒙亮了。但在拉萨,五点钟天还黑沉着呢,一直要到六点半,天才渐渐亮起来。
我们因无法与基督徒联系上,决计自己跟着神的带领,在这块陌生的土地上,做一点算一点。圣经要我们灵巧像蛇、驯良像鸽子,只要我们随时仰望神的带领,不凭着血气行事,总能够做点什么的。
五点钟去围着布达拉宫祷告,这很不现实。一则,天还没亮,摸不着路。二则,我们住的地方离开布达拉宫还要坐上至少半小时的公交车,而公交车的头班车得六点半才开行。这时候,要打“的士”也无处可打。
我和亚迪决定,我们六点半乘头班公交车去布达拉宫围城祷告。如果能够遇到同为基督里的姐妹最好,遇不到我们可以自己祷告。此外,我还想看看在布达拉宫传福音能够做到怎样的程度?
我很相信围城祷告的效用。
当年,东徳和西德由柏林墙分为两半时,许多人都看不到希望,以为两种体制形成的局面是根深蒂固,无法摧毁的。但是有一群基督徒,他们从神这儿有所看见,知道神要做事,神要将柏林墙推倒,两边的德国人们要在同一个国度里共建家园。
神呼召一批基督徒从世界各地来到柏林,沿着柏林墙祷告。虽然以世俗的眼光看,这样的祷告没有任何意义,就像是对着空气打气。但是基督徒知道:祷告能够改变一切,祷告能够将柏林墙推倒摧毁。
到了神的时候,到了越来越多的人仰望神做工的时候,祷告的果效就显出来了。一夜间,柏林墙倒塌了,奇迹出现了。
李弟兄认识几位尼日利亚的姐妹。这几位人称之为“哭泣的妇女”的姐妹,也在她们的国家创造出奇迹。她们藉着祷告,使国家的体制改变了,不合神心意的领袖撤除了。今天尼日利亚的基督徒都相信祷告能够改变一切,她们现在就是用祷告在展开争战。
西藏上空的黑暗权势也唯有祷告能够摧毁。所以我们要祷告,不但我来到这里要祷告,我回去后也要天天为这块土地早日归回祷告,我且要号召众多的基督徒或来西藏,或为西藏被神得着切切地祷告。
当我们乘坐头班车来到布达拉宫广场时,天才蒙蒙亮。广场上人不多,只有不多几位藏民俯伏在地,面向布达拉宫叩拜。
有一个老外起得也很早,他正将摄像机的镜头对着那几个叩拜的虔诚佛教徒。
我和亚迪沿着藏民转经的路,顺时针方向绕着布达拉宫开始我们的围城祷告。
我有时出声,有时默祷;有时用悟性,有时用方言。我求上帝真理的光、生命的光来照耀这块土地和其上的百姓。我奉主耶稣的名,捆绑布达拉宫上空属灵的恶魔。不许它继续蒙骗无辜的人,不许它继续在这儿以蒙昧的手段压制这儿的灵魂。我奉主耶稣的名宣告:拉萨要归还给神的国度,神的儿女要得这地为业。
我按手在转经筒上,斥责魔鬼不能再以这个作为工具来奴役这地的人们。西藏人民要用正确的方式敬拜神,西藏人民要将他们的身体力量用合宜的方式奉献在神的面前。
我一边走一边祷告。天亮了,这条转经的路上人渐渐多起来了。
整个布达拉宫四围都安置了一个个大的转经筒。藏民一边走,一边转动着这些大的转经筒。这么一圈转下来,是要花费很大的气力的。
也有一些人不转那些连成一串串的大经筒,他们手中握有一个个小经筒,一边走一边摇晃着,口里振振有词,大概是念着“嗡玛尼呗咪哞”。
此外还有一些汉民也在围城祈祷的行列中。这些汉民手里握有念珠,一边走也是一边喃喃自语。大概也是读着这几个音节吧。
随着天色渐亮,转经路上的人也越来越多了。这条差不多有二华里的转经路,每天行人络绎不绝。大家都在以同一方式寻求平安,大家都在肉身的软弱之中,想要求得神的庇护。
我始终没有见到有可能是基督徒的人在我前面或在我身后行走。
我想,大概神不要我在西藏与基督徒交往,要我做些独立思考。我很了解自己,若是有人向我介绍西藏的情况,我就会惰于认真思考、慎思明辨。我会把他们总结的情况和看法一股脑儿收进来,虽然有可能会加进自己的想法,有可能会进行一番筛选,但绝不会潜心竭力求真。
看来我在这儿是没有任何可资借鉴的了。
一圈转下来,差不多花了近一个小时。我们来到布达拉宫东面的康昂多南路口。
我跟亚迪商量,我们分开走,各人站在一个不同的位置上发单张。
头天晚上,我头还是痛的很厉害,我和亚迪斜躺在旅店的床上,把剩下的单张统统折叠好,一边折叠一边祷告,求神使用这些单张成为神拣选的人蒙恩的器具。
现在我们将这些单张分成两半,一半由亚迪拿到布达拉宫对面的广场去散发,那边人稍少些,亚迪应付得过来。另一半就由我在这儿散发,这儿是在布达拉宫正门的路边,来往的人很多。现在又正是人出来开始做事的时刻,人的流量很大。
我心里有点紧张,不是由于人多而有的紧张。再多的人我也见过,早些年,我在摆渡船上发过单张,也在地铁上发过单张。那儿的人比这儿多得多,我也没紧张过。我之所以有点儿紧张,是因为我对这儿的情况一点也不了解。在我的印象中,无论是政治气候,还是宗教氛围,我在这儿发单张都是不妥的。
但是我必须试试看,合适不合适都得试试看。我求神的灵帮助我,指导我怎样做最合适?我已经预备好了,随时听从神在我内心的指引。我把一切自己的想法都抛开,一心只听神在我内心的指引。
我微笑着把一张张五颜六色、好看的单张递到从我身边经过的人手中。由于我的礼貌、我的微笑,还有就是我口中说的动听的话:耶稣爱你,上帝祝福你、我没有遭到太多的拒绝。
我认为,许多藏民其实还没有反应过来,还没有弄懂我给他们的单张是什么内容。也许他们从未有人给过他们什么广告之类的文件。总之,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很温和地从我手中接过了这些单张。
但也有不多的一些人,他们显然知道我是在传与他们的信仰不同的宗教。这些人不但拒绝我给他们的单张,还用一种十分不友好的眼光朝我注视,仿佛想要用这种眼光把我杀了。
我心里还是默默地祝福这些不肯接受福音的人,求神救他们脱离愚昧。我知道,在任何时候,只可祝福,不可咒诅。这些人也是上帝所爱的,这些人也是耶稣的宝血付上代价要买赎的。他们现在还不知道神有多么爱他们。但愿有一天,他们会明白并且接受神的这份大爱。
很快地我手中的单张都发完了。亚迪在马路对面朝我这边望,我想他一定也在为我祷告,毕竟我站的位置太危险了。站在布达拉宫门口散发基督教的单张,这种举止一定被人看为是种挑衅行为,弄不好就要闹出事来。我儿子也知道这件事不能等闲视之,故此他一边在远处发单张,一边在为我祷告,并注视我这儿随时有可能发生的事。
我手中的单张发完了,朝亚迪那边招招手,示意要他过来。他一蹦一跳地过来了,我让他把他手中的单张都给我发,他给我后,回到马路对面,仍然远远地望着我这边的动静,并为我祷告。
很快地我们带来的单张全部发完了。
这时我们真的后悔单张带得太少了,出发前,亚迪就嫌少,我却认为在西藏这个地方,能把这些发出去已经不错了。现在看来,我的信心还是太小了些。我可以带上那么多的食品,怎么会害怕多带一些单张呢。
我对自己充满了怨怪。同时也为自己能够在这儿做这些主工,充满了对神的感恩。
我们带着既喜乐满足又遗憾后悔的心回到旅社。
作者: 赵妩娜    时间: 2008-2-8 07:21

第六章 西藏神学思考一、神人关系
西藏是个全民信教的地区,这里的社会治安是全国独一无二的。不用多说,每个人由此可以得出这个结论。无法无天是不行的,人需要有神的制约,天就是神。这年代不光是讲法制就可以了,还得有神治。看人家西藏,虽然法制不怎么样,有神治不是也好好的,至少犯罪率比内地要低得多。
西藏人跟神的关系到底如何?我很想要弄明白。其实说到底,进藏时,我连西藏人信的是什么神都搞不清楚。我只知道,除了耶和华外,没有别的神。西藏人既不是信那位创造天地的主,不是信那位救人类脱离罪恶的耶稣,那信的就一定是假神。
他们信的确实是假神。我得搞清楚这神假在什么地方。这次有机会近距离接触到藏民的信仰,我希望自己能够弄懂这问题,帮助更多的人弃假归真。
藏传佛教的前身是苯教,一种图腾式的民间宗教。
七世纪初,松赞干布先后与尼泊尔尺尊公主和唐朝文成公主联姻。尺尊公主和文成公主各自带了一尊佛像到西藏,修建起拉萨著名的大、小昭寺,随公主前来的工匠也陆续修建寺庙,随同前来的佛教僧人开始翻译佛经。佛教开始从尼泊尔和汉地传入西藏,并逐渐渗入其历史、政治、经济、文化、教育和风俗习惯中,成为中国藏族群广泛信仰的宗教。
通过长期的民族文化交流,藏传佛教又传入中国蒙古族、土族、裕固族、珞巴族、门巴族、纳西族、普米族等民族中,在中国西藏、四川、云南、甘肃、青海、新疆、内蒙古七省、自治区流传,并传入锡金、不丹、尼泊尔、蒙古人民共和国和俄罗斯的布里亚特共和国等地。佛教盛行时期要求每个家庭都有人当僧侣或尼姑。因此,十六世纪以来,西藏僧尼占藏人口四分之一, 1950年时,西藏百万人口中有僧尼十余万,占藏人口十分之一强。
藏传佛教共有四大支。红教、白教、花教、黄教。
红教(宁玛派)形成于公元11世纪,是藏传佛教中最早产生的一个教派。该教派僧人只戴红色僧帽,因此又称红教。今天,红教不仅在中国藏区传播,在印度、不丹、尼泊尔、比利时、希腊、法国、美国也有其踪迹。
花教(萨迦派)创始于1073年,因该教派主寺萨迦寺所在地呈灰白色,故得名萨迦(藏语意为白土)。由于该教派寺院围墙涂有像征文殊、观音和金刚手菩萨的红、白、黑三色花条,故又称花教。萨迦派是元朝在西藏统治的代表。
白教(噶举派)创始于十一世纪,重视密宗学习,而密宗学习又必须通过口耳相传,故名噶举(藏语口传之意)。因该教派创始人玛尔巴和米拉日巴在修法时都穿白色僧裙,故噶举派又称白教。
黄教(格鲁派)创建于1409年,是藏传佛教中形成最晚的一个教派。黄教创建后,相继又建立起哲蚌寺、色拉寺、扎什伦布寺、塔尔寺、拉卜楞寺,它们与甘丹寺一起并称为格鲁派的六大寺院。此外,黄教还创建了达赖、班禅两个最大的活佛转世系统。
搞懂这些对我来讲并非难事。我觉得我最需要搞懂的是,他们所信的神对他们有什么关照和眷顾。用我自己的话来说,我需要有天,但我与这位天老爷若没有任何好的关系的话,我为什么需要他?我若只是畏惧他,我觉得这并不是我所需要的。
藏传佛教的神就是让人畏惧的神。确切地说他们信的是大自然,是可望不可企及的大自然。是那一座座人力无法攀越的高山峻岭。藏传佛经实际上认为万物皆有灵,故此他们终其毕生的经历,与他们所信仰的对象始终保持着一种若即若离的关系。
我们所信的耶和华神,也要求我们对他具有一种敬畏的心态。然而,神要我们有这种心态是为了我们的益处,是为了我们有智慧地享受人生。正如圣经说:敬畏耶和华是智慧的开端,认识至圣者便是聪明。
然而,敬畏与畏惧是不一样的。
敬畏是源于敬畏的对象处于最高的地位,拥有最高的权柄。而畏惧的对象则不然。
举例说,你会对一只老虎具有畏惧之心,但你决不该对它心存敬畏。老虎对人的威慑力量是有限的,就像圣经说的,它也许能够杀害人的身体,但它却不能灭人的灵魂。
人世间一切同属软弱的同人,也许有些也会让我们产生畏惧的心。然而,因为他不能灭人的灵魂,所以圣经教导我们:不要怕他,只当怕那又能杀身体又能将灵魂灭在地狱里的神。
畏惧的心是一种不正确该调整的心态。而敬畏的心却是一种该培养和倡导的心态
作者: 赵妩娜    时间: 2008-2-9 07:03

若是没有对神该有的正确认识,那么,人既不能除去畏惧的心,也不能建立一种敬畏的心。
真神虽然可敬可畏,但他与人的关系却是十分亲密的。圣经说:
【雅4:8】 你们亲近神,神就必亲近你们。……
在藏民心中,诸如卡瓦格博是福佑雪域的保护神居住的宫殿,一旦这神圣的山峰沾染上人类的足迹,神便会带走所有的福祉和庇佑,留下灾难与惩罚。因此,面对卡瓦格博,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只可携虔诚的心对其朝拜,而绝不可怀着征服的愿望。
虔诚的藏民还相信如若有缘,登上布达拉宫向东南方向遥望,便可在五彩云霞之巅看到山神卡瓦格博英姿飒爽的身影。而更为执着的藏民甚至相信,只要围着卡瓦格博转十三年,在外转经的道路上叩五十万个长头,一定会见到峰顶上雪山之神的宫殿。
诸如此类,你会看到藏民的信仰其实就是拜物的信仰。虽然他们相信万物背后有神灵,但他们是无法与那背后的神灵沟通的。也就是说,他们敬拜的是受造之物,不是造物之主。
人类是有需要与上帝所创造的世界和其上的万物有一个和谐平衡的关系,以至于我们不会落进现在这样生态严重遭遇破坏的光景之中。但是如果人类去敬拜受造之物,去敬拜比人类更低等的受造之物,这绝对是另一种意义的破坏和谐、破坏平衡。
神在高天之上,故此我们人类需要来仰望他。我很喜欢“仰望”这个词,他把我们与神的关系很形象地描绘出来了。抬起头来,朝上看,因为神在高天之上,低着头是无法与他发生直面关系的。
我们中国人很喜欢俯伏在地,无论是对皇上,还是对祖宗或是师尊。中国人以为俯伏在地是个恭敬的态度。殊不知,这幅奴颜卑膝的模样,既不能讨主子的喜悦,也不能因而使主子变得更崇高。
佛教从敬拜的方式里也可以看出他们的神是真是假,看出他们的神与信众是怎样的一种关系。藏民表达他们对神的敬畏就是叩拜,全身俯伏在地的叩拜。与我们正好相反,我们是“仰望”,他们是“俯伏”。
我不是说我们基督徒就从没有向我们的神俯伏敬拜。当我们看到神的伟大威严,自己的渺小不堪时,我们也会不由自主的俯伏在地,向神叩拜。但这只是我们跟神的关系中一种彰显方式,并不是全部。
圣经以父子关系和夫妻关系来比方我们跟神的关系。这是何其美好的关系。圣经用人类关系中最亲密的关系来形容我们跟神的关系。
我们知道一个孩子尚小时,最亲密的关系就是与父亲的关系,因此在我们基督徒生命成长的最初阶段,与神的关系就好比父亲和儿子。神是我们的父亲,我们是他宝爱的儿子。我们无论遭遇怎样的际遇,都可以来到阿爸父的面前,请求他的帮助。
当我们的生命趋向成熟,跟神的关系就发展到更密切的层次。这时候,基督徒与神就像是一对深层次亲密交往的夫妻一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这时候的基督徒不会再在外面找神,因为已经知道,神就住在里面,住在每一个基督徒的心灵世界里。
神人关系不正常时,人会要躲避神。就像当年亚当夏娃犯了罪,不敢见神的面。就像一个孩子犯了错,怕到父亲跟前去。关系被破坏是件很可怕的事,恢复与神的直面关系是一生中最重要的事。
像藏传佛教这样的认识神,这样的与神的关系,永远也不会帮助人与神恢复与神的直面关系,永远也无法帮助信众建立与神的亲密关系。那样,信徒的一生就是非常痛苦和无奈的一生。
有一天,我围着布达拉宫祷告,在布达拉宫的东侧,我看见一个藏民俯伏在地,痛苦地呻吟。
我停留下来,希望自己能够对他有些帮助,因为他需要帮助,但是我与他语言不通,而且看光景,他虽然痛苦,却不会接受我的帮助。他一会儿扑倒在地上,一会儿又爬起来。他倒地的样子十分可怕,不是先跪下来,然后再俯伏。他是一股脑儿像倒栽葱一样栽下去,全身同时栽下去。
我先前很担心,因为这不是在沙坑里,也不是在垫子上,而是在一些高低不平的石头地上。后来,我发现他手上绑了两块木板,这样下去就不会挫伤了。
由此我也得知,这是藏民的一种敬拜方式,藏民是这样来到神的面前的。
他们的神在布达拉宫,所以他要对着布达拉宫。他们的神要信众不惜危险和受伤,以这样的姿势和节奏来敬拜他。
十分可怕。
也许有人要说,对你而言,是觉得可怕,但对一个虔诚的宗教信徒,他连死都不怕,在神的面前俯伏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我相信,一位慈爱的神,是不会愿意人用这种近乎野蛮的方式表达对他的敬畏的。
神只想我们脱离罪的压制和捆绑,他绝对不希望我们用这种方式继续捆绑自己。神在世上所做的除了传天国的福音,就是医治人的疾病,将人从各样的痛苦中解救出来。神绝不会以新的痛苦的扼给人背负,让人遭遇另一种痛苦。
那位一会儿俯伏在地,一会儿起立的藏民,他口中发出的呻吟声是什么呢?是他们藏传佛教的诵经还是祈祷?我不得而知。
总之,我感到这种呻吟充满了恐怖,让人听了心灵受压。
我知道他需要释放,他内心一定郁结了许多痛苦忧伤需要释放。他来到他的神面前,向他的神哭诉。我但愿他能够借此获得释放,虽然我并不看好这种释放方式,也不相信他这样做会有任何效果。
充其量他可以得到情绪方面的一些释放。我深知,心灵的释放要的是真理的光照。这位藏民有没有真理的光照帮助他得释放呢?没有,不可能有。藏传佛教没有一件法事是让人明白真理,所有的法事不过是使人暂时忘却痛苦。
心灵的释放会有外在的表现,会有情绪的表现。我们基督徒也常常需要医治和释放的聚会,使大家有一个释放的平台。但是这种聚会不能不讲真理,一脱离真理的轨道,魔鬼就会大大做工,把本可得释放的人陷进新的更深的捆绑之中。
在基督徒的聚会中,神的同在是很重要的。若是一个聚会没有神的同在,不可能带下医治和释放。因为医治人的是神,不是一种模式和一个平台。释放人的也是神,也不是一种模式和一个平台。
无论是不信神的人大声地发声宣泄自己里面的负面感觉,还是这位有神论者用这样的方式来向神宣泄,有一点很重要,只有神做工才算为真正的释放。没有神做工的自我宣泄其效果是一时一事,并无法得到真正的释放。
神怎样做工呢?在一个与神没有建立关系的人看来,神做工只是降灾和惩罚。但与神有美好关系的人就会看到神的带领和引导。神在亲近他的人当中显为圣也就是这个意思。
信奉藏传佛教的人无法从他的信仰中建立一种与神的美好关系,因此这种信仰与人无益。让人整天活在恐惧感中,得不到属天的平安和喜乐,这样的信仰没有任何意义。
好多次,别人都进寺庙去参观,我因不愿闻那香烟缭绕的味道,就在门口与导游聊天。我遇到好些位导游(虽然不同一列车,但常常会同时在一个地方聚集好几批游客),有些导游因长年在西藏,对西藏的文化和宗教都有很多的了解。
有一次,我向几位导游宣讲了耶稣后,谈到藏传佛教,谈到这个宗教对藏民的影响。当谈到藏民对神的态度时,我问其中一位很有思考的导游:“你觉得藏人的虔诚可不可以与愚昧划等号?”
他点点头,回答说:“我看差不多”。
人生最重要的是关系,其间神人的关系尤为重要。
藏传佛教这种与神不可亲近的关系,必定使人找不到一条真正信仰的路。因此这种信仰是没有出路和前程的。
作者: 赵妩娜    时间: 2008-2-10 10:04

第七章 西藏神学思考二、天葬
西藏的人死后有五种丧葬法,塔葬、火葬、天葬、水葬,还有就是土葬。根据人在世不同的身份和地位界定使用哪一种丧葬法。
最高贵的一种葬仪是塔葬。塔葬又叫灵塔葬。这是过去藏族地区最高贵的一种葬仪。只有达赖、班禅及大活佛等极少数人才能获得这一殊荣。
塔葬法有三种。第一种将火化的骨灰埋葬在砖塔之内。采用此法的最为普遍;第二种是将骨灰盒或部分遗骸如头盖骨、肱骨、股骨等,放在被称为“灵塔”的“塔瓶”之内;第三种在“塔瓶”内安放经过药物处理的整尸和死者生前用品。
在西藏,活佛或高僧死后,先用水银和“色拉”香料水冲洗肠胃,然后分别用樟脑水和藏红花水灌洗两遍,再用檀香木水和樟脑及藏红花通擦尸体表皮,最后用丝绸包扎,穿上袈裟,置于“塔瓶”之内。
据说用此法处理,尸体经久不腐,且皮肤柔软如生。
灵塔又分金灵塔、银灵塔、铜灵塔、木灵塔和泥灵塔。
灵塔的不同,是根据活佛的地位高低而定。
达赖、班禅当然是金灵塔。
在灵塔中,以五世达赖的灵塔最为壮观。这是一座修建在大殿里上下贯通3层楼的大金塔,塔形宛如北京北海公园的白塔,高14.85米,从上到下全部用黄金包镶,外镶无数宝石。仅此一塔就用了黄金11万两。折算下来是3721公斤。
十世班禅额尔德尼、确吉坚赞圆寂的第三天,中央政府即作出决定:国家拨款6408万元,包括黄金614公斤,白银275公斤及大量珠宝,在扎什伦布寺为他修建一座箔金灵塔,实行塔葬。
火葬在西藏也算为一个较高的葬仪。在早期藏族社会中,火葬被视为圣葬,一般只有土司、头人和高僧才能火葬,后来逐步普及。
藏族火葬可分为有棺火葬和无棺火葬两种形式。
有棺火葬是将尸体装入棺木后,与棺木一起火化。一般是将尸体捆坐于木箱内,然后用灶灰调泥密封缝隙后存放起来。待村中存有多具尸体后,彼此相约抬到公共火葬场合化。骨灰或合葬,或放入山洞。
无棺火葬在康区藏族中也很普遍。将柴火架成三角形,尸体躺放于柴架上火化。事后将骨灰捡入陶罐埋葬,并砌成一小方塔。
在西藏,水葬是乞丐及鳏、寡、孤、独等经济地位低下的人死后的一种葬法。
雅鲁藏布江等江河附近,有水葬习俗。尤其是在夏日江河水涨季节,认为水葬不亚于天葬。
天葬是将尸体喂"秃鹫",而水葬则是喂鱼,效果是一样的,均可以得到超度。
水葬主要有以下几种形式。
其一是整尸抛入江河之中,甘孜雅江扎巴地地区盛行此俗。一般是两人送葬,将尸背至水深急流之处抛入江中,并在入水处熏烧糌粑,葬仪即告结束。
雅江日依一带,人死后马上在腰际上砍一刀,然后头脚相叠捆好,放入背兜丢入河中。出殡多在夜晚,葬地选在水势呈海螺纹漩绕的水域。送葬地有一木墩,尸体首先被置于墩上,用斧按关节从上到下肢解,砍一块抛一块,最后连砍斧、尸袋及四周血土一并投入河中。
有的地方也设立水葬台,四周经幡环绕,葬时,由专门的水葬师,基本按照天葬的顺序把人肢解,然后把骨头捣碎,和上青稞面喂鱼。
土葬是西藏地区相当久远的葬法。由于佛教的传入并成为藏族普遍信奉的宗教,丧葬形式也随着发生了变化,出现了塔葬、天葬、火葬这些与宗教密切相关的丧葬仪式。于是,藏族对固有的丧葬方式——土葬的观念也发生了根本的变化。
天葬是西藏最为普通的葬仪。由于不被人们了解,它常给人一种神秘的恐怖。天葬,简言之,就是把死者的尸体送到特定的地方处理后喂老鹰。
一个人死后被背上天葬台,把身体的全部奉献给大自然中的鹰鹫,这才算是走完了人生的最后历程。看来多少有些“残酷”,但藏人说,土葬时把人的尸体埋于地下,任其一点一点腐烂,岂不是更残酷吗?
有关西藏天葬的由来,目前有好几种说法:一种说法认为西藏一年内大部分时间为冻土层,坚硬难掘,且又因树木稀少难以棺葬,便因地制宜地采用了天葬形式。另一种更为可信的说法是天葬与佛教教义相吻合。
在佛教中,“布施”是信徒的标志之一,布施中的最高境界就是舍身,佛经中就有“舍身饲虎”的故事。按照佛教教义,人死之后,灵魂离开肉体进入新的轮回,尸体就成了无用的皮囊,死后将尸体喂鹰,也算是人生的最后一次善行。
天葬台呈长方形,东西朝向,由一块块厚实的长条形方正花岗石毛坯垒成,西侧有一根碗口粗的石柱,石柱上系着一条哈达,大概是固定死者头颅之用。东侧并列着两块高出天葬台基座约50厘米的大石头,其中一块石头上还置有一把斧子,西侧山坡上散放着尖刀、利刃之类,是天葬师行天葬时用的工具,天葬台上血迹斑斑,透着几分阴森。
天葬自然有其特定的程序。
人死后,天葬师首先要将死者脱尽衣裤,把死者的头部弯到膝盖处,使之蜷曲如初生婴儿状,再用白布包裹尸体,放上一条哈达,这样做的意思是生如斯,逝如斯,使死者以新生儿的姿态进入新的轮回。
星期天是不能上天葬台的,那样会被认为是很不吉利的,一般送死者上天葬台,以星期一、三、五、六居多,时辰多择在清晨四至八时太阳未升起之前。
一个天葬台每天约天葬一具至二具尸体。
天葬的过程是这样的:
先是由天葬师背着一具用白布裹的尸体向天葬台走来。
到了天葬台,天葬师首先用随身携带的牛粪生火,火燃着后,敷上糌粑,青烟袅袅,直上云天。之后,天葬师盘腿而坐,诵念超度经文,手摇卜朗鼓,吹起人骨做的号子。
这时,伏于周围群山之中的鹰鹫得到鼓号声,便纷纷腾空,盘旋于天葬台的上空,陆续降落在天葬师周围,围成一个圆圈,静静地注视天葬师的一举一动。
天葬开始了,只见天葬师打开裹尸包,将尸体脸朝下置于天葬台上,头部用哈达固定在石柱上。第一刀落在背上,先竖三刀,后横三刀,意思是:“安息吧”接着肢解四肢,割成小块,取出内脏,待这些处理停当,天葬师就向周围的鹰示意。
得到天葬师的招呼,鹰鹫纷纷上前,不多时,所有的肌肉和内脏都被子吃得干干净净。天葬师再把余下的骨头砸碎后,拌以糌粑,捍成团团,再把地上的血水粘干,然后扔给鹰鹫,直到没有一点遗漏。
做完这一切,天葬师就到山下去洗手和刀具了,整个天葬过程宣告结束。
作者: 赵妩娜    时间: 2008-2-11 07:27

我在自己还未进藏之先,就有心想要就天葬这个令汉人不解和反感的葬仪进行一番细致的考察。到拉萨后,我没有急于打听怎么去那些有名的景点游览,而是问靠拉萨最近的天葬台在哪儿,我怎么才能看到整个天葬的过程?
旅店的老板对此一无所知。他们生意人考虑的是怎么赚钱,对藏民的信仰没有兴趣,对藏民的葬仪更没有兴趣。倒是我的提问激起了他们的兴趣,他们听说我准备去看整个天葬的过程,就说:“我们跟你一起去,我们也想看看”。
生老病死是每个人都很关注的事。即使是年轻人,离老死的日子还远着呢,也会思考这个问题。我们中国人有句俗话说,今天脱了鞋,不知明天能否穿上。死亡令每个人感到恐惧,尤其是令不信有神的人更为恐惧。
中国人对死亡的恐惧一部分表现在葬仪上。现在已经没有土葬了,即使火葬,也会对火葬后的尸体做出一种善待。
我到有些富有的农村去看过普通人的坟墓,那真是一个比一个更加出众。有些坟墓快赶上活人的住宅了,里面一应需用俱全,什么彩电、冰箱、空调、甚至轿车都有。
我信主之后,已经完全没有对死亡的恐惧感了。虽然我不敢担保真正的死亡临到,我是否能像今天这样洒脱。但我确实知道,这个世间的任何东西都不能带到另一个世间去。所以信主之后,我看到那些花费很多钱建阴宅的人,会感到他们又可笑又可怜。
我从圣经了解到,人死后,灵魂就从身体脱颖而出。人死后身体归于尘土,灵魂则去到两个不同的地方。圣经说我们本是上帝用地上的尘土造的,上帝在用尘土造人后,给人一口来自他的生命之气,于是原本属土的人便成了一个活人。这个活人原本跟神有着亲密无间的美好关系,只因犯罪,灵因而受阻不再能够与神交往。
不能与神交往的活死人在世期间,仍然有神预备的救恩。于是世人分成两类,一类是接受了神的救恩的蒙恩的罪人,另一类就是拒绝神的救恩自己承担罪的后果和刑罚的罪人。前者离世时灵魂被接到主那儿,后者则被拘禁在阴间,等候神大日的审判。
没有希望的世人不知道灵魂是不灭的,因而把身体看为很重要。他们不但对身体的健康很关注,更对死后身体如何安置很关注。于是,有关葬仪,就自然成了人们关注的重点。
藏民对人是否有灵魂并没有异议。那是所有的有神论者一致承认的事,人死后灵魂会有个去处。好人进天堂,坏人下地狱。虽然天堂地狱之说也是见仁见智,但有神论者一致认为信神的人灵魂会有个好去处。
区别就是这身体该如何处置,身体和灵魂分离后是即刻身体归土,灵魂升天吗?各宗教有不同的看法。
信奉藏传佛教的人直到今天还使用天葬来处置身体,也跟他们的神学有关。
导游告诉我,每一个天葬师其实就是一个解剖家。当然就如解剖家的水平有高低之分一样,天葬师的水平也有高低之分。高水平的天葬师在一个尸体上动刀,他们能够将人体的三百多根骨头一一地分开,将人体动一千刀左右,把每根骨头都不敲碎地一一分开。
因着天葬师的水平不一样,天葬师的待遇也不一样。水平高的天葬师是藏人中最富有的人。虽然他们的地位很低下。甚至他们的子女在婚嫁时都遭到歧视,因而天葬师的儿女只能在他们彼此之间通婚,但是他们在经济上却很富有,几乎是藏民中最富有的人。
水平最高的天葬师不但能将尸体分成若干个小块,便于鹰鹫尽快将尸体吃光;还懂得怎样吸引鹰鹫及时来到天葬台。他们会知道用烟火的色味吸引鹰鹫及时并尽快处理完一具尸体。
首先他们把头割下来,割下头后立刻用布盖好,若不然,鹰鹫吃了头部的脑花后,就不再想吃其他部位的尸肉了。所以他们一定会把头部留在最后让鹰鹫吃。割下脑袋后,他们也会懂得如何将人体最不容易吞吃的部位分开给鹰鹫先吃,好吃的总是留在最后。
总之,天葬师会让鹰鹫将整具尸体的肉全部吃光才算是他们的工作顺利完成。通常这不容易做到,但好的天葬师会竭力做到让亲属满意,让亲属放心地离开天葬台,把他们已故的亲人交给“神”。
这里有一个不能忽略的神学思想。
藏人虽然信人有灵魂,人死后灵魂会进入轮回之中。但他们的身体和灵魂观基本上是唯物的,他们凭眼见来看待灵魂的归属。
比如说:他们会很在乎已故亲人的尸体是否很快地被鹰鹫吃光。他们会认为死者的灵魂会徘徊在尸体的旁边,等待尸体全部解决后才离地(升天?)。作为一个天葬师,他肩负着神圣的使命,怎么使死者的灵魂早日安息。
他们若是能使鹰鹫早早地将尸体吃尽,也就是早早地将死者送进天国了。这跟他们的水平有关,跟他们的解剖水平有关,跟他们使用烟草药的水平也有关。
然而,人死后真的灵魂还会围在尸体旁徘徊不定,不肯离去吗?这是谎言。
所谓死亡,是灵与肉的分离。身体是看得见的,属于物资部分,这物质部分与尘土毫无二致。当今的科学也证实,人身上的十四种元素与尘土是一样的,所以身体归土是必然的,也是早晚的事。
圣经说:叫人活着的乃是灵,身体是无益的。身体不过像是一个活人的一件外衣,到有一天这件外衣脱了,身体也就没有任何意义和价值了。
分离出去的是看不见的灵魂。这灵魂才是人最重要的部分,是使人活着的根本意义所在。
灵界事物是无法用科学的手段来证实的。然而,我听过很多这方面的经历体验。许多有过死亡经历的人,都谈到他们的灵魂离开身体后,去到一个与现实世界完全不同的地方。
那时候,那个真正让人活着的人的灵魂,不光是与过去自己曾经披戴的肉身没有了肉体的关联,就连感情上的关联都没有了。也就是说,人不再会对自己的身体有所依恋,也不再对这个世界的事物、包括曾经牵挂的放不下的亲人难以割舍。那时候,人的灵魂完全得到自由、释放。
无法想像,如果一个人去到另一个世界后,还与这个世界的人和事物有牵连,那么天堂的美好不就要打许多的折扣吗?带着遗憾,即便是去到美好的国度,没有美好的心灵的感受,何以称之为美好的盼望呢?
我们基督徒向往的天家是个没有痛苦、没有悲伤的地方。我们知道,在我们人生的道路走完那一刻,我们立刻被接到主那儿与他永远同在,真是好得无比的一件事。
人死后的灵魂立刻去到两个不同的世界。既不可能如基督教里的异端邪说胡诌的那样,有一个“炼狱”将人的灵魂暂时拘禁在那儿,在世的亲人如果加上善行,可以为已故亲人的灵魂早日升天有所作为。也不似藏传佛教的信奉者那样,认为人的灵魂会随着身体消亡的或早或晚而定进天国的时刻。
如果真由那些凭现象,凭鹰鹫摄取肉体的现象来判断一个人的来世或轮回的话,那更是荒谬了。按藏民观念,那些尸体连鹰鹫都不愿吃的灵魂,必定是一个恶人,是一个来生只配变成低等动物的恶人。如此说来,天葬师就握有人的生杀大权,就能判定人的来生际遇了。无怪乎今天在藏民中将天葬师如此高薪供奉。
然而,更为可悲可笑的是,如此被尊崇的天葬师,恰恰又是如此被藐视的族类。
更为可悲可笑的是,天葬这种葬仪被冠上了一顶佳冠,是藏传佛教的所谓“善行”。什么在佛教中,“布施”是信徒的标志之一,什么布施中的最高境界就是舍身,甚至在佛经中还有血淋淋的“舍身饲虎”的故事。
尽管佛教有灵魂一说是正确的,好过那些只有今生没有来世的人,终生活在没有盼望的醉生梦死中。尽管佛教教义认定人死之后,灵魂离开肉体,尸体成了无用的皮囊,这是一个正确的观念。但是人死后,将尸体喂鹰,怎么可能算是人生的最后一次“善行”呢?
作者: 赵妩娜    时间: 2008-2-13 08:29

上帝创造世上的万物,也创造了人类。上帝将地球交给人类管理看守,包括地球上的一切,本来都服在人类的权柄之下。虽然很可惜,始祖的堕落,使人类的权柄拱手交给了魔鬼,地上万物和人之间的美好和谐关系也遭到破坏。但是,上帝从来没有因为人类犯罪的缘故,使人类成为被地球上任何动物可以涂炭的生灵。
神爱世人,爱我们这些因犯罪而堕落的人类。他不愿意我们陷入永恒的悲惨的结局中,他爱的最高体现就是耶稣的救赎。神将自己的独生子白白地为我们这些罪人舍了,为的是我们能够从罪中被拯救出来。
虽然这世上的人许多不能明白神的大爱,也不接受神的儿子。但神并非因此降怒人类,使人类成为地上飞禽走兽的猎物。神一再地给人类机会,呼召他的仆婢去报告他爱人类的大好信息。为的是这种人类自己拱手相让的管理权柄可以再夺回来。
地上不和谐的各种关系,都是人违背神的结果。神在宇宙中设立他的次序,人听从神,地上的万物听从人,为人效力。
人的失败就从违背神起首,当人违背神的那一天开始,地球的有序就被打乱了。紧跟着人对神的背叛,动物界开始了对人的背叛,整个和谐的世界从此变得混乱。
耶稣来就是为要恢复地球的次序,恢复失去的人对世界的管理和看守权柄。二千多年来,神一直在寻找拯救失丧的人。在神的救助时刻里,神从来没有允许把人类交给如同鹰鹫这类猛兽来食用,即使是人的尸体。
诚然,鹰鹫也是神所创造的,并且我们很肯定地说:鹰鹫是为人类所创造的,人类不是为它而创造的。神既创造了鹰鹫,也就会在地上为它预备可用的食物,但绝不是人,或者说是人的尸体。
我不是很清楚神给鹰鹫预备的是什么食物,但我绝对相信不是人的死尸。我承认说,今天地球上的生态已经遭遇到无可想象的破坏,生态的严重不平衡,人类自己要负责任。
即使人类需要为自己的破坏行径承担罪的后果,包括遭遇到凶猛动物的攻击和伤害,但是神绝不会要人类承担这类可怕的后果,把一个没有什么气息,当然更没有抵抗能力的人的残骸交给动物食用。
我之所以敢这样讲,因为我相信神的爱。不是说神爱一个灵魂脱壳后剩下的臭皮囊,而是神爱这世上仍然活着的人。
我很清楚,死尸是没有感觉的,因而神也不会爱如土般的死尸。神爱的是人,是仍然活着的人,是那些为亲人离世会感到悲伤的人。既然神是这样的爱每一个人,在乎每一个他所爱的人的各样感受,那么,我可以肯定地说,天葬这种残酷的形式绝不是神所喜悦的,再怎么冠以善行的美名,也是无可辩驳地令人厌恶的事。
我宁可相信藏人采取天葬的葬仪是迫于他们的生存环境。西藏一年内大部分时间为冻土层,坚硬难掘,且又因树木稀少难以棺葬,便因地制宜地采用了天葬形式。
我无法了解藏民对于天葬的真实感受。也许他们已经麻木了,对于刀剑和人身体的摩擦已经习以为然了。我不知道,如果他们换一个生存环境,是否会采取更文明的葬仪。
我深深地知道,如果是错误的宗教观念的问题,那么,即便不是生存环境的艰难险恶,他们也不会摒弃野蛮残忍的生活方式,接受文明开化的新鲜事物的。殊不知,魔鬼的祭祀方式里,连活人都动刀杀害呢。
这是一场属灵的争战,是魔鬼的作为,魔鬼欺骗人类已经很久。人类唯有在神的真理之光的照耀下,才能识破魔鬼的诡计,才能从压制之下得着自由释放。
作者: 赵妩娜    时间: 2008-2-14 08:57

第八章 西藏神学思考三、转经
来到西藏,你会发现一道“靓丽的风景线”,那就是到处布满了经幡。家家户户的屋顶山,每一座人能够登上的高山上,至于寺庙,就更不用多说了,到处飘扬着如同彩旗一样的经幡。
我看不懂这些经幡上的文字,估计也就是不多的几个不相同的字。
但是我知道,藏民对经幡可看重呢。因为他们认为经幡是来自神的天启,与他们的命运休戚相关。虽然他们不识经幡所表明的天启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他们却不能不视之为神圣。
来到西藏,你也会发现另一道“靓丽的风景线”,那就是藏民手中那摇动的小鼓。他们为什么一直握着一个小鼓不停地转摇呢?原来这是转经。小鼓、不,正确地说,那是经筒。他们摇着经筒,意味着他们在读经。
哈哈,这就是藏传佛教的人在读经。他们的经文在小筒里面,他们用手摇着,就能把经文摇进他的心里或者脑子里去?十分荒谬,非常荒谬,但这却是事实。
每一种宗教能够从原始图腾延续下来,有一件必不可少的传承,那就是经书。佛教当然也有经书,那么作为佛教的一大支——藏传佛教来说,它的经书怎样进入普通人的家中,进入普通信徒的生命中呢?
他们的方法就是转经。
如果说转经能够使人专注于某样事物,我相信。你全神贯注在自己的手头上,你把自己的身体意念都专注在这个小小的经筒上,使自己不再想那些困扰你的事物,我相信,这不失为一个办法,甚至也可以说对某些人是个挺不错的办法。
但是如果转经能够把天启神意转到自己生命中来,那完全是自欺欺人。
天启神意如何被人知晓,各人有不同的经历经验。但我没有看到任何一种宗教经验中,比转经的方法更虚伪可笑的了。
原本我并没有完全拒绝进到佛教的庙宇里。我认为自己并不是为了拜神而进去,我是为了考察,为了了解藏传佛教的真实情况,自己有必要对它的每一个活动和细节都有了解,才可以“说三道四”。否则,我们一味地指责别人是邪教,是异端邪说,却不知道它邪在哪儿,只能说明我们没有调查研究,也就没有发言权。
记得在巴松错的一段经历。我原本想要跟团里的人一起进庙,也试着看能不能参与他们的一些活动,从而体认他们的宗教感情。
然而,刚一进去,就给我当头一棒。住寺的喇嘛告诉我们,不可先右脚进去,必须左脚跨进去,这才表明对佛主的恭敬。这一点我接受了,既然人家有这风俗习惯,我们出于礼貌,也得遵守才是。就算是入乡随俗吧。
可是后来的做法我是无论如何接受不了啦。每个人都要进入一个洞口,从进洞到出洞只有很短的一段距离,应该说虽然我年纪大了,低着头进入黑漆漆的洞里毕竟不是一件乐事。但我也看为不是什么难事,别人能干,我相信自己也可以穿过这个洞。作为娱乐性质,我也完全可以接受。
然而,喇嘛解说穿这个洞的意义时,我拒绝进洞了。
他告诉游客,穿这个洞表明人读一遍经。有许多藏民不识字,无法读佛教的经书。而佛教的教义是,作为一个佛徒,必须读它的经典。于是,找到这个办法。你穿一次庙宇设立的黑洞,就等于读了一遍经书。你不必费时费力去读那些一般人无法领会的十分深奥天启神著,你可以用这个办法来代替读经。
那飘扬在藏民家家屋顶的经幡也具有同样的意义。
穿过洞穴和风动经幡都等于读经。如果这只是作为一种表征,不必信徒竭尽全力来实行,以此表明经书的重要,有条件的人应该多多去读懂佛经,这倒也未置可否。事实上,他们真是要求信徒去实行,实行自己根本不知道的一些表征性的东西。
穿过寺庙黑洞的人难免会碰到一些阻隔。这些阻隔也被神化为神与人的交往。
没有遭遇到阻隔的人既好又不好,好的是没有问题,不好的是失去了与神交往的机会。遇到阻隔的人也是既好又不好,好的是神让你碰到头是给你一个启示,不好的是你将头撞到墙上,心里难免会有担心害怕,怕会遭遇不测。
这里面左说右说都说得过去。我心里却有一句鄙夷的话想要出口:墨索里尼,总是有理。
如果一种宗教不能够普及,不能够提高,我不知道这种宗教有什么存在的必要?靠什么来普及和提高呢,当然是它的成文经典。
就现有的世界几大宗教来说,基督教和天主教有新旧约圣经;犹太教有旧约圣经;伊斯兰教有古兰经(又称可兰经);佛教也有林林总总的经书。
这些经书是为了让信徒明白天启神意,经书就是神意的文字表达。要求一个信徒读经是十分必要的。
世界上有许多的书在供人选读。只有很少的人会去专注选读天启神意的书籍,对基督徒而言,也就是圣经。在我们的信仰里,读经是很重要的一种活动。
圣经用粮食来比方神的话对基督徒来讲是何等需要。人没有粮食,难以存活;基督徒属灵的新生命,没有圣经启示的神的话,也难以存活。就像一个人每天要吃饭一样,一个基督徒每天也要读经,使自己的属灵身量得以长大成人。
信耶稣的人也有许多大字不识一个的人。写的这里,我想起了刚刚走向侍奉时的一些事。
那时,我服侍的教会有许多老年妇女。她们从小就没有读过书,可以说是斗大的字不识一筐。
但是,这些老太太从教会买来圣经,每天背着大部头的圣经和赞美诗歌本上教堂。那种样子,显得很是自豪。她们告诉我,她们遭遇到讥讽,尤其是遭遇到家人的讥讽。
有个老太太告诉我:“我那老头子笑话我,‘喂、喂、好像是大学生嘛,大学生也看不懂这么大部头的书啊’,我由他笑去,耶稣会帮助我的”。
这些斗大的字不识一筐的无知老太太现在都能读圣经了。当然,她们还不能读别的书,因为没有文化,没受过教育。但是她们能读经,有些圣经里很复杂的字,外面的世界少用的字,她们竟然都认得。
张老师是个高级教师,最近她也问我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些没有受过教育的人可以读经。难道神真的用超然的办法打开他们的心眼了吗?若不然,怎么解释这样的事?
我以自己的观察作答。虽然这不是所有人的经历和经验,但我相信有相当一部分没有文化的人能够读懂圣经,都是由于这个原因。这个原因可以说是超然的,也可以说是自然的。
我仔细地观察过一些老姐妹是怎样读懂圣经的。
她们首先知道圣经的重要性,知道圣经是神所默示的天启神意。知道自己跟神是什么关系,知道圣经里有一切问题的答案。知道圣经是一封家书,是天父爸爸给他世上儿女的一封家书。她们希望了解天家的情况,知道有一天要回到天家去,而且那儿是永远的家。
有了这些认识后,她们就会用心来读经。
我们知道,用已有的文化是读不懂圣经的,即使能够把圣经倒背如流,也不能明白圣经的真意。就像司汤达的作品【红与黑】里的男主角于连一样。他能将圣经倒背如流,却仍然无法明白天启神意。
作者: 赵妩娜    时间: 2008-2-15 08:35

这些虽然没有文化的老姐妹,她们却有对圣经价值的真正了解,因此他们是用心在读圣经。
她们是怎样用心在读圣经的呢?
每次聚会,她们都早早地来到聚会场所,争取坐在第一排,便于自己凝听传道人的讲解。
当她们在学唱赞美诗时,她们会很用心地盯着黑板看。开始她们也许看不懂什么,但她们会用耳朵帮助眼睛一起看。耳朵听到的和眼睛看到的结合起来,这样她们就会有个基本概念了。
“啊!原来,‘耶稣’这两个字是这个样子”。以后,她们就记住了,认识了这就是“耶稣”这两个字了。
聚会开始宣布读圣经时,她们也会全神贯注,仔细听传道人发出的声音。要翻圣经时,她们不会因为自己不识字就不听传道人发出的声音。这时,若有旁边的肢体的帮助,她们就更加容易参与读经了。
她们就是这样一点一点,每天都读一点,慢慢地积累起来,认识的字就越来越多了。
这其间,当然不能没有她们的读经态度——不耻下问。她们的家人,教会的弟兄姐妹,都是她们的老师。
通常像这样用心读经的弟兄姐妹,虽然没有受过教育,大字不识一个,有了一年认真读经的操练后,基本上就能够看懂圣经,认识圣经上的字了。
我实事求是地说,这些肢体她们并不是一下子就扫盲了。也许她们还是文盲,但是她们都能读经了,她们的改变是用心来改变的。
正确地认识是用心的第一步。没有神开启她们心灵的眼睛,她们不会这么确定圣经是神的话。不确定这一点,也就没有动力。
年龄这么大的人读书是件很不容易的事,她宁可去做别的花费力量时间的事,也不想从头来学文化,学识字读圣经。她们也会权衡利弊,正是因为她们知道这事的意义和价值,才使她们有这个决心和毅力。
在过程中,她们也是在用心。所谓用心,就是调动一切可用器官,心支配一切,用心才能调动一切力量。
我们从残疾人的各种器官的运用也可以看明这一点。瞎子没有眼睛,但他的耳朵特别敏锐。因为他必须用心调动耳朵的效用,才能弥补自己眼睛的缺陷。其他残疾人也是如此,没有手的人脚特别好使;没有脚的人,手特别灵巧。因为这种人他们在用心应对他们的情况和需要。
我之所以在讲转经这个话题时,不厌其烦地讲一些视乎毫不相干的事,那是因为它并不是真正的毫不相干。在藏民转经这个普遍也给很多人作为虔诚表征的活动中,有魔鬼的欺骗。
魔鬼不愿人用心来明白属灵的事,不愿人用心来明白神在人身上的美好旨意。魔鬼要人用自欺欺人的办法来面对自己的有限,面对自己的缺乏。
藏民受的教育少,不等于就不能明白天启神意。神造的人中,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愚昧人。也就是说:对一些属世的知识和学问,神没有要求每一个人都精通和专长。但是属灵的事,神却要求我们都能够领会。
属世的事,是为在这个世界的人生阶段中所需要的,却也并不一定都是必须的。人生只不过是生命长河中的一个阶段,而属灵的事却是关系到人的永恒生命,因而人不可不明白,不可不重视。
藏民有人生的永恒观念,这使他们对现有的人生不会感到遗憾,因为有盼望。没有盼望的人生是可怕的人生。但是活在盼望中,也不一定会体现出人生的意义和价值。
要看你在怎样的盼望中,天启神意会将人生的盼望启示给人明白,使神的儿女不光是来世有永生,并且在今生有盼望。
有一首基督徒爱唱的诗歌。它的副歌是这样的:唯我深知,所信的是谁?并且也深信,他能保全我,保全我所交付他的,从今世直到永远。
什么是迷信?就是不知所信的是谁?并且也不知或不信信仰的对象能够有能力保全我交付给他的,交付给他的什么?当然是灵魂。
这一切从何而来,从神的话而来。基督徒认为神的话就是圣经的默示,只要是基督徒,就有权也有能知道神的默示。所以每个基督徒都要读圣经,从而明白神的默示。
当然,除了圣经上神的默示之外,神的灵也会让神的儿女明白天启神意。这就是说,即使你自己实在无法读懂圣经,神还是会用他自己的灵来指引人明白他的心意的。在基督徒的聚会中,有交通分享,有圣经宣讲,这一切都是神的灵运行的所在。
转经这种使人放下内在的思维,专注于外在的行动的寻求天启神意的方式,是一种转向麻木和痴迷的死路。
作者: 赵妩娜    时间: 2008-2-16 07:49

第九章 西藏神学思考四、转世灵童
这是一个如何确立领袖的问题。
每一个宗教团体,不,每一个团体或政党,都有一个如何确立领袖的问题。
现在我们来看,藏传佛教是如何确立他们的领袖的。
大致来讲,他们确立他们的最高领导有如下几个过程。
1.遗嘱
一些大活佛临死前,留有遗嘱,特别是噶玛噶举派活佛。
十六世噶玛巴就留下了这样的遗嘱:“自知者永乐,法界无边无际,自此至雪域东部,有一天雷自然作响之地方,那里如意(指耗牛)装扮着美丽牧场,善巧--父亲是顿珠、智慧--母亲是洛嘎,于济乐工地之年出生,远扬的白螺声奇妙无比,皆以噶玛巴相称,由尊者顿雍巴护持(指司徒活佛)无偏无私悲心遍及四方,不分远近成为众生的依佑者,利益众生之佛法如同阳光将永远照耀。”
十七世噶玛巴伍金赤列就是按此遗嘱被寻访到的。
2.神谕
神谕又叫降神,是指当神灵依附在人身上时来传达神的旨意。是格鲁派在寻访转世灵童过程中惯用的一种方法。
降神不但能够指出灵童的出生方向,有时甚至能够指出灵童父母的名字
3.占卜
通过高僧占卜,能知道灵童出生的方向,占卜结果往往与降神所示情况相互印证。
4.观湖
一般降神的结果或高僧的占卜会显示灵童出生的大致方向和属相等,通常在这种情况下,同一方位也许会出现许多同一种属性的灵童,这时,最有效的决策办法便是观湖。在西藏山南地区加查县,有一湖名拉莫拉错,被认为是神湖。观湖的通过虔诚的祈祷,会看见湖中显现出一些景象,这些景象会显示出灵童出生的具体地方。
十三世达赖圆寂后,为寻访其转世灵童,热振活佛在此湖的显影中看见一家农户位于路的尽头,门前有株巨树,门旁拴一匹白马,一位妇女抱一小孩立于树下,后按此显影寻访,结果在离青海20公里处的祁家川寻找到了十四世达赖。
通过以上几项措施,基本上肯定了灵童出生的大致方向、时间、家庭情况。以后还有具体的寻访确认过程,这个程序是及其复杂而严格的。
(1)观察灵童的体相,举止言谈等
通过观察找出与前世活佛有联系的线索或与众不同的特性。
七世达赖喇嘛出身在理塘,据说他出生三个月就开始向人做摩顶姿势,并开始说话。问他是谁,回答说“我是佛的化身”,问他去哪儿,他回答说去寺院,问他寺院在何处,回答说:“在西方(指拉萨)”。   
又如十一世达赖,幼年时说“准备行装到我的寺院去”,又向众人说“我见观音菩萨像,就是我的化身。” 藏族人认为,活佛是菩萨的化身,其行为、言谈与普通人不同,往往表现出一种超凡脱俗的才能和特征。这些才能和特征从幼儿时期就有所表现,因此把它作为认定活佛转世灵童的重要参考依据,也是寻访工作中的重要环节。
(2)灵童出生时所出现的各种奇异的征兆和梦
藏传佛教认为,一位高僧活佛出生时,必然有一些异常的自然现象显现。因此,在寻访过程中,寻访者要向被寻访者的家属和周围的人们询问灵童出生前后所出现的各种预兆。十三世达赖出生时,据说一个酥油包突然胀裂,酥油四溢,这象征吉祥,在门前的几株梨树中的一棵大树开满了鲜花,他家的房顶上,彩虹像支起的帐篷。
甘南活佛噶桑土丹旺曲于1836年出生在四川德格,他出生前父母的梦境中出现过一些吉兆,当他出生时,大地动摇,房顶上出现瑞气彩虹,房子附近开出了前所未有的各种鲜花。
(3)让灵童辩认前世所用之遗物
藏传佛教认为灵童不仅是前世活佛精神的延续,还继承了前世之灵性,因此,他出生后能记忆前世的一切,也可辩认前世用过的物品。
在寻访的过程中,寻访者往往带一些前世活佛的遗物和仿造品同时摆在被寻访者的面前,让他辩认,如果辩认准确无误,即被认定为转世灵童。
寻访六世班禅的转世灵童时,共有四个“灵童”候选,扎什伦布寺派出六世班禅的近侍苏本堪布前往四个灵童的家庭进行明察暗访,并拿出六世班禅曾经用过的茶杯、铃、杵、念珠等,让灵童自己逃选,结果只有日喀则白朗县吉雄奚卡的灵童拿的东西全是六世班禅的。于是苏本堪布肯定这个小孩是六世班禅的转世灵童。
从这些资料表明,转世灵童大多是用一些超然的办法确立的。这些超然办法,无论是降神、占卜、观湖,这些手段现在都被当成是迷信。当然既是迷信,它就是出于偶然居多,其中缺少必然的连接。
我不认为超然的事物必定是迷信。超然与自然之间有某种连接,这种连接因人而异。对某些心灵体验深刻的人,别人看为超然的事物,在他却是自然的。
比如析(解)梦。对一个没有析(解)梦经历经验的人来说,析(解)梦就是一件超然事物。但对另一些人,就比方说我自己吧。我已经基本上了解了梦的三个来源,对这种规律的掌握,我的析(解)梦就成为自然事物了。
我也不认为降神、占卜、观湖都是所谓的人的手段,都是所谓的障眼法,因为这些活动已经触及到灵界了。既然触及到灵界,它的欺骗就更厉害。因为实施这些活动的人,他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因此它具有一定的权威性,人若想要武断地否决或者压制,其结果会适得其反。
这就像一些无神论者,他们用所谓的科学来否定宗教层面的事物,是没有任何力量的。许多入了邪教迷惑的人之所以难以回转,就是这个道理。殊不知那些习练法轮动的人,他们也就是进入过灵界,亲眼见过那些超然事物的人。
今天有限的科学无法将宇宙的奥秘弄清其千分之一。然而,有限的人生却不能经由渐渐发展的科学之路来获取拯救。
降神也好,占卜也罢,一个对科学规律掌握甚少的人,为了一时的急需,作为一种获取即刻帮助的手段,其危害还不是太大。但是为要确立一个领袖人物,用这样的手段就未免太冒险也太离奇了。
是的,我们中国人有话说:从小看大。一个孩子小时候会有一些现象预示他的未来。被验中的转世灵童自然有他们特别之处,再加上后天的特别教育,他们理应比一般人更出众些,也更专业些。因而,等到他们理事的那一天,所表现出来的素质也就更加强了这种拣选了。
但是这种拣选接班人,确立领袖的方式实在是荒谬。尤其是说这是前任的转世,更为荒谬。有暴露出来资料表明,有些转世灵童的生日比前世活佛的圆寂日还早,这不是最大的讽刺吗?
作者: 赵妩娜    时间: 2008-2-17 09:01

岂不说佛教的轮回说有多荒谬,什么人有三世,前世、今世、来世,完全的胡说八道,纯粹是人的臆想。人的生命和生命赋予给人的时间根本不是什么轮回,而是矢字形的,就像一支箭射出去就回不来的。这种三世说是佛教最大的欺骗之一。
再谈领袖的确立。
虽然活佛不能世袭,当然这也跟活佛不能结婚这种反人性的特质有关。但是这种把一个孩童拉到领袖的宝座上的做法,比中国封建社会的皇帝世袭制之危害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中国历代世袭的皇帝中,不乏有儿童登上宝座的。但是,在这种情况下的儿童,必有自己的至亲长辈辅佐。可怜那些被验中的转世灵童,打小就不得不从父母的身边被夺走,被迫接受一些超过他们幼小的理性所能接受的教育。由此可想,他们的幼小心灵会受到怎样的伤害。
前世活佛是个活生生的人,所谓的转世灵童也是活生生的人。他们都不是神,他们都有他们的七情六欲。
有达赖六世的事例为证。
1682年2月25日,精明能干的五世达赖喇嘛,在刚刚建成布达拉宫时与世长辞了。然而拉萨街头却一片宁静,既没有举行隆重的追悼大会,祈祷达赖早日转世;又未见打卦降神,寻访灵童的出世方向。
西藏地方的一切政教事务,亦如既往,仍由藏王桑结嘉错代行处理。连当时驻兵西藏的蒙古族带兵官达赖汗要见五世达赖,也被桑结嘉措用“达赖入定(即闭门修炼),居高阁不见人,凡事传达之命以行”的理由把达赖汗骗过。
就这样,想专权的藏王桑结嘉错,欺骗了广大僧侣大众和当时中央的康熙皇帝,其时长达15年之久。
1696年,康熙皇帝在平定准噶尔的叛乱中,偶然从西藏的俘虏口里,了解到五世达赖已死多年的消息。康熙帝十分愤怒,并致书严厉责问桑结嘉错,甚至打算不惜采用“云南、四川、陕西之师,见汝城下”的强硬措施。
桑结嘉错对于康熙帝的谴责感到恐惧,一方面写信向康熙承认错误,一面派人寻了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作为五世达赖的转世灵童。这个十五岁的少年,便是西藏历史上有名的浪漫诗人,闻名于世的六世达赖喇嘛仓央嘉错。
六世达赖仓央嘉错,生于公元1683年,父母是西藏南部门隅宇松地方的农奴。仓央嘉错虽然生长在农村,却聪敏异常,才智过人,高高的身材,亭亭玉立;红润的脸庞,眉清目秀,气宇轩昂;外加他举止潇洒,使无数美丽的藏族姑娘一见倾心。
仓央嘉错不仅风流倜傥,富有文采,擅于诗歌,而且他有一身惊人的武艺,善骑射,长剑术,又是一个绝妙的猎手。
1697年,仓央嘉错被选定为六世达赖灵童后,当年九月,便从门隅迎至拉萨。途中与事先约好的五世班禅罗桑益喜会晤,并拜班禅为师, 发受沙弥戒。十月到达拉萨,十月二十五日在布达拉宫举行坐床典礼。
六世达赖仓央嘉错虽然身居西藏政教首领的地位,却不能掌握政教大权。实际上,只不过是桑结嘉错找来应付康熙皇帝的傀儡。年轻的仓央嘉错,在华丽的布达拉宫里整天翻阅那些枯燥无味的经典。虽然他精通佛学,却无意在佛学上有所造诣。他总想走出布达拉宫,到远离布达拉宫的群众中去。
有一天,他在一位名叫塔坚乃的引导下,化名去到拉萨街头,还到布达拉宫下面的居民点去。就在这里,他相识了一位十分漂亮的民间少女——仁珍翁姆。
这位美丽的藏族姑娘并不知道这个化名为荡桑汪波的青年就是藏族人民见则叩头的活菩萨;只是因为他那少年英俊、风姿翩翩的魔力,使她难以隐藏心里的爱情。仓央嘉错对于仁珍翁姆天仙般的美貌,也同样浸沉在想入非非之中。
然而,他猛想起数百条佛教的清规戒律时,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喇嘛与女人,就像水与火一样,是绝对不相容的。他在一首诗里写道:接受了她的爱,我却牺牲了佛缘。若毅然入山修行,又违背了她的心愿。
不过他矛盾的心情很快就解决了。他最终选择了爱情。
1703年,仓央嘉错年满二十岁,五世班禅特地从后藏来拉萨专为他授比丘戒,但已经投入爱河的年轻达赖,回绝了班禅的授戒。他早已失去对桑结嘉错的尊敬,他不仅没有接受比丘戒,连过去的沙弥戒也不愿遵守。
1702年仓央嘉错到扎什伦布寺访问五世班禅时,正式向班禅回了他过去所受的沙弥戒。桑结嘉错,三大寺的堪布,拉藏汗等听说他要回了沙弥戒的消息,都赶到扎什伦布寺劝他不要这样作。
但他们的劝告都未能使这位决心走向浪漫生活的“活佛”,有丝毫的回心转意。
以后他改名化装常在拉萨的公园和居民中游玩,他接触了许多歌手和女友,并来往于仁珍翁姆家中。就在这些所谓“下流阶层”的社会里来往,使他的生活变得丰富起来。在这些日子里,他写出了大量优美动人的爱情诗歌。
六世达赖的“浪荡”生活,逐渐地被三大寺喇嘛所发现,有个名叫东龙吉估的喇嘛说,他看见仓央嘉错穿着一件俗人穿的蓝缎子衣服,留了长发,不是僧人的秃脑顶,手指上戴着戒指,拿着弓箭往公园里走去。
有的人还讲:“在布达拉宫,他是仁青仓央嘉错,在拉萨,在雪山,他是快乐的青年”。
这些消息传到桑结嘉错的耳里后,便成为他谋害仓央嘉错的一条理由。于是,桑结嘉错暗地策划行刺。一天晚上,仓央嘉错夜游回布达拉宫,刺客准备下手,但由于六世达赖的武艺高强,刺客远非对手,因而刺杀未遂。
不过从此却引起了六世达赖对桑结嘉错的怀疑。
1701年(康熙四十年),蒙古人在西藏的统治者达赖汗逝世,他的儿子拉藏汗继承汗位。拉藏汗即位后,与桑结嘉错的关系日益紧张。1705年7月,终于爆发了蒙藏两军之间的一场恶战。结果桑结嘉错被俘,不久又被处死。
在这场权力之争的进程中,六世达赖与拉藏汗曾是共同对敌的战友。可是,拉藏汗赢得了最后胜利,却忘掉了这个战友,相反地掉转矛头,直端端对准这个政治上不成熟的年轻人。
拉藏汗一方面派人赴北京向康熙帝报告桑结嘉错“谋反”经过,同时又进奏六世达赖是桑结嘉错立的假达赖,所列罪状为“耽于酒色,不守清规”,要康熙帝予以“废立”。康熙帝出于对西藏地区的安定的需要,同意将仓央嘉错“执献京师”。
康熙四十五年(公元1706年)五月初一,拉藏汗拘捕了六世达赖,把他关在拉萨附近的一个蒙古包里,六世达赖在戒备森严的蒙古包中,一时一刻也没有忘记他的诗歌朋友们和情人仁珍翁姆。他从蒙古包的窗格里望见蓝天下的白云,不禁又想起了仁珍翁姆,便深有感慨地写道:东山的高峰,见白云蒸腾天空。莫不是仁珍翁姆,又为我燃起神香?
1706年6月27日,六世达赖被押送往北京。临行前,他还通过一个藏兵,把他写给仁珍翁姆的诗交给她,他又写了一首离别的诗:白鹤啊!借借你的翅膀,我不飞往远处,只到理塘就转回。
仓央嘉错被解送北京的消息传出后,在西藏引起了极大的震动。广大僧俗群众悲愤相告,发誓要夺回他们的法王达赖。当押送仓央嘉错的蒙古兵路过哲蚌寺时,被早已埋伏的一群武装喇嘛突然袭劫,六世达赖被抢上山,安置在寺内。
拉藏汗得此消息,大为吃惊,决心不惜代价,夺回达赖。
蒙古兵包围寺庙,与武装的喇嘛激战三昼夜,双方牺牲惨重。当战斗正处于难分难解时,六世达赖果断下山,蒙古兵解围,才使战争停息。这位年轻漂亮的诗人,与满含泪水的上千名喇嘛,挥泪相别,一步一步地走向那不可返回的深渊。
据说,行至青海湖畔,仓央嘉错被拉藏汗谋害,时年24岁。
六世达赖无意于西藏的政教首领,他不是政治家,但他在文学上的天才是奇特的,他与他的作品,至今为全体藏族人民所传诵。
六世达赖的故事不仅说明了拣选转世灵童手段的荒谬,也反映了活佛生活反人性的一面。
天主教也曾经有过许多类似的悲剧出现,但这不是神的错误,不是圣经真理的错误,恰恰是人的错误,是人在理解天启神意时犯的错误。
圣经从来没有说过侍奉神的神职人员不可结婚。虽然也有如同保罗这样的神职人员愿意独身来侍奉神。但即便选择独身的保罗,他也认为这是一种恩赐,不是人自己可以选择的。
神是给了一些人独身的恩赐。虽然人们都认为,没有婚姻生活,没有组建家庭的人不算是度过完整的人生。但是在人的各类需要中,有些是必须的,有些却是可以放弃的。
比如吃饭的需要不是可有可无,人活着虽然不是单靠食物,但也不能没有食物。至于结婚,却不是必须,人们可以选择不结婚的人生。只是这种选择必须要有神的恩赐,若不然,就势必陷进情欲的网罗。
天主教里大多数神父在选择他们全时间、全身心奉献给神的生涯中,我相信是出于神给的恩赐。但那些在情欲面前失败跌倒的神父,绝对是一厢情愿选择独身的道路。
圣经给我们看到,神的心意是希望人结婚嫁娶。因为神说:“独居不好”,神造男造女,设立婚姻与家庭,是让人一方面得以繁衍,一方面避免孤独。更美好的神意是让人类在家庭中、在婚姻中学习彼此相爱。
圣经对如何确立领袖也有明确地教导。【徒20:28】 圣灵立你们作全群的监督,你们就当为自己谨慎,也为全群谨慎,牧养神的教会,就是他用自己血所买来的(或作救赎的)。
这里很清楚地告诉我们,确立领袖是出于神,是三位一体神第三位的圣灵亲自确立教会的领袖。没有一个领袖可以自己确立在教会的领导地位,也不能以来自世界的权势确立教会领袖。
虽然在我们国家,所谓三自的领袖似乎是人选举出来的,甚至是不信的人委派的,但这些教会领袖从未被神确定过。也就是说,他们有来自这个世界的权利,却没有属灵的权柄,他们充其量只有一个教会领袖的虚名。在某些挂名基督徒眼中,也许他们会得到尊重,但在一些真正的基督徒眼中,他们是雇工,不是从主的门进来的,是盗贼。
圣经也说,主的羊听主的声音,羊认识自己的牧人。故此我们知道,没有人能够确立教会领袖,只有神能够选立教会的接班人。
属世的人不能明白属灵的事。教会在这个世界从事的不是属世的事,属世的事神已经交给世上的政权打理。那些由人设立的领袖根本不可能打理属灵的事,套用一句世界的话,外行不能领导内行,不在圣灵的引导下,以属世的价值观来做属灵的事,不会有任何影响力。
中国基督教在官方的操纵下,委派了许多根本没有得到神的按立的人作教会领袖。但是官方的势力只能在有限的范围里,在基督徒的心灵中,有圣灵亲自的指教,神会教导他的儿女谁是他真正的仆人。反之,那些由人确立的领袖,只能在他们的同类中实行领导的职责。
天主教是有体系的,世界各国的天主教会直系于罗马教宗。所以在中国天主教的教会架构里,存在着很多的问题。有官方确立的领袖,也有罗马教廷确立的领袖,彼此互不承认。
毫无疑问,由官方确立的领袖在真实意义上根本就不是真正的领袖,哪有无神论者和抵挡神的人来指派教会领袖的事,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但是,罗马教宗确立的中国天主教的领袖是否由圣灵按立的呢?也很难讲,这是另一个话题。
总之,作为一个在意识形态领域里的从事心灵事工领袖人物,没有任何人的权柄能够确立,也无法靠任何出自神以外的手段能够确立。
此外圣经还有话说:【提前3:6】 初入教的不可作监督,恐怕他自高自大,就落在魔鬼所受的刑罚里。
这里给我们看到,作监督,也即教会的领袖,一定不能是刚信的人,必须是在真道上有根有基的人。这个初,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就是不成熟。也就是说,一个不成熟的人,绝对不可作教会的领袖。这样做的危害,既是对整个团体的危害,也是对他个人的危害。最终的结果就是陷入魔鬼的网罗,难免遭遇魔鬼的刑罚。
藏传佛教在中国来讲,属于主流的宗教团体。然而,他们用转世灵童的传承手法来确立他们的宗教领袖,绝对是魔鬼的作为。
我确信这点。
作者: 赵妩娜    时间: 2008-2-18 08:00

第十章 西藏神学思考五、政教关系
我并不认为西藏现在是政教合一的政治局面,但我也不认为他们是处在真正意义上的政教分离状况之中。
所谓政教合一或政教分离,其实都是在表象上的一种概念。说穿来,更应该看到的,或者说更本质的是人权政治和神权政治的分别。
如果从表象来看,过去(西藏和平解放前)西藏处在政教合一的境况中,而现在已经走向了政教分离。
在拉萨,你到处可以看到一些代表政治的人——解放军;也可以看到与其他省一样的机构到处林立,什么人大、党委等。虽然拉萨是个全民信教的地区,最主要的特色都是有关宗教方面的东西,寺庙、喇嘛、法事……
过去很多年间,西藏的政教合一是一个不同于任何西方王权神授的政教合一制度。西藏政教合一制度的建立几乎可以说是西藏地方与中央从属关系的建立,这种政教合一制度,随着1959年第十四世达赖喇嘛的外逃,噶厦政府的解散而终结。
讲西藏的历史如果不提政教合一,这显然是不完整的。
西藏的政教合一制度应该始于公元十三世纪萨迦王朝时期。与藏传佛教的历史密切相关。
西藏的政教合一制度,是在一个特殊的社会背景下出现的。
当时社会分崩离析,各个地方势力林立,任何一个教派的出现,要站住脚,都必须依附一种政治势力,而地方政权要扩大自己的影响则又需要宗教。这样就出现了西藏特殊的“供施关系”,这种所谓的供施关系就是西藏最早的政教合一的雏形。
在十三世纪,其实西藏其他各个教派的影响也是很大的,特别是噶举派,但是元朝政权当时找到了萨迦派作为他在西藏的代理,从而使萨迦派脱颖而出。
萨迦派的第五教主八思巴被封为元帝师,受命管理西藏,从而将整个西藏置于萨迦派政教合一政权的治下,既然萨迦的权力是元中央给的,那么西藏也就自然而然成了元政权的一部分,西藏便自然而然纳入中国的版图。
如果说萨迦时期的政教合一还是初始阶段,那么从帕竹政权到了噶丹颇章王朝,西藏的政教合一制度则已经十分完备了。
格鲁派在自我发展时期,意识十分明确,不但采用广为施主的办法,笼络各地贵族势力,甚至跳出民族的圈子,主动同蒙、汉、满族统治阶级建立联系,求得支持,从而一步步建立了一个得到中央政权批准和授权的政教合一的地方政权。
统治者达赖喇嘛既是一个教主,又是噶厦的最高领导者。其内部组织也逐渐完善,寺院经济、庄园经济成为其特有的经济支柱。其法律就是教律,上层宗教人士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
事实上,宗教一旦与世俗权力结合起来,这种宗教就势必走向没落。
十七世纪以后,西藏基本上形成了格鲁派一统天下的格局,宁玛、萨迦、噶举等显赫一时的大教派虽有自己独立的宗教活动和经济,但在政治上服从噶厦领导,受制于格鲁派。
这时的佛教不再是思想信仰,而是同封建领主专政结为一体,寺庙特权形成和加强了,贫困的农牧民为了解决吃穿和逃避徭役,大量出家,将寺院当作避难所,而真正希望过禁欲生活苦修佛法的人只是极少数,更多的人热衷政治,将学经作为走上仕途的便捷通道。
于是教规开始废弛,学经制度变成了一种形式,佛学修养也日渐浅薄,寺院里的宗教生活逐渐转向神秘主义。佛教教义的某些基本内容,因为世俗的理解而逐渐褪去了其应有的文化色彩和生命力。
特别是近代以来,各种政治势力的介入和渗透,宗教的正常秩序被破坏了。社会不安定,各种矛盾加剧,使佛教失去了发展环境。可以这么说,藏传佛教的衰微是政教合一制度的必然结果。
西藏自有达赖喇嘛这个事实以来,已经四百多年过去了。今天达赖喇嘛的内涵,同样和西藏的政治历史密不可分。
但是,鲜为人知的是,达赖喇嘛并不是西藏固有的文化结果,它像今天汉语中的许多词汇一样,也是个外来词。 “达赖”是蒙语,意思“大海”,喇嘛是藏语,意思是“上师”,也可翻译为“活佛”。达赖喇嘛这个词汇,是蒙藏语的组合。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原来,在明代时候,曾经建立起元朝的蒙古势力退出中原,但是实力并未受到多大损失。蒙古势力后来在漠北向西发展,占据了中亚的大片地方,在今天的中亚五国的地方。同时,我国的新疆、青海地区,也相继建立起蒙古实力派割据政权。
1578年(明万历6年),藏传佛教格鲁派首领索南嘉措去青海、内蒙古一带传教。他是格鲁派创始人宗咯巴的第四世传人,格鲁派活佛转世就是从他这里开始的。
宗咯巴的大弟子根敦珠巴是拉萨三大寺之首哲蚌寺的寺主,根敦珠巴圆寂后,根敦嘉措继任,根据宗咯巴的遗愿,格鲁派上层决定根敦嘉措圆寂后转世,于是年仅三岁的索南嘉措被迎请到哲蚌寺,成为格鲁派第一位转世的活佛。
这就是达赖喇嘛在西藏的开始,也是蒙古信奉黄教的开始。后来,索南嘉措自认是三世,而追认他的前两辈根敦珠巴和根敦嘉措分别为一世和二世达赖喇嘛。
索南嘉措时期,他本人还只是格鲁派的首领,在西藏并没有政治地位,给他“达赖”封号的也只是地方势力的首脑。
但是到了五世达赖时期,情况就不一样了。五世达赖阿旺罗桑嘉措被清朝政府封为“西天大自在佛所领天下释教普通瓦赤喇达喇达赖喇嘛”。这个封号是汉、蒙、藏三种语言的混合。
五世达赖喇嘛取得了清政府的支持,逐步赶走一直控制西藏局势的蒙古势力,在三世达赖索南嘉措在哲蚌寺所建的居所“甘丹颇章”内,建立起西藏政教合一政权。
自三世达赖喇嘛索南嘉措以后,达赖喇嘛这一世系被至今已经转世至第十四世,现流亡海外的第十四世达赖喇嘛名丹增嘉措。有意思的是,历世达赖喇嘛的法名后面,都有“嘉措”二字。
像达赖喇嘛一样,班禅的前世也是追认的。
罗桑曲吉坚赞本是后藏日喀则札什伦布寺的寺主,是藏传佛教格鲁派在后藏地方的代表人物。四世达赖喇嘛圆寂后,他到拉萨主持三大寺和格鲁派上层的事物,负责寻访并教授达赖喇嘛的转世灵童。
罗桑曲吉坚赞是为格鲁派做出重大贡献的人物。
由于争夺权利,西藏地方势力头领拉藏汗不让达赖喇嘛转世,罗桑曲吉坚赞治好了拉藏汗的病,才说服拉藏汗准许去寻找转世灵童。
后来罗桑曲吉坚赞与五世达赖喇嘛商议,于1641年(明朝崇祯14年)将从新疆进入青海的蒙古势力固始汗部引入西藏,一举消灭了拉藏汗。固始汗到西藏,封罗桑曲吉坚赞为“班禅博多克”。后来,罗桑曲吉坚赞和达赖喇嘛又联合清朝势力,赶走了蒙古人。
罗桑曲吉坚赞圆寂后,他的继承人罗桑益西于1713年(康熙52年)被清政府封为“班禅额尔德尼”。这个封号是梵语、藏语、满语的混合。“班”是梵语,“禅”是藏语,合起来是“大师”的意思,“额尔德尼”是满语,意思是“珍宝”。所以,世人一般称为班禅大师。
罗桑益西自认为五世班禅,追认罗桑曲吉坚赞为第四世班禅。自此,班禅世系开始领有以日喀则为中心的后藏地方政教权力,俨然与达赖喇嘛分庭抗礼。
值得指出的是,班禅是在当时错综复杂的历史条件下产生的。统治者出于控制西藏的目的,不想看见达赖势力过大,想让班禅分权。
事实上,班禅势力也一直是后藏地方的主导力量。后来达赖、班禅关系破裂,也与这个历史根源有关。
作者: 赵妩娜    时间: 2008-2-19 07:18

班禅到现在转世到十一世,达赖喇嘛转世到十四世。
为什么班禅比达赖转世辈数要少?
那是因为达赖喇嘛一直处于西藏政治斗争的潮头之中。达赖幼小时,西藏政务有权臣控制,达赖一般是在十八至二十岁时亲政,但往往在早年暴卒。像九、十、十一、十二世达赖都没有活到亲政时候。他们都死于食物中毒,可想而知,那是权力斗争的结果。
这反映出政治斗争的残酷,一切为了权力,根本不管你是多大的活佛。
封建朝廷时代如此,近现代也同样如此。无论是达赖还是班禅,同样跟政治势力脱不了干系。1933年十二月十七日,十三世达赖喇嘛土登嘉措圆寂。国民政府据蒙藏委员会十二月二十一日报告,决定明令追赠达赖封号,并通令各省隆重祭悼。
1934年,噶厦政府派人分三路寻访达赖转世灵童。普布觉降巴佛前往达布寻访;参孝纪仓佛前往阿多、阿日、笃迈、宗喀等地寻访;色拉吉巴康萨佛爷前往拉里、昌都、乍亚、工布一带寻访。
经过两年多寻找,纪仓佛一行在阿多、阿日等处共访得有异兆异象的孩童十四名。其中有青海阿多(今湟中县)塔尔寺东面祁家川农民祁却才仁的第四子,乳名拉木登珠,即今十四世达赖喇嘛丹增嘉措。
灵童寻获后,噶厦政府(西藏地方政府)拟将灵童秘密迎进西藏。当时,外国势力加深干涉西藏,噶厦中也有人企图投靠外国势力,脱离中央政府对西藏的主权管辖。
1938年四月二十八日,蒙藏委员会致行政院函呈,请令青海省府寻访人员将寻访情况呈报中央政府核办,严防秘密迎藏,函称:“关于达赖喇嘛转世一事,藏方前派纪仓等赴青寻访,迭经本会转电青海省政府予以便利在案。乃经时年余,该纪仓等对于寻访经过,迄无电文报告。达赖早日转世,为中央及全国人民一致之企盼。惟转世经过必须呈报政府,办各项手续后,方为妥当。”
1938年九月二十二日,西藏驻京办事处代表阿旺桑丹、格登恪典、图丹桑结等电告蒙藏委员会报告寻获灵童,并将其送西藏掣签认定,电称:“达赖佛转世事,经民众代表寻访结果,西藏内部寻得灵异幼童2名,西宁塔尔寺方面寻得灵异幼童1名。依照西藏宗教仪式,所寻选之幼童应聚集西藏,降驾掣签,认定真正达赖之转世,既多灵异后,复经庄严之金本巴瓶内典礼拈之。现典礼期将近,关于西宁塔尔寺地方所寻选者,请中央政府俯允该主持人员,迅将寻选幼童送至西藏,参加典礼并恳发给执照,以利行程。”
但青海省主席马步芳在迎请青海灵童拉木登珠入藏问题上,敲榨勒索,设置障碍。经中央政府一再催促,蒋介石亲自过问,并由中央财政向青海省政府拨发护送费用十万元,马步芳终于在1939年七月十五日派出卫兵二十名,由马元海师长率领护送灵童,从西宁启程赴藏,十月七日抵达拉萨。
拖延年余的灵童入藏的风波在中央政府的特别关注下,几经周折,终于平息。
大陆易权后,说是政教分离,其实政府对藏传佛教和佛事的关注和干预从来没有停止过。
十三世达赖喇嘛活到六十多岁圆寂,现在的十四世达赖喇嘛也已年愈古稀了。
在十五岁时,面对可能的与中国当局的冲突,丹增嘉措登上了达赖喇嘛的位置。
然而,他统治西藏的时间并不长。那年十月,一支中共部队进入了由西藏当局控制的地区,轻易地击败了西藏地方武装。 中国人民解放军在西藏和西康的旧边境处突然停止前进并且要求谈判。
迫於形势,达赖喇嘛派遣代表团到北京,1954年,达赖喇嘛亲自赶往北京会见毛泽东,达成了西藏自治的共识。虽然他拒绝后来西藏和平解放十七点,但在1959年之前他确实与中国政府合作。
但是,中共的自治承诺却带来了大批中共汉人干部入藏全面专政,自治有名无实,引起藏人不满。达赖喇嘛靠起义出走到了印度。 丹增嘉措是第一位到达西方的达赖喇嘛,在那里他为传播佛教做出了贡献。
达赖喇嘛会见了印度总理尼赫鲁,中国施加压力给印度政府,尼赫鲁不想提高中国和印度之间的紧张关系。所以他鼓励达赖喇嘛与中国政府签订十七条协议。
终於在1959年,达赖喇嘛逃离西藏,在西藏设立的政府要员也流亡印度达兰萨拉,成立了西藏流亡政府,被称为「小拉萨」。
流亡政府成立后, 达赖喇嘛安置随同他流亡国外的西藏难民从事农业生产。他创立了西藏教育体系,让西藏儿童学习他们的语言、历史、宗教和文化。藏族表演艺术学会成立於1959年,藏学中央高等学院成为在印度的西藏人大学。他支持重建200所藏传佛教寺院,以维护教义和藏族生活方式。
达赖喇嘛呼吁联合国正视西藏问题,导致大会於1959年、1961年和1965年通过了三项决议。这些提案要求中国尊重西藏人权与表示希望西藏人自治。
1963年,他颁布了宪法,宪法基於世界人权宣言。西藏流亡议会——就是流亡印度的难民选出来的,并由西藏国会选出西藏流亡政府。
1987年在华盛顿国会人权问题核心小组会议上,他就西藏未来地位问题提出了五点和平计划。该计划要求西藏成为「和平区」,并停止中国的人口迁移政策。它还要求尊重基本人权、民主和自由并结束中国利用西藏生产、测试和处理核武器,保护西藏的自然环境。最后它敦促「认真谈判,竭诚磋商」有关西藏的前途问题。
1988年六月十五日,他在法国斯特拉斯堡提出了类似的计划,他进一步阐述五点和平计划,建议“与中华人民共和国协商”成立一个民主自治西藏。
1991年十月他表示愿意回到西藏,试图与中国地方政府形成相互评估情况。此时,他担心会发生暴力起义,并希望避免。
2005年七月五日,在八国集团首脑会议第二天,达赖喇嘛呼吁为世界各地的数百万饥民缓解困境。
次日周三,达赖喇嘛庆祝他七十岁生日。大约一万名西藏流亡难民、僧侣和外国游客聚集在他的家。俄国东正教会大牧首阿列克谢二世说“我高度珍视东正教和藏传佛教及其信徒们良好的关系,并且祝愿藏传佛教在未来取得进一步发展”。
台湾总统陈水扁晚上出席了庆祝达赖喇嘛的生日并题字[旅行、爱心与智慧的七十年]在台北中正纪念堂。陈水扁邀请他在2005年第三次访问台湾。前两次访问是在1997年和2001年。
达赖喇嘛试图返回西藏,但只有中华人民共和国没有先决条件才会返回。然而,他遭到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拒绝。2005年七月五日中国拒绝了他在他的生日时返回西藏的要求。
从1967年起,达赖喇嘛开始了一连串对46个国家的访问。1973年在梵蒂冈他会见了教宗保罗六世。他表示愿意与梵蒂冈元首教宗若望保罗二世会晤。教宗同意并在1980年与他会面,并於1982年、1986年、1988年、1990年和2003年会面。
他还会见了坎特伯雷大主教罗伯特•伦西博士和伦敦其他圣公会领袖。他也会见了犹太教和天主教的高级官员。目前他已同俄国东正教会建立关系。
立陶宛总统维陶塔斯•兰茨贝尔吉斯邀请他在立陶宛国会讲演,他是第一位被邀请的外国领袖。他与印度的关系素来密切,并与联合国和美国建立了关系。
2001年,达赖喇嘛非同寻常地在北京幕后施压后被拒绝访问韩国。
在国际社会的敦促下,中国从2002年9月以来与达赖喇嘛特使就西藏问题进行了四次不公开的谈判.
1951年和中国签订西藏和平解放17点协议以后,达赖喇嘛被认为曾经支持建立了名为西藏抵抗运动的组织。他的兄弟逃亡到印度的卡林邦,为取得印度和美国政府的帮助,组织了针对中共政府的宣传并向西藏走私了大量武器。
1956年武装抗争在安多及甘孜爆发并蔓延到西藏中部地区。运动失败后达赖喇嘛被迫逃到尼泊尔并转入地下。
1970年代初美国和中国关系正常化以后,美国的支持中断。达赖喇嘛开始改变策略转而寻求和平解决西藏问题,以这种方式达成恢复西藏人所希望的民主以及在中国境内的自治。在2005年七月对此事和中国政府进行了磋商,但是这样的一个极端自治形式的声明是几乎不可能动摇中国政府在西藏问题上的强硬态度
达赖喇嘛反对使用和贮存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并且支持裁军及非军事化。
1998年达赖喇嘛表示支持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方案,禁止任何形式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达赖喇嘛反对包括伊拉克战争在内的所有战争。他谴责发动战争争夺世界强权并且认为这是过时的老办法。
达赖喇嘛受到中华人民共和国相当多的批评,中国政府先是声称达赖喇嘛被西藏上层叛乱分子劫持到印度,后来又宣称从西藏出逃的丹增嘉措已经从一个受人尊敬的宗教领袖沦为一个可悲的为国际反华势力操纵的叛国者,中国民众普遍相信这一说法。
中国政府声称他的活动损害中国国家利益,通常向与北京有外交关系的国家施压,要求拒绝达赖喇嘛入境,并且强烈反对达赖喇嘛同任何外国官方接触。这些施压不一定有效果。
例如,美国多位总统曾经会见达赖喇嘛,美国国会也多次邀请达赖喇嘛访问。一个典型的例子是,1999年11月,达赖喇嘛获以色列政府批准入境,北京方面即大肆批评,认为他的活动危险而具有颠覆性。另外,北京声称,2001年达赖喇嘛在到访台湾期间曾支持台独,但达赖喇嘛表示这仅仅是一次宗教活动。
与中国政府对达赖喇嘛访问的抵制和反对形成具有讽刺意义对比的是,达赖喇嘛是世界上旅行范围最广的公众人物之一。
达赖喇嘛童年曾经喜欢玩具武器,成年后对第二次世界大战纪念地感兴趣,这些都受到批评。批评者指责达赖喇嘛声称反对战争但实际上对此著迷。
达赖喇嘛曾参拜靖国神社,这是他可能招致华人反感的一个原因。
另一个使他遭致非议的是称他接受过麻原彰晃(日本奥姆真理教领袖,因在东京地铁施放沙林毒气被法院定罪)的大量捐赠,并声明宽容卖淫行为。
第十四世达赖喇嘛会说英语,成功地赢得了西方对西藏前途自决的同情和声援,其中最著名的是演员理查•基尔,他也曾获得多个主要国家立法议员的支持。
达赖喇嘛常被中国政府谴责是西藏独立的支持者。不过他的立场现在改变了,说他不一定支持西藏独立 、并且不反对西藏在中国范围实现内自治,由中华人民共和国掌管西藏的外交和防务的某些方面。
不过他仍然坚持西藏人有实施其自己的外交政策、和将西藏变为非军事区的权利。
西藏流亡政府与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之间存在时续时断的秘密接触。目前,达赖喇嘛希望讨论西藏的最终地位问题,而中国政府坚持把谈判范围局限於达赖喇嘛回到西藏的条件。
2005年4月18日,时代杂志将第十四世达赖喇嘛列为世界100位最有影响的人之一。
1989年,十四世达赖获得诺贝尔和平奖.
在藏传佛教里面,达赖是观音的化身,班禅是无量佛的化身,拿佛的级别来说,班禅比达赖高级,但是在现实地位上,达赖在政教两方面都高于班禅。
自治区委常务副书记、自治区人大常委会主任热地不久前在接受香港记者团采访时说,十四世达赖喇嘛去世后,将按几百年来形成的历史定制和宗教仪轨寻访转世灵童。
热地说,历代达赖喇嘛都是按照历史定制和宗教仪轨,先寻访几名转世灵童候选人,然后通过金瓶掣签选出一位,再由中央政府批准后确认的,任何违背历史定制和宗教仪轨的做法都将被视为无效。
按照这些史料的记载,我们可以得知,藏传佛教在中国的情况,从来就没有与政治完全分离。
事实上,任何一种宗教,都不可能与政治分离。
作者: 赵妩娜    时间: 2008-2-20 07:34

前不久,青年学者余杰在【基督信仰与社会公义】一文中,论及政教关系。他这样说:基督信仰与世俗世界之间的密切关系,贯穿于圣经及二千年的教会历史中。与崇尚出世的佛教不同,基督信仰不能离开这个世界而孤零零地存在;与强调人伦的儒家不同,基督信仰也不能成为世俗伦理准则和人际关系的协调者。在基督信仰体系之内,如何厘定政教之关系,一直是焦点中的焦点。政教关系从来就不是死的、僵化的、凝固的,直到今天它仍然处于不断调整和变动的状态之中。……
事实确实如此。虽然佛教崇尚出世,它事实上不可能出世。每一时代,无论是封建王朝,还是民国时期,抑或是社会主义时期,它从来就没有出世过。世俗势力一直与它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西藏一直在人权政治的管辖之下。
所以我以为,政教合一和政教分离只不过是一种表象,其根本是人权政治还是神权政治。
治理国家是政府的职责。参与治理是人的责任。国家是由许多单个的团体组成的,包括家庭这样最小的单元。这种治理是在物质层面,是在生活层面,是在形而下的层面。
通常这种形而下的事物受着形而上的力量所影响。治理者或根据私欲,或根据公义来行使治理的权柄。最终的结果当然是多行不义必自毙。
何谓公义,何谓私欲,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标准。但最终的审判权在神,神按他的标准行使审判。他把他的标准以圣经这样的仪文律法已经给人颁布,他知道人不能做到仪文律法的要求,又差遣他的独生儿子耶稣来世,为满足律法的要求为人死,使人有一条新路活路,在最终的审判临到时,能够在神面前站立。
今天大到一个由多人组成的政府,小到个人和家庭,都有治理的责任和权柄。这个权柄来自神,权柄的丧失也在于神。通晓神的律法并按律法行事的,就是在神权政治之下。无视神的律法,凭己意私欲行事的,就是所谓的人权政治。
各个不同国家的政府与宗教的关系有所不同。无论是政教合一也好,或是政教分离也好,它的国策都与此无关。比如美国是个政教分离的国家,但她在某些时刻是在神权政治之下,另些时刻又在人权政治之下。当她在由神掌权的时候,她所制定的国策是正确的,必定带来神的祝福,也使自己的百姓蒙神祝福。但若她偏离了神的律法,必定带来咒诅。
某些政教合一的国家同样存在是在神权政治下还是在人权政治下的问题。梵蒂冈是个最好的例子。梵蒂冈政府是个政教合一的政府,但是她的统治者也有个神治或人治的问题。某些时刻,教皇按神的心意行事,便是神治。若是按自己的意思,即便是多数人,但不是出于神,便也是人治了。
西藏的情况也是这样。过去很多年间,西藏被认为是政教合一的政府。现在的西藏则被认为是政教分离的状况。但是我们从许多已经公开的史料来看,就可以看到,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西藏是在人权政治之下,也即是所谓的人治。
既是人治,那就有很多的问题。因为人是软弱的,既是软弱的同类,就不存在着统治和被统治的正常关系,这也就是为什么历时历代争战连绵不断的原因。再怎么打着神的旗号,在人治之下,也不可能有和谐关系的。
顺便讲一声,个人认为法治是神治的一个手段。法制的基础是在神制定的自然律和道德律上寻求到的一种平衡。
作者: julia1980    时间: 2008-2-20 10:40

真是辛苦了,写这么多。
有分享真好。
作者: Lazarus    时间: 2008-2-20 10:53

不要光看不练哦!希望大家多为西藏的福音事工代祷,求神除去在西藏上空的黑暗权势!并且希望更多的人能够参与到对西藏传福音的圣工中来!
作者: 赵妩娜    时间: 2008-2-21 07:39

【西藏游】的总结。
从西藏回来后,我内心感概万千。
儿子希望每年进藏一次,把圣灵的风吹进这块僵硬的土地上,或许也能费力地在这块土地上开垦挖掘一番,虽然看不到立时的效果,但存着希望撒下的种子,神会让他生长的。
我说自己不可能再进藏了。不是害怕再次遭遇“高反”的折磨,我已经认识到过去的失败是由于接受了魔鬼的欺骗和攻击,我不会上它第二次当了。
我不会再去是因为我要去西藏做的事也就是这些。再去应该是别人,是那些和亚迪差不多大的青年基督徒。
刚从西藏回来,就得知二十三位韩国宣教士被塔利班绑架的消息。我天天上网查这方面的信息,想要在第一时间知道事情的进展。当然也少不了为他们祷告,他们处在异教势力的威胁之下,时时都有殉道的可能。
去到西藏之前,我也做好了思想准备,自己有可能会遭遇不测。我要去的地方是个无论是政治形势还是宗教形势,这两方面都非常敏感的地方。我若是去西藏旅游,那当然一点也没有问题,然而,我是去考察和短宣,就这两个目的而言,还是存在着潜伏的危险的。
从政治存在的危机来讲,我一到西藏就感觉到了。我住的旅店在解放军驻藏的第十六团附近,进进出出所看见的都是持枪荷弹的解放军战士。导游告诉我们,每十个人当中就有一个士兵或便衣。谁要是在这儿有一点颠覆的言行,马上就有一副手铐等着他。
可见这儿颠覆势力很强。为了制止这种反政府的事件发生,政府不得不派出大量的部队在这儿维护西藏的安全。
虽然这种反政府的势力是来自想要在西藏闹独立的一派反对势力,但是政府的代表是无法分辨谁是真正的反对派的。只要有聚集的人群,有一点骚动的迹象,马上就会被当成是政治事件来处理,也许最终会真相大白,但那时已经被当成骚乱分子羁押起来了。
宗教现况也不容乐观。我承认藏民对人很友好,这个民族是个非常温和友善的民族。但毕竟我们处在针锋相对的两极,如何展开对话,不是一件容易事,弄不好就会被扣上一顶“歧视侮辱少数民族”的帽子。
前不久,大概在五月底,就有赴甘肃“回宣”(向回民传福音)的弟兄刘会文被羁押,到现在还没有放出来。刘弟兄就是到穆斯林中去传福音被抓的,给他定的罪名就是“歧视侮辱少数民族”。
藏人也许是比穆斯林性格来得温和些,但不管藏人还是回民,只要是人,就有人性的软弱。魔鬼就会藉人性的软弱攻击神的儿女,尤其是在侍奉神的儿女。
所以我心里恐惧战兢,不敢有丝毫地懈怠。我知道自己在神的带领下做事,神必保守我完成他要我做的事。但我若凭血气行事,我就进到魔鬼的网罗中,不但无法完成神的托付和使命,自己也要多受很多的痛苦。
我的使命分两部分。一是考察,一是短宣。
短宣要做的事很简单,把带进去的一包福音单张分送给人。最好是给藏人,虽然也许藏人看不懂汉字,但把这些东西留下来,会有人看得懂的。我们知道现在藏族的孩子都有机会学习汉语,这些孩子得到了单张,会把单张的内容告诉他们不识汉字的父母的。
此外,我们尽可能向人用口传福音。无论是汉人还是藏人,在我们有限的语言里,希望能把福音的真谛讲明白。
亚迪是个很好的福音伙伴。有他在旁,福音很容易释放出去。他一张单纯的如孩童般的笑脸,虽然不够美丽,但给人很大的好感。他会给人带来平安和喜乐,人只要见到他,就会有一个重担放下的感觉。
我们很快地就把带去的福音单张发光了。为此我很遗憾,我们带得太少了,吃的东西倒带了很多,属灵的粮食带少了。我感到自己的信心需要被神提升,准备这些东西时,我还以为这么多单张一定发不完,需要留待到河南后,给河南的肢体去发呢!
在布达拉宫的短宣给我很大的激励。殊不知,我们可是站在真正意义的风头浪尖上啊!我们没有遇到任何麻烦,当然,这不是说不会遇到麻烦,而是神帮助我们避开了麻烦。在布达拉宫的前门发单张,这种举动有些冒险,但是,我们做到了。
在考察的过程中,我力求自己能够最准确地感受一些心灵层面的东西,尤其是信仰方面的东西。我原以为找不到基督徒,没有任何人的帮助,我的考察会是件很不容易的事。但现在我要说,这是出于神,神让我不要借鉴别人的经历经验,他让我自己去感受、去寻求,尽可能完全地了解藏传佛教以及藏族人民的真实生命和生活情景。
这些考察的目的当然还是为了宣教。在西藏这块土地上,应有怎样的宣教策略?
毫无疑义,西藏的宣教事工属于异文化的宣教。对于异文化的宣教我们需要有很多的学习。
首先我们肯定说,作异文化的宣教事工,必须要有圣灵的能力。
神已经有这方面的应许。圣经说:【徒1:8】 但圣灵降临在你们身上,你们就必得着能力。并要在耶路撒冷,犹太全地,和撒玛利亚,直到地极,作我的见证。
对当年的门徒来说,在耶路撒冷宣教是同文化的宣教,在犹太全地的宣教是近文化的宣教;然而,向撒玛利亚人宣教却是异文化宣教。虽然在同文化和近文化的圈子里也同样要有圣灵的临在,但异文化更是如此。没有圣灵的临格,我们不能有效地作主的见证。
鉴于今天的宣教形势和环境,我认为圣灵给我的看见是,当我们向汉人传福音时,更要注重生活的见证。而要有生活的见证,就不是靠短宣这样的宣教策略了。获得生活的见证需要有较多的接触点,造成福音的渗透力。
我们一提到渗透,就会有特别不舒服的感觉。渗透这个词,常常是用在政治上的词语。所谓“帝国主义的渗透”曾经把多少中国人打入地狱,甚至永世不得翻身。但是我在这里讲渗透,当然不是什么政治意义的渗透,而是一种如同酵放进面团里的状况。
向同文化的人传福音光靠言语是不够的。“说得好不如做得好”,这所谓做指的是行为。也就是说,把神爱世人的好消息报告给世人是一方面,更最要的方面是报好消息的人自己是否从好消息里得到改变、得到好处。在同文化的人中,必须有好的行为表率。
行为表现不是一时一刻能够彰显的。所以,移民宣教在同文化里显得很重要。所谓移民宣教就是离开原本生活的地方,去到一个新的环境里,不为别的目的,就是为了那地的人能够得到福音的好处。
现在在中国也已经有了向异文化作移民宣教的模式。我在前面提到的刘会文弟兄夫妇,他们就是一对“回宣”的肢体。为“回宣”,刘弟兄放弃了很多很多,曾是英文教师的他,和妻子离开大城市,深入东乡,住在一个小镇上,以卖鞋为生……。
但是在异文化的宣教事工中,移民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这意味着你整个的生活环境,生活方式都得焕然一新。这种新,并不是朝着更开化、更文明的方向更新。而是要去到一个落后野蛮的人群中、部落中,将自己和家人的一切都摆上,为的就是神的使命。
过去有许多来自西方的宣教士,他们的宣教策略就是移民宣教的策略。他们当中有很多人为了福音在中国的广传,不但自己的身躯献给了中国,连他们的家小也都一起献给了中国。
今年是纪念新教宣教士来华宣教二百周年。这两百年来,神感召了许多西方宣教士送来福音。在中国,戴德生、柏格理等西方宣教士已经为福音在这块土地上的传播献出了他们的一生。我们都是受过他们好处的,正是他们的付出,使我们能够得着。
今天在纪念宣教士的时刻,也是更新我们宣教心志的时刻。愿福音不在我们身上受拦阻,愿更多的同胞,包括西藏同胞都能得到福音的好处。
柏格里从发达的国家来到中国最闭塞最落后的省份——贵州,来到贵州最闭塞最落后的地区——石门坎。正是由于他的艰辛付出,石门坎在百年来的中国文化教育中,曾拥有许多个第一:创制苗文,结束了苗族无母语文字的历史;创办乌蒙山区第一所苗民小学,建威宁县第一所中学;培养出苗族历史上第一位博士;在中国首倡和实践双语教育,开中国近代男女同校先河;倡导民间体育运动;创建乌蒙山区第一个西医医院,建中国第一所苗民医院;乌蒙山区是第一个接种牛痘疫苗预防天花的地方;创办中国西部最早的麻风病院……
西藏人不应该一直被黑暗势力所笼罩,不应该一直被邪恶势力所捆绑。那里需要神的真光和大光所照亮。当年神呼召西方人来到中国,进入异文化中传福音,今天神也要呼召中国自己的儿女进入西藏这个异文化区域里去,把他爱西藏的好消息告诉西藏的同胞。
也许以移民宣教的模式进入西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西藏是个高原地带,没有足够的身体力量很难适应高原的生活环境。西藏是个异教民族,没有足够的心灵力量也很难适应异端的宗教感情。来到西藏作移民宣教没有神很清楚的呼召,凭着一腔热心无法成就神的托付和使命。
我相信神比我们更爱西藏人的灵魂。在他的永恒旨意里,一点有他的计划,他会拣选人或移民,或短宣,福音的真光一定会照亮这个久被异教的黑暗权势笼罩的美丽地方。
来西藏短宣目前来讲我看是个可行的宣教策略。虽然我们能够做的事也许不会很多,但我们却把神的灵风和神的话语搬进了西藏。我相信青藏铁路的开通,不光是为那些旅游爱好者所预备的进藏好线路,更是为神的儿女把福音带进西藏的好线路。
可是即便是短宣,也会是艰难重重的。跟随主的道路从来就不是一帆风顺的,何止是那些反对神的敌对势力,就是同为基督里的肢体,若不蒙神的特别的开启和引导,在宣教这个主的使命前,也会望而却步的。
作者: 赵妩娜    时间: 2008-2-22 08:53

最近有关去阿富汗宣教的二十三位肢体被塔利班绑架的事件,引起了许多人对宣教事工的关注和思索。综合各方面的看法,我们看到神在大大的工作,魔鬼也在歇斯底里地想要拦阻神的工作,想要让神的儿女们忽略耶稣越来越临近了,忽略要抓紧传福音,使得救的人数早日满足这样的信息。
有一种声音说:宣教必须与宣教的对象同吃同住同劳动,必须扎根才有果效。
我听到另一种声音也是来自神的声音。你去,在那个地方你也许不能做很多的事情,只能在那儿祷告,但这个祷告能够震动天地。去吧,去那儿祷告吧。
参加短宣的年轻人或许生命是不够成熟,但是谁能说神不是要藉着短宣来造就他,使他的生命得以成熟呢?参加短宣的年轻人或许是不够具备该有的知识和常识,但是纵然有高深的学问,没有爱人灵魂的心,这些知识和常识也许会使人徒增恐惧和担忧。
重要的是有没有神的呼召。在神的呼召之下,顺从神的带领,不成熟的会变为成熟。缺乏知识常识的,神会加上。因为我们是神手中的工作,在耶稣基督里作成的。
我们很容易把自己的眼光定在工作的果效上,从而忽略过程中神每一步的带领。工作的果效不是不重要,更重要的是生命的成长。
就比如这次我和亚迪去西藏的短宣和考察,我们工作的果效怎么来评估呢?发了多少单张?向多少人传福音?带领几个人作决志祷告?
没有,都没有,即使有的也是无定的。发的单张中多少是有效的、多少是被人当垃圾扔掉的?这些都无法确定,都难说是我们的工作果效。
但是我们的生命无疑是成熟了。现在我知道了,知识和常识若不是在耶稣基督里,会变成我的难处。我的高原反应就是因为我把属世的知识引进后而产生的。现在我知道了,我的心门任何时候都不能向世界开启,即便这些属世的知识是中性的,会给某些人带来益处。
但对我而言,仰望神是最重要的。我在万般无奈中,全心仰望神的时刻,神就向我施展大能,给我预备了一间最好的旅店,并且这间旅店成为我在西藏的福音禾场之一。
这些对神的认识,这些面对突发事件有属天的力量,都是我生命成熟的标志。我不敢说自己已经很成熟了,但我肯定自己比去西藏前更成熟了。我想这就是神要做的事,在我身上做的事。我是他手中的工作,他要藉着短宣来造就我,使我越来越有他的形象和样式。
我不认为我们参加短宣,甚至是异文化区域里的短宣,必须是如某些人认为的一定是各方面的预备都非常充足的人。这些人认为韩国教会不成熟,认为二十三位韩国宣教士不成熟,因而去阿富汗宣教的举动不合适,给政府和不信的人带来负面的福音效果。
而我却相信这些韩国宣教士是蒙神拣选去到危险的阿富汗宣教。虽然这期间他们经历过软弱,但是诚如保罗所说:有谁软弱我不软弱,有谁跌倒我不着急呢?这些经历的事件,包括他们的软弱,都有神的美意,都是神在造就他们的一个过程之中。我们有什么理由如同外邦人那样对他们横加指责呢?
所有的事件和最终的结果都在神的掌控之下。基督徒应该明白这点,明白后对事情的看法就截然不同。
许多人不明白韩国女基督徒赵姐妹为什么在女儿还在塔利班的魔掌中时,会有如此的平安,还会写出被那些不信的人看为没有人情味的信件。
然而诚如赵姐妹这样一个相信神掌控一切、也掌控各等人,包括塔利班恐怖分子的心思意念的人来说,就没有什么可以成为她在逆境中也平安喜乐的拦阻了。韩国的赵姐妹就是如此一个人,一个不被世人理解的人,一个同样也被许多基督徒无法理解的人。
最近在网上公布的人质所在的泉水教会发言人的一些观点很使我感动。在那里,他们如此说:
2007,8,30日被阿富汗塔利班绑架的21名韩国人质,经过42天的苦难,终于被安全释放了。我们感谢上帝,他垂听了千千万万基督徒的祈祷,使他们平安回国,与亲人相聚。
我们也怀念和追思两位为主殉道的裴亨奎牧师(42岁)和沈成敏弟兄(29岁),他们为了宣扬基督福音,在阿富汗办医院和孤儿院,关怀和服务阿富汗人民,付出了生命,回到了天家。主必纪念他们的劳苦,必有生命的冠冕赐给他们。我们也劝慰裴亨奎牧师和沈成敏弟兄的家属节哀,他们已经打过那美好的仗,在主里安息了,以后我们都会在天家里再相会。
2007,7,19日,韩国的23位基督徒作为义工,在阿富汗乘汽车从喀布尔到坎大哈去,行进在加兹尼省的一条公路上被塔利班所劫持。其中弟兄7人,姊妹16人。弟兄是裴亨奎,刘京植(55岁),沈成敏,济昌熙,宋炳宇,徐京锡,高世勋(27岁)。姊妹是金允英,徐明华,安惠珍 (31岁),李成恩,李智英(36岁),李周延(27岁),柳正花(39岁),林贤珠(32岁),车惠珍(31岁),朴惠英,韩智英(34岁),李善英(37岁),李正兰 (33岁),李永敬,金知娜,金庆子。
在第一批释放两名女人质时,塔利班准备先释放李智英,可是她说,她到阿富汗的时间比较长,在语言交流上没有困难,就把生的希望给了别人,而自己宁愿承受被杀害的危险和煎熬。李智英毕业于釜山东来女子学院,后在仁济大学社会教育学院学习出版网络设计,曾在首尔从事过网络设计师工作。
林贤珠在2007,6月曾将一名失去双臂的阿富汗少年带回韩国免费治疗。
徐明华、柳正花、车惠珍、李善英、李正兰、金庆子6人,每年利用假期到印尼、乌兹别克等地做义工。
这些姊妹都很有爱心,善待儿童,朴惠英在阿富汗帮助了一名10多岁的女生。
这23名义工是韩国京畿道盆唐泉水基督教会差派去的。韩国现在基督徒人数已达1800万人,占总人口的39%;如加上天主教信徒,则达50%。韩国教会向173个国家派出17000名传教士,仅次于美国,为世界第二位。韩国是上帝所祝福的国家,经济发展的成就,国民素质的提高,体育运动的成绩,都是有目共睹的。
这次营救人质所耗费的费用,韩国教会同意承担,不让国家用纳税人的钱。
通过这次震惊世界、使亿万人牵心挂肚的事件,我们基督徒可以学习到那些功课呢?
1,更加明白上帝的旨意。圣经上说:“我们若活着,是为主而活;若死了,是为主而死。所以我们或活或死,总是主的人。”(罗14:8)基督徒珍爱生命,不轻生,不作无谓的牺牲。但当被魔鬼的儿女谋害时,能够英勇殉道。当年司提反、彼得、保罗等历代圣徒是这样,今天裴亨奎和沈成敏弟兄也是这样。他们的牺牲必然会结出更多的子粒来。
2,上帝是垂听祷告的,上帝按他自己的旨意,安排他每一个儿女在世上活着的寿命。当我们活着一天,就要在这一天荣耀上帝,服务人群。 这21位获救的弟兄姊妹会为主作出更好的见证。
3,耐心地进行和平谈判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式。韩国政府处理这个问题是有智慧的,不用武力救援的方法。通过外交途径 与各个方面联系,终于得到一个好的结果。
4,韩国教会面对各方面的责难,虚心检讨自己,勇于承担责任,也是一种见证。尚未信主的人不理解基督徒为了传福音,不惜自己的生命;因为他们不知道主耶稣基督在十字架牺牲,舍己救人的大爱。
5,魔鬼和魔鬼的儿女惧怕福音的广传,用各种借口反对、诬蔑和陷害,达到颠倒是非的程度。如传福音,拯救人的灵魂,归依上帝,成为好公民,是利国利民的善举;又如办医院和孤儿院,是造福人民的大好事,并且不图回报;可是有些人却诬蔑是‘文化侵略’。我们看大多数信奉基督教的国家,如北欧诸国和韩国,他们国家政治清廉,经济先进发达,文化繁荣,道德风气良好。他们是独立自主的国家,又不去侵略别国。他们国家里的教会无偿地承担起向世界各地传福音的责任,并不是为了他们自己国家的利益,而是期望接受福音的国家进步富强,人民得到永生,今世生活幸福安康。
我相信他们去阿富汗宣教有神的呼召。虽然在被绑架的过程中,他们曾经经历过软弱,但是经过这次事件,他们更成熟了。我不知道那些批评他们不是合格的宣教士的人觉得到底谁更有资格和条件去异文化区域宣教,按他们的说法,那就等着一批够格的人等他们的生命成熟了再出去吧!那就让那些在异教势力的欺骗捆绑中的灵魂继续痛苦挣扎吧!
感谢主,我们知道主的拣选与人的拣选不同。圣经说:??
【林前1:26】 弟兄们哪,可见你们蒙召的,按着肉体有智慧的不多,有能力的不多,有尊贵的也不多。
【林前1:27】 神却拣选了世上愚拙的,叫有智慧的羞愧。又拣选了世上软弱的,叫那强壮的羞愧。
【林前1:28】 神也拣选了世上卑贱的,被人厌恶的,以及那无有的,为要废掉那有的。
【林前1:29】 使一切有血气的,在神面前一个也不能自夸。
【林前1:30】 但你们得在基督耶稣里,是本乎神,神又使他成为我们的智慧,公义,圣洁,救赎。
圣经还说:
【可16:14】 后来,十一个门徒坐席的时候,耶稣向他们显现,责备他们不信,心里刚硬。因为他们不信那些在他复活以后看见他的人。
【可16:15】 他又对他们说,你们往普天下去,传福音给万民听。(万民原文作凡受造的)
【可16:16】 信而受洗的必然得救。不信的必被定罪。
主耶稣颁布大使命时,不是门徒的生命已经很成熟的时期,那时门徒心里刚硬,不信主的复活。然而,耶稣却向他们颁布大使命。
门徒是在执行主的使命过程中越来越成长成熟的,今天也同样如此。
西藏之行后,我对福音大使命的感觉更深了。西藏人的脸,他们那种痛苦的表情常常浮现在我眼前。我知道自己没有很多机会再去西藏,但我要鼓励弟兄姐妹去,去西藏传扬主的福音。
把我们的假期存起来,只要有半个月,就能去西藏。把我们的钱存起来,只要有三千元就可以去西藏。
也许你不能在西藏轰轰烈烈地干一场,但是你一定会使自己的生命充盈起来。也许你现在还不知道怎样仰望神,但在那种环境中,你会自然而然地抬起头来仰望这位创造天地的主和救你脱离困境的主。
去吧,背上一包单张,把神的话带进那个需要神的话而不是转转经而已的地方。去吧,用你的笑脸把神的爱献给西藏的同胞。
这比你在网上和网下无聊地打发时间对你更有益处,甚至比你天天去聚会对你更有益处。
真的,这是真的。
作者: 雅歌    时间: 2008-2-22 21:37     标题: 说的是啊,阿姨

如果实在不能去

至少就为西藏那片土地代祷
作者: 雅歌    时间: 2008-2-22 21:39     标题: 唉我现在讨厌自己

手里握着大把的光阴

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做

究竟该做什么呢,困惑.......
作者: 赵妩娜    时间: 2008-2-23 07:41

玫瑰,不要那么消沉啊,整全的宣教是:口传、笔传、生命传;人去、钱去、祷告去。
你无论如何可以找到自己一种宣教方式的。

好了,今天开始贴第二部了。

第二部  新疆游记
去新疆可说是故地重游。十年前到过新疆,但基本上对新疆没有什么印象。无论是它的地理概貌还是风土人情,更别说宗教信仰,我一概都没有任何印象。
这次我去一定要好好地把一些我想要知道的事情弄个明白。
然而,我想要弄明白的具体来说,究竟是些什么事呢?
其实我也不知道或说讲不清楚是什么?只能说走着瞧吧。有一点可以肯定,所有我想要弄明白的事都跟基督的救恩有关,都跟基督的爱相连。无论是地理概貌和风土人情还是各种名目繁多的宗教状况,都跟上帝在新疆的心意,他的救恩、他的爱如何在新疆这块广阔的土地上彰显有关。
比如说吧,基督的救恩和基督的爱与新疆众多的信奉伊斯兰教的穆斯林有关吗?理论上我知道当然有关。但是,常识上我知道这可不一般,是一个极其敏感的话题。现在我就想要借着这次新疆之行来把这个问题弄明白,并且不是那种简单地弄明白,而是说得清楚、是那种说出来能够叫人心灵产生回应和甚至震荡的明白。
如此我的新疆之行就是一次非常艰辛和充满挑战的旅程了。

第一章        在火车上
火车提速使我们非但不感到旅途的乏味,反倒希望别那么快就抵达目的地。
记得上次去新疆,我在火车上呆了三天三夜。虽然也有些令人回味的美事,但基本上我还是有旅途的乏味感。这回听说四十二小时就可从上海抵达乌鲁木齐(上了车才知道的),我有点吃惊,与车上的旅客还没能尽兴畅谈呢!
与我们同在一节车厢和同一厢座的几位旅客都是很健谈的朋友。他们当中有一对情侣,女孩是新疆人,在上海一间国有企业做白领;男孩是山东人,两人曾是同窗,现在也在上海,在另一家外资企业里工作。我对面的下铺是一位当年由上海去新疆的“老支边”,已经白发苍苍,这次来上海祭拜刚刚去世的老母亲。“老支边”上面的中铺是一位在石河子工作的医生,她的女儿现在在苏州工作,这回她是来苏州看女儿的。加上我和儿子,我们六人在四十二小时里,暂时成为一家人。
我们能够比较融洽还有一个原因,那对情侣中的女孩与中铺的女医生的女儿曾经是高中同学。她们的家都在石河子,多年前曾经常有来往,女孩认出了同学的妈妈,女医生也想起了女儿的好友。难得能够在火车上相遇,断了好些年的关系又能重新恢复,我也为他们感到高兴。
使我们六人有一家人的感觉,最主要的当然是源于主的爱。你很难想象,六个人当中,只有我和儿子两个基督徒,却能在不长的时间里建立起一种如此美好的关系,使大家在临下车时都有一种恋恋不舍的情愫。若不是主的爱,又是哪一种属世的爱可能达致的境界呢?
感谢主,儿子这次又成为我的同工。
为了明确谁是我去新疆考察和短宣的同工,我曾再再地寻求神的旨意。亚迪一直说自己跟我去西藏是因为神给了他负担,但神并没有给他同我一起赴新疆的负担;此外,我自己也很想把机会留给葛。葛在我第一、二次游行布道期间,是我的同工,且是不错的同工。我们同工不但使我得着造就,葛更是生命有很大的长进。倘若再次给他机会,说不定他的生命会更上一层楼。
然而,最终还是亚迪和我登上了赴新疆的征程。
葛以为儿子比他更适合做我的新疆之行的同工(后来发生的事情让我知道当时这样的决定是何等明智),他希望儿子借着这个机会更得造就。好一番为父之心,我接受了,儿子也接受了。于是,我再次与亚迪成为同工,踏上了西行之路。
殊不知,有亚迪作旅伴,可是我传福音最好的出口了。亚迪的相貌很怪,回头率很高。我只要愿意,就很容易把耶稣的救恩向那些注意他的人讲得清楚明白。
但是,我能够像今天这样的“愿意”,可是神在我身上动了大工。
曾几何时,我的虚荣心使我看不到神给我的这个祝福,我当然更不会将这个祝福带给别人。
记得十五年前,那时我已经信主多年,且已经成为一个传道人,然而,我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神救了我儿子的命不死,却还将他的样子保留在一种病态之中。我相信神不但能使亚迪的内在素质完全正常,也能够使亚迪的相貌变为英俊。但是神并没有那样做,亚迪一直被人看为一个有问题的人,明确地说,被人看为一个弱智。
十五年前,那时亚迪已经蒙恩。感谢主,他自己很接纳自己,然而,我却不够接纳他。
在教会,大家都知道亚迪是个心智很健全的孩子,对神在他身上的恩典都津津乐道。但是,我却并不满足,我希冀他的外貌也有改观。我不喜欢别人看他时那种异样的眼光,那种说不出来是同情还是蔑视的眼光。
十五年前的一天,我家来了客人,他们是一对华裔德国夫妇。那时我为了陪他们去与弟兄姐妹交通和到上海的一些景点游玩,准备把亚迪独自留在家里。他们很惊讶,问我为什么不把孩子一起带出去?我回答说,这孩子很麻烦,在路上特别引人注意。
我对自己儿子有意忽略的态度引起了这对德国夫妇的不解和不满。而他们对我的批评,使我开始对自己的生命光景有了深刻的反思。从那天开始,我知道我不接纳儿子的行径不但是对他的继续伤害,而且还是对神的真理的一种抵挡。
从那天开始,我才真正认识到儿子是神给我的最大祝福——虽然我以前一直这样说,但内心其实并不真这样想。
当我意识到自己的生命光景,并真诚地来到神的面前愿意被改变时,亚迪真成了神给我的最大祝福。
无论在公交车上或在其他任何公共场所,别人看他时,我就开始传福音作见证。我把这孩子当初的光景是如何的可怜,然而,又如何蒙了神的大恩,向那些注意他的人们诉说出来。不止一次,公交车上的乘客到站了,因为听我讲神的救恩而错过下车……
显然这孩子是为神的福音而生的。可是,我以前并没有这样看待,而如果我不这样看待,就错过了神造他的美意。
感谢主,在十五年前,藉着这对德国夫妇,我终于明白了神的美意。
作者: 赵妩娜    时间: 2008-2-24 13:45

现在在西去的列车上,我向旅伴讲述神的大爱。看到亚迪一脸的喜乐和平安,同车的旅伴无不相信这位神的真实。
我对面的“老支边”很热情地把我想要知道的事告诉我。
他曾经是兵团的一位司机,据他说,借着自己作司机之便,他比其他许多支边青年少受苦,少受辛劳之苦和穷乏之苦。当初他们上万人响应党的号召,唱着“到农村去,到边疆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的歌曲,从上海来到新疆。那时的新疆可不像今天,更不像流行于五十年代的歌曲所唱出来的那么美好。
是呀,我们这代人就是在那些流行歌曲里开始了解新疆、向往新疆的。现在我虽然已经信主多年,天天吟唱的是赞美神的歌曲,但是,青少年时会唱的那些歌曲我还记得,尤其是那些新疆歌曲,我更是记忆犹新。
进入新疆地界,一些在我们那时流行的歌曲在我耳边荡漾,把我的心带到那些歌曲唱到的地方。
“我们新疆好地方呀,天山南北好风光,戈壁沙滩变原野,秋雪融化流水长……”
“伊犁河水翻波浪,灌溉着牧场和农庄,边防战士驻守在河岸上,来往的人们喜洋洋……”
这回我一定要去看天山、看戈壁,去伊犁看伊犁河水。如果可能,我还会去王若宾的歌曲里提到的达坂城看看,看看达坂的姑娘是不是真如王若宾所描绘的“两条辫子长又长,两只眼睛真漂亮”。
“老支边”告诉我,新疆根本不是像歌曲里形容的那么美的地方。有一首歌说的是“人人都说江南好,我说边疆赛江南”。可是,在他们这些支边人(尤其是从江南去的)看来,新疆是个流放犯人的地方,他们就是被稀里糊涂地流放到那儿去的。他们一辈子就在那个流放之地度过了他们的青春年华,度过了他们的毕生岁月。
不过,他们告诉我,现在已经习惯了在新疆生活,从新疆回到上海大都市,反倒有点不习惯了。这其间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新疆近年来的“山乡巨变”。此外,当然还有上海的变化,上海近年来的变化也是巨大的,叫老一辈从上海出去的支边青年已经无力适应这种生活了。
可不是吗?过不多久,上海有一天终究也会像美国一样,成为“儿童的乐园,青年的战场,老人的坟墓”。别说眼前这位离开上海已经多年的“老支边”,就是我这个天天在上海生活、快要步入老年的人,也很难适应都市的大变化。
我的同龄人现在的生活是每天除了烧饭做日常家务外,就在小区的活动场所跳跳健美操。看似挺时尚的生活节奏和方式下,掩盖了多少老人内心的痛苦和失落。老太太们在小区的健身场所里活动活动筋骨,老先生们多数就在棋牌室里打发光阴。这些都还算是行动自如的老人,那些失去了活动能力的老人情况就惨了,他们成了儿女的负担,他们感觉到自己已经没有活着的意义和价值了。
我无法想像,若不是信主,使我今天有依靠,来世有永生,我如何能够承受这样的生活光景?现在我很忙,活得很充实。看到自己被那么多人接纳和需要着,看到自己能够组织带领像张老师的丈夫江先生等,带着这样的中风偏瘫老人出门游玩,我时刻在无比的喜乐和平安中。
“老支边”的家在乌鲁木齐,他和太太以及最小的儿子留在新疆,其他的孩子都已回到了上海。这次他在上海住了十来天,除了去大卖场饱饱眼福外,其他时间他只能在家呆着。上海的变迁使他连出门的勇气也丧失了,他不顾现在在患感冒,硬让女儿给买票回到新疆。
他见我对新疆什么都好奇,就热心地向我介绍新疆的种种情况。
这位“老支边”可算是对新疆的了解够多了。从他口中,我知道了新疆的建设兵团共有十几个师,师下面的兵团就多得数不清了。农一师在阿克苏;农二师在库尔勒;农三师在喀什;农四师在伊犁;农五师在北屯;乌鲁木齐驻扎着农六师;奎屯是农七师;石河子是农八师;塔城是农九师;博尔塔拉是农十师……
从他口中我还知道,南疆比北疆生活艰苦。最苦的地方是农三师所在的喀什巴楚一带,北疆的伊犁相比起来不富也不苦。石河子是个兵团城,因而也是个富裕的地方。除了乌鲁木齐外,新疆就属石河子等北疆城市富裕了。
我因计划要去石河子看网友,就特别对别人介绍石河子的事上心。我对面中铺的女医生也住在石河子,她一个劲地夸石河子是个好地方。当她知道我会去石河子看朋友时,她对我说:你去后就知道我讲的对不对了。
要记住新疆的地貌其实很容易,一句很简单的“三山夹两盆”就可以概括。最北面与俄罗斯和哈萨克斯坦接壤的是阿尔泰山,中部由天山将整个新疆化为北疆、南疆两大块,最南边与西藏接壤的是昆仑山。在阿尔泰山和天山之间有准格尔盆地;在天山和昆仑山之间有塔里木盆地。
作者: 雅歌    时间: 2008-2-25 08:26

引用:
原帖由 赵妩娜 于 2008-2-23 07:41 发表
玫瑰,不要那么消沉啊,整全的宣教是:口传、笔传、生命传;人去、钱去、祷告去。
你无论如何可以找到自己一种宣教方式的。
是的阿姨,求主帮助我快快度过这个迷茫期。
作者: 赵妩娜    时间: 2008-2-25 13:00

同行的旅伴们问我将会去哪几个地方?我实话告诉他们,自己并没有办法确定会走多少地方。但我想,至少我应该会去石河子、伊犁、喀什、吐鲁番这几地。
去石河子是因为我新结识了一位网友,当她得知我要来新疆,再再地邀请我务必去她那儿。我呢,也很想去看望她和她的家人以及她所在教会的弟兄姐妹。
我想去伊犁是因为小时候喜欢的那首【伊犁河水翻波浪】的歌曲以及那儿有吸引我的民族歌舞。记得在中学时,为了学跳新疆舞,我拼命地扭脖子,这情景令我今天也不由自主地莞尔一笑。
吐鲁番的印象则是由于小学语文课本里的一篇课文——【葡萄沟】。我常常记起课文里讲的:在葡萄沟里有红葡萄,绿葡萄,紫葡萄,还有马奶子葡萄,那一串串晶罃下坠的葡萄一直勾起我很多很多的联想。这次我要去看看葡萄沟究竟是啥样子,是否跟我想象的一样?
去喀什对我简直是个奢望。我知道那儿很远,对一般新疆人来说,去喀什也不是件易事。我从地图上看出,从乌鲁木齐到喀什,比从上海到西安还要远。然而,我想,只要有一点可能,我也要去那儿。我已经走了四千多公里了,从上海来到新疆,再多走这一千五百公里算不得什么,这笔钱花得值,我若不去,以后就不再有机会了。
吸引我去喀什的真正原因,是因为在那儿有我的两个宝贝——大古丽和小古丽。
这两位维族姑娘是我在爱之家认识的。她们从新疆来到上海打工和学习,正好住在一群基督徒之中。在共同的相处中,她们认识了永生神和神的儿子耶稣基督。在经历过一段时间的挣扎后,她们接受了基督的信仰,受洗归入了基督的名下。当我为她们施洗时,我感到意义特别重大,因我是为从伊斯兰信仰皈依基督信仰的姐妹受洗,所以我感到意义特别重大。
我知道,她们愿意在一个远离家乡的异地公开承认主名,能够跨开这一步就十分不易了,比我们这些人更不易。
记得自己曾经读过一本书,一本叫【我终于可以叫爸爸了】的书。在这本书中,我了解到一个在伊斯兰背景下的人信耶稣,将会受到何等大的逼迫和试炼。
那本书讲的是一位巴基斯坦外交官的女儿信主的经历。那位姐妹因为信主,不但被解除了一门很好的婚约,还遭遇到杀身之祸。要杀害她的不是别人,乃是她的至爱亲朋。她被家人扫地出门,被家人追杀,经历了重重灾祸。最后,在她经历了信仰的严峻考验后,神不仅救她脱离了灾祸,最终神还使她被家人接纳,她现在可以公开呼叫天父为爸爸了。
其间的艰难险阻不是我现在三言两语讲得清的,总之,我是流着眼泪看这本书的。看完这本书后,给我极大的震撼是,我不再认为自己信主的环境是最难的了。过去我总认为在中国作基督徒很不容易,就像有人说的那样,中国的基督徒是流着眼泪走向耶路撒冷的。但是,当我看完这本书后,我知道比我们更难的环境是那些在伊斯兰世界的基督徒。
大古丽和小古丽都是在传统的伊斯兰教背景下成长的人。虽然大多数伊斯兰教徒信仰并不虔诚,就像在传统基督教文化背景下成长的西方人一样,难有真正虔诚的信仰。然而,即便是一种文化的转变,对一个人已经成年的人来讲,也不是件易事。
大古丽和小古丽对耶稣的信仰不是那种表面的泛泛之信。我为她们施洗,对她们有过认真的信德考核。我认为她们当时不但有神的灵内住,且有被神的灵充满。也就是说,她们是真实地信主,不是那种一时冲动的盲信。
后来,她们回到家乡去了。我想过,她们回家后能否公开承认主名呢?老实说,我表示怀疑。我不敢相信她们在那种环境下,有力量公开承认主名。我觉得即使她们作隐藏的基督徒,我也完全能够体谅和理解她们,毕竟她们的生命会有一个成长的过程。她们不可能有那位巴基斯坦姐妹那样坚定的信念,现在不会有,但有一天会有。我对此充满期待,期待她们有一天不但能够公开承认主名,而且成为喀什地区,甚至整个新疆维吾尔族的一盏明灯。
她们的幼稚信仰需要进一步跟进。然而,跟进工作并不容易。有谁能够常常去喀什那么远的地方看望她们,坚固她们呢?虽然上海的弟兄姐妹会常常为她们代祷,但这显然还是不够的,她们需要有人去跟进、去坚固。若是在那儿有基督的教会另当别论,但喀什是个伊斯兰教的重镇堡垒,我不知道是否有基督的教会,即使有,她们是否找到了?
决定去新疆后,我就在为自己去见大古丽和小古丽祷告。我去“爱之家”索要了大古丽和小古丽的电话,让“爱之家”与她们保持联络的弟兄发短消息给她们,告知我要去新疆看她们。我希望自己大老远地到喀什去看她们能让她们感受到神的爱始终和她们同在,她们虽然在那个没有基督徒或少有基督徒的地方,但神的爱始终与她们同在。
在火车上,靠我们隔壁厢座有一位维吾尔族中年妇女。我很想找她聊聊,从她对基督的信仰反应中来看新疆的穆斯林是否对基督的信仰有敌对情绪。
记得上次去新疆,与我同在一个厢座的就有好几位维吾尔族的干部。我曾经向他们介绍过我的信仰,也把我随身携带的维吾尔语圣经单行本和小册子送给那些维吾尔族的国家干部。我记得开始他们对我很好感,与我的沟通也挺顺畅。但是当我提到宗教信仰这个话题时,他们表现得很紧张,从互相打量的神色中,我看出他们彼此有防范。我给他们的小书,他们出于礼貌地翻了翻,之后却又还给我,不敢接受下来。
那是在十年前,十年前的信仰自由度比现在差远了。今天我若再给他们圣经,我相信他们不会因为政治问题而拒绝,若要拒绝的话,大概会是因为宗教的原因。
我知道,政府对少数民族的干部是有限制的,必须是无神论者才能成为国家干部。即使家庭有很深厚的宗教背景,在党的面前和公众面前也必须表现出自己的无神世界观。
我找到一个机会与我隔壁的维族妇女攀谈起来。开始她一直在跟几个做生意的汉人聊着,聊些我不感兴趣的事。当他们谈性渐渐冷了下来,我抓住这个空档与维族女人谈到宗教信仰的问题。
当我一讲到基督的信仰,她表现出极大的愤慨。她马上把话题转到不久前发生的韩国人质事件。
她说:“这些到阿富汗去传教的韩国人真该死,凭什么跑到人家有宗教信仰的国家去传教?要传的话该去的是无神信仰的国家,阿富汗已经全民信奉伊斯兰教了,到那儿去传教是对那个国家极大的不尊重,是干涉人家信仰的自由。不抓这种人抓谁?我一点也不同情被杀的韩国人,谁让他们不尊重别人的信仰”。
她这话令我瞠目结舌。
我觉得她是个极端的穆斯林,但是,难道极端的穆斯林对生命就是如此的轻视或不屑吗?我不愿相信她是个真正的穆斯林,宁可相信她是个啥也不是、只会跟着瞎起哄的无知女人。
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们没有可能再谈下去,再谈下去便是彼此的伤害。
出师不利,向第一个少数民族的人传福音就出师不利。我感到有些沮丧,好一阵子说不出话来。
给我安慰的是对面中铺的吴医生。她看那个维族女人讲出一席毫无人性的话,露出极大的不屑。
她一个劲地向我发问,问及很多有关信仰的事,包括神医的事。对我的回答,她感到很是满意。我对医治释放这方面的领受,使她很感兴趣。也许她是医生,对当今医学有很多的无力、无奈感,她对神在十字架上的死可以担当我们的疾病表现出很大的兴趣和渴求。
“老支边”感冒得很厉害,沿途我不断对他有些服侍。我替他去打开水、冲碗面,在他不当心把刚买的盒饭打翻了一床时,我又帮他擦洗,请求换床垫。为此,他虽在严重感冒的病患中,还是感到旅途十分愉快。
作者: 赵妩娜    时间: 2008-2-26 08:19

第二章        兵团城里的以斯帖
吴医生知道我要去石河子,很希望我们同往。我谢绝了她的好意,因为我已经跟乌鲁木齐的刘姐妹讲好,到新疆后要先去她那儿看望她。之后,再考虑去其他地方。
火车正点到达乌鲁木齐。出站后,我们陪同吴医生去买她赴石河子的车票,帮她看着一大堆的行李。无法想像,若不是我们帮她,她一个人如何应付得过来?
我没有买去石河子的车票,不知道自己在乌鲁木齐得呆多久?根据我出外的经验,购买车票已经不是出门的一大难点。从乌鲁木齐到石河子的车很多,火车就有好些趟,长途汽车更是每隔半小时不到就有一班。我无需早早地买好,到时一定买得到的。
我的想法果然英明正确。到了刘姐妹在机场附近的家后,我知道从她家到石河子再也不需要返回乌鲁木齐市中心了。
刘姐妹得知石河子的以斯帖急切地盼我快去石河子,不便留我在她家久住。我告诉她,此番来新疆,我主要目的是去南疆北疆各地转转,乌鲁木齐是个中转站,没有什么工可作,我就不多呆了。
在刘姐妹家住了一夜,吃了她老伴做得很好的饭菜。第二天一早,刘姐妹送我们到地卧铺乘车去昌吉。她告诉我们,昌吉到石河子的车多得是了,我们这样走又省时又省钱。
以斯帖是我在凯迪结识的网友。
我们很投缘——套用世界的话。我不知怎么跟她在MSN上聊了起来,越聊话越多。
在人看来,这不大可能。我俩年龄相差一大截,我做她妈妈还有多,事实上,我儿子比她还大一岁。聊着聊着,我们发现我们竟然有好些共同的熟人,大家都在凯迪猫着。我多数时间在原创,她多数时间在猫眼。
我上凯迪有些年头了,开始在猫眼里潜水。注意到猫眼里有几位基督徒在那儿“浴血奋战”。本想浮出水面支持一下,又怕与政治搅在一起。
我终于露出水面了,我选择的战场是原创。我发现原创基地有人在写监狱文学。有一位文笔很好的网名叫潮吧的人,写了一篇题为【蝴蝶】的监狱文字。看过之后,有点感动,觉得自己可以继他之后也出点描绘监狱生活的东西。
我手头就有一个现成的长篇,曾经在基督徒的赞美网上发表过,也获得一部分人的好评。我觉得自己不妨试试在社会的网站发出,看会引起怎样的反响?猫眼里多是时评文章,我的东西放在那儿不太适合,放在原创里倒名副其实,因为这本来就是我的原创嘛!
于是,我给自己的文章冠名为【炯别于“蝴蝶”的另类监狱生活的篇章——有爱走遍天下】,在凯迪社区的原创基地开始我的网络侍奉。
我每天发一段,这个近五十万字的长篇,在凯迪的原创里发了近九个月,虽然引起了像佟平版主之类的反基分子的攻击,总算还是一路顺利地过来。我估计看的人不算多,我在原创是新手上路,造成的影响不算太大,也许这样管理人员也就放我一马。
九个月后,我的文章发到了在监狱里那些与我关在一起的法轮功人员的情况时,突然遭遇到屏蔽。我不太懂得屏蔽我的是何方人士,还以为不过是犹如佟平之类的反基人士。
记得当时出于义愤,我向凯迪的牧头提出质疑:为什么我会遭遇屏蔽?牧头不错,蛮有一副“领导风范”,给我一个短消息,说是我的东西已经超过了凯迪网络能够承受的底线。我得到这个回复,也与一些弟兄姐妹有交通,知道仇敌非常仇视我写的东西,虽然我不是那种想法:凡是敌人反对的,我们就要拥护。但我也认定遭遇魔鬼仇恨,我正确的态度是应该欢喜快乐。因而也就不为此等恶人恶事心怀不平了。
以后我仍陆陆续续在原创发表文章。数量不算多,但影响却不算小。原因是我的价值观和世界观跟人很不一样,炯别于他人。许多人把我当成在原创的神棍,尤其是诸如佟平等反基人士。
范学德在猫眼被贬为神棍,是众所周知的事。他的心理素质不错,没有被反对力量给打趴下。猫眼比原创的空间大许多,我想若是我在猫眼,不一定有范学德那么好的心理素质,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承受那么多的骂声。
我在原创呆的时间不算多,因我有很多事要做,不可能在网上花费那么多时间。但经常上网,尤其是上原创的人,基本上已经知道我这个以实名为ID的人了。
同是神的孩子,以斯帖发现了我,跟我聊了起来。通过她,我知道我的一位老朋友以神棍专镇群妖为网名在猫眼里争战。通过她,我知道了奋战在猫眼里的其他基督徒的ID。
以斯帖得知我要来新疆考察,邀请我去她的家和教会作客。我对任何邀请都深感温暖和谢意,当然不会拒绝这种诚心的邀请了。我相信神会藉着不信的人让我看到他在新疆的作为,自然也会藉着基督徒让我看到他在新疆这块广阔的土地上的奇妙作为。
作者: 赵妩娜    时间: 2008-2-27 07:49

我们刚到昌吉,还没有坐上去石河子的汽车,就不断受到以斯帖发过来的信息。在经过呼图壁、玛纳斯的这一程,她发短消息说自己如何望眼欲穿地等候我们的到来,我让亚迪回复说我们也是归心似箭地盼望早一分钟见到她。她告诉我们她会去车站接我们,我们要见到的是个穿着黑衣红裤、胖乎乎的可爱女孩。亚迪回复,她要见到的将是个张开口没有门牙的可爱男孩。看着他们这样幽默地互相自我吹捧,我感到很高兴。相信以斯帖是个心态极佳的女孩。
其实她早已不是女孩啦!她是个少妇。以斯帖已经结婚了,丈夫是个非常好的基督徒。
也许我这话有问题,基督徒难道还有好或不好之说?我看是有的,在我心目中,有敬畏之心的人就是好人,若是基督徒就是一个好基督徒。在我心目中,性格谦卑温柔的人是个好人,若是基督徒自然也是好基督徒。因为这样的人有耶稣基督的美德。耶稣自己说:我心里柔和谦卑。我因而认定,谁的心柔和谦卑,谁就是一个好基督徒,而那种本事很大却锋芒毕露的人,在我看来并不是好基督徒,包括我自己在内。当然,我愿意改变自己,使自己成为一个有主的形象样式的好基督徒。
以斯帖的丈夫就是这么个温柔谦卑的人,就是这么个心地柔软的易动感情并流眼泪的人。我们见面的那一刹那,我就看出这个弟兄是个非常好的弟兄,我为以斯帖高兴,她找了一个好老公。他们是同一天信主、同一天受洗归入基督的名下的。我很羡慕他们,非常难得有这样的事,一家人在人生如此重要的事件上,在人生如此难忘的时刻中,能够同心合意走到同一条道上。
在当今的世界,包括在今天的教会中,夫妻关系,家庭关系,亲子关系成了最大的问题。当我看到以斯帖一家时,我非常感动。我不是说他们没有众人的问题,我是认为在他们这样以基督为主的家庭中,没有什么问题不能解决,没有什么沟沟坎坎不能越过的。
以斯帖的丈夫是个电影人。
老实说,原本我对影视界的人没有好感。一想到影视界里的那些潜规则,就令人恶心。
最初听说以斯帖的丈夫是搞电影的人,我很好奇,他们会是怎样的一种生活方式和生活态度呢?
影视界里信主的人听说不少,像吕丽萍,孙海英夫妇,就是真实信主的。前一阵,网络里有很多挺孙和倒孙的文章。我从这些文章中得知孙海英是真正信主的人,虽然他被许多人辱骂,就因他在公众面前直言同性恋是罪,被很多人嘲讽辱骂,但我却认定他是个真正的基督徒。因为他的价值观是符合圣经真理的价值观。
但是以斯帖的丈夫呢?他会不会是徒有虚名的基督徒呢?我知道,在中国这样的国情下不会有人要基督徒的虚名。但是,我仍然认为,很多人信耶稣是挂名的,与一些信假神偶像的没有分别,基本上是贿赂自己良心的那一种信。
看到以斯帖的丈夫那一刹那,我的心完全被他那种柔软所融化了。他看亚迪时,不是像常人那种,露出一脸的惊讶疑虑,而是一种从里面发出的感恩。我知道,他是在为亚迪这个生命的奇迹向神感恩。这种感恩没有一点矫情,没有一点造作。一个男人,眼眶里闪烁着泪花。据说是男人的眼泪是不轻流的。是的,我认为他没有轻流,他是为伟大的造物主的奇妙作为而感动得流泪。
晚上,我们与石河子的弟兄姐妹聚集在一起,共同诉说主的恩典。主要由我讲,亚迪一言不发坐着。他真像是拉撒路,圣经里那一位死而复活的拉撒路。不需要讲一句话,坐在那里就是一个无言的见证。
我给大家讲自己蒙恩的经历,讲神如何赐给我这个宝贵的孩子,使我这个十分骄傲刚愎的人终于肯向造物主低头,在绝望中不得不向伟大的神低头俯伏。
每一次讲到自己蒙恩的见证,我就不由自主地热泪盈眶。每一次讲到自己蒙恩的见证,我都能看到许多人在拭泪。神在我家的恩典是我有口难以说尽的,听的人当然也都是能够体会我的感恩之心的人,因而才会有感恩的泪流不尽的景况出现。
我的见证之所以每说一次都有回应和反响,皆因亚迪这个特别的孩子。亚迪患的奇特的病,若不是神的恩典和怜悯,不可能今天还能存活。以往我做主恩主爱的见证,大家都只能从亚迪奇特的外表来感受,然而,我万万没有想到,在石河子,在石河子接待我们住下的以斯帖家中,在这位一见如故的网友这儿,我得到的回应始料未及。
这是我从新疆回来后方才知道的。
以斯帖也是个患有RH阴性溶血病的人。在我们到新疆之前,她对自己蒙神大恩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何以如此说呢?当以斯帖知道亚迪的事后,当她把亚迪所患的病告诉她母亲后,母亲才把三十年前自己也经历过的一场伤痛告诉这个女儿。
三十年前,以斯帖也像亚迪一样,生下来后二十四小时内,突然在脸颊和眼睛周围就看到淡淡的发黄,随着时间的延长,黄疸范围越来越大,逐渐在身上也看见皮肤发黄。为什么小婴儿在出生后短短的时间内出现严重的黄疸哪?原来是孩子和母亲之间存在Rh血型不一致,医学上称为血型不合溶血症。
我们平常所说的A、B、AB和O型血属于ABO血型系统。医学上还有一种血型系统叫做Rh血型系统,我们大多数人为Rh阳性,少部分人为Rh阴性。若孕妇属于Rh阴性,有可能发生母、婴之间血型不合引起的同族免疫性溶血。
虽然Rh血型不合引起的新生儿溶血症在我国的发病率较低。通常是母亲为Rh阴性,胎儿为Rh阳性而血型不合并引起溶血,一般第一胎不发病,而从第二胎起发病,但如果Rh阴性的母亲在第一胎前曾接受过Rh阳性的输血,则第一胎也可发病。Rh血型不合所致溶血常较ABO血型不合为严重得多。
亚迪很不幸就患有这种新生儿溶血病。
我们当时错过了换血的时机,或者准确地说,我们当时没有条件给孩子实行换血治疗。于是亚迪就像Rh溶血小儿有的那些临床表现。生后皮肤与巩膜(白眼珠)明显发黄,48小时内迅速加重,血清胆红素浓度急剧上升超过12~15mg/dl,甚至达20mg/dl以上。神经症状也出现有嗜睡、拒奶、四肢松软,继而抽搐(表现为两眼凝视、四肢阵阵发硬伸直,或呈角弓反张样),有时尖叫等表现。医学上称核黄疸或胆红素脑病。这种病是在血清胆红素达20mg/dl以上时发生,是由于间接胆红素进入脑组织中,损伤脑细胞所致。
患有这种病的婴孩多有发热。严重病例因呼吸衰竭或肺出血死亡。发生核黄疸而侥幸存活者,常有神经后遗症,如智力障碍、听力障碍,运动障碍等等。
以斯帖听我讲到这种病是第一次,看见亚迪遭遇这种病后不但存活,现在还能服侍神很感吃惊。她无论如何想不到自己也像亚迪一样,曾经是个新生儿溶血病患者。在她身上,现在一点也没有这种病的痕迹。她妈妈告诉她,当初是她奶奶不肯放弃,去找中药偏方,才使她也没有经过换血得以存活,而且没有落下任何后遗症。
一个活生生的同类病人在她眼前,她不能不在心灵产生极大的震撼。以斯帖说:“过去我不知道自己患过这种病,不知道这种病这么厉害。自从认识你们后,才意外地知道我也跟亚迪患有一样的病。自从知道自己也曾是新生儿溶血病患者,我真的很震撼。我知道决不是中医救了我,是神救了我。”
以斯帖上网去搜索了一些有关新生儿溶血病的资料和病例。有了这方面的知识后,她更是确定自己是蒙了神的救恩。她听母亲说当年奶奶见医生完全没有把握医治这个可怜的小孙女,不想他们把她当成试验品,用西医换血疗法,就硬把她从医院抱回家。当时找中医治疗,完全是将“死马当成活马医”。万万没有料到,她不但命保住了,还没有落下任何后遗症。
我告诉她自己当年为了亚迪这病有多痛苦。我那时不知有神可以依靠,只能依靠当时有限的科学。我们在医生手中花尽了我们所有的,结果亚迪的命虽保住了,却仍然各样病症缠身,让我们活得好辛苦。若不是那时走到人生的尽头,接受了神的救恩,有了依靠神的好起头,我可能早不在人世了。
我在向石河子的弟兄姐妹们讲述当年自己的情况时,告诉大家,当时我实在无法活下去了,动过杀人的念头,也动过自杀的念头。我被亚迪的病自己给折磨得奄奄一息,想把亚迪从当年居住的楼上往下摔,反正大家都活不成了,先摔死亚迪,然而我自己往下跳。我已经崩溃了,没有任何活下去的力量了。
讲到亚迪和以斯帖得的这种怪病,我还记起了当年自己的一些属地的追求。为了了解这种病,我看了很多的书。我记得有一位美国著名的作家谢尔顿写的【医生】一书,也讲的是这种病。在那本书中,有一位亿万富翁的外孙生下来也患有RH阴性溶血病。那位富翁为此费心费力,一定要把有可能作美国总统的外孙的病治好。为了查病因,他把女儿与一位黑人的恋情也查出来了。当时,这本书讲述的病况给我带来过震撼和绝望。我想,像他这样条件的人都无法为外孙的病作出有效的帮助,我的儿子还有什么希望?
圣经共有六十六卷,一千一百八十七章。最当中的一节经文是诗篇一百一十八篇第八第九节,那里说道:投靠耶和华,强似依赖人;投靠耶和华,强似依赖王子。我的儿子能够有今天这样的光景,正说明了这两节经文所揭示的真理。
谢尔顿笔下的亿万富翁,没有任何办法使自己钟爱的外孙脱离此种病痛的折磨和厄运。我还见过许多比我更有条件的人,他们的孩子都不如亚迪。亚迪不但活下来了,且活得如此喜乐满足,均因我们投靠了耶和华这位万王之王,万主之主。
作者: 赵妩娜    时间: 2008-2-27 07:51

今天我能在石河子教会作见证,是神的恩典,是神的怜悯。我没有任何理由不好好地为主而活,不听从主的大使命,所以我现在活着,是为主而活,是为要让更多的人得到这位宝贵的主而活。
与以斯帖结识,不仅使她对主的爱对主的救恩更有认识,对我和亚迪也同样如此。我相信,以斯帖将会是神在新疆的见证人之一,我坚信这点。以斯帖蒙神医治和救拔的经历,会为她未来的人生增添新的色彩,她和她的全家将会是这块大戈壁上的一盏明灯。
以斯帖家有一位干亲,是个回族青年。为了我来新疆考察的目的,以斯帖安排他来与我见面。另一方面,以斯帖听说我曾为维族姑娘受过洗,她以为我对向伊斯兰背景的人传福音有什么特别的办法。
其实我哪有什么特别的办法呢?大古丽和小古丽都是雅尼结的果子,我不过为她们施洗而已。
以斯帖一家蒙神恩典之后,很想能多带领人归主,尤其是带领维族、回族等少数民族的人归主。神纪念他们的一番爱人灵魂之心,定会将收成赐给他们,只要他们耕耘了,神一定会将收成赐给他们。
知道我要来,以斯帖就准备好我能与他的干亲见面。
这是一个看上去非常招人喜爱的回族小伙。他年纪很轻,大概二十出头。他不是只具一般传统的信仰,也就是把一些教义当成文化、风俗的衣钵继承下来的表层信仰。
小伙对古兰经有一定的研究。我看得出来,他对古兰经的理解有一定的深度。说句狂话,我对古兰经也花了点时间研究,因而与他沟通我没有困难。
这天以斯帖做了精心安排。她在家里请客,请这位干亲,还有一位凯迪的网友。她让她的干亲先来,使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就基督的信仰和伊斯兰的信仰有些深入的探讨。
我们谈到敬拜的问题。谈到敬拜的场所时,我知道对穆斯林来讲,这是一个非常困难和遗憾的问题。我们的主耶稣知道人类受到的限制,他没有限定敬拜的场所一定要在耶路撒冷或哪座圣山上。他告诉我们:神是个灵,所以拜他的,必须用心灵和诚实来敬拜他。
这节经文的意思是说,敬拜神,在什么地方并不重要,最重要的必须是在人的灵里以真诚的态度来敬拜神。
什么是在人的灵里敬拜神呢?今天很多人甚至都不信人有灵,自然更不会在灵里对神敬拜了。那些信奉假神偶像的人,是在身体里和身体外敬拜神。他们虽然五体投地,他们虽然省吃俭用下来的钱统统送给假神偶像,但他们敬拜错了,因为不是在灵里敬拜。
伊斯兰教虽然也是信奉独一真神,虽然与犹太教和基督教也有很深的渊源,甚至在经典上和先知的认定上有很多互通之处。比如说,伊斯兰教除了自己的古兰经外,还有犹太教的摩西五经,大卫的诗篇和基督教的四福音。伊斯兰教除了穆罕默德是先知、是他们的教主外,他们也将亚当、亚伯拉罕、摩西和大卫当成先知,尤为可笑的是,耶稣也是他们认定的先知。
虽有这些在信仰上的相通之处,但仍然无法否认他们的信仰在许多方面存在着问题,令他们的信徒困扰的问题。
就说敬拜场所的问题吧。伊斯兰教要求每一个穆斯林都要去麦加、麦地那或耶路撒冷朝拜神一次,一生至少要去一次。这种要求对穷人是不公正的,对那些在铁幕国家内没有出入境自由的信徒更是不公正的。
我记得自己曾经与一位宗教比较学的教授(他也是一位伊斯兰教的阿訇)讨论过这个问题。对我提出的异议,这位阿訇未置可否,甚至很为难地耸耸肩,表示无奈。
(我听说这个问题在中国已经引起有关方面的注意,现在在乌鲁木齐开辟了到麦加直通航线。我在乌鲁木齐时,住在刘姐妹家中,她家就在机场旁边,她儿子媳妇都在机场工作。晚饭过后,刘姐妹带我去机场溜达溜达,告诉我从乌鲁木齐到耶路撒冷开通直达航线的日子已经为期不远了。)
此外我与以斯帖的干亲还谈到基督教与伊斯兰教最大的差别,也就是基督教最重要的最基本的信仰——耶稣死而复活的问题。
是的,任何信仰,无论是佛教还是伊斯兰教,能够存在并且发展壮大都有经典和领袖这些不可缺少的要素。宗教创始人他们的德才受到信众的推崇,这是毫无疑义的。但是有一点也不容忽视,那就是他们都死了,穆罕默德死了,释迦摩尼死了。
正因为他们都死了,他们很难给他们的信众有永恒的盼望。而信仰的三要素:信、望、爱,差了一个望,这个信仰就有很大的缺憾。
基督教信仰之所以成为基督徒的最佳选择,是因为有长存的信仰三要素。我们所信的主耶稣,他虽然死了,埋葬了。但他没有像穆罕默德、释迦摩尼那些教主一样,躺在坟墓里不能动了。主耶稣死后第三天,从坟墓里复活,走出来了。他在地上向许多人显现达四十天之久,然后升到天上。现在他就在天上,在父神的右边为我们代求。
今天我们凭信心活着,我们存盼望活着,我们在基督的爱中而活。我们相信我们因信耶稣已经有了永生;我们盼望天国不仅在我们心里,也早日降临在这个世界上;我们虽然没有爱,但神的爱浇灌在我们里面,使我们也能因爱和以爱而活。世上没有什么是长存的,没有什么能够带进永恒世界,只有信、望、爱。
以斯帖的干亲话不多,听我说得多。在这个方面,我并没有什么不好意思,所谓“当仁不让”嘛!
但是眼前的这个回族小伙却把他在现实生活中的一些困扰摆在我的面前,拷问我的信仰实践。
他现在正面临就业的难处。他是学农的,但他并不满意自己的专业,他想要走商途。但是,今天在中国,经商是最凶险和不易的路途。人人都想要快速致富,到哪儿去致富?靠什么而致富?这些已经不容那些想要快速致富的人认真思考了,大多数没有信仰的人或大多数把信仰当成人生点缀的人无可避免地都陷入这个怪圈里了。
小伙说他现在正在学做保险,他问我做保险是否有前途。
他要的前途当然指的是钱途。我老实对他说我不看好做保险,尤其是在中国,无论是推销保险业务的还是买保险的,都存在着很大的风险。这种风险并不一定是金钱上的,更是道德层面的。也就是说,为了达到目的,你必须说谎,无中生有的谎言和夸大其词的谎言。
如果一个没有信仰的人,也许不认为说谎有什么不好,只要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但是对一个有信仰的人,谎言对人对己的伤害非常之大。一个谎言必须用无数个谎言来掩盖。说谎说多了,自己的心灵就被毒害和玷污得像烙铁烙惯了一样麻木,不再敏感了。心灵的麻木和软弱使人活在世上如同行尸走肉,这种人生是痛苦的人生,是没有意义和价值的人生。
一个和我走得很近的姐妹曾经也在保险行业里挣扎徘徊过。她说:别人看我们的眼神,把我们看成是从他口袋里抢钱的盗贼;别人听我们的电话,把我们当成是骚扰人的讨厌鬼。这个姐妹最终放弃了做保险。
虽然不能否认有做保险做得很好的人,也就是用正当的方法做得很成功的人。但这种人非常少。虽然可以将做保险业务当成一个操练自己提高与人交往沟通能力的机会,一个锻炼自己毅力不轻易言败的机会,但通常很少有人是为此做保险的。也就是说,做保险的人都把这行业当成是钱途而不是提升人格的前途。
小伙说他加入的这个保险公司与别的保险公司不一样,看上去十分有前途。我不太懂得这里面的门门道道,在我看来,尤其是做保险这种行当,诚信是很重要的。我对小伙子说:关键在于你自己怎么把握自己,若能把握好自己,用我们的话说,就是明白神的旨意和遵行神的旨意,那么,在任何一个行业中都能体现你的意义和价值。
现在做保险竞争十分激烈,也许在新疆没有像在上海那么激烈。但是,一定要考虑自己的承受能力,是否赔得起前期投资的时间和财力。我们当中的邱弟兄曾经花了好几年做保险,最后不得不放弃。我请他自己要考虑清楚,看自己有没有坚持到底的信心和毅力,更要看清是不是神要他做保险?若不然,白赔上时间和力量,既没有钱途也没有前途。
他说自己会认真考虑我的意见。我希望他说的认真考虑我的意见的同时,要认清我的意见究竟是什么?如果做保险要犯罪的话,他不该为此作错误的选择,为了赚钱不惜犯罪(或说谎这类在人看起来微不足道的小罪)。
这个回族小伙子对基督的信仰丝毫没有反感和抵挡,当然,目前也还没有接受。我知道,他还会要经过一个激烈的生命挣扎过程。这个过程我们都经历过,我们今天能够脱颖而出(突破思维的瓶颈),不是我们比他更聪明,做出了比他更聪明的选择,其实都是神的恩典和怜悯,是神在创世之前就已经拣选了我们。
圣经也是如此说:不是我们拣选了神,乃是神拣选了我们。
所以我要为以斯帖的这个干亲祷告,求神的救恩临到他,求神赐给他得救的智慧。
晚饭时分,来了另一位客人——凯迪的网友,网名为“西域狂生”的朋友。
“西域狂生”常常在凯迪的文化散论版块里发布文章。对这个ID我并不陌生,我看过他很有思想深度的文章。但他对我没有印象,当然,我算什么,而且我在网上写的东西不多,跟帖就更少。因此,他对我没有印象是意料中的事。
我从他的文章中看得出他虽然是个非信徒,但对基督的信仰并无恶感。在凯迪,尤其是在猫眼里,反对基督的人不少,甚至比在猫眼里卫道的人更多。但西域狂生却不是反基人士,看得出来,他的观点中有许多地方显明出他是一位慕道友,或者说一个真正寻找终极真理的人。
这位网友一表人才,风度翩翩,谈起来更是口若悬河。我们谈得很投机,内容当然是有关基督的信仰。在猫眼里谈论基督的信仰也是那里的一道靓丽的风景线,网上网下都是这个很重要的话题。
以斯帖和她的丈夫,我和亚迪,四个基督徒对西域狂生和以斯帖的干亲两个非信徒。我们没有以人众的优势来压他们,事实上,这二位也都不是等闲之辈,不是用口才和人气就能压倒的人物。
以斯帖摆上的酒菜为我们这次聚集增添了友好的氛围。
我永远不会忘记石河子的啤酒鸡,又美味又便宜的啤酒鸡。
作者: 赵妩娜    时间: 2008-2-28 09:39

第三章        于诗琴的故事
我在石河子住了三天,以斯帖让我感受了在这个兵团城里作为一个普通市民的生活种种。我跟她一块去上班,一块下班后去小区的菜市场买菜,然后回家做饭。
石河子的物价非常便宜,几乎所有物品,包括吃的、穿的都只有上海物价的一半。
新疆的东西是论公斤的,每公斤的物价跟上海市斤差不多。
记得从乌鲁木齐到石河子的途中,我在呼图壁车站买水果。问价时,我觉得一点也不便宜,心想还说什么新疆的瓜果便宜呢。当把一大包葡萄接过来后,结帐时我大吃了一惊,还当是他们搞错了。最后确定错的不是他们,是我。是我把公斤和市斤搞混了,是我没来由地作结论说新疆的东西不比上海便宜。
石河子的市民好有口福啊,那儿的啤酒鸡又便宜又好吃。啤酒鸡是小区内下午市场里的一道风味菜肴,现作现卖。整整一只好几斤的大鸡,用差不多两瓶啤酒的佐料,加上土豆、青椒等,烧出来盛在碗里好几大碗。
刚到石河子的那天中午,以斯帖以及教会的负责人请我吃饭,叫了一道大盘鸡。服务员端出来时,把我吓得倒退三尺。我从来没见过饭店里用这么大的盘,在上海绝对看不见有这么大的盘鸡。依我看,仅这一道菜叫让人别说吃呢,看都看饱了。
据以斯帖告诉我,石河子是兵团城。在大量的支边人员来到新疆前,并没有石河子这个城市。我说呢,感觉在石河子就像在内地哪个城市,一点也没有在新疆的感觉。满大街走的人中,很少看到有少数民族的人。
石河子的教会基本上都是汉人。在石河子教会,现在需要的真理信息也跟在其他地方差不多。过去教会在讲救恩方面,多是讲灵的救赎。这些当然很重要,是基督道理的开端。但是不能停留在那儿,我们还要继续蒙救赎。神不光救我们脱离那极大的死亡,现在还要救我们脱离旧有的价值观和世界观带给我们的种种伤害和问题。有一天,耶稣再来后,我们的身体都要蒙神拯救,改变今天这个身体的形状,获得一个与复活主一样的不再受时空限制的属天的身体。(林后1:10)
我们在信主那时,灵就得到了拯救,不再被死亡所辖制。但是我们仍然在旧有的价值观和世界观的辖制中,这正是神今天要做的事。这也正是今天教会要讲的真理信息。如何释放和医治心灵的创伤,这是今天各教会很重要的真理信息。
我自从经历过医治和释放,心灵有了很大的变化。心灵的变化也导致了身体的变化,我许多疾病不治而愈了。今天教会,不,整个人类都需要这方面的真理信息。因此我不但对神的儿女讲医治和释放,对那些不信神的人也讲神的医治和释放。正是这些信息带来了神的权能体现,也就是说,许多神迹奇事随着证实所传的福音真道,才更会吸引人来到全能全知的永生神的面前。
在石河子的教会的主日礼拜中,我讲的就是神的医治和释放。
有一位姐妹来找我个别交通。她的儿子现在有很大的麻烦,不说是出现了精神方面的问题,至少有了严重的心理问题。
于诗琴信主已经有些日子了。她儿子曾经也很认真地接受福音,热衷神的事工。但于诗琴并不希望在读书的儿子把信仰问题看得这么重要,她认为学生只要好好读书就可以了,礼拜天能参加主日敬拜已经是很好了。对儿子这样的批评打击使她现在在收获恶果,儿子现在离家出走,不愿在母亲身边,而且也将属天的事弃置一旁。
他们的母子关系现在十分紧张。
于诗琴来找我,告诉我她许多痛苦的往事,许多她曾经经历到的伤害。这些伤害与她现在面临的困境和紧张的关系有直接的因素。
她是兵团人,与大多数兵团人一样,经历过历次政治运动的冲击和影响。她的父亲一直被认为是政治有问题的人,长期在无产阶级专政的监督管理之下。她母亲一人带着他们四个孩子在众人的歧视中艰难地度日。
十二岁那年,她母亲患病离世。母亲离世之前,知道自己已不久于人世,就把她偷偷地带到二姐工作的医院里,让幼小的女孩在她去世之后自己能够找一条生路,通过在医院工作的二姐找一条生路。那次其实有母亲的良苦用心,指给她看如何从家走到姐姐所在的医院。
于诗琴的大姐已经出嫁了,嫁的那份人家家境不太好。她母亲希望待嫁的二姐能够收留这个未成年的小女儿,因此拖着疲惫的病体艰难地把她带到医院,指给她看在哪儿可以找到姐姐。
母亲去世那天,她并未意识到自己已经进入到独自面对人生的艰难时刻。
她那时对死亡带给人的影响没有足够的认识。也许母亲多年抱病在身,因而母亲离世她并不如常人想象的那么难受。她还是个孩子,还不懂得难受。她从外面回到家里,见家里来了许多人,几乎所有他们家的亲朋好友都聚集在她家。大家见她进屋,摇头叹气,说这个女孩要过苦日子了。
她领会不了这些话意味着什么。
她的大姐、二姐、三姐都在屋里,她们在商量着什么。大姐家离她家很远,母亲去世她赶到家里来,一起来料理母亲的后事。二姐的医院离家也有些路,大概二姐请假过来的。三姐还在读高中,现在可能要辍学了。
而她还只是个小学生,她是否能够完成学业呢?
她经过三位姐姐正呆着的屋子,听见她们正在争论,争论的话题是她,她该到哪儿去?
大姐怀着孕,快要生产了。她希望二姐能够照顾小妹。但是二姐说她现在正是创业的艰难时期,也是想要成家的关键时刻。若是这时把妹妹甩给她,她这两方面都将受到影响。若是大姐能够先照顾小妹一段时间,等她有了自己的家庭,她就会承担照顾小妹的责任。
她们彼此正在推诿着,声音很大,像是在争吵。
她冲进屋内,大声说自己哪儿也不去,就在家里。虽然亲朋好友和左邻右舍都认为她年龄还小,必须有一个监护人,必须有一个姐姐出来做她的监护人。但是两个姐姐都承担不了监护她的使命,正在为此争论不休。她才不管那些大人的看法如何呢,总之,她不想要跟任何人走,无论是大姐还是二姐,她都不想跟她们走,就算是她们都愿意收留她,她也不想跟她们走。
姐姐们的推诿对她是个极大的伤害,她感到自己被弃绝,被所有人弃绝。母亲不问她的感受离她而去,姐姐们强调各自的困难不肯收留她。她觉得天象是要塌了下来,她宁可躲在自己的地方独自感伤。
于诗琴的父亲一直在被监督改造的地位上。他的妻子离世后,他被许可搬回了家中。由于他的政治问题带给儿女们极大的影响,因而孩子们都不能原谅他。他被单位领导放回家中,是因为被认为可以照顾尚小还没有独立生活能力的女儿。可是,他在家里对于诗琴而言并没有带来安全和被爱感。小小年龄的于诗琴再也没有心思读书,脑子里一天到晚不知想些什么。
在母亲死后大约不到一个月,有一天晚上,她从睡梦中醒来。睁眼一看,父亲一张猥亵的脸靠在她的脸上。她大吃一惊,然后,定睛一看,自己的衣服扣子被解开了,整个胸膛袒露在父亲面前。
她一声尖叫,父亲的脸立刻从她的脸旁挪开了。父亲什么也没有说,悄悄地离开她。
从这天开始,于诗琴再也没有好声好气地对父亲说过一句话。父亲对她的性骚扰使她觉得自己成了一个十分肮脏的人,她认为自己的纯洁已经被父亲玷污了。从那天开始,她再也没有了自信。总觉得别人看她是一个坏女孩,是一个不干净的女孩。她认为自己的一生被父亲彻底给毁了。
从此,她睡觉再没有安稳的感觉。总怕自己的衣服被什么人剥开,自己被裸露别人面前。她没有办法原谅她的父亲对她的侵犯和伤害,这种被伤害的痛苦是刻骨铭心的,是无法忘却的。
这种伤害未曾被医治过,伤痛的感觉一直伴随着她几十年。直到父亲过世前,苦苦地哀求她原谅,并一再地表示没有对她非礼,她还是不能对父亲说上一句已经原谅的话。
她的父亲带着忏悔和痛苦的心离开人世。
于诗琴不能原谅父亲,自己却也很不好过。她对这个人世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和好感。
作者: 赵妩娜    时间: 2008-2-29 06:30

她不光是在年幼时受到父亲的性骚扰,在这之前,还有过另一次很严重的伤害。
那还是她母亲在世时,大约在她八岁时发生的事。
有一天,母亲打发她去涝坝里洗鞋(那时家里人的脏鞋都归她洗)。她记得很清楚,那天,她提着一个篮子,里面装有很多脏鞋。那天,天很冷,涝坝里的水也很凉。她蹲在涝坝的跳板上,跳板的一头在岸上,另一头被支在水中。跳板只有不到一尺宽,她要很当心,尤其是低头洗鞋时更要很当心,否则,就容易掉入水中。
她虽然年纪很小,但已经做惯了这类事。大凡家里的衣物,都是由她拿到涝坝里来洗。
这天,妈妈上班去了。临走前关照她一定要赶早把鞋洗出来,早点洗出来可以晒干,晒干了大家次日就有鞋穿了。
石河子每个居民居住点都有好些个这样的涝坝。那时居民用水不像现在,打开水龙头,净水就哗啦啦流出来了。那时自来水还没有,大家用水都得到涝坝里来挑。在这些涝坝上会有好几处置放跳板的地方,以便兵团的人在跳板上洗东西,或站在跳板上打水。
这天,于诗琴找到一处最宽的跳板,赶紧蹲下去洗她的鞋。
这时,有一个他们隔壁的邻居,挑着一担水桶来到涝坝取水。这个来挑水的男人是个身强力壮的男人,他们虽然是隔壁邻居,但从来不说话,小诗琴看见那种强壮的男人就会害怕。
由于诗琴占住了最大的一块跳板,那个挑水的男人只好在另一块跳板上打水。诗琴不敢抬头正眼看他,只管低着头洗鞋,生怕看到他由于不能在大跳板上取水而恼怒的眼神。
突然,诗琴掉进水里。她被那个男人踢进水中。她拼着命挣扎,在很深的涝坝里挣扎。她感到自己就要窒息而死了,那种窒息的痛苦使她不能不拼命挣扎。
大概挣扎了好几分钟,她终于抓住了跳板支在水中的木墩,用力地爬了上来。
她全身湿透了回到家中,心里被恐惧严严地抓住,不得释放。回到家里,把经过告诉家人,说是那个隔壁的男人把她踢进水中。家人带着浑身水淋淋的她到隔壁去评理。但是那个挑水的男人死也不承认是他把诗琴踢进水中,还说诗琴诬陷他,要告他们家诬陷的罪。
她生病了,发着高烧,说着胡话。在水里挣扎的痛苦令她心有余悸,但那家人说她诬陷他们,对她母亲和家人那种恶狠狠的态度更令她心有余悸。
从此她家与那家邻居结成了冤家对头。一直到若干年后,他们始终不承认当年把在涝坝里洗鞋的小诗琴踢进水中的事实。
这些痛苦的往事从来都不曾忘却过。有时可能会压在记忆的深处,然而,不时这些可怕的经历会浮上来,让她感受到事态的炎凉,人生的残酷。因为这些伤痛的经历,她从小就性格乖僻倔强,反叛心也很重。
后来她结婚了,找了一个她并不十分满意的丈夫。她觉得自己只能找这个丈夫,因为自己是个失去贞操的坏女人。虽然没有谁知道十二岁妈妈去世那年,她经历到的那件可怕的事,虽然她也搞不清楚她的父亲究竟对她做了什么。但在她的内心,已经认定自己不是一个纯洁的女孩,是一个在男人面前裸露过的失去贞操的脏女人,尽管这个男人是她的亲生父亲。
有很长一段时间,于诗琴挣扎在是否破罐破摔,干脆做个真正的坏女人这种念头中。她想要以极端的行为来报复这个世界带给她的不公正的待遇。尤其是改革开放把西方那些性开放的东西也给引进来后,于诗琴想到不如自己也去度赚钱快的卖淫人生。于诗琴虽然已经不再是妙龄怀春的年龄,却也还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就在她连续挣扎好多年,几乎要放弃自己为自己制定的道德底线的时刻,神的救恩临到她。
九七年的清明节,她记得,那天正好是清明节。下班后,她从厂里回家,按照天天走的路线回家。可是这天很怪,她不知被什么鬼怪蒙住了眼睛,明明走的是往常的老路,就是回不了家。她在厂里到家里这条路上走过来走过去,怎么也走不到家。她心里又着急又害怕,在这个迷魂阵里脱不了身。
好在这个时刻,她看到厂里一位河南籍的基督徒。那位河南的姐妹告诉她不要害怕,只管呼求主耶稣的名字,耶稣会帮她驱散迷雾,给她指明前行的道路。在百般无奈中,她听了这个基督徒的话,安全地回到了家中。
这是她第一次呼求主名,也是她开始信仰历程的最初经历。
但那是她还不是真正的基督徒。虽然她有过呼求主名的经历,但跟宇宙的救赎主并没有建立关系。
她还在痛苦中残喘苟合,没有盼望,更没有平安和喜乐。
有一年春节,别人合家团圆,她却跟自己的家人闹得很不愉快。于是她一个人跑到母亲的墓地里去,跪倒在母亲的坟前,请求母亲带她离世。她不想活了,活得那么累、那么苦,还不如离开这个世界,一死了之。
那天她是怎么从墓地回来的,她已经记不清楚了。现在她知道是主保守了她,她求死不成是主的怜悯。
于诗琴的痛苦一直延伸到今天。她虽然已经受洗,周日也参加基督徒的崇拜,但她仍然觉得活的很累很苦。她不明白人生的意义和价值。儿子的离家使她越加痛苦万分,她不知道自己的问题是什么,自己有什么地方做错了,以至于要她遭遇到这种无休无止的痛苦。
我知道,像于诗琴这样的基督徒很多。他们是真诚地信主,然而却一直还在痛苦中不得解脱。
这正是神今天要做的事。他们已经因着来到主耶稣面前,接受主在十字架上的代死而脱离了永久的灭亡。但是今天神仍然要救我们,救我们脱离旧有的价值观和世界观带给我们的种种伤害和问题。那么,今天神会如何来拯救我们呢?
其实主都已经在十字架上成就了他的救赎了。我们只要相信接受他在十字架上的救恩,就可以击碎捆绑,获得自由。因为十字架上的耶稣已经担当了我们的软弱,背负了我们的痛苦。因着他受的刑罚和鞭伤,我们都可以蒙医治和释放。
首先我们要敢于正视自己受过的创伤,愿意相信并来到耶稣面前,把自己的问题交给他。没有人可能自己救自己。他是唯一的救主,他不但能够救我们,他也肯救我们。当我们知道这位主的大能大爱,就可能来到他的面前接受他的救赎。
我们要饶恕那些曾经伤害过我们的人,如果我们不肯饶恕那些伤害过我们的人,也就得不到神对我们的饶恕。我们得罪神,神都已经饶恕我们,他要求我们也饶恕那些得罪我们的人。这并不意味着那些得罪我们的人没有错,而是说我们不去追究他们的错。公义的神万不以有罪的为无罪,他会照着各人的行为实行报应——行善得赏,作恶得罚。
很多时候,我们并不知道事件的真相。正因如此,神要我们不要自己伸冤,要听凭神怒,因为伸冤在主,主必报应。人与人的争论不会有结果的,人往往活在欺骗之中,被魔鬼蛊惑去报仇。但是报仇是神的事,我们去做的话,就是僭越神的权柄。再说,我们所知的有限,照我们所知的去做,往往造成冤冤相报,没完没了的局面。
于诗琴说自己已经饶恕了那些她曾经憎恨过的人,包括她的父亲和那个把她推倒涝坝里去的邻居。但是她现在还是很不安,还是常常活在担忧和恐惧之中。
我看事情有点复杂。
突然,我问她:“你怎么可以肯定是那个邻居把你踢下水中的呢?”
她说:“除了他,不会是别人,那天只有我和他两个人在涝坝边上。他去挑水,我在洗鞋。”
我问:“有没有可能是魔鬼做的事呢?”
也许我这样说会吓坏许多人,但奇怪的是,于诗琴当时并没有被我这话吓倒。
尽管我平常一再教导别人,魔鬼无权作我们不愿意作的事,也就是说,若非我们给它地步,它不能在我们身上做什么。魔鬼一般也不直接动手伤害人,它总是藉着人自己来作伤害的事。但是,我觉得此刻我有必要提醒于诗琴,也提醒我自己。魔鬼为了达到它偷窃、杀害、毁坏的目的,它也可以直接来做伤害的事。
据说,那个邻居几十年来一直否认自己把于诗琴推下水,并且要告于诗琴的家人犯诬陷的罪。我问于诗琴在这事发生之前两家有否芥蒂?于诗琴说从未有过。然而,自从她八岁那次落水事件后,两家就结冤了。一直到现在,他们两家人见面后还是恶眼相视。
我告诉于诗琴,不能排除是魔鬼亲历的作为。一个素来无冤无仇的人,不可能把一个八岁的孩子推入水中,幸好没死,死了的话,追究下来,他就得背负杀人的罪名。谁会将一个平常无冤无仇,只是占了一块稍微宽一点跳板的人——而且这只是个八岁的孩子——致于死地呢?即便他逃得了法律的制裁,良心的审判这一关还是难逃的呀。
所以我怀疑于诗琴落入水中是魔鬼的作为。若问魔鬼为什么要这样做?回答是它的本性就是如此,它来就是为要行偷窃、毁坏和杀害的作为。魔鬼要破坏于诗琴一家人之间的各样关系,姐妹关系、父女关系……也要破坏她家和邻里之间的关系,藉着这次事件让他们成为冤家对头,终生老死不相往来。
于诗琴听我这样说,没有表示异议。相反地好像被我点醒了,觉得就是这回事。
我们随后讲到她跟父亲的关系。她问我如何看待她父亲在她十二岁那年对她的非礼举动。我告诉她,这也是魔鬼的作为。当然我并不排除她父亲自己应付的责任。我认为在她父亲对她性骚扰的问题中,既有魔鬼的作为,也有她父亲的软弱给于魔鬼的地步。
她告诉我,由于政治原因,她父亲与家人不得在一起,自然与她母亲也不可能有性生活。当时他们都很小,都不会体谅父亲的痛苦,一味地责怪父亲给家庭带来的影响,使他们在人前抬不起头来。父亲就是在外人和家人的痛恨和歧视中艰难度日的。
母亲去世后,她父亲肯定是被情欲所折磨所搅扰,以至于作出当时那种人兽不如的举动。幸好小诗琴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才阻止了这场乱伦的事发生。虽然当时父亲视乎醒悟过来,羞羞惭惭地离开了作案现场,离开受伤的女儿。但是他自己也受了大伤,并且带着这种创伤去到另一世界。何等可悲!
于诗琴告诉我,有好多次只有她和父亲在场时,父亲流着眼泪说自己没干那事。对于父亲的矢口否认,于诗琴更是气愤。她说:我不可能冤枉自己的父亲,他没干这事是谁干的?是谁在半夜三更进我家来把我的衣服扣子给解开的,他想要否认就能否认得了吗?
于诗琴说,在他父亲临死前,有一次,没有别人在场,她父亲再一次提起说当时自己没干那事,请于诗琴表态说相信他也原谅他。可是,于诗琴硬是不肯说出原谅的话来。直到现在,她还说自己不可能把事情搞错。当时衣服被解开的羞辱历历在目,自己不可能搞错。要原谅父亲就等于承认自己当时是错觉,但这决不可能是错觉。
我以为她当时并没有搞错。我相信那时她的父亲是被情欲的邪灵驱使,要对幼小的女儿实施强暴。我一点都不怀疑这种事有可能发生和几乎发生。但是,我觉得事情并不像一般人想象的那么简单。这后面有灵界的背景,也就是说,她父亲因为长期以来,在性欲被压制的情况下,被邪灵钻了空子,使自己身不由己地受邪灵的控制,欲作违反人性的事。
这笔帐应该如何来算?怎样才算公允?难道让一个十二岁的女孩来承受这种羞辱吗?当然不。
我相信神要医治于诗琴。虽然已经事隔多年,她也已经信主,但于诗琴心灵的创伤还没有得到医治。
这是因为于诗琴“现在”没有被神拯救,纵然她“曾经”蒙神拯救脱离了那极大的死亡,但现在她需要继续蒙神拯救。若不然,她就在过去的问题里出不来。(林后1:10)
她跟儿子的关系紧张,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自己心灵的创伤没有得到医治。若是她愿意来到神的面前,接受神现在对她的拯救,我相信,她和儿子的问题一定会解决。因为耶稣来到世间是为要除灭魔鬼的作为,解救我们这些被奴役和被捆绑的人。
我和于诗琴一起祷告。求神赐给她饶恕的心,饶恕那些伤害过她的人,包括她的亲生父亲。就像主在十字架上那样,为那些钉死他的人祷告说:“因为他们所做的,他们不知道”。
是的,他们不知道他们所做的事,不知道他们把生命的主宰杀害了。不知道耶稣为他们的罪才死在十字架上,还以为他们这样做是在伸张公义。今天我们在为那些曾经伤害过我们的人祷告,我们为他们找一个被赦免的理由,那就是“他们所做的,他们不知道”。
是的,于诗琴的父亲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知道他这样做会给自己的小女儿带来多大的伤害。饶恕他,并不是为他的罪开脱,而是使我们不再在仇恨中被捆绑着受痛苦。饶恕他,是给自己一条路,从压制中得自由的路。
我不知道于诗琴将来会怎样?但那一刻,我看到她的脸上露出来笑容。那是一个从压制下得自由,从捆绑中得释放的人才有的笑容。
作者: julia1980    时间: 2008-2-29 14:36

再次感谢你发这么长的帖子。
因为长,所以觉得看着很累。发的人更累呢。
作者: 雅歌    时间: 2008-2-29 20:33     标题: 说的是,julia啊

看的累,发的累,写的时候一定也是很累的

那......这一路上走过来......所经历的, 应该是最累的
作者: 赵妩娜    时间: 2008-3-1 07:38

楼上的,辛苦你了。对80后的人来说,看这么长篇的东西真是不容易,我真不知道怎么来更简单地讲述自己所经历的,但我会慢慢调整的。希望自己以后的作品尽可能短小些。

第四章        边境线上
离开石河子后,原准备去伊犁的。但石河子到伊犁不通火车,虽有长途汽车,然而,相比火车票价来说,贵了一倍以上。我们决定坐火车,省下钱来多跑几个地方。在一些边缘地方留下我们的足迹,更留下主的话语,这是我们最大的心愿。
以斯帖陪我们去买火车票。在售票窗口,我突然有感动去伊犁前,先去阿拉山口。
从地图上我知道新疆有好几个口岸通向邻国。与新疆接壤的国家有蒙古、俄罗斯、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阿富汗、巴基斯坦和印度等八个国家。通向这些邻国的口岸并不多,尤其是铁道线,只有唯一的阿拉山口岸。
我从来没有到过边境线上。在海南的三亚,我站在天涯海角的大石头上,隔海望着不远处的越南。在云南的西双版纳,我见过许多来自缅甸的人。但我始终没有机会出过国门(虽有很多机会,但拜有关方面把我看得太重要太厉害了,说什么我出境会给国家安全带来损害),连国境线上也没去过。
买上去阿拉山口的火车票后,我想象着一个中国人站在离开外国只有几步之遥的地方,那种感受会是怎样的呢?
我常常听说过一些穿越国境线的故事。说来好笑,这类故事给人的感觉是投递叛国。因而,我常想,站在国境线上的人,除了保家卫国的边防战士,莫非就是投递叛国的反动分子?
有两个人两件事使我感触很深。
在我就读的神学院里,有一位我很尊重的老师。他的灵命很深,上他的课对我而言有一种扎心的感觉。这在不信神的外邦人来讲,可能就是触及灵魂的感觉吧!陈老师只给我们上了一个学期的课,就被罢免了。原因是他太属灵了。
陈老师只有老夫妻二人,我们这些学生也就成了他的孩子了。他对我们真像是父母对子女,既关心我们的灵魂,且关心我们的生活。
我后来知道,其实陈老师原来是有孩子的。如果不是那场浩劫,他的孩子大概也跟我差不多大了。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他的儿子已经离世多年了。
陈老师的儿子是在中苏边境上被中方的边防军打死的。这个青年原本是个上海到黑龙江的知识青年,他到国境线上去干什么呢?究竟是想要叛逃到前苏联呢,还是另有原委,没有人知道。但是,我们的陈老师就这样失去了他的儿子。那是近四十年前的事。
另有一个人和一件事离现在的时代很近,也跟我们基督徒的关系很近。
张伯笠牧师现在是华裔基督徒圈子里的一个名人。他这么年轻就能在基督徒的圈子里获得认同和接纳,当然跟他特殊的经历有关。
张伯笠现在是个牧师。曾几何时,他可是个与基督的信仰八杆子打不到一处的人物。那场令所有的中国人难以忘却的浩劫,使他成为一个流亡者。他先是在国内流亡,在他的老家黑龙江省望奎县躲了好些日子。在他躲藏的地方,他受到基督徒的保护,也对基督的信仰有了初步的认识。可是,那时他还是对他热衷的民主运动不死心,在国内受到重创后,他过着生不如死的逃亡生活,于是千方百计想方设法想要出逃,到他认为有好体制的民主国家去继续他的民主运动。
张伯笠曾经在中苏边境上遭遇到生死存亡的严峻考验。他写了一本书,书名是【逃亡者】。在这本书中,他描绘了自己的逃亡经历,尤其是穿越边境线的过程。那大量的心理描写和环境描写使我对边境线充满了好奇和恐惧感。现在张伯笠当然找到了他一直在追寻的灵魂故乡,也找到了他孜孜不倦追寻的终极真理,那就是耶稣基督的信仰。
我决定去阿拉山口,一方面是想要体验一下站在边境线上的感受,更重要的是向在边境上生活的人传播神爱世人的好消息。
我们离开石河子是凌晨一点。也许这段时间在内地是最不合适的时间,大家都在酣睡之中,去火车站和在火车站等车是个很头痛的时刻。但是,新疆和内地有两个半小时的时差。所以赶北京时间半夜的火车并不是太困难,我们刚刚结束晚上的聚会,就赶去火车站。
从石河子到阿拉山口需要坐八小时的火车。次日九点钟,阿拉山口天刚刚放亮,火车驶进了阿拉山口站。
这是一个小站,虽是终点站,下车的人也不是太多。我仔细地观看了一下乘客的面容,大都是生意人的样子。
我听说阿拉山口站有一个市场,专营进出口产品,一些从哈萨克斯坦进到新疆的产品,或是新疆出口的产品。我并不看好这里的商品,对我而言,商品没有什么吸引力。对我有吸引力的是这里的灵魂,包括在这儿经商者的灵魂。我希望自己能够在这个市场上向人传福音,派一些福音单张给他们。至于商品嘛,除了给亚迪买一根皮带外,好像没有什么其他的需要。
我们先将行李在寄存处寄出。在寄存处门口,从装单张的大旅行包内拿出一叠在上海已经叠好的单张,另外拿出几块曹姐妹送给我们到新疆分发的毛巾。这些毛巾是专为传福音的,白色为底,用红丝线锈了“耶稣爱你”四个字和一个红十字架。这些字和十字架非常惹眼,用透明塑料袋一个个包好,作为礼物非常适合。
人们早就告诉我们,市场就在火车站旁边。所以我们第一个目标就是奔赴进出口商品市场。那儿真是门口罗雀啊,我们一进去,买上就有许多商家迎上来,向我们兜售他们的物品。其实,这个市场很小,从大上海来的人,怎么可能会对这个市场发生兴趣?现在物流这么发达,只要有钱,有什么东西在上海买不到?
我悄声对亚迪说:“你千万不要去动人家的东西啊!你要知道,动了他的东西,若是不买,他有可能跟你动用武力的。”
亚迪视乎不太明白我说的话,他还是想要摸摸这样,看看那样。我为了不惹事生非,看看货架上也没有什么值得买的东西,就急忙拉着亚迪离开进出口小饰品市场。
出到市场外,我稍作迟疑,要不要再进去跟那里的人分享福音呢?老实说,那儿的氛围很难开口分享福音。那些商家好不容易见一个人进来,就蜂拥而上,根本不容你讲什么。
我们曾经有过一些三分法和四属灵定律的传福音操练。这些操练是为要叫福音的使者在极短的时间内把整个基督的救恩讲得明白。但是今天在这种场合,一切方法都派不了用场。我只有认定,这次神没有叫我们在这个市场内传福音。
出到市场外,我看见亚迪朝一些等候拉客的计程车走去,我就快步跟了过去。在一旁的计程车司机看见我们走来,也是一蜂而上。他们都是哈萨克人,看得出来是这个地方的居民。我很怕他们为了要抢客而起争执,就赶忙说明我们不坐车,只是随便走走。我们刚刚下火车,还不打算马上离开阿拉山口。说完后,就抓紧时间塞给他们每人一张单张,并加上一句话:耶稣爱你。
我心里略感不安。这样做有意义吗?我这样做跟那些我批评的发广告的人有什么两样呢?以我自己的认定,除非语言受限,就像我们在拉萨,在布达拉宫门口,我们无法用别的人能听懂的语言分享福音,只能发单张。否则,就应该先讲明白,然后再递送单张,让他们回家去再看,或送给亲朋好友看。
我这样做会不会造成一套形式的东西呢,难道把单张发完了,就意味着你福音传到了吗?
可是,眼前的情况只能容许我这样做。我无法让那些生意人停下他们的生意听我娓娓道来,我能做的就只有把单张送到他们手中,并且为他们祷告,求神给他们机会注意单张的内容,接受单张中神要给他们的祝福。
作者: 赵妩娜    时间: 2008-3-1 07:39

离开进出口商品市场后,我们去到一家哈萨克人开的小铺子里吃早饭。亚迪吃了两个羊肉包子,我没吃,闻到羊肉的腥味,我直想吐,一口也吃不下。
然而,这时我们听到同桌吃饭的人讲到的一个信息。我们到阿拉山口火车站其实还不算真正地到了国境线上,真正的国境线离开这儿还有十几里路。
这些人也是刚刚从火车上下来的,共有十来个人,有的是乘务员,还有几个女的大概是他们的女朋友。这些人在商量着,吃过早饭后,叫上一部车子,到真正的国境线上去。
我连忙向前凑上去,请他们把我们也给带上,算上我们一份,我们也跟他们一起上真正意义的国境线去。
于是,他们叫来了两辆小面包车,把我们十几个人带到国境线上。
这里除了有个标志性的建筑外,什么也没有,连个人影也没有。我们在这个标志性的建筑前拍了几张照片,没有人来干预。既然这样,我们也不管有没有边防军驻守在此,就朝远远地看得见的铁道走去。
这儿肯定是有人驻守的,这儿肯定不是可以随意活动的地方。然而,我们这一行十几人,有点满不在乎的感觉。尽管大家都不乏有这方面的常识,知道一不留心,若是跨过国境线,一定有一颗不知从哪儿飞过来的子弹要了你的命。也许是自己国家的边防军发射的子弹,也许是来自哈萨克斯坦的边防军发射过来的。总之,常识告诉我们,你不可以随意而行,你不可以越过国境线。
其实,根本就没有我想象的那种国境线上的奇观。我想象在祖国的边防,一个个英姿飒爽的边防战士,手握枪杆,眼睛瞪得大大的,站在边防线上,严防阶级敌人对我们领土的冒犯和进攻。我想象这些“最可爱的人”,为了祖国的安全,日夜坚守在边防线上。正是他们付出的辛劳,才有我们普通百姓平静和安稳的生活。
然而,我在边境线上看到的才真是一幅平静安稳的图像。这儿什么也没有,既没有阶级敌人无时无刻不在窥探着我国的领土,也没有一个边防战士在誓死守卫着边疆。总之,这儿的白天静悄悄,这儿的夜晚更会是静悄悄。
我们看见在远处的铁道沿线上有一排低矮的小平房,估计那儿有人,就朝那儿走去,想要问问那里的人是否以铁道来区分中国和哈萨克斯坦的边界。
果然在那排低矮的小平房前有几个人,有大人也有孩子。他们看上去像是民工,但实际上不是民工,因为这儿根本无工可作。
他们都是一些很好客的人。据说,来到这儿的人不多,一般都以为在阿拉山口火车站就是边界了。
其实阿拉山口火车站也就是一个看上去与其他内地没什么两样的火车站。我要不是看见有一对少数民族模样的人在火车站里见面后,抱头痛哭,猜想他们一定是经历了很久并且是很可怕的分离,才会这样不顾旁人怎么看而抱头痛哭。若不是这一幕很打动我的心,我还无法想像我这就是站在两个国家的边界上,在这条边界线上,曾经演绎着多多少少人的生离死别。
来到这里的人确实不多,看得出来,这儿一派荒凉的景象。住在这儿的人只有不到十几人的几户人家,他们在这儿干什么,以什么养生呢?据他们自己说,他们属于边境线上的居民。至于边防军在哪里守卫边防?他们指给我们看我们刚刚拍照片的地方,告诉我们边防战士都猫在那座标志性的建筑物里面。通常都没有什么动静,一有动静,他们就全线出击了。
我有点好奇,难道我们这么多人来到这儿,他们竟没有一点反应。就不怕有阶级敌人混在我们的队伍中间,就不怕我们的队伍当中就有他们注意的对象?
这些人还指给我们看另一处地方,从阿拉山口车站到哈萨克斯坦的火车换车头的地方。那个地方的标志是有如一个牌楼,一边属于中国,一边属于哈国。其实按方位来看,我们已经站在靠哈国一边了。
当地的居民告诉我们:其实没有什么像铁丝网之类的物件来作地界。住在这儿寥寥无几的几个人,都清楚地知道有近一百米的区域是界限,大家自然都不会靠近这个区域。这个区域其实什么也没有,就像我们今天看见的,两边的土地接壤,上面什么也没有。既没有建筑,又没有栽植任何树木庄稼。多走这一步、少走这一步,其实没什么,既知道这属于边境线,那国和这国都在眼皮底下,大家养成了习惯,不越过那条线就是了。
更多的边境线当然是自然形成的,是由山水来定界限的。像这样在高山峻岭之间有这么大的一块空地、属于两国共有的空地,常常会成为争执之地。现在,在这种争执之地,只好什么也不种,房子也不盖,并且还要花上许多的军力来维持。为什么会形成这种局面,那都是因为人的贪婪和好斗。
我向那几个居民分享了耶稣的爱。给他们讲我们一家自从信主后的改变,讲我们内心所拥有的平安和喜乐。我们把一些单张和小书送给他们,他们很乐意地接受了。
回来的路上,这十几个青年旅伴中的一个告诉我,他也信主。我问他信主后有什么心灵的体验,他回答不出来。我知道他其实并未与主有生命的关系,只是头脑里有一些概念而已。
当他们这些还未信主的人看到我们做这些事,不知作何感想。他们会不会认为我们这是吃饱了撑得,还是觉得我们这么做很有意义?当然是见仁见智。我倒是可以从他们的反应中看出他们离神的救恩究竟还有多远。
我始终觉得每个人在他人生的坐标上与上帝在他身上的旨意有很大的关系。也就是说,当我们找到了自己在人生坐标上该有的位置时,我们才会觉出人生的意义和价值。当我们在我们该有的位置高处寻找自己的定位,就会很累很累;否则,就很不满足。
也许他们认为像亚迪这样的人信主是必要的,因为他很可怜,若不信主,他会很可怜很可怜。他们或许会认为,现在亚迪能够这样,是拜信主的缘故。然而,并不是人人都需要耶稣。像他们这些能走能跳,可以在各地任意游玩,也有一份不错的工作的人,才不需要信耶稣呢。
不过,这些生龙活虎的年轻人倒是很懂礼貌。一路上,他们跟我谈笑风生。他们告诉我,在新疆的维族人,尤其是南疆的维族人是很朴实的。虽然有些到“口子”(疆外)里混的人已经把新疆人的名声给搞臭了,但是那些一直呆在新疆老老实实过日子的新疆人其实是蛮好的。他们告诉我:千不怕,万不怕,就怕维族人说汉话。这不是说维族人说的汉话难懂难听,而是说汉话的维族人“贼精”。
我们没有接受他们到铁路局食堂与他们共进午餐的邀请,告诉他们我们准备今天就去伊犁,之后我们还准备去喀什。我从地图上看,从伊犁到喀什最短的路线是从伊犁经新源到库车。我想这样走又省钱有省时,但是,这些小伙子告诉我一个不太好的信息。现在已经过了季节,从伊犁到喀什一定要返回乌鲁木齐,已经没有了走新源的班车。那条路很差,只有很少的一段时间可以跑班车。
这个消息使我十分沮丧,以至于我需要来到神的面前,承认说自己的想法太多了。殊不知神的道路高过我们的道路,神的意念高过我们的意念。我虽然可以有自己的计划,但正确的做法是把自己的计划交给神,任由神来修正调整,而我则要不断地寻求神每一步的带领。
作者: 赵妩娜    时间: 2008-3-2 07:39

第五章        遭遇果子沟
从阿拉山口去伊犁必须经过博乐,没有火车,只能坐长途车先到博乐。
在阿拉山口岸时,我们并没有遇见一个边防军,也没有任何人对我们盘查过。然而,搭上去博乐的长途车刚离开不久,就在公路上受阻,车子停在一个边防哨口,接受检查。每个人都必须把身份证掏出来给边防哨口的战士检查。
检查耽延了大约半小时之久。我发现,有些人并没有被要求交出身份证,大概是当地人。也就是说有一部分当地人常常在这条线路上跑,这些边防战士已经认识他们了,因而可以免除这道烦琐的手续。
我有点不解,为什么进入边防时没有人对我们进行盘查,反倒是出来时要进行盘查。如果我们是一帮给国家和民族带来危害的人,岂不是在边防已经造成危害了吗?在出边卡盘查我们又有什么意义呢?
这种令人费解的事实在太多了,在我们国家做亡羊补牢之事的人太多了,而那些防范于未燃的事视乎并没有太多的人问津。
从阿拉山口到博乐不远,两个小时就到了。
博乐市位于新疆维吾尔自治区西北部,与哈萨克斯坦共和国接壤。博尔塔拉河自西向东横贯辖区,孕育着这片地。
我想要在博乐住上一晚,一方面修整一下,略微歇息;另一方面看看这个蒙族自治州的居民对福音持怎样的态度。
我知道新疆是个多民族省份。虽然以维吾尔族为主要的族群,但还有至少四十七个民族的人在这块土地上生存。这些民族的人有各种不同的宗教信仰,伊斯兰教是大多数人的信仰。此外大量的汉民进驻新疆,持无神信仰的人也占很大的比例。蒙族人虽然在新疆是少数,他们信的是藏传佛教,但在博乐这个地区,却是很多蒙族人居住的地区。
然而,亚迪不想在博乐过夜,他坚持马上去伊犁。
我没有坚持一定要在博乐住宿。不知何故,我觉得自己很愿意服从孩子当时的感觉。我的这种服从并不是所有做妈妈的迁就孩子的那种听从,而是一种难言的非常神圣的感觉。当时我讲不清楚为什么自己那么快地就决定买去伊犁的车票,还没有离开长途汽车客运站半步,一下车就买了去伊犁的车票。
在等车不多的时间里,我在车站四周向一些面目和衣着像是少数民族的人派发单张。我拿出来好几百张单张,见一个发一个,就像上海街头那些发广告的人那样。不过,我跟那些发广告的人有所不同,我会面带笑容对他们说上几句话。通常我会说,请你花一点时间看看这里面的内容,是对你十分有好处的内容。我也会说,耶稣爱你,上帝要救你脱离你的困难和问题。如此等等。
我发现我这样说不会让人感到自己被打搅,反而会让人感到自己被关注。
不一会儿,手上一大叠的单张就发完了。我有一种很爽的感觉。看到车站里满是拿到我发的单张的人,看到那些人一个个站立着都在看我给他们手中的东西,我很欣慰。第一,我感到他们没有误解我给他们单张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此外,我感到这些人虽然面色倦态,脚步匆匆,他们的心灵仍然需要安抚,而能够使他们从焦虑中平静下来的唯有耶稣。
亚迪见我不一会儿就把手中的单张发完了,也很高兴。
尤其令人高兴的是有一位带着四角帽的男子向我走来,问我一些有关基督信仰的问题。我们之间的对答立即吸引了一批人,他们都很愿意听我详细地介绍我的信仰。我当然义不容辞,立刻就伊斯兰教和基督教的信仰谈了我的认识,告诉他们为什么我选择了信奉耶稣基督的信仰。
就是在那时,我的心里还是有警觉的。我知道自己不是在内地,而是在伊斯兰教的中心地带传扬耶稣。常识告诉我,这是非常危险的事情,我在内地传福音,最多遭遇政治上的阻扰。但是在这儿传福音,不仅仍然有政治上的阻扰,还有宗教上的阻扰。常识告诉我,宗教上的阻扰有时比政治上的阻扰危险更大。
然而,好像现在给我看到的情景是人们都很乐意听。虽有一些发问,但都是很友好的发问,至少比我在凯迪社区遭遇的发问更为友好。
有一度,我曾经后悔自己是否不该听从亚迪的意思,马上就离开博乐。在博乐车站那么好传福音,可能神要我们深入到博乐的街头巷尾里去,有很多的人等着要听耶稣基督爱他们,要救他们的好消息呢!
我把自己的看法说出来后,亚迪坚定地说:“走,必须马上走,不要在这儿停留。”
我不太理解亚迪为什么不想在这儿停留,但我知道他的灵里感觉比我敏锐。虽然我信主的时间比他长,社会经验比他足,但这些都不能界定我的灵命就比他深。相反,我知道由于我世界的东西太多,这些东西对我的心灵干扰也大,使我的灵觉反倒更为迟钝。
于是,我不再去想要把车票退了、在博乐过一夜的事了。
我们上了博乐至伊犁的长途车,据说下午七点钟就可以到伊犁。这是很好的时间段,到伊犁后我们可以找个店住下,好好休整一下。从石河子出来后,我们还未沾着床铺过呢。我很想找张床躺下,美美的睡上一觉,第二天再去看伊犁河,于是几十年的心愿就可以满足了。
在新疆晚上七点还很早,太阳还在当头照呢。我们一定能够找到一间价格和位置都满意的旅店。
我发现那个向我发问的男子也上了同一辆车,那些围着听我传福音的人中有好几位也是乘同一辆去伊犁的车。我们彼此点点头以示友好。
从博乐去伊犁沿途有很多美景,首先映入我眼帘的是美丽的赛里木湖。
赛里木湖位于新疆博乐市境内天山西段的高山盆地中,蒙语称“赛里木卓尔”,意为“山脊梁上的湖”。赛里木湖风景区是以塞里木湖为中心,包括湖周围风光旖旎的山地森林和湖滨草原,组成一个湖泊型风景名胜区。
赛里木湖长期以来一直流传着湖怪、湖心风洞、漩涡与海地磁场等传说。这里还有国家级的节庆活动——赛里木那达慕大会,每年七月底八月初,当地的蒙古族和哈萨克族牧民,都会来参加那达慕大会。
我们这时进疆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旅游季节,错过了参加那达慕大会的盛观场面。然而,我并不感到遗憾。我知道我将会参加一场宇宙中最大的盛会,那就是天上的盛会。地上的盛会我虽也参加过(包括文革期间到北京去接受毛主席对参加文革串联的红卫兵的大接见盛会),但我一直期待着进入那场天上的盛会。
圣经提到那场天上的大盛会时,说参加的人数数不过来。有千千万万的天使,有名录在天上诸长子之会所共聚的总会,也就是神的选民以色列人及新约的基督徒共聚的总会;还有审判众人的神和一些没有听见过福音却一直在期待救主并且按照神放在自己里面的良心行事的人;更有新约的中保耶稣基督。
圣经提到那场天上的大盛会时,说到盛会的地点不是在草地上,而是在如同玻璃海,水晶宫的大豪城里。那里有黄金街,珍珠门,虽没有灯光,却有神的羔羊作为灯光照亮。
圣经提到那场天上的大盛会时,讲到盛会的内容不是射箭、赛马、摔跤等活动,而是没日没夜由众天使和被救赎的人类以及一切被救赎的生灵围绕着神的宝座,高唱“圣哉、圣哉、圣哉”,将一切的荣耀、颂赞都归给三一的真神和被杀的羔羊。
我期待着这一天快快来临,期待着更多的人,包括在新疆的各民族的人都能够参加这一场天上的大盛会。
汽车沿着赛里木湖边行走了很久。由于正在修路,我们被车辆载着在这不算太长的一段路行走了很久。好在赛里木湖的风光吸引着乘客的眼球,否则会有很多人对这段难行的路心生抱怨的。
刚过赛里木湖,车辆驶进了天山山脉。
作者: 赵妩娜    时间: 2008-3-2 07:40

我很高兴,虽然没有参加旅行团,但我们选择的路线并不比跟团旅游有太多的差别。也就是说,参加旅行团的人能看到的风光美景我们一样能看得到。而我们相比那些组团旅游的人不但能够省下一大笔费用,还能够依照自己的心愿,自由选择旅游景点,美好的景观一个也不会错过。
进入天山山脉的西段,车子绕行的幅度大得吓人,几乎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在这儿开车的驾驶员,你不能不佩服他们的驾车水平。
当然,在这段路上来往行走的乘客也是很有信心的人。可能各人信心的对象很不一样,有些人是对人(驾驶员)有信心,有些人是对神有信心。总之,在这段路上行走,必须有信心,否则,这几小时的车程,定会是揪着心度过的。
我们当然是对神有信心的人。对驾驶员我们不认识他,不了解他,因而谈不上对他有信心。但我们对神的信心使我们一直在非常平安的感觉中。我们深知,没有什么事情不经过神的许可会临到我们。既然神许可临到我们的事,哪怕是在常人看来很不好的事,就像是死亡这样的事,我们也毫不畏惧。我们知道今天活着是为我们的主而活,因而即使死去,也会成为我们最大的益处。
死亡对基督徒而言,只不过换一个居住之地,并且是去到一个更为美好的地方。圣经形容那地是眼睛未曾看见、耳朵未曾听见、人心也未曾想到的美地。既然如此,我们就没有什么难以割舍的。尤其是亲人都是基督徒了,就更是不会伤心难过。基督徒的死亡,就好比外出远游,去到一个更为美好的地方,终有一天,全家人会在那个美好的地方再相聚。
与亚迪一起出游免去了很多的担忧,我可以花全部心事在观看神创造的天地万物之中。记得几个月前,与葛一道出游,当车辆行驶在思茅到西双版纳那一段崎岖难走的山路上时,我见葛处在极度的紧张状态中,只好把眼睛从美景中收回,闭上它来为揪着心的葛祷告。我这样作曾经使葛获得过平安的感觉,然而我自己却错过了睁大眼睛摄取神所创造的大自然美景的机会。
现在我不必担心了,因为我们(尤其是亚迪)对神有信心,知道我们的生命是在神的手中。圣经说:凡事都有定期,天下万务都有定时。生有时,死有时。我和亚迪都在极度的兴奋中,我们各自用自己能够找到的形容词来形容眼前的美景。我们也一同高歌“神啊,你真伟大!”
当车辆终于驶出了崎岖难行的天山西脉,在一个貌似小镇之地停了下来,我们的歌声也停了下来。
司机让我们都下车,说是车辆将在这儿停留一刻钟,我们各人可以自由活动片刻,上厕所,买吃的,一刻钟后上车,争取七点钟赶到伊犁。
亚迪说自己不下车,他不要上厕所,也不想买吃的东西。我想要去上厕所,所以就一个人下了车。
看见人都朝厕所涌去,我想:不如借这个机会再发些单张。今天来到这儿,谁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来呢。既然我们带来的单张还有不少,就不该把这个地方拉下。谁知道除了我们会不会有人再来这儿将神爱这儿的人的好消息告诉他们呢?如果我就这样走了,会不会把神要在这儿实行拯救的计划给打乱了呢?
于是,我转了一个方向,从往厕所去的路上转回,来到一些小贩摆摊的地方。
这儿有大约十几个小摊点,聚集着一些身上和脸上都脏兮兮的人,此外,也有一些站在摊点前等车的游客。
我手上握有一叠福音单张,一个个摊点发过去,每发一张,给于他们一句祝福的话:耶稣爱你。
就在我发得起劲时,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十几个穿着制服的人。他们把我发给人的单张一张张收回去,起初,我还没有看懂这些人在干什么?等到我明白过来,这些人已经走到我身边,那时我手中还握有五六张没有发出去的单张,正朝一个游客手中送过去。
一个穿警服的人问我:“是你在发传单吗?”
我还没回过神来,他一把把我手中的单张抢过去,说:“不用说了,就是你,你过来”。
我的脚步不由自主地跟着他走去。
他把我带到市场左侧的一间标牌是“果子沟公路稽查站”的砖房里面。
我看到我们这辆车的司机也在里面,于是就对穿着制服的人说:“你们有什么事快说吧,司机马上要开车了,我还没有上厕所呢,要不来不及了。”
他们朝我看看,好像觉得我这个人不谙世事似的。我的确没有想到事情会有多严重,根据我的经验,跟这些人打交道我一定不会吃亏。这些人不过是小地方的人,哪有我见多识广能说会道。我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进入到一个很大、很可怕的陷阱里了。
司机对里面呆着的好几个穿制服的人说:“我不能再耽延了,你们看怎么办吧,总不能叫一车子的人都等着吧?”
原来他是说我的事呢!
其中一个人对他说:“你去把她的行李取下,你开走,这儿的事就不用你管了”。
我这才意识到麻烦事来了,意识到他们要把我扣下了。这时我已经没有办法想别的,想要不要让亚迪先走,我一个人顶下这件事?
我生气地对司机说:“我要赶到伊犁去呢,你凭什么把我留在这儿?我儿子还在车上呢!”
司机一面朝车子走去,一面叫我去认自己的行李,我们有两件行李放在车厢下的行李座上,很快地就把它们找了出来。
亚迪这时已经知道我出问题了。他从车上下来,帮司机把我们的行李从众多的行李中检出来。然后,跟着一个随司机一起走到大巴旁边的干警回到公路稽查站。
里面大概有十几个穿制服的人,我分不清他们属于哪路警察。反正他们是警察,也许是公路警察。有些人进到里面来盖章什么的,这些人都是驾驶员,对那些穿制服的人都很恭敬。
那个把我们从大巴那儿带过来的警察吩咐我打开行李包,他要检查。另一个人吩咐我交出身份证,他要做一些记录。
我有点后悔把装单张的行李包从车上取出来,这些也许就会成为我犯罪的证据。我当时有过一丝疑虑,是否干脆让它留在车上,放弃它不要了呢?一方面时间不容许我考虑太久再做决定,另一方面我也很不甘心把这包东西放弃掉。将它放弃就等于放弃我们这次来新疆的一个主要目的,在犹豫了片刻之后,我还是把它取了出来。
但是现在这个包在警察手中。我按他的要求把包打开,他看了看,立刻令我关上包的拉链。一开始我觉得这个警察像是有意识地要帮我隐瞒似的,因为他没有兜底翻,只是瞄了瞄、看了看。我心存侥幸,他们会就这样放了我,然后,如他们所承诺的,找另一辆车送我们去伊犁。
然而,我的身份证被他们抄检后,我的包也被打开又关上后,他们还是不让我们走。他们让我们坐在那儿等,说是等有关方面的人来作出处理。在我们等的时间里,从我手中缴过来的单张和我发出去又被他们收回来的单张在这些警察中传阅。
我走近一个正在看单张的人身边对他说:“这些单张没有任何问题,是告诉人们大好的信息。你们仔细看看就会知道它的内容很好,对精神文明的建设大有作用”。
我努力地使自己显得很镇定,但心里却有点犯怵。不会在新疆这个地方再次身陷囹圄吧?
亚迪见我跟警察谈单张的内容如何如何,他就更像是没事了。其实我一边跟他们谈,一边心里在打鼓。我希望亚迪这时候能在一旁好好祷告,别在我身边跟着起哄(真不该把他的平安喜乐心态看成是起哄)。我让他一边去,他不听我,使我有点生气。
我小声对他说:“别开玩笑,我们的处境很危险,说不定要被带进去。”
不料他拍手高叫:“好喂,好喂。被带到官府去做见证,好喂。”
这使我更生气了,真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你以为被带到官府去是件好玩的事啊,你忘了妈妈三年的官司,在监狱里三年可怕的牢狱生活了。这次如果再来个三年,妈妈这根老骨头就要葬送在新疆了。
可是亚迪完全没有想这些,他仍然在想如何进官府去作见证的事。那时的我已经被担忧恐惧的灵深深抓住,那时的他,一心只是在想如何完成神让我们去官府作见证的托付。
你想,这时候我们的祷告该有何等差异。我祷告求神快点救我们脱离眼前的危境,亚迪祷告求神给我们在官府的众人面前有力量为他作美好的见证。你说神这时会听谁的祷告?听我的还是听亚迪的?
我们等了至少一个小时,有好几次我去催问那些将我扣下来的警察,什么时候我们可以去伊犁?他们总是用同样的话回答我:“有关方面的人马上就来了,再过不多久,他们就来了。”
这有关方面的人究竟是谁呢?不用多问,一定少不了有管宗教的干警。我知道,眼前这些警察对我这个人和我干的这些事——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散发宗教传单——无法作出判断,他们只能听候上级有关部门的处理。他们也许会觉得这一老一少两个妇孺不可能做什么危害国家人们利益的事,但他们却没有办法说出任何平心而论的话来。一方面是他们不敢说,另一方面他们的认识水平也无法做出一个正确的判断。
我们从小就接受的是阶级斗争的教育。政治教育使我们看人用的是一种怀疑而不是信任的眼光,即便是我们认定的事也不敢平心而论。再加上中国的权术手段“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走一个”(体现在宗教方面就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愚民思维),我认为即便警察想要帮我们,也会因为考虑到自身的利益,把自己仅有的一点正义感和是非心给扼杀掉的。
终于要来的人来了,一辆公安局的警车来把我和亚迪以及我们的几个包载走了。
作者: 赵妩娜    时间: 2008-3-3 03:55

第六章        【铁证待判】
警车往伊犁方向开了大约半小时,拐进一个小树林中,在大片树林掩盖着的一排房子前停了下来。
同车来的只有两个警员,他们在路上都绷着脸,一句话也不跟我们说。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我故意跟亚迪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亚迪却仍然在喜乐平安中,一点也没有意识到危境一步步来临并加深。
车子停下后,他们吩咐我们下车,并把我们的旅行包卸了下来,连同我们人一起推入进门后右侧的一间房内。
里面已经有几个人在等候我们的来到,他们都紧绷着脸,好像处在战备状态,随时准备要进入激烈争战当中。这些人当中,有好几个明显是维族或哈萨克族人。
这可是哪里的哪呀?我们母子二人可是无缚鸡之力啊,用得着他们持枪荷弹、严阵以待吗?
我心里一阵阵紧张,被屋内紧张的空气所感,以至于产生了非常可怕的紧张。
然而,亚迪仍然没事似的,不肯老老实实地听人命令,呆在他们指定我们所站的地方。还是没事似的东走走、西看看。
我怕亚迪这样漫不经心的态度惹怒他们,就没好气地斥责亚迪不要乱动,什么也不要说,听他们对我们发落。
他们命令我们把几个包里的东西都翻出来,将一个大包用来装他们认为没有问题的衣物。至于他们认为有问题的东西就都斗散开,放在桌上,任他们一一清理并记录在案。所有的零碎物件摆在桌上,布满了整个桌面。
一位女警员和那个将我们从果子沟公路稽查站带来的男警员在清理这些物件,这些物件可能成为我们的“罪证”。这些“罪证”包括我和亚迪的手机和我的数码相机;我们俩人的身份证;我的一本地址簿和一本记事本;此外最重大的“罪证”是一大叠的福音单张和单行本新约圣经以及几类属灵小册子,再就是邵姐妹送给我们的近三十条白底红丝线绣着“耶稣爱你”四个字的小毛巾。
最后我们身上所带的钱和银行自动取款卡,连同我们身上的零钱一起,统统都被他们收缴,也一一记录在案,暂时不给我们,由他们保管并加以审查。
做这些事花了不少时间,我看大约一个半小时也不止。那位女警员的工作效力比较低,加上旁边一个大概是领导干部的人罗里罗嗦地一再吩咐她要仔细,她很紧张地数点着,生怕有遗漏。
一大叠的福音单张数点起来委实不易,我看他们数点起来很困难的样子,就自告奋勇要帮忙。他们当然不肯让我帮忙,我只好由着他们慢慢地数,干着急地在一旁耐心的等。
这其间有几个人进来了,带来数码相机和录像机,对着我和亚迪以及桌上摊开的书和毛巾及手机、相机拍摄起来。我没有提出异议,指正他们这样做不合理和不合法。我知道说也白搭,没有法律界定他们这样做不对,也没有法律界定我不可以在没有任何说明的情况下任由他们对我实行人身搜查。
我因为心里害怕,不敢乱走乱动,小便急了也不敢提出去上厕所。然而,亚迪才不管这一切呢。他走进走出,尤其是见到有人来拍摄我们和我们的“罪证”,更是跟在那些人后面看他们怎样做事。稀奇的是,那些人也任由他走来走去,跟在他们后面。其中有一个人说过让他别自由走动,但见他说不听,也就不再多说了。也许他们认为亚迪不会是什么危险的人物,用不着在他身上费心事。
但是他们后来竟然发现亚迪是个很怪的人。
这天我们被带到这间局子里时,天已经黑了,黑到我竟然分辨不清这是什么地方。天黑之后能够召聚那么多的警员来处理我这个案子,真不是一件易事。可是尽管来人不少,但还是有些必要环节的人没有到场。
当他们把我们“罪证”拍摄下来,准备输送到电脑里去时,发现管电脑的人不在场。在场的人个个都是电脑盲,都不知该怎么把这些东西放进电脑。为此他们互相埋怨起来,怪负责通知的人忽略了通知电脑员到场,以至于现在不能立即解决这个问题。
亚迪走近他们,对他们说:“我来帮你们把这些文件输送进电脑吧!”
他们朝他看看,像看一个不可思议的怪物一样。他们根本不相信亚迪能够做成这事,在他们眼中,亚迪是个十足的弱智,根本不可能会在电脑上做事。
也许他们认为这是个看“把戏”的机会,看一个弱智怎么玩电脑。反正不管他们怎么想,他们毕竟同意了亚迪帮他们打开电脑,同意了让亚迪把拍摄下来的东西全部输进电脑内。我不知道他们这样做有没有担心过,会不会担心我们进一步搞破坏活动,就像我们发单张被看成是搞破坏活动一样。
总之,我很稀奇他们这样做,让亚迪参与他们的工作。后来,我看出他们当中的一员,而且是个不小的官员已经对亚迪有深深的好感。后来更听亚迪说,那个女警员和其中有个男警员把亚迪的QQ号也留了下来,要与亚迪在网上进一步沟通交流。
这些都是我当时不知道,后来才听亚迪说的。当时我被紧张的气氛搞得心里烦乱,对亚迪怎么与那些人打交道只有害怕、没有信任。
在网罗我们“犯罪”的证据时,又有一批人来到这个警署。新来的人气势汹汹,好像带着一股杀气腾腾的怒气而至。新来的人中有一个戴眼镜的汉人和两个少数民族人,他们成为负责我这个案子的主要承办。接下来的近二十小时内,我们主要就是跟他们这拨人打交道。老实说,跟他们打交道叫我有点惊慌失措,他们不像前面一批人,他们的脸上布满了杀气,你如果不是正义在握,定会被他们的气势压倒。
这批人到来时,检查工作已经接近尾声。看来他们是这个警署的上级机构要员,很明显地,这儿的人对他们很是恭敬。
先前这批人把我们怎么在果子沟发单张的事向来人叙述一遍,也将他们对我们的物件检查的结果禀报他们。
这步工作完成后,到了吃完饭的时刻了。他们要到局里的食堂去吃晚饭,吩咐我们跟他们一起去。
食堂位于这排房子的另一端。我们进去时,大师傅已经摆满了两桌饭菜。我很识趣地站在一边,看着他们一一就座。
整个食堂是清一色穿警服的男人,只有我一个女人,那个女警员不知到哪儿去了?除了大师傅,就是我和亚迪着便衣。夜晚天太黑,灯光也不够明亮,我无法从他们的制服上分辨出他们的职位高低。
但是他们就座的情况还是让我知道他们当中谁的官大,谁听谁的?
最后带着杀气进来的人不由分说地坐上席。但是他们当中有一位少数民族的官员不肯就座在他本该坐的位置上,一定要坐在外面一桌,推让许久,他还是坚持坐在靠门口的一桌上。
他落座后,就招呼我过去,让我坐在他的旁边。我还是识趣地表示谢意,说我不饿,现在吃不下东西,请他自便,不必顾及我的情况。但是他高低不肯,硬说什么一档事情归一档事情,饭还是要吃的。接下来可能还会有事情要处理,不吃饭是不行的。
我看他对我是真心表示关怀,就向他致谢,并借机说我们不是不吃东西,而是希望快点处理好事情赶到伊犁去,到伊犁后再吃饭。
他的话使我明确我们并不可能马上能够脱身,不可能今晚能够赶到伊犁。既然这样,饭总是要吃的,那就吃吧!
于是我对他说:“谢谢你善待我,那我就吃了。不过我要将话说在前头,我们基督徒不能白吃人的饭,必须要付钱,你要答应到时扣我的钱我就吃。”
也许他感到我这人有些迂腐,但为了让我吃饭,还是答应了我要付饭费的请求。
我和亚迪坐下来吃饭了,跟一批公安人员,边防人员同席吃饭。尽管不知道接下来我们是否会变成敌我的关系,但至少此时此刻,我们同桌吃饭,还属于是人民内部矛盾。
这桌饭还算丰盛,有酒有肉。就是那种度数不高的清酒,也许他们正在工作期间,不能喝度数高的浓酒。肉当然是牛羊肉,绝不会是大肉。虽然警员中有汉人,但是毕竟这儿是少数民族为主体的区域,汉族人一般都要适应少数民族的习俗,包括饮食习惯。
我因心情不好,没有吃几口东西。看亚迪吃得也不多,大概只吃了一个馒头,喝了一碗茶。我旁边那位好像是回族的警官吃得也不多,他没有喝酒,更没有划拳。而另一桌的人不管有我这个外人在场,肆无其弹地喝酒划拳,吃喝得可欢了。
吃这顿饭费去了近一个小时,看来我想要早点赶到伊犁去的希望更没门了。我那时虽然被他们审查我的气势压到心里紧张,但还没有思想准备看自己要被羁押,因此我还在告诫自己,也不断地对那些人说:“我们没有做什么不好的事,你们对我们这样是不对的。”
那时,这些扣留我们的公安也没有肯定说我做了违法的事,只是说我在边境上发单张是不妥当的。至于单张的内容,他们要请上级有关人员来审查,最好没事,如果有问题,那就不是小事了。
对这些单张的内容,我心里还是有把握的。不久前,在网上看到一则报道,说是一位做“回宣”(回民福音工作)的刘弟兄在甘肃东川回族自治州被抓判刑,定的罪名是“污蔑少数民族的宗教信仰”。据报道说,刘弟兄自己写了一份单张,把基督信仰的最根本要义“除耶稣之外,没有别的拯救”写进单张内,他这单张就界定了伊斯兰信仰不能得到救恩。他在回民当中发这份单张时被抓,现在仍然在押,据说告他的不是政府方面的人,而是信奉伊斯兰教的回民。
我选择的单张受到刘弟兄遭遇的启发,尽量不选那些会产生误会和敌对内容的单张。
我应用的单张一个内容是“富足的人生”。通过麦海伦这个曾经赢得二十三项游泳比赛冠军的基督徒姐妹,她的信仰以及她如何靠着信仰的支持获得有意义有价值的人生经历,引发大家对人生的思索。虽然麦海伦她有了人人倾羡的物质和名利,但她是在耶稣基督的信仰里才获得了真正的人生满足。写这篇单张的人用他的满腔激情和爱心,盼望看到的人能够对人生有积极正面的思考。
另一份的内容也很好,也是从正面地描绘我们的信仰,没有一字是对别的信仰的否定或攻击。这份单张叫“六份奇妙的礼物”。这张单张一开始就问道:你收到过礼物吗?这里有六份礼物你一定想拥有。
一:我有新心——有人做错事,心里不平安,怎能补救呢?我已接受耶稣基督为我的救主,神会赦免我,不再记着我的罪,就算魔鬼也不能拿我的罪来控告我。神已赐给我有一颗清洁的心……(结36:26 我也要赐给你们一个新心)。
二:我有生日——我接受主耶稣后,立刻成为神的儿女,成为神家里的一份子。我现在有第二个生日,就是我信主耶稣的那一天神成为我的天父。(约一5:12 人有了神的儿子就有生命……)
三:我有耶稣——我已接受主在心中,他是掌管天上地下一切的,同时也掌管我的生命。他活在我心,赐我平安和喜乐。(腓2:10 叫一切在天上的、地上的和地底下的,因耶稣的名,无不屈膝)
四:我有圣灵——在人的一生中,常常要抉择许多的事情,例如选哪一间学校,做什么工作,跟哪些人作朋友等。但往往作抉择时非常烦恼和彷徨。而圣灵住在每一位真心相信耶稣的人心里,必定引导作出正确的决定。我有圣灵作帮助,使我一生无悔。(约14:26 ……保惠师,就是父因我的名所要差来的圣灵,他要将一切的事指教你们……)
五:我有天使——神对我们有特别的看顾,不论任何地方和时间,无论我落到怎样的烦恼里,神永不丢弃我。信主耶稣的人有守护他(她)的天使。(希1:14 天使岂不都是服役的灵,奉差遣为那将要承受救恩的人效力么?)
六:我有记录——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身份证件,有一处(永久居留权)和永远的福乐,不是人人都能去和享有的。除了神之外,无人能给你永久居留天堂的权利。信了耶稣的人都会记名在生命册上。(路10:20……要因你们的名记录在天上欢喜)
我相信我选择的单张不会给任何看到的人带来伤害和困扰,只会给人安慰和指引。
现在虽然我和儿子因为把这些配有很好的漫画图案和印刷很精致的单张送给一些我们并不认识的人,但我们绝无恶意。现在虽然我们因在这儿做一些不被人理解的事而困住,但我相信一旦他们听我们讲到我们作这事的初衷和原委,只要他们是有良心的人,绝不能昧着良心把我们当成敌人加以制裁的。
作者: 赵妩娜    时间: 2008-3-3 03:57

然而,我马上也否定了自己的空想和空谈。十年前的遭遇历历在目。十年前,我也是作这事身陷囹圄,一关就是三年,经历到一千多个刻骨铭心的日日夜夜。现在我当然知道政策有了改变,对我们这些人不再像以前那样,把我们看成是毒蛇猛兽,但是由于多年来的无神教育和传统教育,国人已经很不习惯也没有力量对人对事平心而论了。甚至可以说许多人的心已经被烙铁烙成麻木,根本分不清是非曲直了。
亚迪可以不在乎别人对我们的看法和态度,只要自己认定做得没错就行了。可我不行,我会考虑自己有可能遭遇到的不公正对待,会为这些过早地害怕和担忧。
吃过晚饭,他们让我进到搜查我们物件对面的那间房里,进行第一次的审讯。亚迪想要进来,被他们挡在门外。
审讯我的是最后来到的那三个人,两个少数民族的人和一个汉人。这个汉人戴着一副眼镜,看上去文绉绉的,但他眼中却露出一种十分可怕的杀气。两个少数民族的人一个也是面露杀机,另一个初看时也不和善,但因为在晚饭间他让我坐他旁边,并且劝我好歹把饭吃了,别指望今晚走得了,使我对他的看法有了改变。这一改变,我发现此人心地倒挺善良。
后来在笔录上签字时我知道了那个汉人名叫嚣龙,那个对我比较和善的回族人叫马连良。另一个是维族人,他是他们当中对我态度最强硬的,由于签名时只有两个审讯员的名单,故我不知道他姓甚名谁?我就权且叫他买买提或阿凡提吧,这样我在对下面事件记录时,可以更方便些。
嚣龙和马连良与我面对面坐着,就像审判员和犯罪嫌疑人那样。买买提坐在我的右边沙发上,看起来是局外人。但我知道他是举足轻重的人物,我听他们向我问话时他偶尔的插话就知道此人来历非浅,不能等闲视之。
一开始的审问都是套话。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年龄多大,干什么职业?
接下来到了审问的重点项目了。
他们问我来新疆的主要目的是什么?我实话实说。一,我和儿子来新疆旅游。我从小就向往来到这块神秘且美丽的土地,现在终于如愿以偿。之所以带儿子来,一方面希望儿子能够增进对祖国这块西部土地的人事物的了解,另一方面带儿子出来欣赏上帝所创造的大好河山。
我第二个目的是来新疆对新疆的人文环境做一些考察,以便我掌握第一手资料写出一些东西来。也就是说,我这次到新疆是来采风的,不知我抱有这些目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本来我不想讲第二个目的的,但稍作考虑后,还是如实招出。我的记事本和地址薄已经被他们当作罪证收缴了。即使我不说,他们看我本中记载的一些人物和事例,也会对我的作为有所警惕和怀疑。我还不如先把自己完全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免得被他们像挤牙膏似的,挤一点说一点。
显然我这样做是明智的。我不对他们隐瞒什么,使他们觉得我不是那种居心不良的人。再说一开始我就和盘端出自己的意图,使他们一开始也就对我刮目相看。我这样有可能导致两个结果,一是他们认为我是个有背景有底蕴的人才,不会对我太冒犯太不恭;此外也有可能会认为我是个危险分子,更要将我严厉对待。
他们对我家的经济来源问得很清楚,也许他们怀疑我是否受海外渗透势力的经济支助来做福音工作的。是的,我们到新疆来是需要许多的钱财花费,没有几千元的预备,不敢跑这么远的地方来。我们从上海那么远的地方来到新疆,看我们的光景又不是那种暴发户,来到新疆也不好好地游山玩水,跑到果子沟这种的地方来发福音单张,在他们看来实在是件不可思议的事。因此,他们很容易联想到我们是否受海外渗透势力的操纵,接受海外渗透势力的经济援助,来到边境做损害国家和人民利益的事。
这又是哪里的哪啊?我们可是跟海外渗透势力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们从不与任何政治势力勾结在一起,不管国内还是海外,任何政治力量也与我们无关。我们就像保罗所说的那样,我不知道别的,只知道耶稣基督并他钉十字架。我们口里讲的,心里信的都只有耶稣基督并他钉十字架。对那些热衷于政治的人和事,我们不能说什么,所谓人各有志不能强免嘛!但我觉得一个真正有意义和价值的人生是追求耶稣基督的人生。
我承认有人利用宗教搞政治活动,甚至颠覆政权。但我从不与这些人来往,而且任何披着宗教外衣的政治阴谋家也不可能愿意和我来往的。原因是我们的善会显出他们的恶。
我诚实地告诉这些审问我的人,我们的钱是自己的,根本不是哪个组织给我们的。他们觉得好奇,我没有参加任何单位和工作,怎么会有钱游山玩水。我知道自己不该隐讳自己是个收取信徒奉献过信心生活的自由传道人,因而我告诉他们,自己曾经是神学毕业的神职人员,不过因自己对国家认可的教会有看法,所以就离开了三自教会,在家里过宗教生活。虽然我没有任何固定的收入,但我在事奉中接受神感动信徒给我的生活所需,因此我从不感到生活的缺乏。
我来新疆旅游和考察是我自己的计划,也是自己的筹备,没有任何组织和团体对我的新疆之行负经济责任。当然我也承认,有些基督徒知道我要来新疆考察,他们会给我一些礼物,包括金钱。但这些基本上是私人间的友情表示,算不得是一种组织派遣。
买买提先生听我这样回答,就问我有没有向国家领取残疾人补助金。我瞪大眼睛,视乎不理解他这样问是什么意思?是的,我的儿子看上去像是一个弱智,国家对这类人也有福利补贴。可是,我儿子不是残疾人啊!他比谁都健康,更比在座的这些身居要职却没有自己独立的人格的国家机器更健康。
此外,面对这些吃皇粮而不知百姓疾苦、中饱私囊,且把国库已经挖空的社会蛀虫,我心里十分厌恶。虽然我不知道眼前几位是不是腐败分子,但对于眼下站在钱权交易地位上的可疑人物,我仍然无法不从心底里有一种不屑的看法。
然而,我不敢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知道这样说的后果十分可怕。这等于对他们是种侮辱,也等于是向整个国家机器发出挑战。在今天的国民意识形态中,身居要职没有自己的独立人格被认为是忠心的表现,站在权钱交易地位上的人被视为是出息的表现。我这样想问题岂不是向整个民族的道德观念发起的挑战?
我想了想,就用比较温和也实在的话来回答买买提的问题。我说:“我们是基督徒,依靠的是上帝。虽然国家有对残疾人的关怀补贴,但我们不想享用,就让那些纳税人的钱给没有神可以依靠的人去享用好了。我这样做对儿子的心态也有好处,使我儿子也更有自信。我若领取残疾人补助金,等于把儿子推进残疾人行列,对他没有一点好处,我何苦为了这一点补助败坏儿子的自信呢?”
他们万万想不到我会这样回答。我看他们互相望了望,那种表情十分尴尬。我相信我的智慧应答取得了很好的效果,也荣耀了上帝的名。
买买提先生又问我一个问题:“你是属于基督教哪一个教派的?”
我真没有想到他会问我这个问题,愣了愣,半饷没有回答,我是在考虑如何作答。
嚣龙和马连良用敬佩的眼光看着买买提,大概认为他这个尖锐的问题会把我问倒,使他们对我的问题的盘查有个飞跃性的突破。他们看我一时三刻回答不了,就更加死盯住我看,好像要看到我的骨髓里去似的。
我思考了片刻,就转过头来问买买提:“这位先生,我不知道你问我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首先我要说的是我什么派别也不是,我只是一个笃信基督的基督徒。看来你是个宗教专家,若不然你不会用这个问题来问我”。
买买提对我的回答大概感到很满意,因为我没有小看他和错看他,从他那一脸得意的表情中就知道了。
但是他还是坚持要我回答他的问题。
我再想了想,于是这样回答他:“你也许在考虑我是不是基督教的异端分子吧?我不是,我是受过正规神学教育的传道人,我信奉的和传扬的都是正统的基督信仰。我知道在新疆也会有不少异端邪说流行,但我不是。”
我的这些回答正是在他的意图之内。他问我知道不知道灵灵教、三班仆人教,问我看这些教是正统的基督教呢?还是邪教。我告诉他,不光是这些我看起来掀不起风浪的异教,就是在大陆现在影响很大的所谓东方闪电、三赎教等,我也跟他们完全无关。
我这样的告白视乎还无法让他们对我放心,然而,我自己却暗暗地窃喜。看来他们主要对准的是那些打着基督教的牌号传异端邪说的人,不是我们这种传扬生命之道的人。看来像我这样不在政府许可的范围内参与搞宗教活动的人,也不是他们厉害的打击对象。既然这样,我就没什么好怕的,如今是什么年代,还可以由着他们胡来乱来,想抓人就抓人,想判刑就判刑?
然而,这可是新疆啊!在上海我可以据理力争,对他们不分青红皂白扣押我们,可以表示异议和抗议。但我是在新疆,在一块我完全陌生的土地上,谁知道这儿的法律和政策与内地有什么不同呢?考虑到这点,我又有点心虚了,不敢与他们强词夺理。
买买提先生见我对他的提问和作答极大地满足了他的自尊心,很是得意。但是,为了迫我就范,他还是想要在我面前显摆他的权威。
他说:“你既是一个经过正统专业训练的传道人,怎么还可以这样地做事,跑到边境线上来做违法的事?”
我不客气地回答:“我怎么作违法的事了,请问我违了哪一条法?有什么法律限制说是基督徒不可以向人谈论自己的信仰,不可以表达自己的信仰。”
他说:“你在其他地方这样作也许可以,但在这儿不行。”
我问他:“为什么不行?这儿不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土内吗?我以为只要同属中华人民共和国,应该就是同一部法律。如果说对少数民族不合适,那我告诉你,我在西藏,在布达拉宫门口还发过单张呢,也不见他们抓我判我呀,莫非这儿有另外的法律条规界定我所做的违法?”
他看我不怕他的威胁之语,有点生气,黑着脸说:“我告诉你,你做的就是违法,我就可以判你,你看你的罪状铁证如山,还不肯承认吗?”
什么,福音单张和小圣经就是我的罪证?为此我就要经历到【铁证待判】?
这下我也有点火了,我对他说:“你别吓唬我,我不是吓大的,再大的场面我也见过,再大的帽子我也戴过。现在是法治社会,我懂得,任何人想要继续推崇人治那一套都办不到了。”
他们三人完全没料到我会这么说,也都因我的反抗话而镇住了。
其实我嘴里说得很强硬,心里还是很虚的。我的话虽然在理,但现实社会与理、与法都相距太远。其实我这样说是很冒险的,若是激怒了他们,吃亏的还是我自己。
好在嚣龙和马连良这时候出来打圆场。他们一方面安抚几乎被激怒的买买提,一方面很客气地对我说:“我们也没有说要判你的刑呀,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们并没有说啊!”
也许他们认为再审下去不会有更好的突破性的结果,就草草地结束了这第一次的审讯。
他们留给我的话说:“今天晚上就这样了,我们要对你说的进行核实。晚上你们住在我们为你们安排的地方,明天材料核实后再做决定。”
我问他们要怎样核实,是否到户籍所在地去核实?他们说:“那是我们的事,你就不必管了”。我说:“怎么可以不管,我和儿子来新疆旅游,被抓被关,家里人知道那还了得,可不都要吓坏了。我母亲已经八十了,她可是经不起这种惊吓的啊!”
我请他们考虑我的意见,不要把一场完全可以避免的惊吓带给一个守法老人,使她遭遇不必要的担忧和痛苦。
他们让我在做好的笔录上签字。我草草地把自己的名字写上,他们看过后,让我签署日期。我问今天是几号?他们告诉我是十月一号。
我惊叫一声:“十月一号,不会吧,今天是国庆”?
他们看我一脸的惊愕,不会是装出来的,就笑了。我也笑了。
我说:“对不起啦,真的不知道今天是国庆,过日子过糊涂了。你们抓我就可以理解了,谁让我在国庆日犯事呢?我要知道今天是国庆,也会避免的啦!别的不懂,这点常识还是有的,知道这一天你们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现在也没办法了,害你们过节也过不好,别人都在家里与家人团聚,你们还得陪我们到这么晚,对不起啦!”
他们不是那种很严肃的表情对我说:“你不光选择了不合适的时间作这事,你还选择了不合适的地点作这事。也许你在别的地方作这事没什么,但这是边境线,在边境线上做这种事是绝对不许可的。”
我不知道这儿也是边境线。我刚从阿拉山口边境线过来,以为已经离开边境线很远了。想不到汽车行了大半天,还是在边境线上转悠。
他们告诉我,这儿离边境线比阿拉山口火车站离边境线还近呢。这儿是公路口岸,阿拉山口是铁路口岸。后来我查地图知道这儿是霍尔果斯口岸。
作者: 赵妩娜    时间: 2008-3-3 03:58

我就要出远门了,有十天之久不能更新。十天后再见。
作者: 雅歌    时间: 2008-3-3 07:45     标题: 阿姨辛苦了

求神祝福你的脚步
作者: 赵妩娜    时间: 2008-3-12 21:03

第七章        长夜漫漫
我们又被警车拉着驶离了第二站审讯之地,从笔录中知道这地叫茅草沟警署。
第一站是果子沟,第二站是茅草沟,怎么都是沟沟坎坎的?但愿我们的经历没有那么多的沟沟坎坎,但愿这次能够顺利地早早地脱身,否则要在新疆被抓且被判刑,那才是件可怕的事呢!
亚迪坚信我们不会被判刑,他大声地说话,一点也不怕警官听到后会干预或对我们脱身造成不利的影响。
有时我觉得神没有使他在被医治后口齿变得清晰伶俐倒真是件大好的事。在教会的生活中,亚迪对一些不合真理的言论和行为总是丝毫不留情面的加以谴责,一点都不顾及人的承受力。在那种情况下,由于他的口齿不清,我觉得神保守了一些承受力差的人没有因此受伤过重。
我常常说幸亏他说的话别人听不懂,否则可要把我难为死了。但是亚迪却认为凡自己说的并不是出于自己的责备,而是神要他说的。他还怪我的生命没有被更新变化,看人情太重,不体会神的心意,以致延误了神在别人身上的旨意和计划。他说的尽管有理,但很多时候,我还是宁可不要因为他的批评而得罪一些弟兄姐妹。
现在他又在大声说话。他说的这些话是一些很容易激起不信的人反感的话,所以我希望那些人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然而,有些话因为说的多了,别人自然也就懂了。到底这些话会不会给我们带来不利的因素呢?只有神知道了。
亚迪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怕什么,大不了回天家去。”
这话在人看来是一句反抗的话,是一句不满的话,若有人看为是一句威胁的话也完全可能。我听他说这句话先是暗示并制止,但我还是没有办法达到目的。因为他根本就不睬我,还是不停地说我们没有做不好的事,若是被不公正地对待,也不要害怕,都是在神的许可之内。既是在神许可之内,那就由神负完全的责任。最多不过一死,死是什么呢?回天家。
是的,亚迪一直盼望回天家。他像使徒保罗认为的那样,若是马上能离世与主同在,是一件好得无比的事情。我也有这样的看见,但我并不常常将回天家吊在嘴边。不仅如此,我对亚迪将回天家吊在嘴边还极为不满。我认为这是一种软弱的表现,是一种下意识的求死。作为基督徒,我们要好好地活着,在这个艰难的时代中勇敢地作主的见证,而不是一天到晚想死,想回天家去享受与主同在永远的福乐。
每次我听亚迪讲回天家的事,就要与他争论一番。我说他是消极地看待人生,他说不是,而是真实地向往那个美好的世界。我很担心他是否因为自己在这个世界处于弱势状态,因而有厌世心态。但每当我仔细观察他的人生态度时,就又发现他非常积极地看待人生,我完全不必要为他担忧,他是个心理极其健康的人。
不过他现在又不断地说起回天家的事了。是的,在我们经历危难的时刻,把天家吊在嘴边给我带来了很大的安慰。我不是很害怕被抓被判吗?天家在这种时刻给了我很大的安慰和盼望。即便他们无端地处决我,让我去死,不也是送我去到一个更美好的所在吗?
我想起来一本看过的基督徒信仰见证的书籍。写的是一个朝鲜的基督教牧师为了坚守信仰而殉道的经历。那年,朝鲜对基督教实施大逼迫,许多牧师被抓被杀。有一天,这位被抓的牧师带进了刑场,同在刑场内的还有他的妻儿。那些可怕的专制独裁份子当着他的妻儿的面,以生死要挟,迫使他放弃信仰。但是,这位牧师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他自己知道要回天家了。但是,面对他的爱妻和幼小的儿女,他还是经历了非常可怕的痛苦。那些独裁专制份子不但要当他的妻儿的面将他活埋,还威胁说如果他不配合,他的妻儿也就和他一样将被活埋。在这种情况下,对任何人都是一个难于抉择的大考验。
然而,这时他的孩子发话了,他说:“爸爸,你不是说我们是神的孩子,我们离开这儿就可以回天家吗?”
面对孩子如此单纯的信仰,你想这个父亲有多难啊。面对这些丧失人性的侩子手,你想这个父亲有多难啊。
最后的结果是这个父亲被杀了,他的妻儿得以存活。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杀害牧师的侩子手得救了,在那种极其艰难的环境下,竟然有人不顾生死在一个不肯否认主名的殉道者的感召下,勇于承认主名,也将生死置之度外,公开承认主名了。
现在我们所处的情况比那时要好多了。我们不必面对生死的抉择,他们最多再判我三年,三年后我还是一个蒙神所爱的基督徒。我们也没有被迫放弃信仰的抉择,他们只是定我有违法行为,认为我不可以到处传福音而已。同时我的孩子想象的回天家与当初那位朝鲜牧师的孩子所说的回天家又大不一样,那个孩子是父母的影响。对天家有概念,有想象,可是我的亚迪就不一样了。回天家是他自己的愿望,是他自己的领受。
更进一步说,现在不是我的为难选择,而是孩子在我无力面对艰难环境时,对我的一种提醒。是的,神藉亚迪的口提醒我,回天家是很实在的事,圣经应许的是很实在的事。虽然我们今天再次遭遇囹圄,但我们不必担心害怕,退一步说,即使神许可我们被杀,也不过是让我们更早地去享受天家永远的福乐而已。
与孩子一起被抓是件比我独自经历这种考验更轻松的事。我这么说也许违背常理,但当时我确实有一种幸好儿子一起被抓的轻松感觉。这样我就用不着像独自面对考验时处在那种琢磨不定和牵肠挂肚的情绪里面了。儿子就在我身边,有什么事由我们两人一起面对,我觉得自己顿时很有力量了。
载着我们的警车开进一家公安局,但是没有让我们在那儿做些什么。在那儿稍作停留后,车子又开了。不过,这时我们被命令上了另一辆桑塔纳轿车,同车的只有两个警员,一个是嚣龙,一个是马连良。
从那间警署出来后,车子大约行驶了二十分钟,在一排三层楼的房屋前停了下来。我感到这儿已经不是在专政机关的管辖范围里了,因为这排房屋有名目繁多的小店家。不但有饭铺,还有一间小网吧。
嚣龙和马连良让我们带着自己的衣物包上楼,在稍作停留的警所内,他们已经把我们所有的传福音物件扣下来了。亚迪曾经做过努力,想要阻止他们扣押我们的传福音物件。但我知道我们这样做不会有结果,就劝亚迪放弃这种努力,由他们去,该给我们就会给我们,若不然,想要挽回也无法挽回。
这是一所私家旅社,有二十几个铺位的小旅社。嚣龙和马连良一出现,旅社的老板就迎了上来。嚣龙对那年轻的老板说了几句话,大意是让他看着点我们,别让我们到处乱跑,他们明天一早会来接我们去局里。
我看得出来,这是间与公安局挂钩的旅社。他们把一些犯罪嫌疑人置放在这间旅社住宿,这件旅社的老板显然是他们极为信任的人。同时他们也很有把握住在这间旅社的犯罪嫌疑人不会逃跑,就像我,我怎么逃跑呢?身份证和所有的钱都被收缴,在这一片茫茫大戈壁沙漠上,我能逃多远呢?我以为他们是知道我们跑不了,才放心地把我们交给旅店老板。
小老板看上去面容还和善,戴着一顶白帽子,由此可知是一个信奉伊斯兰教的穆斯林。虽然嚣龙和马连良没有对我们的案情向小老板作任何说明,我还是觉得自己需要说上几句。我要让老板知道,也要再次向嚣龙和马连良宣布,我们不是违法犯罪分子,相反地我们是很好的公民,是信仰上帝的好公民。正因如此,我们不怕他们对我们进行任何审查。
押我们来的两个警员听我向小老板作此声明,微笑了笑。嚣龙从他的公文包里抽出来一张一百元的人民币,交给老板,说是给我们付房费。剩下的几十元钱他交给我,说是可以用它作明天的早餐费用。看来,我带的所有金钱和通讯器材都在嚣龙的公文包里。
把我们交给老板后,嚣龙和马连良就离开了。
我们没有做盥洗,没有心情要把自己弄干净点。只是在二楼的公用厕所方便了一下,就进屋商讨如何面对眼前的危境?
亚迪上厕所回来后告诉我小老板在做祈祷,由此我知道了小老板是个认真的伊斯兰教徒。那么,是否该给小老板讲点什么呢?我拿不定主意。都已经自身难保了,还想着传福音——向一个虔诚的穆斯林传耶稣基督的信仰,恐怕我真的是疯了。我有点自嘲,苦笑了笑,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们和衣躺在床上。我问亚迪是否今天不该从博乐起身前往伊犁?如果我当时坚持在博乐住一晚,就不会发生眼前这样的事了。我有点怪自己没有坚持不走,甚至还觉得当时自己不走的想法或许是圣灵的拦阻。但亚迪竭力地否定,他说,他认为当时他坚持要走也不是出于己意。一切行程都是我制定的,他从来没有提出过异议。但是我想要在博乐住一晚,他就是感到不能阿门。究竟为什么他不赞同,他也讲不清楚。反正他当时就是觉得神要我们马上离开博乐,前往伊犁。
我没好气地说:“你的意思是神要我们来这儿送死,神要把我们交给他们?”
亚迪还是坚持说自己虽然搞不懂为什么现在会这样,但当时真的不能留在博乐。他十分肯定说留在博乐不行,一定不是神的旨意。
亚迪见我对眼前的处境有很多的担忧和埋怨,不知怎么说我为好。
我说自己没准又要被判三年的牢狱,如果在这儿被判,麻烦就大了。我说你爸来看我要跨越千山万水,还不如不来的好,还不如让我一个人再次熬过三年的劳役生活。
亚迪很坚定地说:“不会有事的,神一定不会让我们被关在这儿的,神要我们来新疆传福音,这使命才刚刚开始执行,神不会让我们没有完全他的托付就被关的。”
我告诉他我并不这样想。十年前我被抓时,开始也想神不会在我手边还有许多重要的事工没有做完,就把我投入监狱受熬炼的。我以为那些事工缺了我不行。事实上我被抓的三年,没有我的参与,神的工作照样进行。我以为亚迪爸爸和亚迪没有我就没法过日子,其实他们比我在时过得更好。别的不说,就说去西藏吧,如果我在家,决不让亚迪一人独闯西藏。可见我们无法用自己的想法来衬度神的旨意,因为他的意念高多我们的意念,他的道路高过我们的道路。
很明显的我是害怕被抓被判,我是不甘愿再过监禁的日子。如果说亚迪当时决定不在博乐住下是神的意思,那就是说我们现在被抓也是神的意思。神为什么要把我们交在边防军公安局手里呢?当然是为了让我们在那些人面前为他作见证。
亚迪有这样的看见,所以在果子沟被逮住他不但不害怕,还拍手叫好。他被带到茅草沟也是欢欢喜喜的,因为他可以在茅草沟警署传扬耶稣的名。现在我们被关在公安指定的旅社里,他仍然一点都不觉得有什麽不好,他仍然相信神要我们留下来,留在这些人面前继续为他作见证。
可是面对我的担忧害怕,亚迪也没辙。他说:“妈妈,如果你觉得我们会被关押被判刑,那你就走吧。让我留下来对付他们,他们不会拿我怎么样的。”
你看他说的多么轻巧,我走,我怎么走啊?就这手头的几十元钱,买到伊犁的车票还不够呢,我能走到哪儿去?把他留下来,他可是我的儿子,世上会有这么混账的妈妈吗?为了自己的安全,让儿子继续被关押。
我告诉他,我不会一个人走的,要走两个人一起走。可是两个人一起走谈何容易?我们总不能要饭讨钱来攒路费啊。再说,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们可是公安眼皮底下的要犯,当我们逃跑的信息传出去后,没准各处都会设下关卡,要缉拿我们归案呢?我们想跑就能够跑得成吗?
我又想起来另一个弟兄的故事。杨安慰是浙江安吉的传道人,前几年因为书籍的问题被公安传讯。本来他也许不会有什麽大不了的问题的,但是,在传讯的过程中,当他们把他关押在一个酒店里准备把他带到有关的专政机关去的途中,他逃跑了。因为他的逃跑,使那些办事员受到渎职的处理。据说那些承办员大为光火,对基督徒乃至基督的信仰更是无法接受和认同。
杨安慰因为不愿被关押而逃跑,他使主的名受到羞辱。然而,他自己也没有因而得好处。最终他还是被抓了,而且因为逃跑被重判。
这件事在教会里引起过很大的反响。我记得自己在谈自己的看法时也不能认同他的做法。是的,我们坐过监的人知道监禁的生活是何等可怕和痛苦,所以我们也能理解当初杨安慰想要逃跑的软弱。但是,在痛苦的环境中,我们只能仰望神的怜悯,不能用人的法子来逃避要面临到的难处和危境。神让我们经历的事都是神经过丈量的,如果我们承受不了,神不会让我们承受,神让我们承受的事务都是对我们有益的,我们唯一的办法也就是仰望他的恩典和怜悯。
经过一番挣扎后,我完全放弃了逃跑的念头。
作者: 赵妩娜    时间: 2008-3-13 11:02

然而,这个晚上我们必须把尽可能会遇到的事情我们该怎麽面对想想清楚。我告诉亚迪,他不会有事的,而我很可能会被判。如果我被判,亚迪必须设法赶快与哪些人联系?我把自己的打算向亚迪交代明白。亚迪现在与别的肢体联系的手法很多,因为他会上网了,他可以把我的紧急情况在互联网上发布出去,让许多人来为我祷告。
记得十年前我被抓的那一夜,我趁公安不注意的当儿,悄悄地向亚迪指示,让他第二天快去把我被抓的消息报告钱姑姑。后来听说教会的人不是从钱姑姑那儿得到我的信息,而是从美国的电台里得知我被抓。也就是说当地的弟兄姐妹传递信息的速度远远赶不上国外媒体的介入。那年头,虽然互联网在中国还没有开通和普及,但国际上要知道中国教会,尤其是我们这些较为敏感人的情况还是很容易的。
现在更不同了,如果弟兄姐妹中有一人知道我被抓,全世界马上就都知道了。亚迪现在自己也会在网上发布信息,用不着叫别人干,他自己就能作这事。
来新疆前,我刚刚接到甘泉季刊主编孙伯伯的电话,让我作甘泉季刊出版五周年座谈会的主办人。现在如果我被困在新疆回不了上海,那就要委托别人作这事,这是我要交代的第一件大事。此外,我正在牧养的教会和牧养的弱势群体的人也需要有所关照。
亚迪听我讲这些,像是在交代后事。他又问:“妈妈,你真的认为有这麽严重吗?如果真的会被抓,你还是跑吧。你跑,我能对付一切的,他们不能对我怎么样。”
我告诉孩子,我真觉得问题很严重。(现在想来第一次被抓时那种伤害没有得到过医治和处理,以至于我会把那时的情况和现在的情况做一番比较,也把自己当时由于犹豫不决失去了脱身的机会做一番比较)当时我没有前科,现在我的问题会使公安感到很愤怒,他们看我是一个很头痛的人物。
亚迪当然也知道我在政府方面的印象。但他还是不觉得我有危险,也就是再次被判刑的危险。我承认现在的政治环境较比十年前要宽松许多,十年前我犯的事到现在根本不可能会被抓被判。但是,谁知道各级部门会怎样看待宗教事务呢?尤其是我们家庭教会的信仰在国内还没有得到认可,一直还被视为非法。我作为家庭教会的传道人自然也被视为非法传道人被加以歧视。
在上海我们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们,只要是讨神的喜悦,人不喜悦我们没关系。上海公安方面也常常找我的茬,提醒我不要作逾距的事。每一次他们找我的茬,我都要借机理论一番,让他们知道我们所做的没有什麽不对。可以这么说,上海公安方面对我是恼怒又无奈。
嚣龙和马连良说过,他们要去核实我的情况与我讲的是否一致?他们到哪儿去核实呢?去我的户籍所在地吉安吗,还是我现在的居住地上海?我没有告诉他们我现在住在上海,当他们问我从哪儿来到新疆?我实话实说从上海来的。他们问我丈夫干什么的,我也实话实说他是上海支内去到江西的,后来在上海开过一间小厂和一间小店。他们没有问我是否坐过牢,我也没有主动告诉他们我有前科。我心里有点忐忑不安,好像自己不该隐瞒他们自己为了信仰坐过监。好在他们在审判我之前作了必要的说明,他们问我的话就说,没有问到的就不要说。一旦知道我坐过牢,也不能怪我不诚实,不是我有意隐瞒,实乃他们交代过没有问到的就不要说。
如果他们去吉安核实我的情况,吉安公安方面会怎么说呢?我为了办护照的事与吉安的公安方面打过好多次交道。在我看来那边的人做事很谨小慎微,怕负责任。我的印象是他们对我不错,但鉴于我的实际情况,是个过于敏感的人物,他们为了自己的既得利益,不会故意对我持不利的评判,但也不会为我说话。最多他们会让新疆公安去上海调查我的情况,告诉他们我长期生活在上海,吉安不能提供我有否违法的证据。
如果他们去向上海公安局核实我的情况,应该说这样作比较正确,因为我长期以来都在上海侍奉,上海对我的情况了如指掌。如果他们去上海核实,上海方面会怎样向他们描绘我的真实光景呢?说我是个里通外国,坚决发对基督教走三自爱国道路的敌对分子?十个月前,上海公安和国保就是在我所居住的地方教堂这样描绘我的。记得为此我去公安局大大地论理了一番,使他们当时无话可说。我相信,按现在的政策和策略应该不会再讲这些没水准的话了。
可是他们会怎样看待我这个令他们头痛的人物呢?他们会为我开脱?想也别想。只要他们不火上添油、加盐加醋诋毁我就拜托了。
这是令我十分担心的事。新疆这边现在看我还是个普通的游客,是个有宗教信仰或说得严重一点是个有宗教狂热的游客。他们因为工作认真负责、尤其是在节日期间不放松警惕,逮住了我和儿子这两个宗教狂徒,也许教育一下就可以放人。然而,如果他们去核实我讲的情况,知道了我是一个非常人物,是一个有过违法犯罪前科的基督教传道人,他们能就此轻松地放人吗?他们会不会认为逮着了一条大鱼,会不会认为抓住我在边境犯罪的现行,给于我严厉的打击呢?完全可能。
现在就看上海公安局和国安局如何看待我了。如果他们能以政策为重,或许就会很慎重地看待我,觉得抓我判我不是上策。
我一直觉得上海公安与外地公安相比,更加注意政策和策略。
十年前我被抓被判给上海公安带来的麻烦不小,这些麻烦可能至今还有后遗症。那时如果我肯轻易就范,我相信是不必度过三年艰难的刑期的。也就是说,我若肯承认自己有违法行为,给他们一个台阶下,他们就会以别种名目放我回家。
然而,我不肯。对我而言,这是件不可妥协的大事。我若承认自己违法,就不能再自由地传扬主的福音了。事实上我没有违法,因为不可能有任何法律会定我所做的是犯罪。
如果上海方面会把以前在我身上的教训加以认真考虑,应该说不会火上加油地评判我在新疆的作为。他们在我身上想要达到的目的根本没有达到过,我没有认罪,相反是他们在做违法的事,他们违反了国际人权公约。我已经坐过一次牢了,了不起再进去一次,然而,他们却又要面对国际人权组织的质疑。
可是我怎么能指望上海公安的人有这等水平,权衡利弊作出有利于国家有利于百姓的举措呢?老实说,我更加担心的是他们要借此对我打击报复。我仿佛看到那几个我认识的市局和国安的人,他们接到新疆方面的信息后,在讨论要如何处置我?有人说:赵妩娜就这样子,她也不是那种搞民运的人,对政治没有兴趣,她就是个宗教狂热、有点像伊斯兰教原教旨主义的人,不理会她就是了。也有人说:赵妩娜吃准了她在上海不能再碰她,所以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好了,现在她在新疆出事了,让新疆人好好地修理她一番。……
我这些想法并非空穴来风,上海方面就是这样看我的。有人就是这样评价我甚至扬言要修理我的。
老实说,想到这里,我的害怕又上来了。我觉得明天我就要面对嚣龙那皮笑肉不笑的鬼脸,面对买买提那种得意又凶狠的鬼脸。虽然马连良对我还算温和,但他一旦知道我是个不安分的基督教传道人后,还会对我那么温和吗?
我把自己的想法跟亚迪说了,亚迪再次问我要不要逃跑?如果不想再次入狱,那就跑。至于他,他让我不要担心,他可以对付,让我放心。
他放心我可不放心,我怎能让一个别人认为有病的孩子来替我承担这么大的事呢?虽然我知道这孩子没病,而且我相信纵然别人不能担这么重的担子,他却能,因为他有神的能力在他身上。但是即便如此,我做母亲的怎么能输在一个这样的儿子面前,儿子的神也是我的神啊,他能扛,我也能扛。
亚迪说他心里很平安,不会有事。他这话带给我些许内心的安宁,但是我还是无法入睡。我要想想清楚,有什么事必须事先想到并且交代清楚的,可别到时措手不及……
亚迪因为心里平安,渐入睡眠,发出轻微的鼻鼾声。
而我,在这漫漫长夜中,一直辗转反侧着不得入睡。
作者: 赵妩娜    时间: 2008-3-14 05:55

第八章        弱者救了强者
新疆天亮得晚,到近九点了,才听见人们起床的声音。
我把亚迪叫醒,告诉他今天是激烈争战的一天,别打无准备的仗。亚迪说他即使在睡眠状态中也在与神交通,不会不严加守望的。这是很高的一个境界,我做不到。我在白天可以使自己远离罪恶,如果脑子一不留心想到不好的事,马上也可以调整过来。但我晚上不行,晚间在睡梦中更不能控制自己不去想不对的事。我很佩服使徒保罗,他醒着、睡着都能保持良好的光景。但我不能。
旅社的小老板和他太太以及孩子都还没起床。我到外面去看了一下,冷清清的,街上一个人影也没有。
他们什麽时候来呢?新疆和上海的时差大概是两小时多一点,上班大概是十点多。他们上班后来我这儿,少说也得在十点钟以后。这时我的心里有点焦急,急于想要知道他们调查核实的结果。
该抓该放都让它快点来临吧。我不能就这样耗着,心急如焚地等结果。我也许该做点什么,然而,我能做什麽呢?打电话,手机被收缴,地址簿也被收缴。我能够记起的电话号码不会超过十个,现在告诉他们我们的处境只会引起他们的恐慌。不说吧,万一我们被关进去,再要发布信息就难了。
旅社隔壁的小网吧里亮着灯,也许通宵都在营业。是呀,我何不去上网?没准能够在网上遇到一两个熟人呢,让他们为我们祷告,祷告是有果效的。我这一想,马上就回到旅社,找到亚迪,对亚迪说明自己的意图和担心。我让亚迪在房间里呆着,万一他们来了就告诉他们我出去走走,马上回来。
于是,我匆忙进到网吧里,心里一直后悔没有早点想到这点。在电脑前坐定后,发现网吧没有连上MSN,我无法在我通常与人聊天的地方找到朋友。匆匆忙忙下载MSN软件,还是不能安装好,交付使用。情急之中,只好在自己的博客里发短文:紧急代祷。
是的,这时我们很需要紧急代祷。我把我和儿子现在被困的原因和地点向大家作了说明,请大家赶紧为我们代祷。我知道看我博客的人不是很多,再说这种单向传递信息毕竟速度不如双向传递来得快。但是,我只有这么办了。我认为只要有一个人看到我的博客,马上就会把这信息发布出去,会让更多的人来参与到为我们祷告的行列中来。
不能在网吧久呆,一旦他们来了,见不到我人,会对亚迪怎么样呢?我无法确定。所以我在博客上发了短文之后,就离开网吧。
刚出网吧的门,远远地看到亚迪站在旅社门口,他旁边是马连良。咦,他们已经来了,我等那么久他们不来,我刚走不久,他们就来了。
亚迪告诉我嚣龙刚才来过又走了,他见我不在,很生气。亚迪告诉他们:“我妈妈一直在等你们,她现在出去走走,马上就会回来的”。可是,显然嚣龙不相信我仅是出去走走,他大概以为我逃跑了,把亚迪扔给他们,自己逃跑了。
所以他很生气,大发雷霆地说:“我看你跑,看你跑到哪儿去,把你抓回来打断你的腿。”
虽然当时我不在场,他就是这样说的,说给亚迪听,借此也是发泄自己的怒气。这话表明他当时是何等地气恼,如果仅是一点点的气恼,决不至于说出这种话来。
马连良见我回来了,看亚迪在向我讲述嚣龙的气恼话,先是一声不吭。后来他说:“你先在这儿等着吧,他去送一个老人了,马上就来。刚才都等了你十多分钟,还不见你回来,所以就先走了,马上就会来的,你就在这儿等着。”
看来我刚去网吧他们就来了,真不巧。亚迪告诉我,几个包已经在车上,被嚣龙开着带走了。
我问亚迪嚣龙是不是很凶,我想以此判断他们今天会拿我们怎么样?据我分析,如果没事的话,他们会对我们的态度和蔼些。如果有事,那就会对我们很凶。这就是人民内部矛盾和敌我矛盾的差别。
昨天我们还是处在传讯阶段,一般在这个阶段时,他们还是把我们当成人民看待,不会对我们太恶劣。但如果在二十四小时内问题核实后还不放人的话,就从人民变成犯罪嫌疑人加以收审了。一个犯罪嫌疑人实际上就是罪犯,是人民的敌人,就要失去自由被严厉管制。
我很害怕我们身份的改变,怕传讯变为收审,怕我们变成犯罪嫌疑人。一旦收审,少则一个月,多就不知多久了。收审后的结果如何,更是无法想象,根据我的经验,像我这样的人最少又是三年。
亚迪描绘的情况不容乐观。嚣龙说要打断我的腿,可见对我会有多凶。昨天买买提说了一句我不可在新疆作这违法的事,他们有权对我的行为实行关押判刑。我提出异议,当时嚣龙还出来打圆场,说他们没有对我说要判我的刑,说这话是我自己说的。而现在他居然说要打断我的腿,问题不是很严重了吗?
马连良看出我的忧虑和担心,他安慰我说:“没有什么大事的,你只要强调你儿子的情况,就不会有事了。”
我万万想不到马连良会这样说话,他这是在帮我忙,在帮我出主意呢。
从昨天吃完饭开始,我就发现马连良对我们母子二人特别关顾。他让我们一定要吃饭,让我们别想晚上就能够走得了。在审讯的过程中,我每每注意到他时,发现他的眼中露出他们这种人少有的关切和同情。尤其是我讲到我不领取残疾人补助金是为了儿子有一个好心态时,我看出他的眼里露出那种父爱和敬佩之情。
马连良知道我现在很担心,他及时地安慰了我,使我一颗翻滚的心平静了下来。我很感谢上帝,他藉马连良来安慰我,让我不要被恐惧感抓住,让我知道他就在我的身边,我不是独自在承受这一切的痛苦和难处。神安排大有信心的亚迪安慰我,也安排站在我的对立面的公安干警马连良先生来及时安慰我。
嚣龙来了,见到我后,他大概一颗忐忑不安的心落了地。是啊!他也承受着极大的风险和压力啊!如果我真的跑了,他就是渎职,必要受处分。这处分也许是扣奖金,更可能影响到他的加薪和升职。当时他说要打断我的腿是在非常生气的情况下说的,此刻,看到我端端地站在他跟前,他一言不发,还在气恼之中。
他虎着脸,招呼我们上车。马连良也不说一句话,气氛仍然十分紧张。
车子开了几分钟,驶进了一幢机关办公楼的大院。迎面而来的是一个在花圃上堆积而成的石牌,上面是:“霍城公安局”五个大字。
这霍城公安局究竟是哪级组织部门呢?我从来没有听说过霍城这个地方。昨晚我一直在寻思我们到了哪里?我以为已经在伊犁了。从博乐到伊犁的长途车应该是七点左右达到伊犁,我们六点多在果子沟被抓。后来,我们到了茅草沟,我看茅草沟也是去伊犁的方向,应该是更靠近伊犁了。离开茅草沟时我问他们把我们带到哪儿去?他们说交给上级部门处理。我以为他们的上级就是伊犁公安局了,我住的地方也该是伊犁了,想不到是一个叫霍城的地方。
作者: 赵妩娜    时间: 2008-3-14 05:56

我们被带进三楼一间标有“刑侦二组”的房间里。一进去,嚣龙就对我说:“我想要跟你儿子谈谈,你不会有意见吧?”
我说:“没有意见,怎麽会有意见呢?只要你听得懂他说话,你就跟他谈去吧!”
他把亚迪带走了,估计是到另一间房间里作笔录。
我仍然留在“刑侦二组”的房间里。这间房间只有马连良一人看着我,他坐在正对着门的一张办公桌前。另一个办公桌与他的办公桌连在一起,背朝门口,可能就是嚣龙的办公桌。从他们的座位来看,马连良的级别比嚣龙要高些,当然他的年龄比嚣龙更要大得多。
马连良先是把一大叠报纸给我看,之后,他问了我几个有关天主教和基督教有什麽差别的问题。我看得出来,他认为我在这方面能够为他解惑,若不然,这些与案情完全无关的问题是不会提到桌面上来谈的。
马连良和我单独在他办公室时,再次提到我可以放心,亚迪的问题是我可以解脱的重要因素。我完全听得出来他不但以此来安慰我,还真的以此来表明他自己的立场。我想象他会在讨论案情时,是如何表明自己的立场的。他一定认为我的孩子因为生重病而信了耶稣,信耶稣后努力传扬耶稣,为的是让其他跟我们一样情况的人也能从信耶稣得到医治、得到恩典。他认为从这个角度看我们所做的一切,那就是合理合情的了。
我不知道亚迪背着我是怎样向那些公安人员表明自己信仰的?这孩子一定会说自己死而复活的经历。我听那些公安人员叫他“拉萨路”,这就意味着他已经把神在自己身上实行的拯救讲述出来了。若不然,那些人为什么不叫他葛亚迪,而叫他拉萨路呢?据我对亚迪的了解,他不希望别人叫他葛亚迪,希望别人叫他拉萨路。
问题是别人是否愿意叫他拉萨路,尤其是在审案过程中的承办员。我听见他们叫他拉萨路,尤其是少数民族的公安干警用他们带有维语字腔、像是外国人讲外语那样叫拉萨路,我觉得很亲切,也很有意思。他们这样叫他让我感到我们一点也不像是犯罪嫌疑人和承办员之间的紧张关系,反倒真有一种朋友之间的亲昵关系。
亚迪被嚣龙叫去大约一个多小时后,嚣龙回到了刑侦二组。我看他一人回来,有点紧张。他看我想要发问,就先告诉我亚迪马上就会回来,抄完笔录就回来。
之后,嚣龙笑着说:“你儿子让我的气都消了。老实说,我本来很生气的,但你儿子使我的气全消了。”
我知道他还在生我的气,我没有老老实实呆在旅店里等他们来,使他很生气。我告诉他,我从昨晚一直等到十点钟,见他们迟迟不来,我这才出去了一小会,没想到就这么一小会,他们却来了。如果知道他们马上来,我就不出去了。
嚣龙说:“你以为我们很空啊?我们昨晚把你们送到旅店里还没有马上回家呢,还要对你的问题进行核实呢。今天一早上班,我们交接好马上就过来了。看见你不在我当然很窝火,我不像他——”他指指马连良“他脾气好,我有高血压,不能生气。我真的很生气,见你不在,以为你跑了,我气坏了。”
看他现在这样子,我觉得很好笑,一点都不成熟。但亚迪真有办法,竟把他给忽悠的气都没了。到底亚迪怎么忽悠他了,使他消气了呢?
嚣龙告诉我,他很大度。亚迪在他想要让他在笔录上签字时,竟然提出要求,要抄一份笔录,否则拒不签字。奇怪的是嚣龙竟然同意亚迪把审讯过程中做的笔录抄写下来。一般是不容许这样做的。
嚣龙认为自己很大度。也许他以为亚迪只是一种十分幼稚的想法,他大度一点没什么关系。这笔录有什么用呢?是的,在一般人来看,这笔录只有他们向上级部门汇报才有用,我们要来有何用呢?
他们不明白,这对我们是很有用的。一方面我们可以从笔录中了解对方关注的是什么,也了解自己在面对这种盘查时自己真实的光景如何?虽然我们已然经历过审讯,已然了解到他们希望从我们这儿知道些什么,但我们的记忆十分有限。有些很关键的问题我们会忘记,我们是如何回答一些关键问题也会因为当时太紧张而忘记。如果自己留下一份笔录是很好的,可以帮助我们回忆在那个时刻我们经历到的争战以及在争战中我们的表现。
通常我们不会向他们提出要给我们一份底稿,因为这事实上不可能被应允。亚迪竟冒天下之大不韪提出要留笔录底稿,否则就不签字。稀奇的是他们也答应给他留笔录备份。这使我想到另一件不可能的变为可能的轶事。
王明道先生年轻时,火车刚刚在中国开行。有一次,他买了南下的火车票去南方讲道。不幸的是,他刚刚走上站台,火车到点发车了,那一声长鸣使他沮丧透了,他在情急之中不顾一切地追着火车,大声地叫喊:“站住,站住。”
十分有趣的是,他的叫喊声竟然起作用了,火车真的停下来了。之后,他上了车,误点的他竟然把火车给拦截下来,使自己赶上了车。多年后他向后人谈起这件事,谈起这件变不可能为可能的事。
这件事对今天的人有什麽意义呢?当然不会是教导人再去做这样的傻事。事实上,今天你要误点了,常识告诉你,你只有找别的办法解决,你不可能让开行的列车停下来。正是因为有这常识,你就不会去作违背常识的事。但对一个没有常识的人,有时会出现奇迹,变不可能的事为可能的事。
什么意思呢?世界上没有什麽是一成不变的,只有神是永不改变的神。世界上所有的人、事、物都在这位不变的神的掌管之下,人的心思意念更是在神的掌管之下。圣经说:君王的心在耶和华的手中,就像垄沟的水随意流转。这就是说没有什么事神不能改变,神更能改变人心。当年神改变了那位火车司机的心,让他没有在调度员的旗帜指挥下停车,而是在王明道的叫喊声中停车。也许那位火车司机心想一定有什么紧急情况出现了,才会有人大叫站住,他就把车停了下来。他要知道这不过是一个误点的乘客发出的声音是绝不会停车的。
然而,谁能让人知道真实的情况呢?有限的人不可能自己知道事物表象后面的本质,同样也不可能从同类中知道事物的本质。就像那位火车司机,他不知道这一声“站住”意味着什么?他的伙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时掌管他的心思的神让他停车,他也就停了。
也许他知道真相后很后悔,后悔自己为一个普通人,而且这个人仅是误点而已,他竟然把车停了下来。他一定有过后悔,如果他因此受批评处理就更会后悔。然而,很难担保他将来还会不会再做这样身不由己的事情。因为人常常处在不由自主的光景之中,人想要自己掌管自己,结果不是被神掌管就是被鬼控制。
我不知道亚迪这样不合常规的要求怎么就会被嚣龙采纳。我想嚣龙大概也是不由自主地答应了他的要求。
作者: 赵妩娜    时间: 2008-3-15 07:19

过了大约半小时,亚迪回到了刑侦二组。他把抄好的的笔录给我看,并让我替他保存。
那份笔录全文如下:询问笔录
询问时间:2007年10月2日12时26分至2007年10月2日12时55分
询问地点:霍城公安局国保大队
询问人:马连良、嚣龙
记录人:嚣龙
被询问人:葛亚迪(指印)性别:男  出生日期:1976年4月24日
户籍所在地:江西省吉安市中山西路9号
现住址:同上
被询问人身份证种类及号码:
联系方式:13517967477
问:我们是霍城公安局的民警(出示工作证件),现在依法向你询问,你要如实回答。对本案无关的问题,你有拒绝回答的权利。你听清楚了吗?
答:听清楚了。
问:你要如实回答提问,陈述事实,诬告或者作伪证要负法律责任,你听明白了没有?
答:听明白了。
问:你的基本情况?
答:我上学至初三(初三只上了一个学期)。没有工作,因身体有病就没有找工作,靠耶稣而活。
问:这次旅游的钱是谁准备的,谁给的?
答:我不知道,你问我妈妈。
问:你们这次旅游主要到哪些地方?
答:主要在新疆旅游。
问:旅游带的宣传品是哪里来的?
答:是我妈在上海别人送给她的。
问:送的宣传品要钱了没有?
答:不要钱,统统免费。
问:你信基督教吗?
答:我不信基督教,我信基督。
问: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答:没有。
问:以上所说属实?
答:属实。
(以上笔录我已看过,和我说的相符)       葛亚迪(指印)  2007、10、2
我看过亚迪被传讯的过程中公安人员作的笔录后,笑了笑。笔录很简单,但可以从这份很简单的笔录中知道他们想要从亚迪这儿知道一些什么?他们要知道我们来新疆的目的,我们的钱从哪儿来的,我们的福音单张从哪儿来的?这些问题也是他们询问我时提到的问题,他们再向亚迪询问,是要看我们回答得是否一致,有没有破绽?
我相信他们向亚迪询问的事项一定要比这笔录有更多的内容,但笔录不一定会全部记录下来。笔录是为了向上级部门汇报用的,其他无关的内容不必要记载。
亚迪也告诉我他们问了很多的问题,他能回答就回答,不能回答就说不知道,或说你们去问我妈妈。
从这份笔录中我能够了解到他们对亚迪的信仰有疑问,也许他们认为亚迪信耶稣是受我的影响,是一种盲从。岂料亚迪回答他们是那样的明确。我想,若不是亚迪回答得很明确,在笔录中不会那么突出,把基督教和基督的信仰分别得清清楚楚。也许亚迪特别地要求他们写清楚,这符合亚迪一贯的做派。
是的,我们的信仰不是什么教。我们是信仰耶稣基督,耶稣基督的信仰有别于任何宗教。任何宗教都有教主,但是我们有的却是救主。教主和救主是不同的。或者可以这样说:教主是人,救主是神。教主是人寻找神的佼佼者,救主是神寻找人的替罪羊。
当然我们也接受没有信仰的人把我们归于一种宗教,称之为基督教。但是我们自己却很清楚地知道我们信仰的对象是一位为我们死而复活的救主。他现在仍然活着,并且长远活着。有一天我们都要到他那儿去与他永远在一起。
这就是亚迪的信仰,是嚣龙等人无法理解的信仰。也许嚣龙觉得好笑,基督教和基督有什麽两样呢?这个怪怪的拉萨路非要把二者区分开来,甚至在笔录上也要明明白白地区分开来。他们一定觉得亚迪是固执任性,甚至他们认为他固执任性得十分可爱。
然而,他们怎麽知道这其间的差别实在太大了。
亚迪很得意,为这份笔录中把自己的信仰讲清楚了感到得意。他在讲给我听时那种得意劲也使得嚣龙和马连良忍俊不禁。
其实这次对亚迪的询问马连良根本不在场,然而,笔录却写着他也是询问人之一,可见他们对此是十分不严谨的。我不知道除了嚣龙外,还有谁是亚迪的提审员。但我可以肯定马连良绝对不在场,他自始至终都在刑侦二组看着我。
做完亚迪的笔录后,他们让我们出去吃午饭,告诉我们什么地方有汉餐。嚣龙问我还有没有钱?我告诉他昨晚住宿剩下的钱基本没用,吃午餐够了。他们要我们一定得在三点钟赶回霍城公安局,别像早上那样找不到我的人影。
我告诉他们,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了,三点钟前我会准时来这儿等他们。我小心翼翼地问我们将会得到怎样的结果?不会把我们收审了吧?
嚣龙卖关子说:“我们无权决定你们的事,现在正在上报上级部门,我们跟你们一样在等结果。”
一上午等于白等,除了亚迪做笔录外,我什么也没做,什么结果也没有。我以为要么该放人,要么被收审,昨天晚上他们会有人去跟吉安或上海方面核实我的情况,现在应该给出结果了。
想不到还得等,还得等到下午三点钟,我们还得有近二小时忐忑不安的等待。
霍城公安局的人都回家吃午饭了,他们让我们自己出去找东西吃,这给我很好的感觉。我认为如果他们昨晚核实的结果于我们不利,一定不会这么大意地让我们自己出去吃午饭。要么他们决定放我们,要么结果还没有出来,他们也确实在等结果。反正我们也跑不了,没钱能往哪儿跑,要跑昨晚就跑了。何必再给自己找事,让人看着我们呢?
出来后,我们不是立即找饭馆解决午餐问题。我告诉亚迪刚刚上网时没法进到MSN上去,只在我的博客上写了一篇紧急代祷的短文,也不知道有人看了没有?亚迪听我这样说,就要去上QQ,他认为他的二十多个QQ群里分分秒秒都有人在,不如把我们的情况发到群里去,这样马上就可以征集到大量的基督徒为我们代祷。
这主意不错。我们向路人打听哪儿有网吧,经人指点,很快就找到一处上网之处,很快地就把我们的消息发布出去了。更为感恩的是,我们与石河子的以斯帖也连上了。她曾经给我们发过短信,没有得到回复,哪知我们出了大问题,手机都被缴了。我们告诉她,虽然现在我们还在公安的掌控之中,但相信神知道我们的情况,一定会保守我们平安脱离捆锁的。
以斯帖问我们要不要钱,有没有办法送钱到我们手中来?我们告诉她,现在什么也不能做,我们需要的就是祷告。接下来的二个小时将决定我们的去向,是被收审还是放票?我们最需要的是代祷,其他办法都无法奏效。
当然,我们也很感谢肢体们的关注,他们愿意想尽一切办法帮我们。以斯帖的关注这时很打动我的心,我知道自己虽然来到这个陌生的荒芜之处,遭遇到意想不到的大困境,但我不是孤立的,有神的同在,也有肢体的关注。
我看自己的博客,虽然消息发出去才几个小时,也有人点击了,这就意味着有人知道我们的情况,开始为我们代祷了。
在网吧把必要的事做了后,我们没有停留在那儿,不敢呆在网上不下来。三点钟要回到公安局,现在还得去找午饭吃。我凭印象找到昨天晚上住宿的旅店,在那附近找到一间汉餐饭铺。就匆匆忙忙、简简单单地吃了白米饭和两个素菜。
感谢神,就这么一点时间,我们还能找到基督徒,与主内的姐妹有交通。这家叫“菜根香”的小餐馆,是一家来自甘肃的夫妇开的,他们有一个五岁的孩子,是个极早成熟的孩子。我们边吃饭,边看到这个小男孩在帮他父母收拾食客用过的餐具。我觉得这孩子好可爱,也应了那句唱词: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谈着谈着,知道作母亲的是个基督徒,且是个家庭教会的基督徒。我把自己在这儿目前的遭遇讲给她听,让她和这边的肢体为我们母子俩祷告。如果有幸我们能平安脱身,我们也许会再来这儿与他们再相会。
从“菜根香”餐馆出来后,我们直奔霍城公安局。时间还早,但我决定早去那儿等他们。我已经失去了一次好见证,让他们为我担心,让那个患有高血压的嚣龙为我生气。现在我不该再犯这样的错误了,我要以实际行动证明给他们看,我们基督徒不作对不起他们的事。
作者: Lazarus    时间: 2008-3-15 12:37

引用:
原帖由 赵妩娜 于 2008-3-15 07:19 发表
当然我们也接受没有信仰的人把我们归于一种宗教,称之为基督教。
:Q 别把我扯进去!我可不接受这种“归于”!
作者: 赵妩娜    时间: 2008-3-16 08:19

回到霍城公安局,在门房里我们打听到嚣龙和马连良都还没有回到局里。门房的人让我们坐在外院的石凳上等人,我们就老老实实地在外院等着。不久,陆陆续续有人进来了,那些回家吃午饭的公安陆续回到局子里来了。他们都聚在外院,没有进大楼,三三两两、成群结队在闲聊天,一边聊天一边等待工作任务。
据说他们节假日没有放假,人人都要来局里等候,哪里有情况、哪里有任务,就马上奔赴哪里。他们或者在办公楼,或者在外院,虽说是闲聊天,却也是在上班,在等候命令听从指挥,奔赴出事的第一线战场。
所有的人都穿着警服,只有我跟儿子例外。我儿子那外貌特别引人注目,不多一会儿,好像大家的注意力都投注到我们身上来了。我刚在想要不要走过去,走近那一堆一堆的人群中传福音给他们听,就在这时,嚣龙进来了。
他没有把我们带上大楼,仍然让我们呆在外院,他自己也站在我们旁边。他告诉我们领导还没有来,让我们先在这儿等着。
我问他领导什么时候来,他回答我不知道,能不能来也不知道。但他担保说如果领导不来的话也会给我们一个结论,领导已经吩咐了,他若不来,他们可以给他打电话询问结果。
还只得再等了,虽然这等候的滋味十分不好过,也只得再等了。
这时候的嚣龙跟我们的关系好像不再是承办员和犯罪嫌疑人的关系,倒像是老交情的朋友关系了。我问他一些情况,问他们都办些什么案子?他毫不忌讳地告诉我,就好像我们是深交的老朋友。
他告诉我昨天接我这个案子的前一刻,他们刚刚放了两个也是信耶稣的老太太。我问他为什么抓那两个老太太,他说她们传异端。我问他们如何界定和判断异端?他也讲不清楚,只说那两个老太太到处塞给人一些有关信仰的小册子,自己不好好在家干活,整天去发这些书籍,使他们的亲人很恼火。他们的亲属就来报告,要公安局出面制裁。我问他有否看小册子的内容,他说这方面的专家看过了,好像是有问题。
看来宗教在这边的传播活动还是蛮厉害的。一般来讲,公安都是接到举报才去行动的。我问他这边基督教和伊斯兰教的矛盾冲突厉害不厉害?他说不怎么厉害。但是,他觉得那些伊斯兰教的阿訇很讨厌,阿訇的权利大过共产党的权利,使他们做事很难做。
我请他举例说明,他就说起计划生育的事来。他说:是那些阿訇在鼓动信徒对抗党的计划生育的政策。为此,嚣龙还很恼火地说:“这样下去还了得,是共产党的天下还是他们的天下了?不厉害地治治他们那还了得?”
我很想告诉嚣龙,他大可不必这样想问题。也许那些阿訇根本不是为了煽动信徒对抗政府政策。只是因为信仰的缘故,他们不能堕胎,因而有悖于计划生育的政策。但是,嚣龙不给我机会讲这些,又扯到另一个话题上去。
他告诉我他们在边疆做公安工作很不容易,常常要冒着生命危险。累一点没有什麽,节假日不能在家陪老婆孩子也没有什么,最大的困难是时时有危险临到。他告诉我,三个月前,他们局里有三位战友在枪战中牺牲。直到现在,他想到这件事还很心痛。
嚣龙告诉我,事情就发生在不远的地方,当然也就是在边境线上。那天,他也亲临了这次行动。七八个匪徒就这样跟公安人员开火了,在火拼中,他们三个战友牺牲了。虽然这次行动受到嘉奖,但是战友的亡故还是令他很难过。
我完全理解嚣龙的感情。他的这份感情不仅是失去战友的伤痛感情,还有就是自己亲临战场的那种刻骨铭心的复杂感情。在死神面前,很少有人像媒体杜撰的假、大、空的英模形象那样,保持一种大无畏的精神面貌。在死神面前,他们不能不时时警惕突如其来的灾祸。为此,他们对那些造成人员伤亡损失的违法犯罪分子的痛恨也是无法避免的。
因为有这种痛恨的复杂感情因素,所以嚣龙对一切他所追索搜寻的对象也就很仇视了,包括有如我们这些人。总之,他内心有伤痛需要医治而无法得到医治,以至于造成他现在这样的愤世嫉俗,被仇恨的灵深深地捆绑,没有心灵的自由释放。
嚣龙的老家是湖南,他已经是第三代在新疆了。他告诉我他有一个儿子也已经快二十岁了,他说他不是那种没有父爱之情的人,马连良的儿子也差不多跟亚迪一般大,他们对我们并非无情无义,实在是世事太复杂,而他们又背负着这种复杂世事的压力,所以他的脾气很不好。
听他这样说,我心里深表同情。是啊,每人都有自己的难处。在自己所面临的各种人际关系中,有几个人能够很好地加以处置呢?除非有神在心里作引导,否则,人不可能不自私,不可能不贪心。人要以自己的力量来做一个高尚的人、有道德的人和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以及有益于人的人,简直是天方夜谭。
我很想告诉他,有一条路可以使我们的脾气不那么坏,也就不会造成我们在诸如高血压等疾病的困扰里面。但我知道,他不会耐心听我讲福音,尤其是周边很多公安干警在注意我们。我只好简单地对他说起自己的经历,我告诉他自己曾经也是个急性子坏脾气的人,遇到一点事情就光火,光火的结果就是家里人都没好日子过。现在我因为信了耶稣,我的脾气改多了。虽然还免不了有光火的时候,但却不再像以前那样一点也沉不住气了。由于脾气变好了,身体也好多了。别看我现在很胖,但血压和血糖、心脏等都很正常。
说着说着,嚣龙眼睛朝向另一方。他指着一个朝大楼走去的人对我说:“我们的领导来了。”
我一看,那不是买买提吗?他是他们的领导?嚣龙说:“可不是吗,他是我们的局长。”
乖乖,买买提竟然是局长。我心里有点儿发憷,我昨天对他大吼大叫,说他凭什么定我违法,逼他讲出我违了哪一条法。可那时我并不知道他是局长啊!要知道他是局长,我一定没那个胆量。虽然我看他不是等闲之辈,尤其是他对宗教情况比嚣龙和马连良多懂很多,我猜出他是个城府较深的人。虽然我也从茅草沟警署的饭桌上判断出他的地位最高,别人都恭恭敬敬地向他敬酒。但万万没料到他是公安局的头领,是局长。我要知道他是局长,就不会那么对他不恭不敬了。
所谓无知者无畏。现在看来也要感谢神,他使我在无知时说出了一些很有必要说的话。虽然我还不能确定这些话对我有益还是有害,但这些话显然是对他们有威慑力量的。我说得不对吗?现在是法治时代,凭什么在没有任何法律界定的情况下判我违法呢?
我的态度肯定不好,这是我知道的,也是我最难把握的。我始终无法使事情做得尽善尽美,不是不在理里面,就是情体现得不够。就像昨天的事吧,理肯定在我一方,他们真的不能就这样在没有法律界定的情况下随便抓我们判我们啊!然而我的态度如何呢,就很难讲了。我觉得我没有表现出最好的一面,对这种事不卑不亢的度,我无法拿捏得十分准。光这点,就够我学习一辈子的了。
作者: 赵妩娜    时间: 2008-3-16 08:20

嚣龙让我继续在大院里等,他要上楼去,一会儿他会来通知我上楼。
谁知道买买提会不会对我昨天的态度记恨呢?他若记恨,我就没有好日子过了。我知道他随便找一条理由,就足够判我三年。第一,我选择了不合适的地点(边境线上)作他们认为不合适的事;第二,我选择了不合适的时间(国庆节)作他们认为不合适的事;第三,我是个站在三自爱国道路对立面的自由传道人;第四,我有前科,可谓是屡教不改;此外,还有第五、第六……
够了,够了,这下我肯定完了。买买提不会放过我的,他那张铁青的脸,他那双满是杀气的眼,给我的感觉就是我完了,肯定他们不会放我走了。刚才给以斯帖在QQ上那么自信神会保守我们的心境完全被买买提是局长的现实给击毁了。
亚迪还像是没事似的,我不知道该不该像他那样靠主信心不动摇。理论上他是对的,我也可以跟他一样,拼命地抓住主来对付临到的自己恐惧感。但我却很怕这是妄信,是一种不明白主的旨意,想要逃避十字架的妄信。很多时候,我们因为不愿意走顺服主的道路,就以一种并不适用于现实情况应许的经文来自欺说那样的事不会临到我们。
又过了大约一个小时,我们被召到楼上去了。一上楼,马连良就让我到另一间办公室去,说那儿有上级派来的人要跟我谈话。
我被带到一间标有“国保大队长办公室”招牌的房间里,有一个年纪较轻的警官已经候在那儿。他看上去不到四十岁,这麽年轻就当上了国保大队长,该不会有什么背景吧?我还不能想象在我们国家这样的体制下,在我们国家这样的现实中可以靠自己的实力坐在这么重要的位置上,尤其是在这种专政机构内。以我有限的了解和判断,多数坐在这种位置上的人都是靠关系上去的,都是以裙带关系进入的。
我刚坐定,这个叫李刚的大队长就说话了。
“你知道吗,按你在边境线上做的事,我们可以有这几种对你的处置。第一,罚款;第二,判刑。根据你的情况,我们不会对你采取罚款来处置的。至于判刑呢?”他顿了顿,半响没有说话。
接下来他并没有马上把他们会怎样处置我讲出来,而是转向另一个话题了。他说,他代表上级公安部门还要来对我的情况作进一步的核实。于是,头天晚上在茅草沟的审讯又重复了一遍,内容也几乎一模一样。
我有点搞不懂了,为什么要有这重复的工作,他们不嫌烦,我还嫌烦呢。就在这重复的工作完成后,在李刚让我笔录上签过字后,他告诉我:“我们不会对你实行罚款的,原因你知道。但现在我告诉你,我们也不想判你。现在我初步告诉你,我们尽可能想要达到一个好结果,那就是放你。为什么放你呢?我也告诉你,是因为你的儿子。可以这么说,是你的儿子救了你。”
感谢主,感谢主!李刚说可能会放我,而且说是亚迪救了我,他们会因亚迪而放我。我简直不敢相信这话,就在我从嚣龙这儿得知买买提是霍城公安局局长时,就在我想自己不可能得到从宽处理时,李刚却告诉我,他们也许会因为亚迪而放我。
神真奇妙,神真伟大!他做事的方法不可测度。神竟然用一个软弱的器皿来救拔一个强壮的器皿,真是无法想象。
我说自己强壮并非就真是强壮,这强壮是相对亚迪的软弱说的。任何人从表面看都会这样说,亚迪是个十分软弱的孩子,而我是个女强人。记得八十年代初期,有一段时间在吉安各单位试行民选厂长和市长。那时我还在皮革厂工作,想不到很多工人要把我推选到领导岗位上去,说我是个能人。更想不到的是我的丈夫在单位不记名投票选市长时,把我的名字列入他认为合格的市长候选人名单中。后来被我知道了好一顿臭骂,他却由衷地说:“我真认为你比这些当选的市长都更够格。”
有一年,大概是八九年,因为香港【桥】杂志刊载我的事迹后,我面临到很大的困境。当时至少有三个地区的统战部、公安局和宗教局一起对我实行劝说审讯。那天我应答如流,抓住机会在那些当时的权贵面前作主的见证。那时基督的信仰在国内还不是那么有影响力,我却敢于在那些权贵面前作主的见证。
离开的时候,我记得统战部的王部长对我说:“小赵啊,你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你若是去从政,绝不比韩素音差(当时韩素音女士非常有影响力,被认为是女强人)你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才华用在搞宗教这一套东西里面呢?你要知道国家和政权的力量是很强大的,你可不要对着来啊!”
我知道王部长是为我好,希望我不要落到与政权对抗的境地去。其实,我哪有想要与政权对抗啊!我只是忠实于自己的信仰而已。所以我对王部长说:“王部长,我谢谢你的好意。我没有与政权对抗,也知道政府力量的强大。但是我的后台更强大啊,我的后台可是创造宇宙万物的主宰啊!”
王部长摇摇头,感到遗憾,因为他没有说服我。
人的看法永远都不能与圣经的真理相提并论。人需要的是强壮的人,绝不会拣选软弱的人。圣经却告诉我们
【林前1:26】 弟兄们哪,可见你们蒙召的,按着肉体有智慧的不多,有能力的不多,有尊贵的也不多。
【林前1:27】 神却拣选了世上愚拙的,叫有智慧的羞愧。又拣选了世上软弱的,叫那强壮的羞愧。
【林前1:28】 神也拣选了世上卑贱的,被人厌恶的,以及那无有的,为要废掉那有的。
【林前1:29】 使一切有血气的,在神面前一个也不能自夸。
【林前1:30】 但你们得在基督耶稣里,是本乎神,神又使他成为我们的智慧,公义,圣洁,救赎。
【林前1:31】 如经上所记,夸口的当指着主夸口。
这些经文告诉我们神的做法跟人的做法何其不同。我自己的经历也告诉我,神更喜悦亚迪向着他那颗单纯的心。我的所谓能、所谓行若是不经历神的磨砺,于人于己都没有益处。在我和儿子身上,明显地看出属于两类。一类是属灵,一类属肉体。当然我儿子是属灵的,我是属肉体的。我视乎有很多属世的知识才干,我有的儿子没有,但是在服事神和神的教会中,儿子的服侍更能够摸着神的心意,更有果效。
就像这次我们在果子沟的遭遇,我这个乖巧的人若没有儿子的话会有什么结果呢?无法想象。现在国保大队长李刚说是我的儿子救了我,言下之意是若不是有这么个儿子,保不了我就要被抓被判,我再多的世上知识和学问都不能帮助我从这种环境中脱险。
作者: 赵妩娜    时间: 2008-3-17 07:55

第九章        张明选的故事
李刚队长说了这话后,又问了一个令我猝不及防的问题。
他说:“你认识张明选吧,告诉我,他是怎样的一个人,他是不是你们家庭教会领袖的代表?”
他怎么会问我这麽个问题,莫非他已经知道我是个与走三自爱国主义道路对立的家庭教会传道人?老实说,我想到过他们核实了我的情况后会问的千百个问题,但无论如何没想到李刚会问我这个问题。
该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呢?他已经先入为主地把张明选归入到家庭教会领袖的行列里。我该这么说吗?“不是的,他怎么能代表家庭教会,代表家庭教会的领袖”?可事实上,他就是家庭教会一份子,他也是众多的家庭教会领袖之一。我若说是的,这也视乎太过简单了些,让一个代表国家专政机构的人用看待张明选的眼光来看待整个家庭教会的领袖。
难死我了,这个难就难在代表这二字的意义上。老实说,我讨厌代表这种说法,事实上没有谁能代表谁。可是我们就生长在一个时时处处被代表的国度里,不想被人代表都不行。现在言论已经比前些年不知开放多少倍了,打开网络一看,就看出中国人为了被人代表而满是牢骚怪话充斥在网络上。
张明选是众多的家庭教会领袖之一,这种说法比较客观。李刚显然是个对中国基督教的现况有较多了解的国家干部,若不然,他怎么知道基督教里有一个名叫张明选的人?这个人在我看来没有什麽了不起,就像我没有什麽了不起一样。因为我们都属于那种既无立言,又无立功,更无立德的人。
但是张明选竟然那么有名,在新疆这块边陲乡壤的土地上,竟然有人叫得出他的名字,把他当成一个名人来看。
莫非李刚与张明选有亲戚关系?不对不对,就算是有亲戚关系,他不会在审讯我时来问我呀!肯定他认为张明选是基督教里的名人,肯定他对张明选有不少的了解。他要看看我对这个人物持何种看法,以此更多地了解我在基督教里的地位和情况。
我猛然想起来张明选告诉我的一件事。前年小布什来中国访问,他要接见张明选,但是政府把他软禁了起来,不让他与小布什见面。在这之前,张明选在河南带领一个五十多人的聚会,打着“中国家庭教会联合聚会”的旗号,曾经遭遇到公安的骚扰和盘查。但是张明选大概已经对这种事情习以为常了。在众多公安人员的包围下,他仍然在聚会中讲道,不肯停止下来。
我与张明选结识是在武汉。他和我都去武汉参加一个座谈会,讲员是一位在政界中颇有影响力的台湾基督教机构的负责人。据说这位讲员常常与政府要员在一起用餐,他也通过这种餐会向高层的人士传扬福音,甚至带领他们祷告。
为了在中国的家庭教会里将时代的信息释放出来,有了这么个三十多人的家庭教会领袖会议,我也被邀参加。
第一天我和张明选在午餐桌上认识了。他向我们讲述他的一些奇特的经历,令我先是忍俊不禁,后是深思不已。
他是河南南阳的一个普通农民,信主后他决心遵行主的命令“往普天下传福音给万民听。”他选择了骑自行车随走随传的方式,走遍了中国所有的省份,差不多行走了三万多公里。东到威海,西到喀什,南到海南,北到漠河……由于他会修理自行车,他不怕沿途遭遇什么难处和阻隔,三万多公里被他跑下来了。
他没有钱,不像我们外出时,口袋里揣着算好了需用的花费。他边走边弄点钱,一是解决自己当天的饮食,二是有时必要的住宿。多数情况下他会去找当地的教会,但有时他不得不依靠自己修车的技术弄点钱。他的这种传道方法与当年耶稣教导门徒的倒也相似。
我当时听他讲自己走了三万多公里的路,有点不敢相信,尤其是他到过西藏新疆,骑着单车去到那些神奇的地方,我甚至怀疑他吹牛。后来我因自己要去这些地方,就上网查资料,发现有不少勇士都是这样行的。尤其是看到有人单骑过西藏的阿里等无人之处,我就更确定张明选没有在吹牛了。一个没有神的外邦人都能做到这些事,张明选这个神的儿女焉会做不到?我这是太小瞧他了,不是他的问题,不是他吹牛,而是我小信。
张明选最神奇的经历还不是他的三万里长征。令我对他刮目相看的是他在金水桥下等候江泽民的经历。
张明选认为主给了他一个托付,要向高层领导人传福音,尤其是向那些管宗教的国家干部传福音。我不知道他是怎样去完成他的托付和使命的,但他津津乐道和他的同工们津津乐道的一件事不能不使我对他刮目相看。
有一年国庆快到了,张明选突然起意自己要在天安门广场传福音,而且传福音的对象是国家领导人江泽民。他怎么去实施这个他认为神给他的使命呢?他以他有限的常识认定,江泽民要出现一定是出现在天安门广场,一定会经过天安门前的金水桥。他要等在金水桥下,等江泽民出现时,他就靠近他,向他传福音,他要告诉江泽民:“天国近了,你要悔改。”
临近国庆的前七天,他就开始守候在金水桥下。你想想看,虽然九月份天还不算太冷,但一个人露天那么久,晚上也呆着不离去,是不是一件很辛苦的事?然而,他不怕苦,为了主的托付,他愿意受这苦;为了江泽民的灵魂,他张明选苦一点没什么。
可是,人家可不领你这番爱心苦情。在他等了好些个日日夜夜后,他的行踪引起了天安门前的警卫战士的注意。那些警卫战士把这当成是一个重大的阴谋,当成是一件反革命分子的破坏活动。他们把他带到公安机关,用酷刑迫他说真话,说出他后面的指使人。
其实他哪有什么指使人呀?如果说有,那也是世人无法认识的那一位。张明选被带进公安局后,和盘端出自己的目的,是为要向江主席传福音。他们几次三番用尽了各样法子,他始终咬定自己的目的就是向江泽民传福音。
最后,他们认定他有问题,是个精神病患者。于是,他们把他送进北京西郊的一所精神病院,让他在那儿接受精神病治疗。
向江泽民传福音的目的没有达成,张明选却给北京的公安部带来了极大的困扰。他们没有办法给他治罪,因为他还没有实施他的负担,没有机会向在公众面前露面的江主席传福音。他只是在金水桥下露宿了一些时间,他没有影响交通,没有影响行人。能给他治罪吗?治什么罪呢?他们在无奈之中,就只好把他当神经病送精神病院了之了。
问题是张明选自己怎样看待自己传福音未果,被送到精神病医院这回事呢?他对我说:“神爱我,他知道我累了,知道我七八天没好好睡觉,身上也脏得不得了。他给我安排了最好的去处,让我在精神病院好好地休息了几天,更是把身上好好地洗刷了一番。你看奇妙不奇妙,神就是这样看顾我的。”
你想我当时听他这样说会怎样想,我会有怎样的反应?我告诉你,我哭笑不得。
后来的情况如何呢?张明选说:“医院当然知道我没病了,知道我太正常了。我在那里稍作休息后,就起来做事。我帮助护理那些有病的人,跟他们讲耶稣基督的救恩。无论是病人还是医护人员,他们都很愿意听我讲。我很快就成了最受欢迎的人了。”
张明选当然不会一直呆在精神病院了。过了一段时间,他提出要回家去。医院方面要求他留下来,留下来在医院工作。他们觉得很难找到像他这样的工作人员,令病人服贴的工作人员。他们愿意给他不菲的工资,到时候也可以给他转正。
但是他坚持要走,不是他不爱这儿的人,不爱这儿的病人和医护,而是神的使命催逼他赶快离开。他与那儿的人依依不舍地告别,把他们交在永生神的手中,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自那以后,他就成了公安瞩目的对象。他们其实知道他不是个精神病患者,只是个热心的基督徒。自从他有了这段经历后,他在教会里也成了瞩目的对象,有许多人愿意跟他来往,学效他一颗爱人灵魂的心。很快地他就被接纳成为领袖人物,常常聚拢一批人在一起分享他从神而来的托付和领受。
不止一次他被公安带进去盘查他的动机和警告他的做法。但是他也是个屡教不改的人,于是三天两头进进出出,进公安局就像上馆子一样了。在教会里与社会上很不同,有过被抓被判经历的人反倒更令人尊重,因为是为主遭遇逼迫,不但不是一件丢人的事,反倒“算是配为主的名受羞辱”。
作者: 赵妩娜    时间: 2008-3-18 07:16

对于张明选这个奇特的人物,我没有太多地放在心上,早就将他忘了。平常我常常与一些教会有名望的人来往,但几乎忘了这么一个有名的人。现在经李刚提起,我突然记了起来,也完全明白李刚为什么会向我提起他。确实是啊!他这个人曾经给公安部门带来过麻烦,不是一般性的麻烦,连国际世界都关注这个人物呢,若不然,小布什为什么要接见他?肯定是要从他的情况来全面观察中国的人权状况。
可是我该如何回答李刚的问题呢?他是怎样的一个人,是否是教会领袖的代表?凭我跟他有限的一点接触,我很难谈出自己对张明选比较成熟的看法。但是我显然无法回避这个问题。
我对李刚说:“你怎麽知道我认识张明选,你怎么会问我他的问题?”
李刚洋洋得意地说:“你以为我们是吃干饭的呀?”
是的,他们已经对我的情况有了更多的掌握,若不然,不会问我这个问题,问我这个问题绝对是对我的情况有很多的掌握了。
我回答他:“在你们眼里,张明选不就是一个神经病吗?”
我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你不会以为中国的家庭教会就只有张明选这类领袖人物吧。如果这样认为,那就大错特错了。”
我告诉他,教会历来就不缺少人才,即便是在中国这种对基督教有极大偏见的国家,也还是有许多各类社会精英选择基督教作为自己的信仰。如果还以为只有那些无知识的老头老太才会去信神,那就是太落伍的想法了。当今中国人的迷信不是体现在对神的迷信上,而是对人,对权钱的迷信上。
李刚用一种非常怪异的笑容回应我的答复,使我感到很不舒服。
后来我一直在想:我为什么当时会有很不舒服的感觉呢?莫非我给李刚造成了一种自己对张明选不屑一顾的印象,李刚才会那样笑。如果真是如此,我做得对吗?我这样给执政掌权者什麽印象呢?我瞧不起诸如张明选这种在中国一大片的传道人,因为他们是一些很可笑很无知的人。连我也瞧不起他们,我有什么资格让他们被那些持无神信仰的人来尊重呢?
这样想后,我很自责。是的,我得好好反省,在看待张明选的问题上,我是不是有我的偏见和软弱。换句话说,我是不是以耶稣基督的心为心。难道耶稣也会像我一样看待张明选吗?耶稣到底怎么看待这位很特别的弟兄呢?这是我需要弄明白的。
政府方面不能把他当成违法分子抓捕,就把他当成精神病人看待;医院方面明知他其实没有病,但却当他是一个可利用的劳役。他们怎麽看他想他都不是问题,因为这些人都是属世的,只能是这样看问题。现在我怎么看他呢?难道我也跟那些属世的人一样,瞧不起他,认为他是个无知的精神状态有问题的人?难道我也认为他给中国基督徒和传道人在摸黑,我也否定他是神的仆人吗?
我必须理清自己的思绪,究竟我怎么看待一大批像张明选一样的简单看待神的托付和使命的中国基督徒和传道人?
是的,我当然很希望中国的基督徒和传道人是社会精英,能够在中国社会产生影响力。中国有余杰、王怡、李伯光等人成为基督徒和传道人,使我很高兴。但是圣经明明白白地记着“蒙召的,按着肉体有智慧的不多,有能力的不多,有尊贵的也不多。神却拣选了世上愚拙的,叫有智慧的羞愧。又拣选了世上软弱的,叫那强壮的羞愧。神也拣选了世上卑贱的,被人厌恶的,以及那无有的,为要废掉那有的。使一切有血气的,在神面前一个也不能自夸。”
在神的国里,不是那些有智慧的、有能力的、有尊贵的才蒙神拣选和重用,像张明选这样的人有时更为神所重用。可是,我从理论上知道这点,具体到实践中,就不能这样想了。
别人不这样想还情有可原,我却实在不该如此。我的儿子也不是那种有智慧的、有能力的、有尊贵的,但我可以肯定我儿子是蒙神拣选也是被神重用的。我能这样看自己的儿子,为什么就不能这样看诸如张明选等基督徒和传道人呢?是的,我对他们了解是不够,不像是对自己的儿子那么了解。但我曾经试着要对他们有更多的了解吗?如果我没有想要对他们有更多的了解,就武断地做结论,认为他们给外邦人造成不好的影响是给基督摸黑,我这不是偏见是什么,这与外邦人看问题有什麽两样呢?
是的,我因为与他们接触不多,没有办法像了解儿子那样来了解他们。但是,在神那儿不是已经给了我们最好的看人的方法吗?人是看外貌,神是看内心。我们只有看人的内心才不会看错人,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谁是蒙神选召,合神心意的人。
如何不看外貌看内心呢?说说容易,做到却不容易。不说张明选,就说葛亚迪。我知道他是神眼中美丽的孩子,但我却常常以他外貌不够俊美而心感遗憾。神医治了他,却留下一副看上去不够俊美的弱智形象。不仅如此,亚迪对世事不注意、不关切也是我深感不满的。我丈夫和我都很希望亚迪博览群书,成为一个博学的人。但是亚迪偏偏对除了属灵书籍之外的所有书籍都不愿问津,相反以圣经里神的话来教训我:【传12:12】著书多,没有穷尽。读书多,身体疲倦。
我们基督徒常常吊在嘴上的一句话:从灵里看人。没错,内心美才是真美。可是我们真的是在灵里看人吗?如果我们在灵里看人,就不会有那么多的遗憾了。我为什么总是对亚迪不满,怪他不把牙齿修补好,怪他不好好读几本我认为的好书。虽然亚迪圣经很熟,也每每用得恰到好处,然而我却并不看重他这点,相反一味地怪他达不到我所理想的光景。
圣经说:【箴20:27】 人的灵是耶和华的灯,鉴察人的心腹。也就是说人的灵是一个盛着神的灵、神的光的导管,就如同灯管一样。如果没有耶和华的光照在人的灵里,人就是黑暗的迷失的。但一旦人的灵成为耶和华的灯,就鉴察出心最深处的部位的光景。不仅如此,人的灵在耶和华的光照之下,就出离黑暗进入光明了。
其实我看人还是在比较表层看。亚迪的体态不够美好,亚迪的魂魄也不够强健,但是亚迪的灵很强壮却是我不容怀疑的啊!我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的遗憾和那么多的担心呢?如果我真的在灵里看人,就不会遗憾和担心了。他比任何有健康的体魄的人更有能力面对生活。如果真是从灵里看人,我有一个这样的儿子,比有一个超级球星的儿子和誉满全球的科学家的儿子更应高兴才是。
我还是不能从灵里看人,我的价值观和审美观还是属世的。从对儿子的光景深表遗憾到如何看待张明选,都说明我不是从灵里看人,都说明我的价值观还在旧造里,还没有被“心意更新而变化”。神看人不像是人看人,幸亏如此,我儿子在这世间有一条路,一条在真理里获得满足的路。神看人不像是人看人,幸亏如此,一大批如同张明选这样的传道人能够深入乡村边境,把福音传到地极。
我承认说,像张明选这样的基督徒或传道人需要真理的装备,否则很容易被异端邪说给掳掠过去。看到张明选,我会想到洪秀全,会感到他就像是洪秀全那样的人,是那种如同井冈山上拿着两条破抢闹革命的人。这种人不可能成为世人和时代的祝福,弄不好反而会成为一个时代的咒诅和灾难。
是的,当年洪秀全搞什么“拜上帝教”把许多百姓拖进灾祸之中,以至于今天人民仍然把拜上帝看成是扰乱社会、扰乱民心的浊波洪流,使上帝的福音在中国这块土地上的传播受到阻碍。洪秀全在我们那个时代被当成是农民起义的英雄,被当成是反封建潮流的英雄,然而,曾几何时,也被当成是受西方文化侵略、宗教迷信的代表人物。至于如何评价洪秀全,各等人有各等不同的看法,我有我的看法。
洪秀全之所以失败,之所以堕落,就在于他信的是一种教,不是一位救主。信一种宗教和信一位救主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概念。洪秀全把自己当成教主,硬要跟救主耶稣攀兄道弟。诚然,我们的主是愿意把我们当成兄弟看待,但是我们跟他有本质的差别,他是神,我们是一群蒙神恩的罪人。如果不看到这点,自以为信了主就变成神了,那就是堕落,也是失败的开始。
在宗教里,教主有至高无上的权利。但在神所设立的教会中,只有耶稣是教会的元首,任何人都不能取代元首的地位。天主教的错误就在以人为元首,认为教皇无错,并具有至高无上的权利。今天在中国也同样有这样错误的教会架构,也就是我们通常讲的金字塔形的架构。中国基督教最高权力机构是全国两会,下面就是省两会,市两会,以及各基层两会。在这种不合圣经真理的教会架构中,怎麽可能会有荣神益人的基督见证出来。出来的是什麽呢?与社会一样的权利相争。
作者: 赵妩娜    时间: 2008-3-18 07:17

什么是符合圣经真理的教会架构呢?那就是拼图形的教会架构。各地教会都是直接由教会元首耶稣基督领导,大家都直接对耶稣负责。耶稣不是一个空洞的人物存在,他曾经死过,然而他死后第三天复活了。现在他长远活着,正在天父右边为我们作中保。有这位活着的耶稣领导我们,我们不需要任何软弱的人来领导我们。世人都跟我们一样是软弱的族类,都跟我们一样需要耶稣的拯救,以他真理的教导救我们脱离错误的价值观和人生观。
在教会里,神设立了五重职分。1、使徒;2、先知;3、传福音的;4、牧师;5、教师。教会没有神职人员和平信徒之分,只有全时间在神的家中服侍和带着自己的专业服侍之分。每个人都可以在这五重职分中找到自己的位置,都可以成为神的仆人和侍女。不错,在教会中有差不多十分一的人不从事世俗职业,专以祈祷传道为事。但是,这些人不能被认为是教会的元首,没有至高无上的权利。
在基督的教会里,领袖人物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不是权力人物,而是服务教会的人物,故此有仆人侍女的说法。现在在世俗社会里,把权力人物叫成是人民公仆,是很搞笑的。然而,曾几何时,这个公仆的说法就是从圣经真理过来的。
洪秀全当年若是不把自己当成是教主,而在神所设立的五重职分中找到自己的职分好好地来服事神和服侍神的教会,他就不会陷入最后的灭顶之灾了,他也就不会在社会上落下如今这样的骂名了。我总觉得当年洪秀全的失败不仅是对圣经全面真理认识不足的问题,还有就是他没有遇到很好的带领人的问题。那时有些西方宣教士开始对他创立“拜上帝教”很关注,但后来看他路走歪了,就离弃了他,使他越来越往错误的路上直奔了。
当然,不能怪西方宣教士离弃他,他有没有一颗受教的心也举足轻重。洪秀全是个听不进不同意见的人,他的独断专行也是他失败的重要原因,所谓性格造就命运嘛。基督徒走生命的道路十分重要,自己愿意把自己交由神来改变,愿意被神塑造,被神修理成功为一个合神心意的器皿十分重要。
洪秀全的失败给今天的基督徒,尤其是一下子被推到领导位置上的基督徒是个借鉴。任何时候都必须清楚教会的元首是耶稣基督,当自己被推崇时,更要警惕魔鬼正在用一张大网想要把那些一度被神重用的人网罗进去,捆绑起来。
今天中国教会,尤其是农村教会有一大批像张明选这样的人物。他们原本很质朴,对主的命令义无反顾地去实行,因而就被推上领袖的位置。感谢神,当今的中国教会与洪秀全那时代不同了,我们今天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有那么多的前辈他们成功和失败的经验教训都可以成为我们的财富,帮助我们走在真理中。虽然也有诸如“三班仆人”,“东方闪电”,“三赎教”等异端邪说想要步洪秀全的后尘,想要自立门户在基督之外搞自己的邪教,但是他们注定是失败的下场。因为今天是神在中国教会掌权,没有人想要窃取中国教会的领导地位。
诚然对于张明选这样一批神的仆人,他们在权利面前会要经历试探和诱惑,他们能否得胜是他们自己需要来靠主的。但是我们如何看待他们,也是我们这些讲理性的基督徒必须正确面对的。
通常我们会将他们看成是“草莽将军”之类的人物而加以藐视,但是这种藐视正是神所厌恶的。圣经说道:
【箴6:16】 耶和华所恨恶的有六样,连他心所憎恶的共有七样。
【箴6:17】 就是高傲的眼,撒谎的舌,流无辜人血的手,
【箴6:18】 图谋恶计的心,飞跑行恶的脚,
【箴6:19】 吐谎言的假见证,并弟兄中布散分争的人。
高傲的眼是神厌恶的首恶。面对像张明选这样的基督徒和传道人,我不敢说别人如何,至少是我很容易高傲露头。既然我知道这是神所厌恶的,我就必须悔改且摒弃以这种眼光看他们。否则,我将受到神对我的阻挡和责罚。
神阻挡骄傲的人,赐恩给谦卑的人。张明选现在情况如何我不知道,但至少当年我认识他时,他是谦卑的,也是肯受教的。或许他只是在我们这些他认为的有水准的基督徒面前肯谦卑、肯受教,而对那些常常跟在他身边的人就没有这种谦卑受教的心。这岂不是更使我们有一个责任吗?对于那些站在教会领袖地位上的人,要多多地为他们祷告,并给他们以真理的教导,使他们在牧师的职分上好好地尽忠。
张明选显然已经成为基督教界里冒尖的人物了。我可以肯定,政府对这种人物很头痛。他们坏事不做,因而无法制裁他们。但是他们的行动很影响世俗,常常对世俗是个挑战。过去对付这种人很容易,一个帽子扣上去,马上就解决问题,投入监狱实行无产阶级专政。但是现在不行了,尤其是跟宗教挂上钩,那就更难对付了。每年在日内瓦召开的人权高峰会议,总有一些人不知从哪儿收集到的教会受逼迫的情况,作为中国人权存在的问题提交出来。
老实说,我对自己也曾经被关注感到很不安。一方面知道神可以用这个办法保护我们,另一方面却深知依靠政治势力的可怕后果。圣经告诉我们:不是依靠势力,不是依靠才能,乃是倚靠耶和华的灵,方能成事。今天有些基督徒动不动就把自己或自己教会的事捅到国际政治舞台上去,并且依靠政治势力作为自己的后盾。对于这种情况,我不表示赞同。我们可以征询更多的基督徒为我们祷告,却不希望有人以政治手段来为我们赢得认同和尊重。
这一点可能张明选之类的基督徒要切切注意。美国政府的关注,小布什的关注当然可以被看成是神的帮助。就像圣经所讲的【诗118:7】 在那帮助我的人中,有耶和华帮助我,所以我要看见那恨我的人遭报。
但是我们仰仗的却始终只有神的灵,而非任何势力和才干。
当张明选听从神在内心的引导,骑着自行车全国各地穷乡僻壤四处传道时,当张明选躲在金水桥下,等候着江泽民出来要把神爱江的好消息传布出去时,我相信他没有想要依靠任何政治势力和任何人的才能的意思。但是当有一天,他成了美国政府和小布什关注的对象后,我要求神保守他的心怀意念,使他这时更仰仗的是倚靠耶和华的灵行事。
面对今天我和亚迪几近身陷囹圄,我也想到了这个问题。我在基督的教会里,也是一个比较敏感的人物。当然李刚知道张明选,不一定知道我。但是,如果我这次若被抓又被判,我相信在国际上又将会是一大新闻热点。不出几天,全世界都会知道我的消息,都会有声援我的声音。但是,我很诚实地说:我需要代祷,不需要政治声援。同时,我真的不希望我们国家仍然被那些不友好的政治势力声讨,我真的希望我们这些在中国的基督徒能够充分地享受宗教信仰自由的宽松环境。
政府对张明选之类的传道人已经不会轻易地抓捕了。我若在上海,也不会被抓捕,因为这样作对谁都没有什麽好处,对政府和对我们个人都没有好处。对政府,将会被看成人权状况极差的表现。对个人,为信仰被抓根本不会因此使这人改变立场,反倒是越抓越干得欢。
作者: 赵妩娜    时间: 2008-3-19 09:33

第十章        伊犁河水
当我们最后终于被释放出来,嚣龙和马连良用桑车载我们离开“霍城公安局”时,我很真诚地向他们表达了我的谢意。
我说:“谢谢你们的人性化执法。你们改变了我对新疆的错误看法,过去我以为新疆是个野蛮可怕的地方,我也不指望在这儿被抓会有什么好结果。但是我知道自己看错了,你们在人性化执法方面无疑是走在了时代的前列,甚至比上海这样的大都市都更在前面。我会记住在你们这儿经历的点点滴滴的,我会把你们人性化执法的情况告知世人的”。
当然我知道在这一切事物的表象后面有神的一双大手在掌管。他们说是弱者救了强者,是我的儿子救了我。但我知道是神救了我,神用一个软弱的器皿成就了他的救赎大工。
如何评估这次二十四小时被监禁的事件呢?凡知道此事的人,大都会看成那些公安人员对我们动了恻隐之心,才会不计我们做的不合适的事。所谓弱者救了强者,傻儿子救了乖妈妈,这也就是公安人员动了恻隐之心的写照。
是的,我也认为确实是公安人员动了恻隐之心,才使我们有了这麽个好的结果,被监禁了二十四小时后无罪释放。
然而,美中不足的是我们的所有宣传品被没收了。据他们的意思是说,如果还给我们这些东西,我们一定还会去分发,到时候再被逮住就不能担保别的地方的人会放我们走了。所以为了我们的安全,还是把这些东西留在他们这儿更好。我向他们表示,但愿他们会好好地使用这些文字,让多人看到这些文字因而蒙神的救恩。巴不得神用他们的手去分发这些福音单张,送到需要的人手中去。
我更看重的不是我们被无罪释放的结果,而是神如何改变这些人的心,由刚硬的,想要狠狠地制裁犯事人的心而变成怜悯我们的恻隐之心的。其实这整个的过程就是神的灵运作的过程,是神怎样在人心中工作的过程?这些过程给我带来很深的思考。
通常人与人的接触都会产生人的各样情绪和情感。遇到很厉害的人,我们可能会有害怕、担忧等情绪产生。遇到很有本事的人,我们可能会有自卑和嫉妒等情绪产生。遇到很柔弱的人,则可能会有同情或轻视等情绪产生。总之,在人与人的接触当中,都会体现和表达我们各样繁杂的情绪、情感。
有些情绪情感是正面的,有些情绪情感是负面的。在人与人的接触中,使人产生正面的情绪情感不是很容易;而负面的东西却很容易会有。在一个伟人面前,你也许会产生尊重的正面情感情绪,但完全有可能你同时会出现害怕的负面情感情绪,也就是说,正面的情感情绪常常伴随着负面的情感情绪使我们在压力之中不得松弛。只有面对真正的那一位帮助者,才会让我们同时在敬畏中又有格外的放松,有身心灵全然的释放。
所以我们很难在这世间找到一位既可亲又可敬的人。母爱体现可亲的一面,父爱体现可敬的一面。我们终其生都在寻找我们所需的既可亲又可敬的那一位,那一位就是神。除非对神的认识有缺欠才会对神只有敬而乏有亲,正确地认识神会让我们感到神才是我们的满足。
有神的形象和样式的基督徒本该具有可敬又可亲的双重特性,使人在完全正面的情感情绪中。但往往别人对我们感到失望,就因为我们或者可敬不可亲,或者可亲不可敬。原因很简单,我们是在被神改变的过程中,我们要给别人时间被改变,也要给自己时间被改变。
有时候人的情绪情感很复杂、很矛盾。比如说:对于弱者,有可能会让人产生同情,但是每个人都不希望别人对自己抱有同情之心,原因是每个人都不希望自己是弱者。但是面对别人对强者产生的那种嫉妒情绪,又常常是自己不愿意受到的。
总之,一个人若是能够激发别人产生正面的情绪情感,我认为是很了不得的事。可惜的是,我们常常会使别人产生负面的情绪情感。比如我们的张狂会使人嫉妒,我们的强悍会使人害怕,而我们的柔弱也完全可能遭遇别人的蔑视。
然而,一个灵性刚强的人只会给别人带来积极正面的情绪情感表达。亚迪是个灵性强壮的人,看见他的人基本上都只会产生正面积极的情绪情感表达。也许初初的那一刹那,别人看到他的时候是流露出比较负面的情绪情感,会蔑视他。但是用不了多久,他就会使别人的情绪情感转向积极正面。
就像这次他与我一起遭遇捆锁吧。开始时他给人的印象是会同情他,甚至有些人会对他加以蔑视,认为这种样子不好好地在家呆着,跑东跑西给人添麻烦,还做出一些违法的事,让他们不得安生。可是渐渐地他们发现他不是那种令人讨厌,可以蔑视的人。他们发现他有许多常人没有的长处和优点。他虽然外部条件不怎么样,但他内心和流露出来的却是常人少见的喜乐和平安,以及十分的满足。他虽然看上去像是个弱智,却在电脑上能够做许多别人不能做的事。这样他把这些人从蔑视和同情的情绪情感带入到佩服和喜悦的情绪情感中。这是亚迪很特别的地方,是他灵性强壮的突出体现。
每个人有善恶两面,有的时候是善露头,有时却是恶露头。我们这些蒙主的宝血所救赎的基督徒同样有善恶两面,而且这善恶两面像是争战的两股力量一直在抗衡。有的时候,是善的一面占上风,也即所谓得胜;有的时候是恶的一面占上风,即所谓的失败。当你能靠主,就使善占了上风,若仅靠自己的力量,完全可能被恶所胜。
正是我们都无可避免有两重性,所以是把我们善的一面展示出来还是把我们恶的一面展示出来就显得尤为重要了。一个没有灵性的人,所表现的就是恶的一面。这并不是说他就是个恶魔,不是个有人性的人,不是说他没有任何人性中的善。而是这个善被压下去了,被他的恶压到底层去了。
信耶稣的人灵性被激活了。由于人的灵成了耶和华的灯,有神在他里面光照、引导,是非善恶清楚明白,于是善就会展示出来。而恶就会被忽略、被丢弃,这个人就活在积极正面的情绪情感表达中了。
无论是嚣龙还是马连良,抑或是买买提,我相信他们在短短的一天与我们的接触中,都经历了这种情绪情感的变化。他们开始一定很讨厌我们,一定也很蔑视我们。但是,在审讯的过程中,在观察我们一举一动的过程中,他们的情绪情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最早我发现的变化是在马连良身上。他在我和孩子面前,开始是抱有那种漠然的情绪态度,随后他的父爱被激活了。他看到我对孩子的观念如此有别于他们的观念,他看到孩子在如此严峻的场合,有迥别于常人的心态。他整个的情绪情感都发生了变化,以至于他觉得他得站在我们的立场上来看待我们所做的事。
相比马连良,嚣龙的情绪情感变化来得较晚。但是我很清楚地感受到了他的变化。虽然他有过对我的恼怒,有过对我的厌烦,但是最终这一切都发生了变化。最终他像对待朋友那样对待我,不但不把我当成犯罪嫌疑人敌视我,还把我当成可以倾吐心声的朋友。他一点也不讳忌地把对亚迪的好感表露出来,觉得这孩子使他的心境变好了,使他的恼怒消除了。
买买提的情绪情感变化不是我亲眼所见,但从最后对我们的判决我可以想象得到。我曾经因为知道他是局长,他有最后的定夺权而担心自己前夜对他的态度不够好会遭遇打击报复。事实是他没有对我们实行打击报复。他虽然第二天一直没露面,但我认为他在暗处的情绪情感变化也是显然的。通过嚣龙和马连良,我知道他对我们的立场了。他可以理解我们在这儿做的事,他不认为我们是违法犯罪分子。只是他以为我们在敏感的地区、敏感的时间里做这些事不合适。为了使我们在新疆其他地区不遭遇在这儿同样的麻烦,他把我们的单张收去。他自始至终没有认为我们单张的内容有问题,也没有认为我们的信仰有问题。
我和亚迪带着复杂且感恩的心离开了这个被囚的地方。除了我们传福音的辅助品——单张外,什么都没有减少。可是我们却增加了许多,最大的收获是增加了经历。我们经历到神的同在,经历到神的保守,经历到神的安慰,更经历到神分分秒秒的指引。
我没有再回到“菜根香”饭店。从霍城公安局出来后,我一时三刻还不太相信真的已经脱离了捆锁。于是我们匆匆忙忙地离开这个地方,奔赴下一站。
亚迪对单张被扣心存不满和遗憾。我理解孩子的心,他这是认为我们就像一个战士武器没了。我对此没什么可遗憾的,就像我对嚣龙他们讲的,没有单张了,我们还是可以传福音,可以用口传。然而,亚迪说话不清楚,让他用口传是有困难的。我安慰他说:“你不是拉萨路吗?拉萨路可是一句话也没说,福音就从他身上出去了。”
是的,亚迪就是个活活的拉萨路。他其实不用说什么,人家看到他的样子必定会对他产生好奇,想要知道这人究竟是怎么啦?这时只要我开讲,福音就出去了。
但是亚迪肯定还是希望他能做点什么,包括给人派单张之类的事。我一路看来,他在给人单张时,充满了成就感,现在没有单张了,他大概觉得自己可做的事不多了,心里便十分难过。
亚迪说:“妈妈,我们回上海吧!本来我们就不是来旅游的,我们是来传福音的。既然已经受阻,不如回去。再走下去也没多大意思了。”
我呢,与亚迪有些不同的负担,也有相同的负担。相同的负担就是传福音,不同的负担是我要做些考察,对新疆的人文环境和福音的土壤做一些考察。现在我们传福音受到了一些阻碍,但并不影响我继续做我的考察工作。
只是亚迪若不肯与我继续前往怎么办呢?我让他自己先回去,然后我一个人继续我的新疆之行?
我想起来一个很好的挽留亚迪的理由。
“我们还没有到喀什去看望大古丽和小古丽呢。这次来新疆看望她们也是我们重要的使命呀!”
一说到要去看望两个维族姑娘,亚迪来劲了。是啊,我们来新疆看望他们也是很重要的。我还想通过她们更多地了解到如何向穆斯林传福音呢?要是现在就回上海,岂不是这一愿望就落空了。
喀什在南疆,若不去,等于我们这趟新疆之行还是在北疆跑了跑。我希望自己能够也多跑几个南疆城镇,尤其是喀什,是丝绸之路的重镇,是中国穆斯林的堡垒。若不去喀什,我将十分遗憾。
无论往哪儿去?都必须先到伊犁。一切到伊犁后再作定夺。
霍城到伊犁不算远,不到一小时我们乘坐的车就驶进了伊犁最大的长途汽车站。
作者: 赵妩娜    时间: 2008-3-20 07:34

天下起雨来了。据新疆人说,这儿难得下雨,下雨就如同降甘露。作为游客的我们可没把它当成甘露,出行的人最好是晴天,晴天麻烦就少些。虽然我出远门会带上一把伞,不是挡雨也可遮阳。但是,拖着一大包一大包的行李,还得撑上雨伞,毕竟不是一件爽快的事。
我从包里把雨伞翻出来,打着雨伞拖着行李觉得很不畅快。我决定先解决住宿问题,把行李放下后我们才能轻装上阵。现在住宿问题都不难解决,无论是火车站还是汽车站周边都有许多各种规格的旅店。好的有几百元一夜的,差一点的几十元,甚至还有几元的统铺。我们外出的次数多了,对这些行情都有了解,也给自己制定了合宜的标准。无论如何我们不住统间,一定单独住一间房。好在我们的关系非常明确,曾经的是夫妻关系,现在的是母子关系。
我们会尽可能找一些私人开的旅店,这样的旅店价格相对便宜,也可以与老板和住店的旅客有很好的沟通。当然,我们也会有所选择,我们要选一些干净的地方住下。我会要求老板当着我的面换干净的被套和床单,我也会看公用的厕所是否那种踩不下脚的脏厕所。若不然,再便宜我都不会住下,宁可花费略高些。我是个十分节俭的人,但在外面不会过于苦待自己。
这天,我们母子俩很辛苦地撑着雨伞,拖着行李走出伊犁长途客运站。
我们先在客运站旁边的一间装潢不错的酒店里吃抓饭。记得十年前我在乌鲁木齐肢体的家中享受过非常美味的手抓饭,那次可真是用手抓饭吃,当然手洗得干干净净的。现在,我们在伊犁这个本该更正统的地方吃更正宗的手抓饭,却令我大失所望。什麽呀,不过是一些胡萝卜,一些碎羊肉和着大量的油(也不知道是动物油还是植物油)在一起炒的米饭而已。十年前的手抓饭已经被眼前的炒饭所替代了,使我都想不起来手抓饭本该是怎样的了。
好在价格十分便宜,每一份手抓饭只需六元人民币。我们匆忙吃完伊犁的特色手抓饭后,就去找店住下。
在长途客运站二百米开外处有一个学校,是伊犁师范学校。学校旁边有一条弄堂,里面有好几家客店。我们走进一家叫蓝天的旅店,那时正下着雨,我感觉蓝天这个名称很好听,就对亚迪说:“就这家了,不走了,再走也是如此。”
亚迪随我,他从不在这些事上说好说歹。我们被带进一间两人间,看到深色的格子床单有点不舒服。我喜欢白色床单,尽管有些白床单泛黄,也好过深色的。但是这一天我实在累了,经过霍城二十四小时的折腾,再加上雨天使自己的心情受到影响,我一心只想快点把东西放下,快点去看伊犁河水,也快点离开伊犁前往喀什,快点完成我们这次新疆之行的托付和使命。在这些个快点的急躁情绪支配下,我打破了自己惯常的做事原则和方法,也不管房间和厕所是否脏得让我受不了,就草草决定住下了。
从旅店乘客中知道去喀什必须绕回乌鲁木齐,已经没有从新源穿过天山到库车的客运了。那条路路况不好,每年只有很短的时间有客运。这样我们就得多花很多钱和时间,我原想自己想办法找那种不是国家客运而是私家的客运的希望也落空了。我决定先不管那麽多,先去看伊犁河,至少我来到伊犁,看到伊犁河的心愿了却了,对自己也有个交代。
客店的老板告诉我们,去伊犁河叫计程车有十元就到了。但是他以为不必去那儿,那儿没什么好看的,尤其是这段时间正在修桥,两边通行都有困难,一般游客都不到那儿去了。我不接受老板的提议,我要坐公交车去伊犁河。虽然公交车两人的花费不比计程车便宜多少,但我可以了解伊犁的交通情况和普通市民他们的心态和体态状况。
我在深圳就发现,深圳老年人很少,在公交车上我被照顾到有座位。我要看看少数民族的人看到我们汉族的游客会用什么眼神,公交车的卖票员会以怎样的态度对一个乘坐公交车的外族游客。诸如此类,都是我了解这儿的人文环境的渠道。
语言在这些地方已经不再是沟通的障碍了。伊犁的人、包括老年少数民族人都能听得懂讲得慢一点的汉语。我因不了解交通,怕自己错过站没有下车,就一再问是否到了,该在哪儿转车?还好,总的感觉这儿的人态度没有内地人那么恶劣,他们没有因我多次询问而嫌烦。
我们很顺利地转了一次车,花了四元钱,来到伊犁河边。
比我想象的差太远了。尽管我已经有思想准备,知道因修桥的缘故,景观一定会打折扣。但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是如此破落的情景。
那个“伊犁河水翻波浪,灌溉着农庄和牧场,边防战士驻守在河岸上,来往的人们喜洋洋”的景观在哪里啊?在这里根本就没有翻滚着波浪的伊犁河水,只有一滩泥浆死水;周边哪有什么农庄和牧场呀,只有几家装修得花里胡俏的破旧商店;河岸上除了一两个游客之外,连一个边防战士的影儿都没有。更不用说有一大批喜气洋洋的来往过客了。
我有点担心自己被错带到一个根本不是伊犁河的地方,但是眼前的路标不容我有任何怀疑。在伊犁河景点的岸边也有一块石碑,表明这儿确是伊犁河。我在这块石碑前留影,以免将来别人说我没有来过,我自己也会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来过?
正当我们在伊犁河旁不甘心的东走走西看看的时候,我听到一阵歌声,正是唱“伊犁河水翻波浪”的歌声。走近一看,是一对年龄和我相仿的夫妻。我笑着对他们说:“同龄人,我们都是在这些歌曲的回忆和被吸引下来到这儿的。”
可不是吗?这对夫妻来自乌鲁木齐,也是第一次来伊犁,来看伊犁河。虽然在同一个省份,并不是常有机会各处走走。现在都退休了,趁着身体还强健,了却豆蔻年华时的美好心愿。
我问他们看到伊犁河如此破落的光景有什麽感想?他们说:“来这儿不过是个念想罢了,现在要看好景致,哪儿都有。美丽的大桥和河堤,江南水乡可多了,也不差这个地方。”
是啊,他们不是为看好景致来到这儿,是为了了却一个心愿,一个曾经有过的美好期盼。现在看到的景观虽然与想象的大相径庭,但本来就是嘛,这世间的事物,有什麽能够与你想象的完全一样呢,有什麽是永恒不变呢?破落是不可避免的状况,曾经有过的美好和辉煌都会渐去渐远,都无可避免的趋向破落。
可是,对天国的盼望一定不会令人如此失望的。歌曲描绘的美景或许有虚构和夸张,使我们身临其境时感到失望。但是,圣经描写的天国一定不会令我们这些心存盼望的人到时感到失望。
有一节圣经说:信是可望之事的实底,是未见之事的确据。建立在神的话语上的信心就如同一张照片的底片那样,与真实的状况完全一样。虽然底片反映的图像不是那麽清晰,但却是非常真实,与印出来的照片毫无二致。
天国在圣经里给于我们的美感和吸引是我们的眼睛未曾看见的那么美好,耳朵未曾听到的那么美好,也是我们的心思想不到的那么美好。它一定不会使我像现在看到伊犁河时那样让我大跌眼镜,现实与想象的差距竟然如此遥远。
九四年的一天晚上,我有过一次魂游像外的宝贵经历。那天我被带进一个自己从未去过的地方。
我记得自己躺在床上,突然在我眼前的白色墙壁上不知怎地开了一个窗户。我看见窗外布满了明亮的星辰,还有一弯明月。更稀奇的是,我突然像是坐在火箭上,整个人往上窜去。我看见的星辰和明月在我身边往下掉落,而我却像是长出双翼,比坐上火箭的速度还快地一直往上窜去。
到了一个地方,我不知道怎么就停了下来。我打量四周,这是一个非常美好的地方。有青草,有花卉,有阳光照耀,有小兔飞奔……这个地方的青草胜过我看过的所有青草,我不知该怎样来形容这草的翠绿,那种翠绿是彩笔盒里找不到的色彩。花卉也是世间少有的,据我对色彩的了解,我不知道是哪种光——或是月光、或是阳光、更或是宇宙光,会使这花卉有如此珣丽的色彩。这儿的阳光根本不像我活过五十多年来见过的阳光,怎么说呢,如果说我见过的阳光都有一种刺人眼目的芒,那麽可以这样说,这儿的阳光没有芒,它是那种非常柔和的金黄色,一点也不刺人眼目。那小白兔就更不要说了,全身的毛一尘不染,那比百合还纯白的身体,那比红珍珠还红的眼睛,使我感到自己来到了一个比童话世界更优越优美的地方。
我正陶醉在童话世界的满足里,突然发现不远处有一个更美好的去处。那儿像是一座金碧辉煌的海市蜃楼,在一片云雾袅绕之中若隐若现。我定睛在那个去处,又发现那地方与我站立的地方有一座篱笆相隔。那座篱笆也很美,是彩色的,闪闪发光。我知道这座篱笆把我与那个更美的所在隔了开来,我无法达到那个更美的所在去。
我不由自主地朝那个所在走去,看见有一扇门,门口有人站立着,就像一座宏伟的剧院门口有人守着验票。我走近一看,这个守门员我认识,是一位来自美国的基督徒。她曾经把我介绍给旧金山南湾葡萄园教会的牧师,也通过她的引荐,使我们的团队有机会得到一些很好的神仆的牧养。
现在这个姐妹就站在门口,我要是想进去或许她可以给我开门。正当我想要过去与姐妹打招呼,让她帮忙我进去时,突然,我下坠了。我回到了地球,回到了我的房间和我的床上。
这个经历曾经对我有很大的激励。我知道天堂的美好是人无法用语言来描绘的,我去过,我不知道该怎样来诉说我这次的奇妙经历?我看过不少基督徒游历天堂的经历,我知道他们真的感觉很美好,但是真的也没有人能够把这美好的经历和感觉讲得清楚明白。总之游历过天堂的人一定对那个我们将要去的地方充满了期待盼望,一定不再被死的恐惧所捆绑。因为神已经为我们预备了更美的家乡。
“伊犁河水翻波浪”这首歌曲对伊犁河有了很好的表述,然而,亲见伊犁河却无法与想象的相比。那对夫妻是为了念想来到这儿,故此对伊犁河的现况没有更多的遗憾。
可是许多比我们更年轻的游客可能没有我们这样的念想,他们对来伊犁恰逢雨天,也过了最好的旅游季节都深表遗憾。我们遇到好几拨游客,都想要立刻离开伊犁赴别处去玩,他们花了很多的钱和时间来到这么远的边疆,却看不到什么值得一看的景观,是不是特别窝囊呢?
我们去买了从伊犁到库尔勒的车票。曾经想过是否干脆直接买到喀什,这样票价虽然贵了点,但省得沿途周折。可是,一想既来到新疆,既脱离了最大的险境,还有什麽过不去的沟沟坎坎越不过去呢?现在为了眼前的一点困难,就放弃多观察了解新疆全貌的机会,将来定会后悔的。
晚上我和亚迪经历了一幕不是凶险却也不好过的事。我们躺在蓝天旅社的房间里,躺在深色格子布的床单上,遭遇到无数“坦克”兵的强烈攻击。我们采取各种办法,抖床单,抓臭虫,忙乎了很久,但丝毫没有效果。那些隐藏的很深的“仇敌”不露面,却一个劲地攻击我们。开始时,我还以为只是自己的感受,是一种错误的感受,是受到的一种暗示才感觉到的身体不适。
可是亚迪这个从不接受暗示的人也同样受到攻击,他也感觉到受不了。
为了表明自己不是那种不能吃苦的人,我开始还硬撑着不肯面对状况。我想象自己是在一个条件十分恶劣的地方、肩负着神圣的使命,我不能被眼前这些不堪一击的假想敌所击败。我甚至奉主的名宣告这些想要攻击我的臭虫跳蚤的阴谋绝不能得逞,我奉主的名宣告说,当年狮子洞里的但以理蒙主的保守没有受到伤害,那能封住狮子口的主也能封住这些臭虫跳蚤的口,让我们不受任何的伤害。
然而,我们还是觉得很不好受,不要说还有一夜,还有差不多八九个小时,就是八十分钟,可能也受不了啦。不仅是我,很能吃苦的亚迪也叫苦连天了。
我们听见外面有人在嚷嚷。仔细一听,原来有人想要退房。老板和房客正在吵得不可开交。
亚迪说:“妈妈,这地方住不下去了,换地方吧。”
我们穿上衣服。我觉得先去找另处地方,找好之后再来退房比较合适。这夜深人静、天又下雨,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不太合适,至少有了安身之处再把行李连人一起带出才好。我们把一切都收拾妥当,就出门了。
没有走很远,就在同一个弄堂里更深处有好几家旅社。我走了两家,对比了一下,选了一家较干净的,让老板换上干净的被褥,就决定搬过来。老板告诉我们蓝天旅社仗着在弄口处把生意都抢过去了,但那个地方绝对不像他的旅店,他的旅店价格便宜,且干净卫生。
我们没有找老板退房,悄悄地离开蓝天旅社。出门在外遇到这种事不能怪别人,自己怪自己。谁叫我那么着急地定下来住这家呢?这家的老板又没有从马路上把我们拖进他的旅店,是我们自己找进来的。要怪就怪自己。
我想起了已经过世的钱姑姑说过的一句话:不能说‘快点、快点’,这‘快点’后面一定有魔鬼的网罗。
作者: 赵妩娜    时间: 2008-3-21 09:41

第十一章  库尔勒姑娘
我们买的是下午一点半去库尔勒的车票。然而,到下午三点半都还在伊犁,并且是在一个非常糟糕的车站滞留。伊犁长途客运站是个不错的现代化车站,但是为了能够载更多的客,车子开到另一个不知是东还是西,是南还是北的老站。那个老站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到处是烂泥水潭,旅客只好在车上猫着,耐心地等他们找到足够的乘客后发车。
就要离开伊犁了。这个地方曾经给过我非常美好的想象,但是伊犁的现实把这一切都给粉碎了。我们来伊犁的途中遭遇到囚禁;到伊犁又适逢下雨;伊犁河景点近期又恰逢整修;晚上住在一个满是跳蚤臭虫的旅店里只得落荒而逃;想要快点离开这个令人难忘的地方竟也是那么艰难,非把我们继续留在又脏又臭的车站、困在车上近三小时。
好了,总算离开伊犁了。在伊犁我们没有任何作为,既没有单张给人,也没有心绪口传福音。我既想要快点离开这儿,又觉得对这个地方充满了负疚感。
我这时的心情跟当年内地会的创始人戴德生的一段经历有点相仿。
有一天,那还是戴德生刚刚来到中国不久时,他去到上海松江一个乡村传福音。那时交通很不便利,戴德生雇佣了一个挑夫为他挑铺盖行李。他们在松江的一条乡间小道上行走,突然戴德生发现那个挑夫不见了,转眼之间,那挑夫弃他而逃了。他不得不赶快去找那个挑夫,他全部的身家财产都在行李中啊!
戴德生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那个拐跑了他行李的挑夫。他又累又饿又冷,一个人漫无目标地在荒郊野岭中行走。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遭遇这种事,为什么这个挑夫要拐跑他的行李物件。他很痛苦,又孤单又痛苦。眼前出现了一座庙宇,他走进了庙宇,要歇下他的脚步。
正当他在痛苦叹息时,主的话临到他,提醒他来中国是为什麽?是的,他是背负着主的使命而来,主让他在异像中看到中国人在死亡的险境中挣扎,中国人排着长长的队伍走向地狱。主呼召他来中国,要他把神爱中国人的信息告诉中国人,把耶稣为中国人而死的救赎恩典告诉中国人。可是……
是的,他遇到麻烦,遇到困难。那个挑夫把他的行李拐跑了是件麻烦事,他今天吃饭睡觉都有困难。但是岂不知今天还有多少人正在险境中,正在走向地狱吗?包括这个拐跑他行李的挑夫,他正在走向地狱、走向死亡啊!
然而,他关心的是什麽呢?关心他的行李,关心他今晚睡在哪儿?
圣灵的责备使戴德生俯伏下来。在庙宇前,他低头向宇宙的主宰俯伏:主啊!赦免我,我怎么能弃人的灵魂不顾,一心找自己的行李呢?我身边走过那么多脚步匆匆迈向地狱的人,我为什么不给他们讲耶稣的救恩呢?主啊,赦免我。
我看【挚爱中华】这本书描绘戴德生这段经历时,很受感动。我想象着戴德生当年经历的事,一个外国人,穿着中国人的老布袜子,留着清朝遗老的辫子,在中国的乡间小路上行走。没有人关心他,反有人欺骗他,坑拐他,他却不但不忌恨,反自省,这是何等境界?我一个中国人何时才能有这等境界呢?
我在伊犁是遭遇到一些不平事,但比起像戴德生这些西方宣教士在中国所遭遇的艰难险阻,我所遭遇的算得了什麽呢?有多少西方宣教士把他们的生命和热血洒在中国的土地上,才使我这样的中国人有机会认识这位宇宙的主宰,创造天地万物的神。
我觉得自己好羞愧好羞愧。不行,我得起来,人起不来,得在卧铺的车身猫着,但我的灵要起来,起来为主作工,我不能一直在沮丧里消沉下去了。
我的上铺是亚迪,隔壁的中座下铺是一位看上去二十几岁的姑娘。大家都在焦虑之中,彼此都还没有注意到旁人的需要。我看那姑娘脸上布满了忧虑,不知她是因为离开家人还是回去见家人这种特定的情况下产生的忧虑呢?还是感情出了问题,总之,她忧愁的面容让人好不忍好不忍啊!
我不能直接问她:小妹妹,你有什么伤心事吗?可不可以告诉我让我替你分担?
这样做太唐突了,会吓着她的,会给她新的伤害的。还是先为她祷告吧,求主预备好她的一颗心,使她愿意向人敞开她的心扉,愿意把自己的忧虑交给愿与她分担的人来分担。不是说一个人的痛苦两人分担,痛苦就减少一半;一个人的幸福两人分享,幸福就加倍吗?求主使她信任我,让我分担她一半的痛苦。
车子驶向库尔勒必须先到乌鲁木齐,这我事先已经知道了。但我万万没有想到,车子又一次经过果子沟,这个给我带来永恒的记忆之处。
所不同的是几天前的果子沟没有雪,现在已经下了第一场雪。
风景秀丽的果子沟,景观奇异,历来被视为新疆的名胜之地,素有伊犁“第一景”之美称。它纵贯北天山,是三一二国道乌鲁木齐——伊犁公路的必经通道,也是伊犁的天然门户。 果子沟全长二十八公里,沿着乌─伊公路的大致走向,就是新疆古丝绸之路的北道。松树头,是果子沟的绝顶之处,北下直达赛里木湖畔,南下直入果子沟峡谷。
现在山峦上布满了白皑皑的雪,甚是壮观。
我和我旁边的姑娘就从这第一场大雪开始我们的对话沟通。
我说:“这雪看上去真爽啊!在上海我是看不到这么美的雪景的。”
她说:“北疆的雪景外面见着是爽,但里面感觉到凉。”
我搞不太懂她这是自己的心灵感受还是在描述一个真实的情景,是不是南疆的雪景会与此不同,不像她现在感受的这么凉。总之,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沟通契机,于是我们开始从雪景谈了起来。
作者: 赵妩娜    时间: 2008-3-22 07:10

库尔勒姑娘是伊犁人,在库尔勒工作。十一长假回到伊犁的家,今天必须赶回库尔勒,再晚一天就要旷工了。她经常乘这班车来回于伊犁和库尔勒之间,每年至少两次。虽然对我们这些游客来讲二十多小时的长途车程不是很容易的事,但她已然习惯了这种来往奔波。不过,每次坐在车上,她都要经历一番挥之不去的惆怅和沮丧。
这种惆怅沮丧自然使她对自然景观产生相应的反映,因而她觉得今年的第一场雪令她里面感觉很凉。我想是的,我一点也不感到凉,我只感到爽,那是因为我已经将心态调整过来了,从对这个世界的失望调整到对主和未来充满希望上来了。
我告诉库尔勒姑娘自己为什么来到新疆,告诉她我儿子曾经是这个世界不配有的人,我们曾经对这个世界感到有多失望,对世界的失望曾经也怎样让我对一切人、事、物感到冰凉。
“但是现在我的心暖过来了,由于我的心暖过来了,看到一切美景,尤其是我们南方不易见到的雪景就觉得特别爽,一点也没有那种透心凉的感觉。我想,若不是耶稣改变了我和我家的一切,包括改变了我们的生命,我可以肯定此刻我比你心里更凉。”
话匣子打开了,库尔勒姑娘告诉我她家的一些情况。
她家来到新疆已经是第四代了,她的曾祖父是王震的部下,是第一批来新疆的汉人。当年王震带领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野战军第一兵团第二军和第六军进入新疆,时是一九四九年深秋,此时军阀盛世才已经离开新疆,自然也就不会和王震作战。新疆是和平解放的,驻扎新疆国军在新疆警备总司令部陶峙岳将军带领下和平起义,因此解放军入疆没有什么战斗。
说起王震,我知道他与新疆联系很紧密,那是因为他在五十年代初期,作为中共西北局派驻新疆的大员,肩负着新疆党政军大权,自然对解放初期的新疆局势有着不可估量的作用。而同时期的新疆,不但有旧政权残余分子的暴乱和破坏,更有泛突厥泛伊斯兰的“双泛”分子武装叛乱。北疆的大规模武装叛乱到一九五三年前后才逐渐肃清,而南疆的武装叛乱在五十年代中期依然猖獗。在当时全国进行镇压反革命的浪潮下,新疆也大规模肃清叛乱分子。
库尔勒姑娘的曾祖父就这样随部队在新疆住下了,他们这些子孙后代也成了地地道道的新疆人了。
库尔勒姑娘的父母自然也成了开垦新疆的建设兵团成员,他们与第二批大量进疆的上海支边青年很不同,观念和习惯都有很大的不同,彼此也少有来往。在南疆,上海支边人多在阿克苏一带,很少有人去喀什和最西部的像巴楚这些最贫困地区。
虽然他们已然成为新疆人,但是他们与大多数在口子里的汉人一样生存着,在同一个天地,同一个体制里艰难地生存着。
她告诉我她父母对她的出生很不满,也就是说她和我儿子一样也曾经是这个世界认为不配有的人。你想在一个计划生育的年代里,一个女孩来到世间,尤其是来到一个重男轻女的农村和边疆人的家庭里,会是受欢迎的吗?我完全可以想象,她的母亲面对她这个才生的女婴,心情是何等地复杂痛苦,那种初为人母的喜悦一早就被可能会成为“无后为大”的不孝子取代了。
她一路成长的过程也是被歧视和被忽略的过程。没有人注意她的需要和她的感受,她被放在外婆家中,完全被父母忽略,有时还会被怨怪是多余的人。这种弃绝感和被忽略造成了她性格的怪异和坚忍,她自己觉得自己是个冷血的人,没有办法对周边的人与事产生激情。
现在她家的情况总算有了些改观,原因是她的弟弟来到了世间。在她十七岁那年,她的弟弟出生了。弟弟给家庭带来了希望,带来了欢乐,也给她带来了夹带着一些苦涩的温暖。突然家人都意识到对她的忽略是不对的,突然大家都对她关心起来。
可是这种关心已经不再是她感到需要的了,这种关心让她感到自己反而被辖制。也就是说父母迟到的关心不但不被她所接受,反而激起她的反感。现在,她宁可选择远离父母去离家近千里之外的库尔勒工作,宁可每年花上一大笔路费、辛苦一阵穿梭于天山南北。
这使我想起圣经里有关于亲子关系的真理。以色列人有一个习惯,可以说是宗教习惯,也可以说是伦理习惯。每个孩子年满十二岁都会开始到神殿去接受真理的教导。主耶稣作为人子也像常人一样,十二岁时去到圣殿。与众不同的是,他在圣殿里流连忘返,以至于他母亲已经在返家的途中三天后,才知道他没有跟回家。玛利亚返回耶路撒冷,见小耶稣端端地坐在圣殿里与那些宗教领袖讨论圣经真理,而那些宗教领袖都异口同声地赞叹他高超的领悟。当玛利亚辛苦赶回耶路撒冷看见此情此景,就生气地说:我找你好辛苦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呢?然而,小耶稣却说:岂不知我要以天父的事为念吗?
这段发生在纪元年时的往事,给我们怎样的真理教导呢?孩子年幼时,真正的父上帝把照顾他的责任托给他的肉身父母。等到一定的年龄,大约在十二岁左右,孩子就开始从父母的托管下走向神直接的带领了。这时孩子一般都不满足于父母的教导,不满足于父母的供应,他们对社会、对人生开始有思考。一般来说,这个年龄的孩子迈向了青春反叛期,不再听父母的话了,除非父母的话是来自天启,否则无法令他们满足。
对孩子施予关爱和照顾必须在十二岁前他们最需要的年龄段里。如果这段时间不给于他们需要的关爱,孩子就错过了必要的被爱阶段、失去了人生最重要的安全感和被爱感。当然爱会有很多种类,有正确的爱,也有错误的爱,这里讲的父母给与的爱也必须是出于神托付的真爱,不是溺爱。反之,没有得到过真爱的人,一般都不懂爱,当然就更不会去施爱了。
今天做父母的很少有人知道孩子是神给他们的产业,孩子是属神的,是神暂时交托他们照管的。许多做父母的要不就把孩子当成是属自己的紧紧地抓住不放,要不就在孩子需要关爱时放任自流。当孩子进入青春反叛期时,更是鲜有做父母的知道孩子们开始从父母的托管之下进入神在社会里直接的管理之下,该放手了还是不放手,结果白白地遭遇许多困扰和痛苦。
库尔勒姑娘的父母在她需要爱时没有给与她该有的爱,到她进入青春反叛期时,却给与她迟到的爱。这份迟到的爱如何能够满足她现今的需要呢?姑娘冰冷的心房已经不是父母的爱能够温暖过来了。
她向我很敞开自己的问题,也就是她这个年龄的人都会遇到的感情问题。我告诉她并非这个世界找不到你心仪的人,也并非你现在拥有的一份感情无法叫你满足。事情不是这样的,真爱是有的,真爱视乎也是每个人都在寻寻觅觅而寻不到的。问题在于你是不是已经到了可以得到和享受真爱的阶段。
一个人要成熟地进入婚恋阶段,第一个要问的问题,不是自己想要得到什么,而是自己能给对方什么?如果自己不能给与对方你想要的,那就别指望对方能够付出。
库尔勒姑娘同意我的说法。我告诉她可以试着先从信仰这方面着手,先将自己的价值观和审美观来一番调整。否则理想与现实的鸿沟永远无法填平,人若一直在一种自欺和虚幻中蒙蔽自己,青春就这样耗去了。
我告诉她自己曾经是个人人讨厌的家伙,与丈夫也难以相处。但是信仰改变了我,使我与每种人都能够很好地相处。过去也许会有一些年龄相仿的异性朋友,但都不敢深交,总害怕陷入网罗。除了一些异性朋友外,我跟同性同龄人都不易相处,跟老人孩子就更不容易相处了。别说外人,就是自家血统亲人,也没有办法相处得好。
现在不同了,我可以很自如地与各等人交往。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有文化的,没文化的,工农兵学商,我都可以与他们成为朋友。原因就是主的生命在我们里面拓宽了我。生命对我而言不再只是一种长度,还有宽度,更有高度。这宽度就是能与各种人交往,高度则是明白神的心意。因为神的意念高过我们的意念,神的道路高过我们的道路。
与库尔勒姑娘的交谈不但使她脱离了惆怅和沮丧,也使我重新回到传福音的热情之中。我们的交谈看似在两人之间,其实整个车上的乘客都在听我们的谈话。除了晚上睡觉的时间,我们有很多话可以说。别看我是个近六旬的老太太,跟新新族的人也有共同的语言,这得助于我常常上网,了解年轻人的想法,也能用他们常用的语言沟通。
作者: 赵妩娜    时间: 2008-3-23 07:34

第十二章 阿克苏的三赎教徒
车到库尔勒后,我们先坐公交车去火车站看票况,发现还是坐长途车更合适,因为竟然在库尔勒会买不到去阿克苏有座位的火车票。本想在库尔勒好好看看,听说这儿有很大的发展,是新疆城市发展最有特色之地。曾经有一位在库尔勒开酒店的基督徒网友向我介绍库尔勒的新貌,认为值得一看。但从库尔勒的华凌车站到火车站来回跑了几圈之后,对这个城市于是不再有向往了。
我们当即乘上了赴阿克苏的长途汽车,还是在我们下车的华凌车站。没有在库尔勒过夜,也就无缘领略在网上看到的一则图片,非常美丽的图片——【库尔勒之夜】的美景了。
去阿克苏也是我的一个心愿。阿克苏是南疆的兵团城,许多上海支边青年曾经在阿克苏呆过。我认识的好几位基督徒他们也是从阿克苏回上海的。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一位西北灵工团的唐弟兄,他就住在阿克苏的温宿。
我跟唐弟兄没有直接交往过,但却没少听过他的事,当然是有关【西北灵工团】的事。他是西北灵工团在新疆结的果子,早年西北灵工团的先驱们都已过世,像唐弟兄这样的基督徒也已经存留不多了。
西北灵工团,是1940年代由中国的福音战士们组成的宣道团体。他们的心志是“把福音传回耶路撒冷去!”自1946年至1949年,他们先後有一百余人,经过了千辛万苦(甚至有时忍饥步行),进入新疆开荒布道。他们吃苦菜,穿羊皮,自己打坯修建土房,亲手作工养活自己,从不诉苦,从不募捐,凭著信心宣扬主道。1950年前後,陆续在各地建立了一些聚会点。但不久许多灵工团员因为莫须有的罪名被捕下监,其负责人张谷泉弟兄等四人殉道于狱中。虽然後来都平反昭雪,但福音至今未能继续西传。
西北灵工团的赵西门弟兄创作有一首诗歌,曾经无数次地打动我的心。这首歌的歌名是【十字架的归去路】
1、        我心饥渴的爱慕,十字架的归去路,火的时代催我走,不容少有所踌躇,认定十字架的血路,这是我唯一归途.认定十字架的血路,这是我唯一归途。
2、        我宁拣选十架苦,不愿自选平安路,我愿流血秦国道,不愿偷生在斯土,甘受十字架的凌辱,这是我唯一归途.甘受十字架的凌辱,这是我唯一归途。
3、        十字架的归去路,凄酸苦痛多云雾,常经软弱和干枯,多有眼泪和伤楚,然而主慈手常挽扶,领我前进不后顾.然而主慈手常挽扶,领我前进不后顾。
4、        这条十架归去路,本是漫长的征途,有血有泪有争战,多风多雨多险阻,几千年来的殉道血,都在这路上流出.几千年来的殉道血,都在这路上流出。
副歌:随主到客西马尼,随主到骷髅疆土,最后进入永远家乡,再无悲痛黑暗云雾。
我曾经在昆明见过一位吕冰之老太太,她是西南灵工团的先驱。现在居在美国的边云波弟兄,据说当年也是西南灵工团的肢体。
我为神兴起众多的儿女往东、往南、往西、往北四处去传扬福音常常深受感动。虽然我也有很重的福音负担,但我却不能像他们一样,离开本乡本土,为了主的托付和使命去得那些福音未得之地。我知道神的国十分需要这样的人去开拓,去扩展。很可惜我已经不能成为移民宣教的一份子了(有一个原因是我老了,西方国家不差派四十岁以上的人做宣教士),然而我知道自己为这些有志于移民宣教事工的人负有代祷的重任。
临来新疆之前,我问过现在在上海的曾经是唐弟兄同工的路姐妹,我可不可以去看望唐弟兄?我的意思是若是神要我去,路姐妹就会把唐弟兄的地址给我。若是有了唐弟兄的地址,那我势必会去。然而,路姐妹却告诉我,那边的教会现在情况很复杂,嫉妒纷争,还有各种异端邪说的侵入。既然这样,我想我也就不去趟那浑水了。
但是我还是想要去阿克苏一趟。见不到唐弟兄和那边的肢体,我也要去感受一下阿克苏这座城市的人文环境。阿克苏是去喀什的必经之地,不像北疆的克拉玛依,不在去伊犁的干线上。老实说,我也很想去克拉玛依,去那座几百个孩子罹难的电影院,去感受一下克拉玛依上空是一些什么名称的邪灵恶鬼。也去为这座城市祷告,捆绑这座城市的灵界恶魔。遗憾的是,克拉玛依不是去伊犁的必经之路,我不能为此特地去一趟,既花时间,又费金钱特地去一趟。
但是阿克苏却是必经之路,所以我决计去阿克苏,哪怕一无所获,也去感受一番。
库尔勒到阿克苏只有五百公里,本来只要八小时就可以到。然而,一路遇到不太好的路况,差不多花了十小时才到。车子经过轮台时,停下来吃饭。我以为在这儿吃烤肉会比伊犁便宜些,因为伊犁是大城市,轮台不过是个小镇。可是不料这儿的东西比伊犁贵上一倍,伊犁的羊肉串单价是一元,轮台却两元一串。
库尔勒到库车按说正好是库尔勒到阿克苏的半程,可是我们一直到下午近五点才途径库车。在库车没有停,因而没有机会对这座城市有些了解,只是在急速飞驰的车上拍了几张照片,照片上显有库车医院的招牌。
晚上十点多我们才到阿克苏。从伊犁到库尔勒我们是在车上过的夜,在库尔勒也没有好好休息,马上又乘车往阿克苏赶。老实说,我的年龄真的已经不适合这样东奔西跑了,可能对我而言,这样大幅度的奔走于险山恶水之间恐怕也是最后一次了。
我累极了,真想马上躺在一张干净的床上,伸胳膊伸腿地享受一番。
然而,到阿克苏长途车站后,我们费了很大的一番周转才找到一处理想的住处。那些靠近车站的私家旅社实在是太脏了,我怕伊犁那晚的经历重演,因此很在乎旅社的清洁卫生。可是在这儿的私家旅社里住的都是来往载货的卡车司机,他们图便宜,图方便,就住这种地方。也许他们根本就不洗脸洗脚,甚至根本就不脱衣睡觉。而旅店的老板也根本不会常常换洗被褥床单。所以你会看到,说多脏就有多脏,我们若就近在这种旅社住下来,伊犁蓝天旅社的一幕闹剧(别的住客跟老板吵嘴,我们则偷偷溜走)定会重演。
我觉得冥冥之中神在引导我进入鸿远宾馆。我顺着内心的指引朝长途车站的右边走去,来到鸿远宾馆前。这是一家刚刚装修竣工的新旅社。外面的霓虹灯眨着美丽的眼睛招呼着我朝里走,我不知道我们竟然是入住的第一位旅客。老板说:“我们还没开张呢?图个吉利,给你们优惠价,就五十元吧!”
我二话没说就把行李撂下,虽然有些油漆味没有散尽,比较令人遗憾。但是这又新又白的被褥却是让我们尽可放心地干净舒适地享用啊。
我们洗了一个热水澡,虽然已是内地的半夜三更,但我们已经习惯了新疆和内地的时差,把它当成夜市刚刚开始的时分。洗过澡后,我们出去到对面一家餐馆享用晚餐。然后,伸展着久不放松的躯体,享受鸿远三星级宾馆的优惠待遇。
看来阿克苏也没什麽值得一看的地方,跟老板和老板娘的沟通倒比较有趣。通过沟通使我了解到这边的人是如何寻生计的?我觉得老板是个很自信的人,他敢于涉足商海不久就盘下这处地方够有魄力了。我问及他对他的事业如何前瞻的?听得出来他是个冒险家,却也是个实干家。他告诉我装修这个宾馆大部分材料都是他自己购得,甚至有很多工序都是他自己完成。
作者: 赵妩娜    时间: 2008-3-24 06:54

第二天上午,我们告别老板去阿克苏火车站,准备搭乘火车去喀什。我看好了火车时刻表,知道去喀什的车次时间很好,中午上车,晚上就到了。即使买不到有座位的票也无妨,在火车上随便找个地方坐下,七八个小时就到了。
我们在鸿远附近的公交车站等车时,一位老乡开着他的电瓶车“唰”地一下在我们面前停下,问我们要不要让他带我们去我们想要去的地方?我问去火车站几个钱,他回答三元,两个人连同行李总共三元。挺便宜的,坐公交车还得二元呢。再说如果象在库尔勒,上公交车每件行李都得买一元行李票,这样的话,我们就比坐公交车还划得来了。
到阿克苏火车站并不远,我们没有多说就上了这位相貌看上去比较聪明也不乏朴实的老乡提供的电瓶车。一路上我抓紧向他传福音,与他分享耶稣的救恩。我很容易向人说起耶稣的拯救,眼前就有一个蒙救赎的人——我的死而复活的儿子葛亚迪,这种现身说法往往很容易抓住人的心。
可是当我们向这位开电瓶车的老乡刚一提到耶稣的名时,他立刻打断我。
“你不用说了,我就是信主的,但是我跟你们的信很不一样。”他这话令我大吃一惊。
怎么不一样啦?莫非你的耶稣是另一位。我才刚刚开讲呢,他就断定我们信的不一样。我自信我信得对头,是信真神、活神。我信的耶稣是圣经里讲的那一位为我死而复活的主,那一位还要来接我与他永远同在的主。我认定的权威圣经是从神而来的默示,是历经一千多年、经由四十余位受圣灵感动的不同阶层的人所记录的神的圣言。莫非他有一本跟我不一样的圣经,有一位虽也叫耶稣,却不是死而复活还要再来的救赎主?
我被他搞糊涂了。显然这是个迷失在异端邪说里的所谓基督徒。他不让我继续给他分享神的救恩,却要与我来分辨他所信的是真,我所信的是假。我知道自己信的是真神,他信的才是假神。然而,我不知道他信的假神假在什么地方,因此有义务要弄明白他假在什麽地方,或说错在什麽地方?
老乡告诉我,在大教堂里的人都不是神的儿女,是跟政府走的一群魔鬼的儿女。我反对他这样的说法,事实是在礼拜堂里有很多属主的基督徒。他们虽然不一定能够得到从神而来的属天供应,只能在十分有限的时空里吃一些稀释过的灵粮,甚至有时候还无可避免地会吃进去一些毒草。但是,我们不能说他们是魔鬼的儿女,因为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主用宝血重价所买来的,主有办法自己供应他们的需要。主认识自己的“羊”,主的“羊”也听主的声音。怎么可以如此武断和肯定地说在大教堂里的人都不得救呢?
我没有打断他,听他继续说。
他说完了大教堂的人是魔鬼的儿女后,接下来就说家庭教会的人了。他说家庭教会的大多数人也不是属主的,是属世的。在今天这个时代,在中国这个环境中,只有很少一部分人是神的儿女,那就是他们“三赎教”的信徒。
有关“三赎教”这个词,我不是第一次听到。年初在海南时,就听说在华北一带,甚至在北京,都有了一个发展很快的异端组织,叫做“三赎教”。有一度我搞不清楚“三赎”究竟是哪“三赎”?还以为是耶稣的“稣”或叔叔的“叔”呢!
他尅尅巴巴地跟我说起三赎是哪三赎。原来他们认为神有三次救赎。第一次是亚当夏娃犯罪后,圣父的救赎;第二次是耶稣降世后,死在十字架上的圣子的救赎;至于第三次呢?那就是三位一体神第三位——圣灵来实行的救赎。
他说今天很多人还在第一次或第二次救赎上,没有经历第三次的救赎。如果没有在第三次救赎里有份的人,得不到神的救赎恩典,仍然不能算是神的儿女。只有他们这些参加三赎教的人,才与救恩有份。
我啼笑皆非。这是哪里的哪呀?怎么可以这样来分解或肢解神的救恩呢?神全备的救恩是耶稣降生来世,为全人类的罪死在十字架上。世人只要知道自己罪的结局是死,愿意接受耶稣作救主,就可以出死入生了,就是神的儿女了,就在天堂有份了。
不仅如此,我们还知道神不仅救他的儿女脱离极大的死亡,现在也要救我们。神现在如何救我们呢?他是要救我们脱离过去错误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带给我们的影响。我们信主后仍然会有旧有的错误价值观的影响,使我们身心都仍有痛苦。神要来救我们脱离这种痛苦。只要仰望十字架上的耶稣,相信因他受了刑罚,我们就可以得平安,因他受了鞭伤,我们就可以得医治。这样我们就可以从那些问题和困境里被救出来了。
神的救赎是完全的。不仅有来生的,也有今生的。不仅有灵魂的拯救,也有身体的得赎。有一天,当耶稣基督为我们预备好了地方再来接我们的那一天,在基督里睡了(去世)的基督徒都要复活,得着一个像耶稣复活后那样的身体,不受时空限制,不再朽坏的属天身体。至于那些活着还存留到主来时的基督徒,圣经说,他们的身体会改变,会在一刹那时改变成为一个新的身体,如同主复活后的身体。
可是三赎教的传道人在传什么道呀?一知半解地将三位一体神的三个位格在救赎恩典中的合作肢解开来看,还创立这种莫名其妙似是而非的学说,竟还会有那么多人跟随这种异端邪说,你说可怕不可怕?
仔细想想,这末后的时代,魔鬼何时停止过他的“偷窃、毁坏、杀害”的作为呢?中国这些年在无神论的迷惑下,人以自己为神,以政治领袖为神,以金钱为神,各种邪说还少吗?只是宗教方面的邪说好像一直在中国没有市场,一直掀不起风浪。但是,在海外,各种宗教异端蜂拥而起,人一不留心就陷入魔鬼的网罗。
一九七八年,发生在圭亚那丛林中的血案撕开了大卫琼斯和他的“人民圣殿教”的罪恶嘴脸;一九九五年,在瑞士一圈圈排成太阳状的焦尸将“太阳圣殿教”几个沾满了信徒鲜血的大字定格在世人面前;还有“天堂之门教”“大卫教”“科学教”“唯一教”“统一教”……
各种邪教五花八门、光怪陆离。一九九五年,当东京地铁为沙林毒气所弥漫,当无辜的民众莫名地倒在了“奥姆真理教”顶级恐怖的屠刀之下时,人们终于从一而再、再而三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血案中意识到:所谓邪教无论名目多么炫丽,教规多么高尚,都掩盖不了邪恶的本质。
今天邪教已经成为一个全球性的社会问题。虽然在普通中国民众的心里,宗教还不是一个非要不可意识,但是前些年法轮功的盛行也在中国民众的意识中掀起了一丝波澜。相信越来越开放的国情,越来越摒弃的无神观念,会使一大批异端邪说也在中国蔓延开来。那些与基督教的正统信仰不搭边的事,也会打着基督的旗号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出来。
君不见法轮功的末世论,也以圣经为理论依据吗?可是,圣经明明地说:【启22:18,19】 我向一切听见这书上预言的作见证,若有人在这预言上加添什么,神必将写在这书上的灾祸加在他身上。 这书上的预言,若有人删去什么,神必从这书上所写的生命树,和圣城,删去他的分。
所有“神的启示”若越过了圣经的界定,就是异端邪说,不管是否套用基督的名。耶稣的信仰只能演绎,不能发展。基督徒只能是活出基督,不能发展基督。
作者: 赵妩娜    时间: 2008-3-24 06:54

看到眼前的这位“三赎教”信徒,我心里很痛。他告诉我,他们教会有很多神迹奇事,他认为这些神迹奇事就是神与他们同在的明证。我知道,今天是个缺乏神同在,以人意代替神旨意的时代,你会看到许多的教会有各种各样的计划,在各种各样的活动中找到教会的定位。这固然不是神所要的教会事工,也因而导致了一些人从想要走出这些错谬,却又不幸进入到另一些错谬之中。
在中国,不光有三赎教,更大的迷惑是“东方闪电”。一个一个八九年学运时受了刺激成为精神病患者的邓姓女子,来求耶稣的医治。她虽然从政治的癫狂中走了出来,却又进了宗教的癫狂中。原因是她根本不是从救恩的门进入的,她没有认识到自己是个罪人,罪的结局就是死。她没有认识到主耶稣在十字架上为她付出了赎罪的代价,除非她的一生跟从这位主,她仍然无法挣脱罪的桎俈。姓邓的女子仗着她有文化,被一些想要借此出人头地的人所利用,创立了“东方闪电”的异端邪说。滥用圣经说的“闪电要从东方发出”告知一些无知的人,基督再来是以一个女性的身份而来,她就是全能者,是第二次来的女基督。
“东方闪电”现在不仅在国内有市场,据说在东南亚各国和西欧都有这个邪教组织的活动。
在上海的“东方闪电”组织成员曾经到过我家多次,从高层到底层都有他们的成员来造访我,不下十次。据说他们传播的对象不是那些涵待救赎的灵魂,而是专门针对一些信了主的人,尤其是很火热信主的人。也就是说他们是魔鬼的差役,是来毁坏教会分裂教会的。他们的背景看似那个邓姓女子和在背后支持她的某人,更确切地说,控制他们的是邪灵魔鬼。据说,他们每发展一个成员就可以获得一笔不菲的奖金。若是像我这样的人被他们拉拢过去,更是收入不菲。
有一次,一位了解他们内幕的肢体开玩笑地对我说:“赵姐,你知道自己的身价吗?你可是‘东方闪电’悬赏值二十万的人呢?”
我对此啼笑皆非。
很可悲的是有我原来关系不错的姐妹也被拉拢过去了。直到现在她还没有回头,还在“东方闪电”的网罗里和捆绑中。
我对“东方闪电”这个邪教组织有过一些思考,从被他们拉拢的人的情况来看,大致有以下几种。第一,这些人在原先的教会里得不到认同和使用,“东方闪电”就以重用他们作为手段,蒙蔽这部分人。他们说什么持守传统信仰的人缺乏爱心和激情,是这个时代的法利赛人,是一些能说不能行的人。以致使被蒙蔽的人相信只有在“东方闪电”这个组织里才是真正合乎神的心意。
我的好朋友许姐妹是个很有才华的人,她也是台湾作家三毛的粉丝。这位姐妹性格比较内向,但很愿意以她的文学才干服事主。然而,在传统的教会里,没有人看重她的才华,大家注重恩赐,认为才华若不经历十字架的对付变成恩赐,在神的国里一无是处。这种说法没错,错的是大家将这种观点对准她这个人,所以许姐妹常常在怀才不遇的困扰里。与她较为接近的同工看她对事物的看法比较刻板和较真,不从严谨这个好的角度来看她,反倒背后有许多的论断,使她很是痛苦。
这时候“东方闪电”借机靠近她,重用她,她的才干在“东方闪电”里大大得到发挥。于是,她把对过去那些论断她、忽略她的不满就以否定过去的信仰体现出来了。她积极地投身于“东方闪电”的事工中,认为他们才是这个时代的工人,是神喜悦的工人。而过去那些与她同走天路的人都是在“法利赛”体系里。许姐妹来找过我两次,她虽没有直接让我加入她现在所在的“东方闪电”邪教组织,但她却一再地申辩她现在所做的较比过去有多大的差别。她说自己过去也与当年主耶稣批评的法利赛人一样,自以为是在事奉主,其实离主很远很远。现在不同了,她觉得每日与主同在,他们这些人才是真正地在服事主。
许姐妹完全不管我说她信的女基督是何等的荒谬,也不管我提请她注意什么基督已经第二次来到世界是何等地荒谬。她完全被迷惑了,被他们重用她而迷惑了。
这是一种迷惑方式。此外,“东方闪电”还有一种常用的迷惑方式,就是制造一些所谓的神迹奇事,让人以为他们有神的同在。
上海有一位一直作校园团契的老师,“东方闪电”看他很追求灵性长进,也注重圣灵充满。“东方闪电”吃准了这些知识分子多在理性方面发展,就用一些假的神迹奇事来迷惑吓唬人。有一天,这位校园团契的老师午睡时,一个被“东方闪电”收买的人用荧光笔在老师手臂上写了几个字,好像是说基督已经再临,不可再沉睡下去了之类的话。晚上熄灯后,老师手臂上的字在黑暗中发光闪烁。老师看见大吃一惊,以为自己真像当年尼布甲尼撒所遭遇的,神的指头向他写下的警告了。
为了使老师能够被他们拉拢过去,他们不仅用这种恶劣的办法吓唬老师,还到处去造谣,说是老师已经加入了“东方闪电”组织。上海各家庭教会患有“东方闪电”恐惧症的还真不少。许多人一听说某某人与“东方闪电”有关,马上就拒之门外。这位作校园团契的老师一度就落到这种网罗里,被许多教会弃绝。魔鬼分裂教会的阴谋因而就得逞了。
再有就是魔鬼惯用的手法——钱色交易。“东方闪电”在用钱、用色拉基督徒下水的做法简直是罄竹难书。有一位很爱主的基督徒姐妹,“东方闪电”为了得到她,在她身上下了大工夫。他们从海外派一个已经有了家室的人来作诱饵,要给这位姐妹作男朋友。这位姐妹以为这个“弟兄”是神为她预备的,因为她一直在等候神在她婚姻上那最好的预备。这个“东方闪电”的诱饵几乎把姐妹给毁了。感谢主,主知道姐妹向着他的一颗宝贵的心,主保守了她没有受到伤害。有一天一位老姐妹刚从海外回上海,看到那个“弟兄”跟我们这位姐妹在一起,问明情况后大吃一惊,把那个所谓弟兄的老底揭露了出来,使我们的姐妹悬岩勒马了。
现在据说那个邓姓女子已经死了,患病死了。虽然创始人已经不在人世了,然而,“东方闪电”的活动还是很猖獗,因为它有很深的灵界背景。我们知道,大凡邪教都有灵界的背景,当然也有人的软弱,魔鬼藉着人的软弱,利用宗教来牢笼人,达到它“偷窃、毁坏、杀害”的目的。
我并不是很清楚三赎教的背景。但我肯定它后面是邪魔的作为,是魔鬼邪灵利用人的软弱达到摧毁人、折磨人的险恶用心。
今天所有的宗教,尤其是那些与基督教有渊源的新型宗教,都有魔鬼很大的欺骗在其中。我们若是不把自己信仰的根基牢牢地扎根在神的话语上,就很容易受迷惑,上魔鬼的当。辨别对与错、是与非、善与恶,唯一的根据就是圣经,就是神的话语。
作者: 赵妩娜    时间: 2008-3-25 07:50

第十三章  穿铁锈红西装的维族男子
很顺利地买到了去喀什的火车票,还很便宜,只是长途汽车的一半价格。当然,没有座位。不过没关系,几小时还是撑得住的,感谢主给我好身体。
这趟车上都是新疆本地人,大概游客都乘快车,新疆本地人为了省钱才会乘这趟普快。说是普快,其实是站站停的慢车。
我想好了,我就想要坐慢车,这样就有机会与普通的新疆本地人接触了。虽然长途汽车也有机会接触到普通的新疆本地少数民族兄弟,但长途汽车不能来回走动,与人相处的空间很小。火车则不然,在火车上,至少可以与同一厢座的人谈心,这同一厢座少说也有十个人,弄不好会有很多人加入谈心的队伍。
从阿克苏到喀什火车行程大约八小时(慢车),有这点时间我们可以很尽兴地与人交谈。
我相信神会引导我,我能遇到谁,都在神的手中。只要我有一颗仰望他的心,那么我所做的一切就在他的命定旨意里。
我一直认为神的旨意有三类。一般不信神的人会说我们基督徒有阿Q精神,好歹都是神的旨意。其实不然,所谓一切都是神的旨意乃是说一切都在神的掌管之下,一切都经神的许可才会临到人。具体来说,神的旨意有三类:第一,神命定的旨意;第二,神许可的旨意;第三,神任凭的旨意。
所谓神命定的旨意,我以为是神希望我们达到的那个最好的状况。神最伟大之处就是他不干预人作自由选择,他给人自由意志,不勉强人选择他希望给人的人生道路。他希望我们每个人都享受美好的人生,他在每个人身上都有最好的计划,他期盼我们进入他的计划之中。
此外神许可的旨意,我以为是人背离了神的命定,走到离开神并且会尝受恶果的路上。但是神对此没有任凭,他相信人进入这个状况是暂时的,终究会回头的。他以自己那全知的属性对这些走错路的人有一个新的规划,借此证明他对人永不变更的关注和爱。就像圣经里的大卫,大卫有一度走到神许可的旨意里,犯奸淫和杀人的罪。神知道大卫会回头,回头之后的生命更加成熟美好。现实情况是大卫果然从罪中转回,并且写了悔改的诗篇,使后人犯罪后有一条悔改获赦的路可走。
落到神任凭旨意中的人是可怕的。以神全知的属性,他知道有些人一辈子也不会获取救恩。既不会得到神永恒的赦免,也不会得到今生的赦免。不是神不爱这种人,而是这种人自始至终拒绝神的救恩。基于神的定规,罪的工价就是死,若不流血,罪就不得赦免。神为我们预备了耶稣的代死、流血,然而,神也不勉强人一定要接受主耶稣的代死、流血。对于那些至死也不肯接受主耶稣代死、流血的人,神就只有任凭他们走向灭亡了。
我一直希望自己走在神命定的旨意里,使神在我身上的计划和旨意得以成就。但由于我灵里的迟钝,我常常搞不清楚自己是否行在神命定的旨意中,也因为我的自私和软弱,我常常不肯顺服神在我身上的带领,跑出神命定的旨意之外,走在神许可的旨意中。这方面确实有很多的遗憾,但也促使我更多地去仰望他的怜悯。
当我仰望他的时候,神就带领我走在他美好的旨意中。
我遇到这位穿着铁锈红西装的维族男子,是因为我仰望神的引导,神给我的预备。
阿克苏上车的人不少,因为阿克苏是个大站。我们没有立刻找到座位,按说我会跑另外的车厢,直到找到座位为止。可是,我对亚迪说:“我们就在这儿吧,希望下一站这儿有人下车,我们能够有座。”
然后,我对一个年轻的维族姑娘说:“我们站在这儿不影响你们吧?”
她给我挪了挪地,让我们的行李可以放在座位底下。这个姑娘看上去至多二十岁,一般我估计她不会拒绝我。这个姑娘旁边是个维族小男孩,对面有一个年龄与她相仿的姑娘和一个穿着铁锈红西装的维族男子。看上去这个维族男子有三十来岁,长得相貌堂堂,很有品位。
我有点好奇,这个衣冠整齐的人怎么不坐快客,是因为也像整个车厢的新疆人那样为了省钱吗?再一看他旁边的那个姑娘,我有点明白了,他们彼此话虽不多,但神情特别,好像心情都很紧张,莫非他们是一对情侣?
那个给我挪地方的姑娘看我站着,有点不好意思,就到旁的地方找人聊天了。我趁机坐在她的座位上,准备她来后给她让座。我们是在四座的一边,六座的那边有一个男子躺着,另有两个维族中年妇女和两个小孩。我瞄准这地方是希望那个躺着的人见我一直站着于心不忍,起来把座位让给我。
可是,半小时过去后,那个躺着的男子始终不起来。他不起来我也不能逼他起来,出门在外,尤其是在少数民族地区,我会很谨慎,千万不能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更不能与人发生争执,否则,我这福音怎么出口?
那个给我让座去其他地方找人聊天的姑娘过了一会儿回来了,我识相地站起来给她让座。但是她摆摆手,告诉我可以继续坐她的位置。之后,她到六座那边,在那个躺着的男子身边坐下,那个坐在躺着的人身边的小孩见她来,就坐到对面两个中年妇女身边去了。
看得出来他们是一伙的。他们都没有说什么,就调整好了座位,等于给我让出了一个座位。不但如此,那姑娘还用不太流利的国语,指着那躺着的男子对我说:“他有病,正在发烧”。
啊!原来如此。我借机探过脑袋朝那男子一看,可不么,满脸红扑扑的,正是在发高烧呢。
我从座底下的包里找出随身带的药,这是张老师非让我带上的。每次出门张老师都要给我备上点药,说是增加不了多少分量,但需要时却方便许多。每一次我都是原包去又原包回,从来不用。这次本不想带的,可张老师就不放我过门,非看我带上她才放心。好了,现在总算派上用场了。
我拿出一种退热的药片和一种止痛的药片,给那位让座的女孩,请她给生病的男子服了。但那女孩摇摇头,说是不用。我突然意识到,他们怎么可能随便用我给的药呢?我们彼此素昧平生,互不了解,他们不可能相信我给的是对他有益的药物。而且这个人看上去病得不轻,再若随便服药,不但不会减轻病状,说不定还会加深病情呢?
我看他们一时三刻不会马上信任我,就不勉强了。为了让他们信任我并且使气氛变得友善友好,我从包里把我们带来准备给大小古丽的食品拿出来一些送给两个小孩吃。我特别拿出一包饼干给躺着的男子,告诉他多喝点水,也吃点饼干,否则饿着、渴着病也不能好。
那两个孩子看见包装精美的食品很是振奋,两个妇女大概是他们的监护人,从孩子手中把食品接过去,由她们来分配给孩子。她们自己也吃了起来,露出很开心的样子,连连点头说好吃。
也许那个躺着的男子的食欲被他们吊起了胃口,他竟然坐了起来,竟然拆开饼干也吃了起来。我看他们差不多会信任我了,就把药递过去,也把一瓶我表妹从新加坡带给我的平安油递给他,让他在额上和腮上抹抹,告诉他这样会舒服些。
其实这个生病的男子年纪很轻。他躺着时我看不出他的年龄,起身后发现他也不过二十开外。
他起身后,那个女孩用新疆话不知跟他说了什么,大概说我刚刚就想要给他吃药。接着那女孩就去倒开水,帮助生病的男子把药服下。
后来我便知道他们——那女孩,生病的男孩,以及我对面的铁锈红西装男子旁边的女孩,他们是同学,是同一间大学里的同学。他们放假回家,他们的学校在乌鲁木齐,家在喀什。
我进一步了解到他们的学校叫【新疆世纪学院】,他们学的都是药学专科。这不是很好吗?这样就不会误解我给他们的药对他的身体不利了。他们拿着我给的药盒看了半天,在琢磨说明书上写的意思,看光景他们的汉语不怎么样。最后放心地按我给他们的量吃了。
等这一切做了后,我与他们的关系密切起来,当然我的座位也确定了,不必要让来让去的了。
这时候我也知道对面穿着铁锈红西装的男子跟这些学生没有任何关系。这个男子是从库车上来的,他去的地方是巴楚,我听人说巴楚是新疆最穷的地方之一。
不过这个铁锈红西装男子是个国家干部,是一个有点地位的干部。我看他就像是受过高等教育,是个很有品位的男人。不过,我怎么会觉得他与他身边的女孩关系怪怪的呢?他们不太说话,偶尔说一两句我听不懂的新疆话时,两个人的脸都涨得红红的,无怪乎我要错将他们看成是情侣关系了。
我与生病的男孩打交道时,他们都看在眼里。虽然他们没有表示什么,尤其是那个女孩也是病孩的同学,他们都没有说什么,我却知道他们心里一定认定我是个好心人,是个热心人。现在就该轮到我表明我信仰的时候了。
我还是从亚迪讲起。亚迪不让人注意都难,谁都不可能不注意他,尤其是小孩,也尤其是女孩。稀奇的是,别人看见他的模样会产生好奇,但绝不会害怕。亚迪有负担要照顾一些孤儿,是因为孩子们都很喜欢他,他的一张傻傻的笑脸很感动人,让人不由自主地好奇再加上好感。
我告诉他们我们是基督徒,因为亚迪的病我们得以认识神,也蒙了神很大的拯救。现在的亚迪不光是脱离了有可能躺上一辈子的病床,还成为一个很有用的人。他能够帮助到许多人,有些人对人生绝望,想要轻生,他就在网上陪别人度过困难的时期,直到那个人敢于重新面对人生。别看他一副傻傻的模样,他还为许多年轻人牵线搭桥,由他介绍有好几对青年人喜结良缘。
他们睁大眼睛像是看外星人一样望着亚迪,没有人怀疑这不是真的。事实上这就是真的。谁能想到曾几何时,这个人不能走,不能坐,大小便失控,每天只会哇哇大哭。哭得人心寒,哭得人心碎。现在你看到的是一个满脸堆笑的人,笑得那么明朗,笑得那么甜美。
两个维族女大学生听我讲得入神了。她们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亚迪,看得竟然也心花怒放。他们问亚迪叫什么名字,亚迪告诉她们,他叫葛亚迪,但更喜欢人家叫他拉萨路。因为圣经里有叫拉萨路的人,并且有两个。一个是死而复活的拉萨路,一个是生前受了许多苦,死后躺在亚伯拉罕怀中受安慰的拉萨路。亚迪说自己有两个拉萨路的特征,第一他死过,后来又活过来了;第二,他曾经活得很痛苦,但信主后,他在主的怀中受安慰。
两个维族女孩喃喃地叫着他的名字:“葛亚迪,葛亚迪。”
奇怪的是她们不叫他拉萨路,她们用带着维族腔调的声音喃喃地呼叫者:“葛亚迪,葛亚迪。”
我们也问了她们的名字。那个坐在铁锈红西装旁边的女孩叫“买哈勃”,另一个女孩,给我让座的女孩扭捏着不肯说出她的姓名。我记住了“买哈勃”的名字,当时我想到的是“我的路由器”。
作者: 赵妩娜    时间: 2008-3-26 07:01

铁锈红西装男子用很标准的普通话跟我聊了起来。一边聊,一边翻译给旁边的人听。显然几个大学生的汉语都不怎么样,若不然不必要再翻译一遍。我们聊的时候多是我问他答,很快地他从我问的问题里知道我不是等闲之辈,而是和他旗鼓相当的聊手。
他是国家公务员,也就是所谓吃皇粮的。我问他在新疆这地方,宗教政策是如何执行的?公务员可不可以有宗教信仰?他坦承一个国家干部是不许有宗教信仰的,学生、尤其是大学生也不可有宗教信仰。
我问既然新疆每个家庭都无可避免有传统的信仰,那你们怎么面对这种情况呢?他告诉我其实谁都知道只要是少数民族的干部,不信真主都是表面的事,私底下每个人都是穆斯林,在家里每个人每天五次的祈祷都是少不了的。
于是新疆的汉族干部也都心照不宣,看到午时一点钟,维族干部停下手中的活默祷几分钟,他们也就心照不宣,不会有人起来干预的。
我向穿铁锈红西装的男子打听穆斯林都是怎么去完成教规的要求,一生至少一次去到圣地朝拜真主的?在我的观念中像中国这种环境,一个伊斯兰信徒怎麽有可能去到那些圣地朝拜真主?
他告诉我政府对此确实是干预的,不过近年来的干预做得不像过去那么露骨,那么不近情理。
何以如此说呢?随着想要去朝拜的穆斯林越来越多,政府规定,朝拜的人不许经由第二国而去,必须由自己的国家直接去。
过去许多穆斯林都是经由第二国去圣地朝拜,比如先去到缅甸或泰国,再从那儿前往圣地。这样的话,对朝拜者而言,多花些费用,但很容易出去,办这种手续很便利。现在国家出台的新政策,规定不可以这样了。国家直接办理去圣地旅游的业务,但是十分不容易被批准。
如果一个人决定赴麦加或麦地那朝拜,从申请开始到批下来为止,至少要两年时间。你想想看,这两年会有多大的变化。也许申请时人是健康的,批下来时人已经罹患病痛,已经不再适合远行了。因此对一个穆斯林来讲,仍然需要克服很大的困难,才能够达到律法的要求。
国家批准穆斯林出国朝拜有指标,就像批准印圣经有指标一样。每年规定一定额度的指标数,超过指标数就停办。所以一个穆斯林想要出去一次,就得等着,排队等着,等到为止。如果等待的过程中发生变化,那就是白等。
这不就是计划经济的那一套吗?在国家的新经济政策中都有了很大的改观,从计划经济走向市场经济。为什么宗教政策还掐得那么死呢?想要以此来遏制宗教的发展?做梦去吧。宗教意识是与生俱来的,人有生老病死的规律,就必定会产生宗教意识。人生下来就会怕死,怕死就会有寻求永生的渴望。想要把人寻求永生的渴望给卡死,做梦去吧。
我不知道这些执政掌权者是怎麽想的,难道还想像过去那些年一样,硬生生地把宗教意识从人们的脑海里挖出去?既然不可能消灭宗教,为什么不激励人寻求正确的信仰。虽然改革开放已然使中国人的宗教意识苏醒过来,但是还用老套的办法遏制它发展,岂不是作无用功吗?
但是国家就喜欢做无用功。那些掌握国家命脉的执政掌权者基本上都是在按老套行事,除非非改不可,除非情况紧急到不能不变,否则他们是不想要改变的。就像中国人一句老话讲的:平常不努力,临时抱佛脚。只要不影响头上的乌纱帽掉落,都是行老套的。
伊斯兰教出国朝拜如此艰难,基督教就连圣经的发行也难得不得了。相比起来,国家的政策对伊斯兰教比对基督教还是宽容多了。古兰经在新华书店就有得卖,但是直到现在,新华书店就不让卖圣经,只有在大教堂里才能买到圣经,圣经的发行完全垄断在三自手中。
不过最近听到一个好消息,08年在中国开奥运会。奥运期间,那些接待运动健儿的酒店里都会将圣经摆上供运动员阅读。这样的举措在国外是司空见惯,但在中国却是一个了不起的突破。
只是什麽时候在新华书店有圣经公开发售呢?
我对这个问题是比较关心的,因为我曾经为了发送圣经吃过官司。为了把神的话送到需要的人手中去,我们许多人都付出了代价。我为此吃了三年官司,这还算是轻的,有些人为此献出了自己的生命。在圣经发行史上,无数的先驱献出了他们的热血和生命,就为了使饥饿和干渴的人得到供应。在现今的时代,就像圣经说的:人饥饿并非无饼,干渴并非无水,乃是没有神的话语。
虽然改革开放的步伐确是加大了许多,但是地方各级还有许多逆历史潮流的事端发生。我来新疆前,我们的同工接到的一批圣经不幸被公安查封。公安不作任何说明,只是扣压下来。这还算好的,现在不像过去那些年间随便抓人了,至少在上海,他们查封扣压,但不对人采取行政手段予以处置。我听说在新疆乌鲁木齐的周弟兄现在被抓了,就是因为发送属灵书籍。看这光景,在新疆宗教政策的执行力度比上海还是严格许多。
这次从果子沟能够脱身,完全是神迹。是神保守了我们没有出事,在其他地方我们有可能可以做的事,在新疆就是不行。我听穿铁锈红西装的维族男子讲的这些,更确定我们是神特别的看顾保守才能化险为夷。
艾买提(我随便给他取的名字)在回答我这个问题时表明了自己的看法,他的看法我完全赞同。
我的问题是伊斯兰教和基督教在中国有没有根本的利害冲突,中国的穆斯林对基督徒存不存在敌对和反感?我的观察和他的回答都是没有。那么,为什么在中东这是最大的问题,在中国却不是问题呢?我们和艾买提都认为这得益于无神论对有神论的专政。在中国,无论你是信奉基督教还是伊斯兰教,都曾经被当成是专政的对象,历史上也从不曾有过伊斯兰教对基督教的逼迫,或基督教对伊斯兰教的逼迫。大家都是受逼迫的对象,不是逼迫人的元凶。所以在中国这两个“敌对”的宗教没有根本的利害冲突,大家都在被压制之下艰难地生存着。
相比起佛教来,伊基两教倒是关系更为密切。因为大家都是信奉一神教,经典也有共同之处。
我想起一则文革时期的事。告诉我这件事的是黄伯伯,他曾经是我的属灵父亲。黄伯伯为了信仰坐了二十多年监,那时他们没有任何表达信仰的自由,那时是无神论掌权的恐怖时期。许多基督徒、天主教徒都被关押,被冠以反动一贯道的罪名。其实一贯道与基督徒没有任何共通之处。
基督徒和天主教徒在和平时期是老死不相往来甚至是非常敌视的。但是在监狱里,黄伯伯告诉我,他这个平常视天主教徒尤其是天主教的神父为异端的人,突然觉得与他们之间的关系十分亲近,好像所有的异见都因为共同的遭遇化解了。他们像是亲兄弟彼此照顾、扶持,什么观点的不同都不是问题了,问题是大家都是天父的孩子,都在试练中需要帮扶。
同样的理由,在中国这样的环境中,伊基两教不存在根本的利益冲突,也就不可能互相敌视。
在中东,伊基两教有很深的历史渊源造成彼此的隔膜和仇视。不说别的,中世纪的十字军东征,两教之间到现在都没有办法(当然也没有必要)就那时互相的伤害达成和解。加上现在基督徒普遍的支持以色列反对巴勒斯坦,更使两教的矛盾无法调和。
以前我一直以为新疆是中国伊斯兰教的堡垒,新疆人对基督徒一定很反感,在新疆传福音一定很困难。可是这次来到新疆实地考察,发现与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我对新疆人讲耶稣,他们很友好,我几乎没有遇到反对我的人。
现在我和艾买提两个完全不同信仰的人在一起。我们谈论着很敏感的话题,我们没有隔阂,谈得很投机。
作者: 赵妩娜    时间: 2008-3-27 07:07

前不久由于韩国人质事件的发生,中国基督徒在考虑一个问题,前往中东传教的接力棒理当到中国基督徒手中了。现在西方宣教士在中东开展事工很困难,亚洲国家派遣宣教士最多的是韩国,可是韩国最近也遭遇打击。政府不再支持它的百姓到战乱的地方去,尤其是恐怖分子的大本营阿富汗和伊拉克这种地方,已经不容易批准再去了。
然而那边恰恰是最需要帮助的地方。无论是物质还是心灵,那儿都是需要支持的地方。韩国人不能去了,但中国人可以去。在中东中国人比较不像西方人和日韩人那么被敌视,正因如此,我感到神要呼召中国人去服侍阿拉伯世界的穆斯林。
我是不可能去了,但亚迪还可以去,我也可以鼓励更多的青年基督徒去那儿。也许能够去中东的人不会太多,但中国也有许多信奉伊斯兰教的人,我们应该视他们的灵魂为宝贵,我们应该尽力去服侍那边的人。
与艾买提的谈话使我加增了对“回宣”(回民宣教)的信心。只要我们愿意,当然也要有生命被改变的见证,我们向他们传福音是可能的,是可以被接受的。新疆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是一块不易掘开的福音僵土,其实神也已经预备了维族人和回族人的心田,神善道的种子是可以洒在这块土地上的。
艾买提俨然已经与我很熟。他以东道主的身份给我介绍很多新疆的新事物。
当我望着一望无垠的大戈壁发出感叹时,他告诉我一个好消息,不久的将来,会有一条新的公路穿过大戈壁从阿克苏到和田。现在阿克苏到和田得先到喀什,再从喀什到和田,要弯很多的路。从阿克苏到和田的路通了就很近了,近到只有原来的一半。
我还从艾买提这儿了解到,在沙漠修建公路不是最困难的,最困难的是公路的保养。想想也是的,风沙那么大的地方,一不留心,公路就被风沙掩埋了。风的力量大得不得了,我在新疆看到有好几个风力发电站,快到乌鲁木齐市就有一个。
艾买提指着远处一点点的黑影告诉我,那是野骆驼。这些骆驼的生命力够强盛的,在一望无际的大沙漠里,既没有食物,也没有水,真不知道这些野骆驼靠什么赖以生存?看到这些野骆驼,我不禁想起丝绸之路上那支艰难前行的驼队,想起神的使者在那条路上的勇往直前。
火车到巴楚了,艾买提在巴楚下车。那个坐他旁边的叫买哈勃的新疆小女子没有送他下车,我跟艾买提谈话时,买哈勃悄悄地离开她的座,去到她同学那儿,坐在六人座上。开始时,她注意听我们谈话,艾买提也时不时用维语替她翻译。后来我们讲到宗教政策等话题时,也许她听不懂,也许她没兴趣,她悄悄地坐到另一边去了。
直到巴楚到了,穿铁锈红西装的维族男子下了车,买哈勃没有再跟他说过一句话。我用我的尼康数码相机把铁锈红西装男子跨过铁轨的背影摄了下来。
奇怪,为什么开始我会错把他们当成一对情侣?

第十四章 喀什的物探大院
火车到喀什又逢下大雨。新疆人很高兴,但我却很烦。他们高兴是因为雨水在这儿如同甘霖,我烦是因为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我全身都湿透了。尽管我烦,但觉得还是挺有意思的,为什么到伊犁和喀什都会遇到雨天?莫非神要我与新疆人同乐。
圣经教导我们,【罗12:15】 与喜乐的人要同乐。与哀哭的人要同哭。
一般来说做到与哀哭的人同哭并不困难。恻隐之心,人皆有之。遇到痛苦的人我们都难免会生出同情之心,所以人很自然地会做到与哀哭的人同哭。可是与喜乐的人同乐就不容易做到了,这要看我们自己的心情如何?心情好时,会受感染共同快乐,心情不好时,看到别人乐,自己不但乐不起来,反而会觉得别人不该乐,认为乐的人是在跟自己过不去。
当然我们的情况并没有那麽糟糕,衣服湿了,找个旅店快点住下换了它就行了。然而,匆忙之中,肯定找不到理想的旅店。
我们在漆黑的夜里,被莫名其妙地带进一家招待所。价格不便宜,要七十元。令人懊恼的是马桶和淋浴的水龙头都坏了,洗澡不成,换下来的脏衣服也没法洗净。
到喀什还来不及瞻仰市容,就发现这是个令人不安的城市。我们与人沟通有很大的问题,这儿的人能够听得懂国语的人不多,连公交车司机和卖票员都不通国语。其实我的普通话说的很标准,周围的人都说我比中央台的人说的都好。然而,我们在这儿与人沟通还是有困难。
当晚我就决定,第二天必须找另外一个住处。这儿都是维族人,我很难与他们沟通,觉得他们在把我们当猴来耍,在拼命敲我们竹杠。然而,我们却不便跟他们啰嗦,原因是不能引起跟他们的矛盾和争执。
以我的粗浅认识,在喀什这座新疆大城市的维族人,已经不是那种很单纯的人了。就像在阿拉山口遇到的一位列车员所说的:千不怕、万不怕,就怕维族人说汉话。说汉话的维族人被认为是很刁蛮的人,是不易在短时间内就能够相处得很好的人。这儿的维族人虽然不会说汉话,但毕竟是一些已经开了眼界的人,是一些已经适应大城市生活不够单纯的人了。
我很愿意挑战自己,希望在异文化的环境里也能把福音传扬出去,但刚刚来到这儿,对这儿的情况还没有足够的了解,因而我不能太大意,不能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中太过大意。所以我决定住一晚就搬走,搬到一处有汉人的地方去,搬到一处比较热闹的地方去。
次日天放晴了。我和亚迪上街去逛,边逛边找住处,准备找到住处后再回来取行李并退房。
我觉得自己好像来到一个陌生的国度,不是在中国,是在一个不够开放的外国。有点儿像是在尼泊尔,也有点像是在阿富汗,总之是在一个经济落后的国家和民族中。其实我根本没有到过尼泊尔或阿富汗,但我凭想象,尼泊尔或阿富汗就像喀什这样子。到处是戴白帽子和四角帽的人,他们的面容和肤色,他们的鼻梁和卷发,都跟我在电影里看过的尼泊尔人和阿富汗人或者是巴基斯坦人很相像。
更令我不安的是周围发出的声音全是我不曾听过的声音,那是一种我全然不懂的声音。我突然想到,如果我去到一个没有朋友,而且语言不通的国家会怎麽样?对,就是这个样子,一种茫然无助、不知所措的样子。我若去到一个自己完全不了解也不理解的国家会被人给卖了吗?不知道啊,也许吧!
好在我还有个伴,有亚迪作伴。若不然,我真会害怕的。
作者: 赵妩娜    时间: 2008-3-28 08:05

现在我非常能够体会那些出国打拼的人那种孤独无助感,我也佩服他们的勇气。我也在想那些傈僳族的弟兄姐妹为什么不肯下山,日子过得那么简单贫困,为什么不肯下山?宁可呆在贫瘠的山上而不肯下山。真是在家天天好,出门步步难啊!好在我有亚迪,不,更主要的我有主。若不然,在这种全然陌生的环境中,我真会不知所措的。
那些到热带丛林去宣教的肢体们真了不起,那些到异文化中去宣教的肢体们真了不起。我这算什么呢?不过遇到了一点沟通上的难处而已,不过看到几张不够和善的面孔而已。他们呢,每天都过着冒死的日子。
我们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汉族人。我走上前去问他这附近有没有汉族旅店?我告诉他昨晚我们来到喀什已经很晚,随便找了一家旅店住了下来。我们认为那家旅店不合适,都是维族人,无法沟通。我们希望马上找到另一家汉人开的旅店,请他帮助我们。
给我们指路的是一位东北老汉。他让我们往前继续走,走到解放路人民路十字路口处有一家扬州宾馆,是汉族人开的。他告诉我们,这家宾馆价格不算贵,但却很安全,很干净。
我们激动地奔跑起来,赶紧朝解放路跑去。很容易就找到了十字路口上的扬州宾馆。现在不是旅游旺季,住宿费不算高,每晚一个标间只需五十元。我二话没说就定了下来,然后,飞也似的跑回那家维族人开的旅店,退了房,把行李搬到扬州宾馆。
昨晚下了火车后,我立即去售票处买返程车票。我要那种普快,它只需快客一半的花费。从喀什到吐鲁番普快卧铺才需要一百五十元,而快车硬座就得一百五十元,差别就是快车比普快路途少几个小时而已。
我早就决定买这趟唯一的从喀什到乌鲁木齐的普快去吐鲁番,我们可以坐卧铺。在火车上多呆上几小时没关系,反正是卧铺,不会很辛苦。再说我们可以借机与同车的旅客交谈,对我而言,每一处地方都可以成为我的工场,成为我传福音的场所。车上也好,旅店也好,都是一样的。出门在外,要解决住宿问题有一个办法,买夜间车的卧铺票,一举两得,既节省了路途时间,又解决了住宿问题。
可是我们到售票窗口后,一打听,令人很失望,没有我们需要的那天车次和卧铺。我本来想要在喀什住三天,但是只有四天后的车票。买还是不买必须当机立断,否则到市区后再返回在郊区的火车站购票很不值。时间本来就很宝贵,我要分分秒秒算好不跑冤枉路。
所以我决定还是买下了四天后的火车票,是我要的车次,也是卧铺。我对自己也对亚迪说:“神让我们在这儿多住一天,一定有神的美意。我们就在这儿多住上一天吧。”当时,我并不知道神有什么美意?
来到市区找到旅店住下后,我们给在喀什的小古丽打电话,告诉她我们已经来到了喀什,希望能够见到她。小古丽在电话中用带新疆味的汉语跟我讲她在什麽地方,我听不清楚她讲什麽,好像是她住的地方不在喀什,离喀什还有很长的一段路。
她家离喀什有多远我不在乎,最多路上花几个小时。我们来喀什有一个很重要的目的就是看两位古丽。若是可能,我们希望能帮她们在喀什找到一个神的家,也就是找到教会。她们太需要有人扶持了,若不然她们真的很难持守住已经皈依的信仰。
这两位古丽是我们在上海认识的姐妹,当时她们被雅尼从新疆带到上海来,在雅尼的公司里上班,一方面学习有关电脑的知识,另一方面更是让她们有机会与一些基督徒一同在基督里成长。
有段时间我每周一次去浦东的【爱之家】,我去那儿主要是跟在【爱之家】工作和生活的残疾人讲圣经。【爱之家】聚集了一批乞丐,他们来自全国各省市,到上海这个大都市寻找生路。这批残疾人过去常常聚集在火车站一带,但他们乞讨的地方却不是在火车站,而是在外滩和各礼拜堂以及寺庙等比较容易引人注意之处。
政府对这些残疾人乞丐没有任何处置办法。每当“刮台风”(严打、清盲)的时节来到,这些残疾人就会被抓起来关进过去叫做遣送站、现在叫做救助站的地方。在那些地方关上几天后,通常政府会给他们每人发一张回老家的车票,让他们各自回家乡去。当然在关押期间也会给他们一些所谓的精神文明教育,让他们不要聚集在公众场所、尤其是外国人比较集中的公众场所,说是这样使国家对外影响很不好。
可是这些残疾人没法为国争光,他们连生存都有困难。每当政府发给他们回家的车票,并且把他们押送上火车,他们就开始想法返回上海。通常那些家乡在南方的,火车开到松江停下来后,他们就会下车。然后,再想办法从松江返沪。而那些家乡在北方的残疾人,他们会选择从昆山返回。总之,除非是春节期间他们愿意回老家去团聚,平时他们一定要在上海寻找生路。
雅尼是一位很爱主的姐妹。她在国际礼拜堂看到第一位残疾人马蔚华,就把他带回自己的家中,让他在家中洗澡,给他衣服换上。继马蔚华之后,她接二连三帮助了很多残疾人,以至于她为残疾人忙得连生意也顾不上了。后来,雅尼在主的带领下,放弃了她的生意,专门从事帮助残疾人的事工。
【爱之家】就是残疾人团契,在【爱之家】中,常常有至少二十几位残疾人在此接受帮助,不光是灵性上的帮助,也接受劳动技能方面的帮助。有很多自愿者来【爱之家】教残疾人劳动技能,有一位大使夫人就是【爱之家】的缝纫老师。
后来,他们需要有中国牧师带领他们,于是我就被邀每周一次到【爱之家】带领他们学圣经。我就是这样进到雅尼的团契里,与她有点搭配,因而认识了两个新疆女孩。
雅尼本是伊斯兰教徒,她的父亲还是一位颇有地位的宗教领袖。雅尼对穆斯林的灵魂有很大的负担,她去新疆出差,把大古丽和小古丽带来上海,想要通过在上海的业务学习,使她们在信仰上也成长成熟起来。她做到了,大古丽和小古丽不但都确定了自己皈依基督的信仰,还在上海接受了洗礼。雅尼请我去【爱之家】为两位维族姐妹执行洗礼。
这次我决定来新疆考察和短宣,之前我向【爱之家】的残疾弟兄要了古丽的手机号码,准备设法去喀什看望她们。【爱之家】的残疾弟兄们知道我可能会去看望两个古丽,就已经给她们发去了短消息。我也准备好尽可能去她们两家访问,如果她们没有问题,我还想拜访她们的父母,不一定直接给他们分享福音,但很想要与他们认识并建立一种良好的朋友关系。
可是令人失望的是大古丽的电话没打通,小古丽告诉我们她住的地方离喀什还有几百里地,并且她工作的地方与她家也不在一处。看来我要去拜访他们的父母是不太可能了,能不能与她们俩见上面还不一定,外面下着雨,雨天对她来喀什城里不是很容易的事。她只有今天可以休息,明天要上班,今天来喀什连着往回赶,时间会很紧张。
真令我好失望啊!我想要去看望她,竟然还听不懂她讲的地方是在哪里,根据她的音译,地图上也找不到叫英吉沙的地方。
我们只好先把这事搁下,我说等我搬了另一处地方后再跟她联系。
搬到扬州宾馆后,我们打听到附近有一家吃汉餐的饭铺,就去解决肚子的需要。
我们找到这家饭馆,还没有开门呢。老板说新疆开门得晚,差不多快到中午了才有人来吃饭。我们是他今天的第一桩买卖,他可以慢笃笃地招呼我们。于是他一边为我们预备饭菜,一边听我们讲耶稣在我家行的奇妙救赎。
在我们向老板传福音的时候,又有几个食客进来吃饭。大家都在等大师傅摆上各自点好的饭食,也就都伸长了耳朵在听我们讲救恩。他们一边听着,一边朝亚迪看,看这个被神救赎脱离死亡和疾病的活生生的见证人。
有一位坐在我们旁边的女食客,听了一会儿,她发话了:“现在信耶稣的人可不少啊,连喀什这样的伊斯兰教大本营也有不少信耶稣和传耶稣的人了。”
我听她这么说,赶紧追问她:“你怎麽知道有信耶稣的,你认识信耶稣的人吗?”
她说:“刚才还有人叫我去聚会呢。我不信耶稣,但我有个朋友信,信得可迷了,三天两头来跟我讲耶稣,要我去聚会。我哪有时间去聚会呀,生意都忙不过来,哪有时间去聚会?”
对了,今天是主日,怪不得她的基督徒朋友今天又一次劝她去聚会。我过日子过糊涂了,忘了十月一日是国庆节不算,连今天是主日都忘了,真该死。虽然我看天天都一样,都是可安息的日子,但我们至少也得在主日有敬拜呀。虽然我们无法像往常一样,与众多的弟兄姐妹在一起击鼓跳舞来赞美神,但我怎么能连这一天是主复活的日子都忘了呢?
感谢主藉着这个不信主的人提醒我今天是主日,她还告诉我在喀什也有基督徒和基督徒的聚会。我来不及等她吃完饭慢慢地对我说,连忙向她打听她朋友是在什么地方聚会,她朋友是否已经离家去聚会,她可以把她朋友介绍给我吗?
我知道自己这样向一个素昧平生的人“死搅蛮缠”“穷追猛打”很不礼貌。但我顾不得自己的形象了,我得赶紧抓住机会把我想要得到的信息弄明白,我知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了。
这位不信神的女食客真是神预备给我的指路人。她虽然从不曾去过她朋友聚会的地方,但她知道聚会所是在物探大院。她朋友大概跟她不是一般的关系,是那种很铁的关系。或者可以这样说,她的朋友真的很关心她的灵魂得救的问题,常常会把自己在物探大院的领受告诉她。否则,若不是经常性地谈起这些事,她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怎么会知道有一批基督徒在物探大院里聚会?
这位神给我预备的福音朋友告诉我,从这儿去石油公司有八路车,到石油公司后就可以打听到职工生活区,也就是物探大院在什么地方?她告诉我,到了那儿只要一问,人家肯定会告诉我聚会的地方在哪儿?
我顾不得她讲的是否有理,顾不得事情是否真是那么简单。我连饭也没有吃完,拉着亚迪就走,往他们指明的八路车方向就走。
作者: 赵妩娜    时间: 2008-3-29 07:10

八路车到底就是物探公司。可是等我们下车后都傻了眼了,我们这是去物探公司哪里呀,难道物探公司里会有礼拜堂?有基督的教堂?如果没有,只是一个属于地下的聚会所,我们有可能找到吗?
我真是想得太简单了,但是,感谢主,我若不是想得简单,就不会漫无目标地来到物探大院,就不会找到隐藏得很深的基督徒聚会场所。一句话,我若是先做理性的分析,我就不会来,不会来当然就不可能找到。
我确实想得简单了点。尽管我知道物探大院里不会有教堂,也不会有许多人都知道的聚会所,但我知道今天是主日,是基督徒聚会的日子。我知道有一批基督徒在物探大院聚集,他们会在那儿唱诗歌,会在那儿祷告,会在那儿一起读经,还会有一个传道人在那儿讲解圣经。我也许会听到唱诗的声音,也许会听到祷告的声音,即使是只有个别人在读经或证道,总会有声音传出来,只要是在物探大院里有这种声音传出来,没准就会被我听见,我循着这种声音的引导,就会找到教会,就会找到肢体,就可以参加今天的主日崇拜。
我是想得太简单了些,待我到了物探公司,找到物探大院,方才知道我实在想得太简单了些。
物探家属大院共有两部分,分别在马路的两端。无论是北大院还是南大院,都有不知多少幢六层的公寓大楼。我站在马路上不知该往北大院去还是往南大院去,我怎么就不问问清楚基督徒的聚集究竟是在北边还是在南边?然而,我也想,问就能够问得清楚吗?没准那位女食客根本就不知道得那么详细,甚至根本就不懂聚会可能会在地下,不在公开场合呢?
一般对刚刚信主或还没有信主的人,我们都不会讲的太明白,不会把信主将会遭遇到的非难甚至逼迫过早地告诉那些基督里才生的婴孩或说还没有重生的人。对于一个已经重生或生命有一定身量的人,用不着多说,自然会愿意负主的扼,学习主的样式,也会有主的担当。但是对那些还没有生命的人,对那些不能负扼的婴孩,我们不能将难担的担子加给他们。所以我想,那位女食客的基督徒朋友并没有告诉她物探大院的基督徒聚会是隐藏的,是很少有人知道的,也不是我去那儿一问就能够问到的。
我难道只有走回头路吗?好不甘心啊!虽然八路车从市区来到市郊的物探公司不算远,每人才花费一元的公交车票钱,但我还是有点不甘心,为刚才连饭也不吃完就往这儿赶而心有不甘。
亚迪比我心有城府。他说:“既然有神的引导,神不会只引导我们到这一步,找到物探大院而找不到聚会场所。”
他这句话给了我信心。是的,神既让那位女食客来引导我们找到物探大院,那就一定有神进一步的指引。也许那位女食客是神第一步的带领,让我们知道物探大院有教会。接下来神必然会有第二步带领,让我们找到教会。我们就开始寻求神第二步的带领吧,就遵循内心的指引继续寻求吧。
我对亚迪说:“我们冒险去问路吧,就根据那个女的所讲的,问问看物探大院的基督徒在哪儿聚会?”
我之所以说是冒险,是因为真是在冒险。两边的大院都有门房,门房都是维族人。我若按那位女食客说的上前去问门房有没有基督徒在这儿聚会,这些信奉伊斯兰教的保安会不会回答我呢,会不会觉得我是故意在冒犯他们呢?我无法确定。
那就冒险吧,总不能万事求太平。虽然人都不太喜欢做没有把握的事,但却一直不能不作许多无法确定的事。要说冒险,我们的主耶稣是最大的冒险家。他用自己的生命来做冒险的事,为了世上的人得救恩。耶稣当年钉十字架时,并不能确定自己这样做是否值得,你看那时的门徒,有的出卖他,有的否认他,更多的人离弃他。但是耶稣知道自己这样做值得,他从神的应许中知道他若从地上被举起来,就会吸引万人跟从他。
从现象上看,他冒这个险很不值,为这些软弱的没良心的门徒去死真不值。但他还是做了,还是上十字架了。因为他知道这是上帝给他的道路,他必须走上去。虽然难,但必须走,荣耀是从苦难中换取的。我们的主冒了这个险,神的旨意成就了,神的应许成就了,他从地上被举了起来,高挂在十字架上,现在他已经并继续吸引着亿万人跟从他走这一条十字架的道路。
豁出去了,哪怕被人错怪,被人责难。今天我们做的这点算得了什么,比起当年主受的真是毛毛雨。
我和亚迪决定要找到物探大院的教会,要找到这儿的肢体,我们相信神一定会指引我们。
我们先到南边大院的门房前看了看。几个维族汉子在闲聊天,他们看到我在门边徘徊,却当成没看见,理也不理我,继续在侃大山。我很想上前问话,但几乎可以肯定他们会把我的问话当成是对他们的一种打搅,会很不高兴。我要不顾一切去问只会自讨没趣。
亚迪也觉得那几个维族人面目不够和善,觉得没有必要上前问话。
于是我们过马路,来到北大院的门房前。保安也是维族人,是年岁稍大的维族人,看上去比南大院的保安面善些。这回我可要不顾一切了,否则我该怎么办呢?
我对那个维族大爷说:“大爷,我们是刚从外地来到喀什的,我们是基督徒。听说物探大院里也有基督徒,每个礼拜都会在这儿有聚会。我们想要参加这儿的基督徒的聚会,但不知在哪一家,能不能请你告诉我们?”其实我当时这样问是很鲁莽的,也是很愚蠢的。我这样等于肯定他们已经知道自己的地方有基督徒的聚会。
好在他们听不懂我在讲什麽,那位维族大爷朝我看,一直摇头,表示听不懂我说的。我知道自己再多说也无益,只好佯佯地离开门房。
我决定自己去听声音,这时候应该正是聚会的时候,或许我可以听到唱诗或祷告的声音。我决定先在北大院四处走走,反正我已经跟门房打过招呼,他们不会怪我在大院里走来走去,不会怀疑我图谋不轨。我看北大院有一条上坡的路,就先朝那条上坡的路走去。
作者: 赵妩娜    时间: 2008-3-30 07:26

迎面过来两个汉族青年。哇,机会来了!我对他们说:“小伙子,向你们打听个事。我们刚从外地来到喀什,想要在喀什找到基督教会。我们听人说物探大院就有基督教会,但到这儿后没处打听。问门房的维族人,他们听不懂我们说的,请你们告诉我们在这物探大院内哪儿有基督徒的聚会?”
其中一个青年说:“我们不知道你说的事。我们才来到喀什不久,到这儿打工还不到一个月,没听人说起这儿有教会。”
另一位说:“不会吧,这儿不可能有基督教会,这儿都是信伊斯兰教的,怎么可能有基督教会呢?”这位青年还告诉我们,他们的家乡在河南,那儿有很多人信奉基督教,她的母亲和姐妹也信主。
真遗憾,虽然听他说自己的母亲和姐姐也信主,为他颇感高兴,但为他们不能提供我们所要的信息仍然心感遗憾。
“你看,”突然,其中一个青年手指着门房那边说:“那个老太太是汉族人,你去问问她吧,说不定她知道呢。”
我朝她指的地方望去,果然看见一个老太太蹒跚着朝北大院走来。她进了大门,但没有往上坡的路上走来,而是拐到右边的一排六层楼的公寓去了。
这时我后悔极了,蛮好不要匆匆忙忙地上坡,就在大门口等着,说不定就逮着可以问她了。现在再赶过去已经来不及了,她朝那排房子走去,马上就要见不到她人影了。都怪我没有好好的冷静地等候。
我虽然心里在埋怨自己,但还是脚步飞奔地朝向门房跑去。那往下冲的速度根本不是我这个年近六旬的老太太可能具有的速度。亚迪跟着,我一方面提醒他注意别摔跤,另一方面却不管自己会不会摔跤拼命朝下奔去。
来到门房边,我大口大口地踹气。再一看右边的小道上,那个汉族老太太正在休息呢。她的脚边放着两大袋菜蔬,她也在踹气,大概是拎着这些东西走累了,在这儿休息呢。
我几乎可以肯定,是神叫这个老太太在这儿等着我们。她完全有可能隐没在那一片公寓中的哪一间屋子里的,然而,她现在却停在路旁休息。是神在这个时候让她感到累了,要歇一会儿;是神让她歇上一会儿,使我们可以向她打听物探大院聚会所的确切地址。
我走近她,向她问道:“阿姨,向你打听个事。我们刚从外地来到喀什,我们是信耶稣的基督徒。听人说在物探大院里有基督徒的聚会所,我们来了,但不知物探大院聚会所在什麽地方,你老知道吗?”
老太太笑盈盈地说:“你问我可算问对了,问别人不一定知道呢。”
感谢主,这不就是神给我们的指引吗?是啊,据这位老太太讲,别人不一定知道,知道的人肯定不是太多,我们偏偏遇到知情的人。老太太早不来晚不来,就在我们要打听的时候她出现了,这不正是神在指引我们的路吗?
老太太手指着南大院,告诉我们在南大院靠大马路的一排房子里,从第三个门进去,在底层右边那套屋子里就有基督徒的聚会。我们匆忙谢过她,就飞也似地朝南大院奔去。
作者: 赵妩娜    时间: 2008-3-31 06:14

第十五章 遍传福音团
敲开门后,一个鲜红的十字架出现在我们眼前,敲开门后,一些基督徒出现在我们眼前。我们找到在喀什神的家了,这个地方与其他地方神的家差不多,同样的有鲜红的十字架,同样的有一帮不同年龄的男女。
面对我们的突然造访,那些肢体表现的很得体。他们把我们先让进屋子,给我们递上一杯热茶,让我们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然后问我们从哪儿来的?谁介绍来的?
当他们听说我们没有人介绍,是自己摸到这个地方的,都露出十分诧异之色。我没有对这一张张诧异的面孔感到不舒服,如果是我,面对一个从不认识的人,一个没有熟人介绍过来的人,而说是神引导来的,一定也会露出这种诧异之色。我后来知道,“东方闪电”在这儿也有活动,他们有理由对一个突然造访的人有一些盘问和考察。
我们告诉他们我们来自上海,是为了在新疆进行考察和短宣。前不久在伊犁被关押,我们传福音的单张都被公安收缴了。到喀什是为了探望两个在上海信主的维族姑娘,也希望帮她们找到喀什神的家。感谢主在今早吃饭时有人告诉我们物探大院有聚会,蒙神一路引导我们来到这儿,找到了教会。
听起来是不是有点“天方夜谭”?没有人介绍,甚至连一个确切的地址都没有,我们竟然能够找到这儿?“东方闪电”也会编出这种奇谈怪论糊弄人,那么,这边的肢体们怎麽来考察我们说的是不是属实呢,怎麽来证实我们不是“东方闪电”的差役呢?
他们当中有一个老太太,看上去至少有八十岁了。她一声不吭地听我讲我们来新疆前从主领受的和来新疆后主带我们经历的。当我们讲得差不多了,她提出一个要求:“二位既是主的工人,来到新疆这个禾场,就给我们分享一段神的话吧。”
我很佩服她用这样的方式来察验陌生的人,尤其是自称是神所差派来的人。因为一个神所使用的人必定是有神的恩膏的教训从他(她)口中流露出来的。反之,如果是传异端邪教的人,只要他一开口,必定会露出破绽。像“东方闪电”这样的异端,他们常常用的经文就是那麽几段,他们不会有太多其它方面的领受,更不会有传福音的热情,他们专门到一些软弱的教会和团契去行分裂和混乱主的道,使人对圣经上主的命令和应许产生疑惑。
我先给大家讲了一段圣经,讲的是彼得前书二章四至六节。我讲完之后,让亚迪也讲一段。亚迪讲了大家最熟悉的约翰福音十四章六节,主耶稣说,我就是道路、真理、生命,若不藉着我,没有人能到父那里去。
我们讲道的过程中,大家都仔细聆听。一方面从我们的领受中吸取主的供应,另一方面要看看我们所领受的是否从神而来,也就是圣经里所讲的各人在这个时候要慎思明辨。
大家感到特别意外和感动的是亚迪的宣讲。谁都想不到这个看上去是弱智的孩子会有那么多从主而来的亮光领受。亚迪讲道需要我做翻译,初初与他接触的人,初初听他讲话的人都不容易听得懂他的话,因而需要我来做翻译。
我们母子俩被视为是绝妙的搭配同工,他的亮光加上我的翻译,会将人带入到真理的膏抹中。如果一篇道,没有神的膏抹,纵然是一篇很好的道——所谓头头是道,也不会深入到人的内心,也不会起到主的话使人感到“扎心”的那种作用。
我们分享完毕,弟兄姐妹已经完全接纳我们了。用不着多说什么,各人从主的领受就可以看出各人的实际生命光景。他们已经相信我们是主的差派来到这里,他们已经相信我们是神的仆人和侍女,因而他们完全接纳我们了。
在物探大院的这群基督徒中,有两姐妹。她们一个是纯粹的维族人,另一个是有一半维族血统一半汉族血统的人,也就是说在喀什这个十分保守的少数民族地区也有通婚的情况发生,当然通婚的情况不是很普遍,往往是一些有特别遭遇的人。
这对姐妹听说我想要与两位古丽在这儿相见,她们建议我马上给古丽打电话,她们可以用新疆话帮我问明情况,问她们我可不可以去她们工作的地方看望她们,可不可以去拜访她们的父母。我觉得这个建议很好,马上掏出手机拨通了小古丽的电话。
我把手机交给那位姐姐,她叽里呱啦地与小古丽谈了起来,我一句也听不懂她们讲的是什么。别说一句,就是一个词一个字也听不懂。当那位姐姐放下电话后,我们都很高兴地得知。大小古丽准备马上来这儿,我们再过几小时就可以在物探大院看到我们的维族姐妹。
作者: 赵妩娜    时间: 2008-4-1 11:59

在等候中我得知这边教会的一些情况。政府知道这间教会的存在,对他们在这儿的聚会先是反对,现在是默许。他们曾经要求买一处地方成立正式的聚会点,甚至还有盖教堂的打算。但是政府明白地告诉他们,在喀什不可能允许造教堂,因为这样作会引起宗教纠纷。在政府方面只认可伊斯兰教为喀什的宗教,至于其他宗教,只能在暗中,不能在明处存在。
看来喀什还是不能与新疆其他地方相比,比其他地方对宗教的限制和关注严格得多。同样在新疆,乌鲁木齐有很大的基督教堂,就是在伊犁,也有不少或在明处或在暗处的基督徒聚会点。我在霍城被抓的那天,在一个叫“菜根香”的餐馆里,也听老板娘讲起不远处就有两处家庭教会的所在。然而在这里,虽然政府对物探大院的聚会点现在不太加以干涉了,但是还是明明地告诫基督徒,他们这儿的聚会不合法。
由于政府对他们很关注,所以他们与外界的接触很谨慎保守,尽量少与外面来往。今天我们突然造访,他们对我们的盘查也是为了谨慎的缘故,通常他们不接待不认识的人,尤其是没有熟人介绍过来的人。但现在他们确定我们是主差派的,他们很愿意接待我们,我们可以住在他们这儿。
可是我们已经搬到扬州宾馆住下了,而且交了三天的费用不能退。我觉得神没有叫我们住在这儿,若不然,我们不会先交上几天的房费的。尽管通过察验后,这儿的肢体对我们已经有了信任,但我们还是认为,我们来到这里,是由神的带领来到这儿,他们接待我们、信任我们,我们感恩;换言之,如果他们不接待、不信任,我们同样感恩。我们相信神必定带领我们一路继续朝前走。
他们要送给我们一些福音单张,亚迪高兴得几乎跳了起来。几天来,亚迪就像一个战士被缴械一样,感到很窝囊。现在就像一场战争结束了,获得了战利品,使他分外兴奋。这些由乌鲁木齐教会印的福音单张,可以帮助我们在新疆这块土地上继续用文字传扬福音。
老太太已经九十多岁了。看得出来,她是这间教会的负责人。家主是一位信主多年的姐妹,她搬离了这儿,把这儿让给教会做聚会所。家主的女儿也是一个很热心的基督徒,看到亚迪能够分享真理,且有不少特别的亮光,她特别喜爱亚迪。
这位家主的女儿问我知不知道“遍传福音团”?我说自己听说过新疆有“西北灵工团”,但没有听说过有“遍传福音团”,不知是不是同一个福音团队?她告诉我不是,“遍传福音团”比西北灵工团更早来到新疆。
姐妹告诉我老太太就是“遍传福音团”的福音战士。她的丈夫名叫赵麦加,是”遍传福音团”的主要工人。
对于我完全不知道有“遍传福音团”的存在,他们深表遗憾。家主的女儿告诉我这位老太太叫何恩证,我只要在网上一查,就知道她是何许人也?哇!这么了不起,没想到不知不觉中,神带领我们认识了一位老前辈,神让我们知道在新疆还有比”西北灵工团”更早、且也很有名气的福音团队。
回到家里后,我上网搜索,果然何恩证的名字在网上有好多页,果然“遍传福音团”是比“西北灵工团”更早来新疆,更早有异像要把福音传回耶路撒冷的团队。
有一位搜狐博客里叫雅丹白龙的人,在他的文章里论到“遍传福音团”和“西北灵工团”,他这样写道:
1942年11月25日晚,位於陕西凤翔西北圣经学院的副院长马可先生,在祷告中得到异象指示,要中国教会向西传福音,一直传回耶路撒冷。1947年3月16日,教师何恩证女士带领五位学生出发前往新疆。但这次西征在途中被政府拦阻而停止。1948年春天,“遍传福音团”一行十二人再次出发,到达哈密之後,赵麦加与其他人分手,几个月後直达喀什噶尔附近的疏勒,(何恩证、戴彦中、路得等人到达迪化)开始宣教并建立教会。到1949年,教会已经有二、三十个人聚会。
“西北灵工团”是在“遍传福音团”事迹的鼓舞和启发下成立,回应“将福音传回耶路撒冷”的号召。他们先後差派三批宣教士前往新疆。第一批1946年到达新疆哈密,比“遍传福音团”早两年到达新疆,得到李开焕牧师迪化教会的帮助。第二批於1948年由赵西门和妻子带领,从南京出发,到达哈密。第三批是由朱聪恩(音译)带领,从山东省淄博出发,於1949年中国共产党军队占领新疆後才到达新疆。
西北灵工团最为著名的领袖人物是赵西门。他是辽宁沈阳人,原名赵海真。1949年,他们夫妇带著五位宣教士从哈密直奔南疆。1950年冬,又前往塔里木腹地的古城和田,也就是古代的佛教胜地於阗;两星期後,他们被当地的共产党政府驱逐。
我是事后才知道眼前这位老太太是大名鼎鼎的何恩证的。当时,我只把她看成是一个很普通的基督徒,很普通的传道人。她与我们交通后,我知道了她也是读过神学的,是老一代学院派传道人。我们俩在不同的地方、不同的时代读神学,她在我眼中就像上海的钱姑姑、袁姑姑那样,是一个经历过神的老前辈。
我没有如老太太身边的基督徒那样,把她看为有多么了不起,这并不意味着我不尊重她在基督里的地位。我相信神重用她在新疆为神得灵魂,我很高兴地看到她在新疆享受着许多弟兄姐妹的关爱,她在今生已经得到了神的赏赐,来世还有永生,可见服事神的人何等有福。
两位古丽来到物探大院时天已经黑了。我和亚迪去八路车到底的地方接她们,但没有接着。回到南大院门口才看见她们从另一方向走来。姐妹们关照说,进来时尽量避免给人看见,尤其是别让门房的保安注意到两个维族姑娘进到这个家中来。看来维族人与汉人交往还是不被认同的。
两位古丽见到我都高兴地哭了。她们说:“赵阿姨真了不起,敢独自跑到喀什来。”我说:“哪里呀,我是和儿子一起来的,再说我们不是有神的同在吗?”
作者: 赵妩娜    时间: 2008-4-2 06:25

她们曾经对【爱之家】的人说起她们的家乡,美丽的喀什。然而【爱之家】的人都认为喀什是一个汉人不敢来的可怕地方,有这麽个典故,所以才会有现在她们对我的勇气的赞赏。
大古丽现在在一家维族人开的店里工作,小古丽做教师。我问小古丽教哪门,是语文还是数学?她告诉我他们学校是双语教育,她教的是汉语。哇!很好耶,给孩子们教汉语,也就有机会让孩子们了解一些他们的风俗之外的东西,也就有机会给孩子们讲耶稣的救恩了。
有一位姐妹一本正经地对小古丽说:“你可要珍惜神给你的机会啊,神让你在双语学校教书,就是要你在这个岗位上为他作见证的。你可要好好地在这个岗位上服事神啊。”
我并不看好这个姐妹的这种说法。为了不使这种说法产生不好的后果,我急忙说:“快别这样说,小古丽很不容易,在传统的伊斯兰教的家庭里,接受传统的伊斯兰教的教育,今天能够皈依基督耶稣就已经很不容易,是神动了大工。神既已经动了这工,也必完成这工。我们仰望神做事吧。别给小古丽太大的压力,神自己会带领她做该做的事的。我们不要给她压力了,否则她稚嫩的肩膀如何担当得了?”
这是我们很多基督徒的问题,代替神把难担的担子压在一些刚刚信主的人身上,使他们力不可支,甚至因此离开教会、离开神,误以为神也是这样对他们有太高的律法要求。其实神从来不这样要求人,神在十字架上为我们担当忧患,背负痛苦,可是人往往把不是出于神给的重担往人肩上压。
我不是说古丽信主后不要去传扬主的名,不是说她不要在众人面前见证主的名。我只是说我们做这一切是出于自愿,被主爱激励后的自愿,并不是律法的要求。当别人要她如何如何时,就是一种律法的要求了。小古丽是主的孩子,既是主的孩子,主就会按时分粮给她,使她在基督里成长。她传不传福音是她生命的自然流露,如果她的身量达到一定的地步,你不让她传都不行。如果她的身量不够,你逼她传都不好,硬要她去传的话,传出来的一定不是真理的道,还有可能会是鬼魔的道理。
好在喀什其他弟兄姐妹都很赞同我的说法,感谢主。殊不知,主得着这些维族姑娘很不容易,上海有多少弟兄姐妹为她们祷告啊!我们可不能因为自己的血气,因为行律法的要求,使这些姑娘背负着不是出于主的重担。我们要看到主在她们身上的计划和旨意,不要因为太性急使主的计划和旨意导致破产。
我提醒大家拔苗助长的危害性。
很可惜不能去看望她们的父母。但我深知一切都在神的计划和时间里,显然神的时间还未到。我们可以继续为两位古丽的生命祷告,为她们的家人灵魂的得救祷告。
总之,为两位古丽找到了属灵的家是我来到喀什最大的收获。这个家且不是一般的家,是一个有着半个多世纪历史的家,是一个福音传回耶路撒冷在新疆的最西边被搁浅了的家。这个家存在的意义和目的就是为了所有的穆斯林,为了神的国度里这支必不可少的队伍,这个不可或缺的民族。
福音传回耶路撒冷是近年来一个策略性的说法。有人这样看福音的走向,认为福音最后的一块未得之地是阿拉伯世界。在神的整个救赎计划中,阿拉伯世界是最后一棒。当年保罗接受神的使命,将福音传遍地极。他开始想要先往亚洲,但这不是神的计划。神知道亚洲人的心还没有预备好接受福音,欧洲人已经预备好了。所以神的灵在保罗所行的路上进行了干预,不许他往亚细亚去,而且神在异像中让一个马其顿人邀请他去欧洲建立教会。保罗脚步的调转,使我们知道神的计划是由西向东。
现在西方人已经普遍听闻了福音。神的大手从西向东正触摸到中国,将由中国转向耶路撒冷。从中国到耶路撒冷,新疆是不能逾越的一块福音疆土,新疆人要听到神恩典的福音。虽然新疆人秉承了亚伯拉罕另一子孙以实马利的衣钵,但神同样要把他爱世人的消息以及耶稣为普世人的罪而死的救恩告诉新疆人。
我不知道努尔古丽和努尔曼古丽自己是否知道神在她们身上的计划和旨意?但是我认为神在新疆的旨意和计划中一定有我们可作的事工。今天我们有没有当年“遍传福音团”和“西北灵工团”的福音负担呢?是神的计划和旨意改变或落空了么?当然不是。今天的新疆仍然是福音西传的驿站,也是神要在阿拉伯世界实行拯救的前站。六十多年前的中国基督徒已经有了这种看见,我们这些二十一世纪的中国基督徒能够闭着眼睛不去看神将要怎样复兴耶路撒冷吗?
神引导我们来到喀什的物探大院这个“遍传福音团”的大本营,给了我很多的开启。我进一步也思想到除了政治的压力之外,还有没有什麽是“遍传福音团”和“西北灵工团”不能继续向西挺进向西拓展的因素呢?当然有,那就是我们的信心还不够大,我们的生命还不够好。
与两位古丽在一起只呆了一个多小时,她们就要离开了,要赶末班车回家,次日还要上班。她们邀请我们上街吃拉面,但我们不想要把时间浪费在等吃。现在正逢伊斯兰教的守斋月,离开斋还有好几天。一般的清真馆都会遵守斋戒,不会给人提供大吃大喝的机会。
我们邀请两位维族姐妹在物探大院的教会里共享简单的晚餐。之后,为了不影响她们次日的工作,赶紧送她们返程。
这次不能见到二位的家长,是件十分遗憾的事。我很想被邀请到普通维族人家中作客,体验一下新疆人的生活以及他们的感情,包括宗教感情。从北疆走到南疆,我有一个发现,大多数穆斯林的宗教信仰其实说穿了还是一种民族风俗文化。他们无论是守节期也好,每天的功课也好,基本上都是一种习惯,一种外在的信仰表达。我几乎没有看到一个把信仰看为真理追求的穆斯林,即便是那种非常严格照教规要求行事的人,也只不过是一种性格固执的人的外在表现。
我说这些并不是主观武断或空穴来风,从阿克苏到喀什火车上遇到的穿铁锈红西装的维族干部他也是这样认为的,那位可不是一般的新疆人,他在新疆人中可算为是个有追求有思想的人,连他都这样认定,应该不算是我的主观武断了。
我在想那些持原教旨主义的穆斯林,他们是否也有性格上的缺陷呢?据我的观察和了解,大多数都跟性格有关。性格偏执的人都不太能够以不同看法来拓宽自己的心胸,都想别人迁就自己,不愿迁就别人。诚然迁就有个原则,不能违背真理。但是性格偏执的人常常以自己有限的认识,将相对的真理当成是绝对的真理。
如果能够跟普通维族人在一起生活一段时间,哪怕是只有几天、甚至几个小时,对我的考察都有很大的帮助。但是,哪能事事如自己所愿呢?再说,基督徒自己的愿望也要放在神的手中,看是不是跟神的旨意一致才是。或许神的时候还没到,我能做的也就是这么多,没有必要心存遗憾。
是啊,在这儿见到大小古丽就要感恩了。我刚到喀什那会儿,还担心见不到她们呢?若不是遇到这些肢体,经由他们的联络,我真的不一定有办法见她们,所以我要感恩才是,我不要有什么遗憾。
我来喀什的目的已经达到。我来是要把神的爱带给古丽,把上海肢体、尤其是【爱之家】的残疾人的关爱带给她们。我的目的已经达到,而且超过我的所求所想。
作者: 赵妩娜    时间: 2008-4-3 06:41

第十六章  艾提尕尔清真寺
来喀什必看清真寺,这里的艾提尕尔清真寺不仅是全疆最大的最古老的清真寺,而且在整个伊斯兰世界也是很有名的。穹形的寺门两旁各有一座圆柱形塔楼,上又各擎一铜铸月牙塔,整个寺门以黄色为基调,加以白色勾边,十足的伊斯兰风格。
艾提尕尔清真寺位于市中心广场,是中国最大的一座清真寺。据说此处原是一片公墓,1442年,喀什噶尔的统治者沙克色孜米扎尔后裔在此建起一座小寺,用以祭祷亲友亡灵。1538年,其后人乌布力阿尔伯克将寺扩建,成为聚礼用的大寺。之后,又经几番修建和扩展,形成现有的规模和恢宏气势。
艾提尕尔清真寺全寺总面积有一万六千八百平方米,由礼拜堂、教经堂、门楼和其他一些附属建筑物组成。寺门用黄砖砌成,石膏勾缝,门高四点七米,宽四点三米,门楼高约十七米。门楼的两旁不对称地各坚一个十八米高的宣礼塔,塔顶均立有一弯新月。
每日黎明,寺中阿匐要五次登上塔顶,高声呼唤穆斯林前来礼拜。门楼后面是一个大拱北孜,顶端也托着一个尖塔。进入大门后,是一个巨大的庭院,院内有花木及水池。南北墙边各有一排共三十六间教经堂,供主教阿匐讲经之用;礼拜堂在寺院西部的一个高台上,分内殿和外殿;寺顶由一百五十八根浅蓝色的立柱托着,呈方格状。顶棚上和木柱的四角,都是精美的木雕和彩绘的藻井图案。
主殿内正中墙上有一壁龛,内置轿式宝座,每逢做礼拜时,大毛拉站在龛内诵读经文;若逢节日,大毛拉则在此宣教。穆斯林进人廊檐必须脱鞋,不分贵贱,依次进人。
艾提尕尔寺地位的显要还不在其规模,而是它是全疆穆斯林“聚礼”之地。每天到这里礼拜的人已达两三千人,星期五“居玛日”下午,远近的男穆斯林都要到此作一周之内最庄重的礼拜,这时人数约有六至七千人。到了一年一度的“古尔邦”节,全疆各地都有穆斯林前来,加上本地的,大礼拜人数可达二至三万人。
我们住的地方就在艾提尕尔清真寺的斜对面,在喀什几天时间里,几乎常常经过这个著名的旅游景点。记得从阿克苏来喀什的火车上,那个扭捏着不肯告诉我们名字的维族大学生再再地对我们说,用她很不流利勉强让我们听懂的国语对我们说:“艾提尕尔清真寺很漂亮很漂亮,你们一定要去看啊!”
我当然会去看啰。我知道中国有四大清真寺,西宁东关清真大寺、西安化觉寺、兰州桥门寺、此外就是新疆喀什艾提卡尔清真寺。我已去过西宁东关清真大寺和西安化觉寺,这次得以来到最西边的艾提卡尔清真寺,并且就住在它附近的旅店。
在寺门的台阶上,我们看见常常散坐着几个维族老汉,神情闲适又安然,有的还在作祈祷状,门前不时有蒙着咖啡色面纱的穆斯林做礼拜。沿着艾寺的两侧,有两条呈放射状的街道,这是喀什的主要商业街,临街的店铺有的还兼做作坊和风味小吃店,铺子里摆满了铜盘、花瓶等各式各样的伊斯兰风格的纪念品。
其实,几乎见不到当地可以购买的日用品,差不多都是旅游者购物的去处。店主们操着不太熟练的汉语与来自各地的旅游者讨价还价,碰上日本、香港或欧美的游客,他们倒也能应对自如。
环绕着艾寺,是个叫“依斯坦布依”的街区,这里是喀什维吾尔族人最古老的居住区,看得出,烤馕的维族大婶、打铁的维族汉子、安坐在太阳底下的老人、嬉戏的儿童,哇!好像他们的日子过得挺悠闲自在的嘛……
我当然不会这样认为,就像别人看我们从上海来到新疆旅游,一定很羡慕我们过日子是如此的悠闲自在,谁会知道这种表象下人们的痛苦和挣扎呢?在这份悠闲自在的表象下,我相信一定隐藏着很多的痛苦,很多的需要。他们需要什么?并不是一套教规,一套礼仪,而是神的爱,是耶稣的救赎恩典。
感谢主,我们已经得到了,并且正在继续获得神的完全救恩。我们在将神爱世人、耶稣为普天下人而死的好消息传给世人的同时,我们也正在不断地支取神的救赎恩典。
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我买不到我想要的那次火车的车票,为什么神要我在喀什多住一天了。神的道路就是高过我们的道路,神的意念就是高过我们的意念。神知道我们在喀什逗留需要多少时间,因而让我们买不到我们所要的车次,让我们多住一天。
在神美好的旨意中,我们认识了“遍传福音团”的同工们,与他们有了美好的交通。
他们希望我们多与他们有些分享,他们要把那些没有见过我们的肢体招聚起来,让我们再给他们有些真理的分享。
于是第二天、第三天,我们又去到物探大院,再一次和这些肢体享受主里的团契。他们听我们诉说神对我们的救赎,我们也享受他们给我们的各样美味的招待。他们送给我们大包大包的甜枣,给我们吃这儿的特产甜瓜……我们感到非常的甘甜。
临走时,他们送给我们圣经和一大叠福音单张。还给我们一千二百元奉献款,支持我们继续前行。
作者: 赵妩娜    时间: 2008-4-4 07:31

在喀什的整四天时间里,我们还去看了一些有代表性的旅游景点
阿帕克霍加墓——又叫香妃墓,坐落在喀什市东郊五公里处的浩罕村,是一座典型的伊斯兰教式的古建筑群。陵墓始建于1640年前后。据说墓内葬有同一家族的五代七十二人,因其中葬有明末清初喀什著名伊斯兰教“依禅派”大师阿帕克霍加而得名。阿帕克霍加是墓中第二代人,曾一度夺得叶尔羌王朝的世袭政权,更成为十七世纪“依禅派”伊斯兰教的首领,名望远远超过其传教大师的父亲。
陵墓由门楼、大小礼拜寺、教经堂和主墓室五部分组成。正门前地势开阔乎坦,四周古杨参天。门楼不大,却十分华丽。与门楼紧连的一座小型清真寺供附近穆斯林日常礼拜之用。陵园西部的大型礼拜寺,为三合院形式,有正面敞廊十五间,后部砖殿八间。逢宗教节日,南疆各地穆斯林们在朝拜阿帕克霍加墓之前,先在这里进行大规模礼拜仪式。陵园正北有一穹顶教经堂,圆顶中空,自成一组,造型极别致。这里是当年阿帕克霍加与其父讲经习典之所。
传说清乾隆皇帝的宠妃,名叫伊帕尔汗的“容妃”,逝世后遗体被运回喀什,亦葬于此。陵堂内还摆放一部当年运送灵枢的马车。伊帕尔汗身上总有一股浓郁的沙枣花香,因此得了“香妃”美名。因此阿帕克霍加墓也叫“香妃墓”。但据史料记载及今人考证,乾隆皇帝所纳的叶尔羌和卓氏(香妃)在宫中生活二十八年后,五十三岁病逝,葬于河北省清东陵,这里并不是真正的“香妃墓”。1988年,阿帕克霍加墓被定为国家级文物保护单位。
我们在香妃墓大门口的小卖部里买了一红一蓝两顶新疆帽,非常漂亮的新疆帽。价格不贵,每顶才七元五角。当然,我们不可能会把它们当成日用品,只能是当成纪念品收藏。但是,对我而言,它们不仅有收藏品的价值,我会常常看它们就想起新疆,想起新疆的灵魂和新疆的事工。还不仅如此,看到这两顶新疆帽,我还会想起新疆灿烂的文化,美丽的新疆舞蹈,虽然伊犁这地方令我有些失望,但我不想被失望情绪所困扰,神给新疆人许多美好的东西,包括她的文化,都值得我们赞赏,都是神奇妙的作为,值得颂赞。
就要离开喀什了,为了第二天上火车方便,我们换了一家靠近火车站附近的招待所。新疆公交头班车发车的时间比较晚,要北京时间十时才发车,而我们的车票是北京时间九点多(在新疆有两种记时方法,北京时间和新疆时间,千万要弄清楚,否则会误事的)。当然我们可以打的去赶火车,但我还是怕打的不是那麽方便,火车站离开市区比较远,万一误点就麻烦了。
喀什火车站门可罗雀,除非快到发车的时间,否则没几个人影。从喀什发的车不多,好像就只有三趟车。我们乘坐的普快九点三刻发车,在内地这是很好的时间,但在新疆却像是大清早。为此我们不得不提前给请旅店老板打招呼,请他第二天清早叫我们起床。
老板很奇怪,我们在办入住时,明明给他看了我们的身份证,结果拿到钥匙进到我们的标间后,他又来了。他手里拿着那本登记入住的本子,问我的名字怎么写,他写的对不对?我看了看,没错,随后他走了。没过十分钟,他又来了,手里还是拿着那本登记薄,再一次要与我核实我们的名字是否正确。
我心里开始有点警惕,是不是政府一直在注意我的动向?是不是我的名字已经在新疆各地旅店的电脑上显示出来,要各旅店注意我的行踪?难道伊犁的事还没完,他们没收我的东西后还怕我会以别种方式作他们所不喜欢的事?总之,这个旅店的老板很奇怪,他一直盯着我,甚至不惜两次来我的房间盘查我,还装成自己没有文化,写不出来我的名字,会把我的名字给写错。
难不成我在喀什的行踪已经被窥探,莫非“遍传福音团”也是政府关注的目标。我被神引导与这个团契的肢体认识会不会被误解成我们其实是一条道上,我其实是来新疆与他们密谋什么新的计划的?是的,他们完全有理由这样认为。我们与喀什肢体的巧遇完全可能被认为是编出来的,就连我们自己也觉得这事太巧了,怎麽可能好事都让我给遇上?
然而,这种疑惑在我的脑海里只存留了一小会儿,马上就让我赶跑了。管它呢,管它是不是政府的作为?就算真是把我们的名字输入网络,使我们每到一处都受到监控,那也没什麽了不起。我们又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我们可是在为中国的精神文明建设做贡献啊。我们传扬福音不能一直被视为非法,根本就没有什么法律界定我们不可以作这事。如果我们自己也认为这是非法,就不能理直气壮地把神爱世人的好消息讲出来,如果你不能理直气壮地、反倒要偷偷摸摸地宣讲,你怎么可能让世人认为你讲的是真理?再说现在与前些年相比,传福音的环境宽松多了,我们可不能用过去的老眼光看问题,用过去的老眼光看待今天神给我们的生存环境和侍奉环境。
至于我在喀什的经历和作为,也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难道基督徒之间的来往也要受到限制吗?难道基督徒就不可以享受与人交往的基本人权吗?没有的事,谁也不能限制我与基督徒会面,不管是初次会面还是多次会面,不管是经人介绍还是神的引导,总之,我在喀什没有做什么违法的事,没有做见不得人的事,包括我和亚迪在喀什讲道,都不是见不得人的事。
过去跨地区讲道是被视为非法的。不过我们也有我们对付这种政治棍子的办法。他们不就是说传道人未经当地有关部门的许可,不可以站在讲台上吗?那么我就不站在讲台上,我可以与听道的基督徒围在桌子边。就算有人闯进来,看到我们围在桌子边,看到是我在释放真理信息,也没有什么了不得的,也不能就此治我的罪。
我大可不必为此心感不安,尤其是不能因此不去传扬福音。
作者: 赵妩娜    时间: 2008-4-5 07:04

既然老板这么关心我,几次来我们的房间问长问短。我何不干脆跟他挑明我的基督徒身份,何不把神爱他的好消息及时告诉他?于是,我走到招待所的坐台前,与老板聊了起来。
这一聊,还真聊出许多好事来。
这个老板现在正是在十分需要的时刻里,他十分需要神的救恩。他是四川人,在这儿开这间旅店有好几年了。为了赚钱,他把孩子老婆都撇下了。他的家人远在几千里外,他很想念他们,可是又不能撇下生意回老家。我问他何不把老婆孩子一起接到这儿来过日子?他告诉我如果全家人都来,他不知如何打理得过来?
在他们老家过日子很省钱,基本上可以从地里刨食,满足温饱的日子。然而,如果全家来这儿,他的负担就很重,一家人吃喝拉撒都要花钱,在城里生活的话,孩子的教育费用是一笔大钱。现在他虽然在火车站旁边开了这间旅店,但是付上请来员工的工资和一切开销以及苛捐杂税,已经所剩无几了。
我告诉他钱固然重要,关系更重要。他们夫妻关系、他和孩子的亲子关系比吃喝拉撒和教育的需要重要多了。也许他可以努力点多赚点钱寄回家,也许他可以自己省着点花钱多寄点回家;但是他们长年累月这样分开生活,会招来许多意想不到的问题和困难。他们夫妻关系不但不能增进和发展,反而会越来越疏离,以至于只能是名存实亡的夫妻关系。他们的亲子关系也会受很大的影响,他的儿子会不认识自己的父亲,他也无法在孩子最需要父爱时错过爱孩子的机会。也许他能够多寄给家里几个钱,但是这都不是家里最迫切的需要。
我问他是如何解决他性的需要的?莫非也是随便请“应召女郎”来应急。他自嘲地笑了笑,说:“哪还有什麽可以满足的啊!”
我跟她讲这些时,他旁边站着一个女人,正在等他去解决她的问题。这个女人家里没有男人,灯泡坏了,请他去帮她处理。老板和这个女人的关系看上去不一般,为了这个女人的小店,老板说自己不能不管不顾,邻居之间理应互助。
然而我深知,就是在这种彼此的需要中,隐藏并导致了许多人间悲剧。
我想到我的表弟,他抛妻弃子赴澳洲去留学打工。不幸的是在那儿生病了,你想想看,一个人远离故乡,在那儿又不幸罹患疾病,是多麽凄凉的事。他为了妻子儿女,为了让他们过上好日子,他愿意离家外出打拼。多好的初衷,多好的愿望。可是,在困难来临时,他不知所措了。就在他不知所措的当儿,意想不到的事情来临了。有一位同样孤独的女性,在他生病期间来看望他,照顾他。他也没有防范地、也觉得理所当然地接纳了这份同胞的照顾。最后怎么样呢?他们睡到一张床上去了。他的家庭破裂了,妻子孩子和自己都在重重的伤害之中。
我表弟的情况绝不是个别的特殊的情况。他的情况完全有可能就会成为喀什这位老板日后的情况。看到这个女人站在他身边,眼巴巴地希望他快点与我结束话题,快点到他家去的神态,我知道,过不多久,就会有两个家庭要遭遇悲剧。
我当着那个女人的面把夫妻不可长期分离的真理讲给他们听。我认为那个女人同样需要这方面的真理。我告诉他们当初每个人恋爱结婚时,不都是爱的死去活来,哪一个不是克服了种种困难才走到一起的。曾几何时,那种不能分离的情愫都跑到哪儿去了呢?我告诉他们,都被魔鬼偷走了,因为魔鬼就是那盗贼,它来就是要行偷窃、毁坏、杀害。它最厉害的一着就是破坏关系,使亲人彼此疏离。
我告诉他们,耶稣要除灭魔鬼的作为,把家里那些疏离的关系重新予以整合。他们只要知道处在危险之中,知道自己被魔鬼所欺骗所掌控,愿意脱离魔鬼的网罗,就能够把已经疏离的夫妻关系和亲子关系重新整合过来。
老板听得很起劲,那个等老板去帮她干活的女人被逼无奈地听着。我知道圣灵此刻正在老板心里动工,他认为我所说的是真的,他有一种危机感,对妻子和孩子的歉意而导致的危机感。显然这个女人是不喜欢我对她需要的男人讲这些的,但是我不能不讲,而且我希望他不但听进去,并且马上就有相应的行动,把老婆孩子从乡下接过来。在一起生活不一定要吃多好、穿多好,也不一定要上怎样的学校,受怎样的教育。殊不知,如果家庭破裂,给孩子的教育是非常可怕的。会使孩子对家庭对婚姻产生深深的恐惧感。也会使孩子最应该受到爱的教育永远不会有成绩和成效。
还有一个人在静静地听我“说教”。这个叫王小军的青年人,我一进这家旅店就注意到他。他脸上手上满是疤痕,像是受过重创。他是这家旅店的员工,负责清扫厕所和走廊。我上卫生间来回都遇到他回头向我张望,也许他被亚迪的怪样子所吸引,也许他认为我们这样的住客是他可以正眼注目的。
作者: 赵妩娜    时间: 2008-4-6 07:06

我跟老板传福音,王小军静静地在旁边听着。直到老板最终不能不被那女人叫走,他才开始跟我说话。
王小军也是一位基督徒,但是他未曾向老板透露过他的基督徒身份。不过他来到喀什不久,也就几个月。王小军告诉我,他想要离开喀什回山东,他在喀什没有朋友,也没有可以交往的主内肢体,所以他不想要在喀什继续呆下去了。
他告诉我自己在一年前遭遇到的一段不平常的经历。
那时,他在青岛一家私人开办的工厂里上班。他是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也是个有理想抱负的年轻人。然而现实总有许多令他不解不满的事发生,没有人能够帮助他从这种不解不满的状况里走出来。他对生活充满了不安和厌倦,有一天,他终于受不了眼前的现况,他决定做一个了断。
你猜想他会做怎样的了断呢?
他把自己关在工厂里的铁皮厢屋里,那是他和一帮农民工的集体宿舍。趁着没人,他把液化气罐打开,想要用煤气毒死自己。为了尽快达到死地,他先把两罐煤气同时打开,以为这样子自己会昏迷过去,最终会被毒死。可是,半天他都没什麽反应,没有感到毒气带给他的不适。他怕别人进来会闻到气味,了解他的意图,就把门给锁上,此外再把另三罐液化气同时打开。
可是,他还是很清醒。他知道自己这样死不了,他是真心要死一心求死。最后逼到没办法,他采取极端的做法,用打火机把火打着,霎时间,火燃了起来,满屋子都是火苗,一直往铁皮屋顶上窜。
他真没想到在火中的滋味那么难受,难受到他不能不想要逃离。当初那种想死求死的念头不知跑到哪儿去了,现在他只想要赶快从被火势严严控制的铁皮屋里逃离出去。然而,他把门扣扣上了。在熊熊烈火中,在浓浓烟雾中,他拼命要打开门扣,可是,怎么也打不开。
他这时尝到了什么是地狱的滋味,那种被大火烧烤的滋味令他只想赶快逃脱。
在万钧一发的紧张当儿,他突然想到了要呼求主名。他知道有一位神,有一位叫耶稣的救主。所以他大叫:耶稣,救我。——
就在他叫耶稣救我的时刻,不知从哪儿来了一股力量,把烧红了的铁门摧开了。火势朝着开了的门向外窜去,他整个人也像一团火球向外窜去。
待他醒来时已经在医院了。他严重烧伤,尤其是手中的皮肤烧伤面积达百分之九十多。医院都说没办法了,他这双手肯定废了,再也不能做事了。他整个人被纱布包裹。在理智刚刚恢复的那一刹那,他怪那些把他送进医院的人不该救他。他本来就不想要活下去,本来就想要了断生命。现在已经烧成这个样子,就更没有理由活了。
但是他没有办法再寻死路,他全身都不能动弹。
这时医院来了几位基督徒老太太,她们向住院病人传福音,并帮助住院病人做一点简单的事。她们来到王小军所在的病房,隔着消毒罩向王小军讲述耶稣的事情。其实此前已经有人向王小军传过福音,因此才会有他的危机中想要逃离时的呼救。但是,王小军并没有真正的信耶稣,他根本不信这个不平的世界会有一位神,如果有,神怎么会允许这些不平的事发生。
那些老太太为他祷告,求神使他的手能够通过手术后还能活动,还能做事。那些老太太不断来医院鼓励他用信心接受耶稣的拯救,不光是救他脱离永久的死亡,地狱的痛苦,也救他脱离眼前手的死亡,在世不能劳动的痛苦。
说到地狱的痛苦,王小军是有切身体会的。圣经描绘地狱说在那里“火是不灭的,虫是不死的”。不信神的人主要是不信有天堂地狱,如果他们知道真有地狱,而在地狱里是那麽痛苦,人深陷其间,就像吸毒者犯毒瘾时那样,骨头里像是虫在爬,身体里像是被火烤,一定不愿下到那种可怕的地方去,一定愿意接受耶稣基督代死的救恩。
王小军就受过地狱烧烤的痛苦,现在他对我说起自己一年前的经历时,还说不能忘记那火烧火燎的痛苦。
他很感谢主藉着那些老姐妹不懈的祷告,不可能的事变为可能了。他的手通过手术后达到非常理想的效果,现在他已经可以从事一些简单的劳动。他现在拖地做饭完全没有问题,这些活儿都能干了。
他伸出自己的两手给我看,并弯动着指关节。这双手如果看表面令人怕怕的,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据说当时的情景更可怕,当时不光是烧坏了皮肤,连骨头都烧坏了,手上的经络都断了。可想而知,能够恢复到现在的光景,真是神听了祷告,行了神迹。
我觉得王小军的遭遇很明显是魔鬼的作为,当然期间更有神的拯救。我问王小军为什么会想到要自杀,并且用这么残酷的手法自杀?他说自己当时也不知道怎麽就神差鬼使地采取了这样可怕的手法去逃避自己的困境和问题。当时就像是一个声音对他说,你不如死了算了,活着有什麽意思呢,不如死了算了,一死也就百了了。
是啊,魔鬼常常在人的心思意念里放进这种念头,达到它杀害人的目的。我问王小军现在认识到魔鬼的作为了没有?他说已经认识到了。他知道如果当时他就这样死去了,就将永永远远在火烧火燎的痛苦中,不可能逃脱那种痛苦。
现在他知道耶稣爱他,不让他被煤气毒死,当他用打火机把火点燃后,他看来已经没有活的希望了。这时他就像是到了地狱,只想要快点从那儿逃离出来。这时耶稣又怜悯他,听他在急难中的呼求,差遣天使帮他把铁门打开,使他能从火灾中逃了出来。
他曾想要离开那个伤心的地方,不再见到那些令他伤心的人和地,就这样来到了喀什,来到这个远离故乡、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地方,在这家旅店里求生。现在他知道了,他应该回青岛去,回到那些关心他的基督徒那儿去。他应该勇敢地面对人生,而不是躲避。
他准备过些天就辞去这份工作,回到山东去。
晚上,我们又在一起谈论信仰。老板很有兴趣要听我谈,我也很有兴趣向他们介绍主耶稣的救恩。老板摸着我送给他的圣经,有点爱不释手的样子。我也很感谢主,他知道我们的需要,在我们的圣经被收缴后,他感动喀什的肢体们再送给我们圣经和福音单张,使一些如同旅店老板一样有即时需要的人马上就能得到满足。
当然我也不再想老板是不是接到过什么指令,对我的行动要严加注意和要及时报告什么的。他要去报告也是好的,就去报告吧,让那些想要了解我们在想什麽和做什么的人知道我们的“秘密”没有坏处。我们也正好想把灯放在灯台上,不放在斗底下,只有放在灯台上,才能起到照亮的作用啊!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上了火车。我无论如何想不到王小军会出现在我们的车厢内。头天晚上他问起我的座位情况,我不经意地告诉他我们在几号车厢,万万没有想到他会来送我,看到他依依不舍要落泪的样子,我鼻子也酸了。
愿上帝祝福他。王小军,我不会忘记这个年轻人的,我会在自己的祷告中常常想念他的。
作者: 赵妩娜    时间: 2008-4-7 08:02

第十七章  吐鲁番的葡萄熟了
吐鲁番是我们在新疆的最后一站。亚迪他们读书的时候语文课本里大概已经没有【葡萄沟】这篇课文了。他听我说要去吐鲁番,要去葡萄沟,也很赞同。他认为新疆的哈密瓜和葡萄干是有名的,最好能够到出产的地方亲口尝尝这些瓜果,必是一件很美的事。我告诉他,我们不可能去哈密,从上海来的时候经过那里下车买了哈密瓜就算够意思了,我们没有时间再到哈密去滞留一两天。
吐鲁番的葡萄沟就如同伊犁河和喀什的清真寺一样,是我很想去的地方。去吐鲁番还有一个好处,从那儿转车出疆不必转回乌鲁木齐,这样就可以省下一笔钱,一笔从吐鲁番到乌鲁木齐往返的钱。有了这笔钱,我们就可以白白地游历了吐鲁番这个景点,何乐而不为呢?
火车从喀什到吐鲁番走了三十个小时。虽然买的是上铺,但有一个在库尔勒工作的男子愿意把他的下铺给我,并且不肯收我的差价费。到库尔勒后,我去补了从库尔勒到吐鲁番的上下铺差价,一路上很舒服地到达吐鲁番。
车上有两个五岁的孩子,一直跟我玩到吐鲁番。其中一个孩子的父母是上海支边人的后代,他们先到乌鲁木齐。然后坐飞机飞上海,据说机票不比火车票贵多少,好像打三折。我们曾经在海口也遇到这种便宜事,从海口到上海火车票至少要近六百元,但打折的机票只要五百二十元。可惜亚迪的爸爸不肯坐飞机,使我们还是错过了好机会。
我们准备出疆后还要去别的地方走走,不可能坐飞机直接抵沪,哪怕是机票便宜,也无缘享受了。
这个被他母亲叫小帅哥的孩子很有问题。我是说,他在接受教育方面存在着很大的问题。他的父母以小帅哥挺酷的外貌很感自豪,但是一点也不在乎儿子的任性和顽皮。有时候,他那任性给他父母带来很大的困难,一会儿爬上,一会儿爬下,一会儿穿衣,一会儿脱衣。他的母亲又是咒骂,却又是夸耀。他的父亲说了几句儿子,马上就遭来母亲的气恼;闭口不说,又被埋怨。我不知道五岁的孩子见父母这种样子会如何感到无所适从?我感到孩子很可怜,他会不知所措,到底自己该怎样做才是对的呢。往往最终就以他们幼小的脑子,学会了怎样讨权威大人的喜悦,常常也就是不分好歹是非善恶,作出错误的选择了。
另一个叫小石头的五岁男孩倒挺可爱的。他的母亲带着他坐在卧铺车厢内,他的父亲在另一节硬座席上。小石头是个农村的孩子,梳着一个“闰土”头,也就是前面剃得光光的,后面拖着一根小辫子。小石头的爸爸是一个军人,他会在白天到站时,从硬座车厢下车,再到卧铺车厢来睡上一觉,晚上再回到硬座车厢去。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办法。亚迪常常抱怨跟我一起出来多花好多钱,他得陪我坐卧铺。若不然,只需一半的旅费就够了。而且亚迪认为在硬座车厢传福音听的人多,也比较容易达到福音的效果。什么意思呢?硬座车厢穷人多,圣经说富人进天国比骆驼穿过针眼还难呢。坐卧铺的人大都是志得意满的人。他们以为自己活得满不错,不希望请一位神来管着自己,只要自己有钱有权管着别人就是他们人生最大的成功。再说他们的兴趣也大多不会在福音上,所谓“饱暖思淫欲”嘛!
可是我已经不适合坐长途车超过十小时坐硬座了。时间一长,我的腿受不了,我的腰受不了。再说神也给我们有丰富的预备,我有一般人的看法,在家里省着点,在外面该花就花。亚迪为了我,他不得不坐卧铺,但他因为花钱太多,想到其他的传福音的使者们有时要边打工边传福音,就觉得自己坐卧铺很不心安,吵着要他自己坐硬座,让我一个人坐卧铺。
可我总觉得坐在一起吃东西方便点,行李也是在卧铺车厢更安全点。
现在看小石头家这样安排,我觉得我们也可以这样,让亚迪坐硬座,白天过来我这儿,一起吃饭,他也可在我的铺位上睡一觉。
只是不知道这样作是不是违规,我们基督徒可不能做违规的事羞辱神的名。
小石头是属于那种勇敢型的男孩子。他不似小帅哥,小帅哥的顽皮是那种没出息的顽皮,小石头虽然也只有五岁,也不听从人的劝诫,不肯老老实实呆在座位上。但他东窜西窜,却给人带来许多快乐。小帅哥的东西神圣不可侵犯,小石头却很乐意与人分享。小帅哥看见别人的好东西就想要,小石头却对别人的东西没有兴趣。
小石头虽然没有小帅哥长得俊,但有一股锐气使人爱他,想要把他抱在怀里。当然他这种孩子是不太愿意别人搂着他的,他很独立,一点也不粘人。
我问小石头的妈妈他有没有去上幼儿园?他妈妈回答有。他妈妈也知道我问这话的意思是什么,就主动地告诉我,为了小石头的“闰土”头,幼儿园的老师提出过好多次,让把后面的小辫子给铰了。但是他妈妈一直不肯,原因是某种迷信思想。他妈妈没有告诉我们究竟是什么原因要给小石头剪这么个今天看起来怪怪的头,究竟他们老家的百姓看小石头的生辰八字有什麽问题,需要一个“闰土”头来压邪气?
两个五岁的孩子和他们的家长,很不同的一些人,伴随着我们度过了在他们看来十分冗长的旅程。不过有我和亚迪这两个也十分不寻常的旅伴,大家都觉得时间过得很快,很快地我们就到了吐鲁番。
作者: 赵妩娜    时间: 2008-4-8 07:31

还是按老规矩,一到站下车后先找旅店,之后再填饱肚子。我们在吐鲁番火车站对面找了一家也是私人开的招待所,这家招待所与网吧在同一个屋子里。外面的平房是旅店,里面的楼房底楼是网吧,楼上不知干什么用?这家招待所所谓的标间只不过有两张床,一个电视机而已。既没有独用的卫生间,也没有用水的地方。洗脸和如厕都要到网吧去,要经过一排排上网的人身边。
我们只为图第二天上火车方便,就租下了这个单间。在火车上我们已经看到吐鲁番市区离开火车站很远很远,也曾为住市区还是住火车站附近寻求主的带领。答案是住在火车站附近,第二天一早去市区,去看葡萄沟和坎儿井或去火焰山。我们在火车站周围看了好几家,都不太满意,只得随便找一处看上去比较干净的地方住下拉到。
“吐鲁番古称姑师,是古丝绸之路上的重镇,位于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中部,北隔天山与乌鲁木齐市相邻。吐鲁番历史悠久、美丽神奇,自两汉以来一直是我国西域地区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丝绸之路上的重镇。
吐鲁番地处吐鲁番盆地,素有“火洲”之称。由于这里独特的气候特点,盛产葡萄、西瓜等果品,是闻名遐迩的“葡萄城”。其中吐鲁番无核白葡萄闻名国内外,用它晾制的葡萄干以含糖高、维生素C高、色泽碧绿的特点,在世界葡萄干品种里堪称珍品。
《西游记》中那充满神话传奇色彩的火焰山就位于吐鲁番盆地的北缘。火焰山是天山东部博格达山坡前山带短小的褶皱,形成于喜马拉雅山运动期间。火焰山荒山秃岭,寸草不生。它是全国最热的地方,夏季最高气温达47.8度,地表最高温度在70度以上。由于地壳运动断裂与河水切割,山腹中尚留下许多沟谷,主要有葡萄沟、桃儿沟、木头沟、吐峪沟、连木沁沟、苏伯沟等。在这些沟谷中,绿荫蔽日,风景秀丽,流水潺潺,瓜果飘香。
葡萄沟,位于吐鲁番县城东北角,车进峡谷,只见两山夹峙,中间是草木芳菲的沟壑,宛如一道绿色的画廊。吐鲁番人在谷底筑了鹅卵石和水泥板砌成的河渠,长流不息的河水恰似一道银练从沟底奔腾而下,翻卷着雪白的浪花纵贯二三十里,浇灌着整个葡萄沟。
沿着河水向峡谷深处延伸的那层层叠叠的葡萄田,像一匹匹的翠绿的绸缎,依山势直挂在柏油路两旁的山坡上,其间桑榆桃柳,错落有致;村舍农家周围清流萦回。万绿丛中,但见衣裙鲜艳的维吾尔少女,三五成群,手挽筐篮,活跃在葡萄园里。尽管此时火焰山下热气蒸腾,炽风扑面,天上烘烤,地上烙脚,而葡萄沟里却清风习习,凉爽宜人,真是风光迷人的的避暑胜地。
吐鲁番除了有飘香溢蜜的葡萄瓜果、奇特的地貌风光及民族风情,还有各类古代文化遗迹70多处,至近代包括原始遗址、故城遗址、石窟寺、烽燧驿站、岩画等等,历经沧桑风彩的柏孜克里克千佛洞的壁画,藏有千年古尸的阿斯塔那古墓群,结构独特的清代伊斯兰建筑苏公塔……都能让我们感受到丝绸之路几千年前曾经散发出的熠熠光辉。”
导游的解说词跟我们看到的全然不是一回事。也许我们已经错过了吐鲁番旅游的黄金季节,听说葡萄沟的葡萄已经基本下市了,再也看不到串串饱满下坠的鲜葡萄了。
我们从火车站附近的大河沿汽车站买七元五角公交车票到吐鲁番客运站。得到司机指点,说是不必乘旅游车去葡萄沟,只需在客运站买到七泉湖的车票就经过葡萄沟。头天在旅店里,老板问我们要不要包车去游览,每人只要付一百四十元就行。我问他包括门票不?他说:“哪有的事,一百四十元一人只是车旅费用,门票光是进葡萄沟就得六十元”。
我认定自己玩自己的,也即所谓的自助游,相信这一定是最上算的玩法。既决定了,我们就不跟团,自己坐公交车,玩一个地方是一个地方,不受限制。
到底是外地人,再怎麽精明也会挨本地生意人的斩。我在售票窗口买的票,竟然也被敲去了一笔。那位去七泉湖的驾驶员站在我旁边,对售票员说:“给她买六元五角的票。”
我还以为他那么好心呢?原来他好不容易逮着我和亚迪,他若只把我们带到葡萄沟,接下来从葡萄沟去七泉湖那一程就有可能放空了。所以,他让我们买的是全程的车票。而我们本来只需花二元钱,结果每人多花四元五角。
就算是交学费吧,我自己宽慰自己。他们赚钱也不容易,万一从葡萄沟到七泉湖载不到客,他真的要亏本的。这样想想,我一点也不生气。当然即便会生气的话,我也只会是气自己,没有理由气别人,那位驾驶员又没有一定要帮我出主意,是我自己接受他的“帮助”的。
车子经过葡萄沟的正大门,没有停下。驾驶员说有一个门虽不是正门,但那儿进葡萄沟更方便,否则我们要走很长的一段路才能够达到真正意义上的葡萄沟。别人都是坐旅游车,从正门进去用不着走路。我们这些散客,还是从2号门进去比较上算。
我听从了他的建议,被他放在葡萄沟的2号门的路边,他的车开走了,朝七泉湖开走了。我们在路边一条美丽的街区小路漫步着,往葡萄沟的2号门走去。
有一位维族姑娘也朝那儿走去。她从我们后面超上,然后回过头来看了我们一眼。她这一回头,让我感到我们来到葡萄沟的目的为的就是要见她,与她认识并交往。那姑娘好像也瞩目在我们身上了,给了我们一个非常甜美的微笑。
作者: 赵妩娜    时间: 2008-4-9 06:34

我主动开口对她说:“姑娘,去葡萄沟是这条路吧?”
她用很标准的普通话回答我:“是的。”
我们毫无顾忌地谈了起来。马上她知道我是游客,是个带着福音使命的游客。我也知道她家就在附近,她在2号门口有个摊位,卖自家产的葡萄干。马上我们就来到她的摊位前,品尝她家自产的多品种葡萄干。
努力曼古丽是个刚刚年满二十的维族女孩,家就住在2号门不远处的葡萄沟同一大队三小队。中学毕业后,她在家帮助父母一起经营葡萄生产和生意。他们家在2号门处租了一间小店面,把家里的葡萄一部分放在店里出售。每年有大约八个月,她就在这间小店里卖葡萄干,其他时间无事可干。
想不到我们又认识了一位古丽。想不到新疆姑娘叫古丽的那么多。莫非古丽和白族人的金花是同一意思,也就是说白族人叫女娃就叫金花,莫非维族人叫女娃就叫古丽。我们已经认识了两位古丽,一位是努尔古丽,一位是努尔曼古丽。现在葡萄沟的姑娘叫努力曼古丽。她们三个人的名字很相似,很容易搞错耶。我不知道读起来一样的名字写出来会不会也差不多?
此古丽与彼古丽是很不一样的。她们虽同是维族人,也许是地理的关系,吐鲁番和喀什相差几千里,她们的相貌也有些微的不同。喀什的古丽让我感到像俄罗斯人,而吐鲁番的古丽就是地地道到的新疆人了。我凭什么说她是地地道道的新疆人呢?当然是凭我的想象,凭我先入为主的印象。我从电影电视里看到的新疆姑娘就像眼前的古丽,可惜她头上只有一根辫子,像马尾巴一样拖在后面的一根辫子。
我希望看到那种梳有许多根辫子的新疆女孩,但来到新疆这么多日子了,从未见到一个头上耷拉着许多辫子的维族姑娘。过去听说新疆姑娘一岁梳一条辫子,我就想,如果她们到六十岁了怎么办呢?一个人怎麽可能头上有六十根辫子呢?有一度,曾经有很多电影是讲新疆人的,什么“阿娜尔罕”啦;什么“天山上的来客”啦;由于看这些电影我被那儿的生活所吸引,就幻想自己也成了一个漂亮的维族姑娘,梳着许多根辫子。我记得小时候我还吵过,让我的外婆也帮我梳多根辫子。
可是眼前的新疆女孩除了面架子像新疆人外,其他方面,包括语言,与口子里的汉人根本没有分别。她穿的衣服也是汉服,与当今的时髦青年完全一样。为了多了解新疆人的信仰文化,我不会放过机会与努力曼古丽好好谈谈的。
她有一个很时髦动听的网名,叫“可爱宝贝儿”。这位可爱宝贝儿虽然真是长得可人,但并不是有很多人宝贝她。她的父母没有让她读更多的书,使她有机会跳出葡萄沟去外面精彩的世界博弈一番。她现在一年之中有近八个月呆在这间不到八平米的小间里,虽然会有机会看到全国各地乃至世界各地的人从她的小屋里来来去去,但基本上她没有机会与众多的客人更深地交往。不能也不敢交往。
我问她想不想去外面看看,比如去上海看看?她点点头,然而又摇摇头,表示没有可能。去上海对她而言是个梦幻,就像在葡萄沟与一个漂亮的维族姑娘交谈曾经是我的梦幻一样。今天我已经梦想成真了,但她的梦想却很难实现。
我告诉她,要看上海从电视里看比到实地去看要美得多。你看电视里东方明珠具有何等的魅力?但你站在东方明珠塔下,完全不是那回事。
我告诉她,曾几何时,我也以为去到那些先进文明的地方是一件很荣幸的事,事实上并非如此。我曾经在最贫穷的地方呆过,也在最豪华的地方住过。但我一点也不觉得幸福是来自这种区别。远的不说,就说葡萄沟吧,决不止我一个人曾经把它当成是梦幻之处。但是作为葡萄沟的主人,却丝毫不以为自己有这等享受。
真正令人心动的不是生活在一个如同仙境般的美好处所,而是处在一种美好的关系之中。
作者: 赵妩娜    时间: 2008-4-10 06:19

我告诉努力曼古丽,我现在最大的享受是在一种美好的关系之中。我和我的儿子不仅有血脉相连的母子关系,还有一种比血统更亲的灵统关系,因而我们能够像朋友那样友好相处。我和丈夫的关系也与通常的夫妇关系很不一般,我们虽然会有矛盾,看法常常不一致,但我们彼此信任,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出现背叛的事件。姻亲关系因为有神的真理调和也很美好。尤为奇妙的是,我们在地上有很多超乎血统的爱情、亲情、友情,使我们在世的日子如同在天般的和谐。
努力曼古丽告诉我,她爸妈关系不好,她和弟弟常常为父母的争执遭遇痛苦。她望着陶醉在满足里的亚迪,显然很羡慕他的际遇。我告诉她是耶稣改变了一切,是基督的信仰使我们处在美好的关系之中。她若是也能走上跟随耶稣的路,一切都会改变的。
努力曼古丽很愿意有我这个朋友,这个汉族妈妈。我当然也盼望她终究有一天会是我属灵的女儿。但是,我知道说说容易,一个孩子出生必定要经过产难之痛的。我离开她那么远,现在我们可以很亲密,但时过境迁,将来她会向哪方面发展呢?没有人知道。
我们互留电话地址,也希望在网上常常见面。但我知道更重要地是要为她多祷告。她不可能经常上网,就算上网,也会有各样的试探诱惑侵入她的心思意念中。只有求神来保守她已经得到的和已经认知的了,也求神差派其他的使者来她这儿,继续把神的爱和神的话送给她。
对于努力曼古丽,我知道自己是在天平上放第一块石头的人。如果她悔改归主,她这架心灵的天平需要十块石头放上去才能平衡的话,我是第一个人,第一个向她传福音的人,第一个在她倾斜的心灵天平上放下一块石头的人。没关系,神会继续在她心灵工作的,只要我不放松为她祷告,我相信有一天进到天国,我会见到这位维族姐妹。
我们在她的店里买了一百元葡萄干带回上海,准备分给亲朋好友。这在我是很破例的事。老实说现在物流如此发达,哪儿买不到葡萄干呀,用得着我大老远地背回去吗?我之所以这么做,是想记住葡萄沟里有一位女儿,记住她家是产葡萄的,她是卖葡萄干的。
努力曼古丽带我们去她的姨妈开的饭馆里吃新疆炒面。她姨妈的饭馆就在她的店铺对面,在一片葡萄架下。在等她姨妈炒面的当儿,我们吃到了从葡萄架上采摘下来的新鲜葡萄。据努力曼古丽说,早些日子,这儿串串葡萄下坠,只怕你没有胃口,否则可以尽情吃,吃到你不愿吃为止。
努力曼古丽的姨妈家有两个可爱的维族小男孩,我们跟他们在一起玩了一会儿,用我的尼康拍下了他们淘气的样子。
我们没有花钱进旅游景点的葡萄沟园区。门票很贵,每张六十元。努力曼古丽劝我们别花这冤枉钱,告诉我们里面不值得一看,跟外面没什麽两样。我本来对景点的兴趣就不大,对人文的关怀远超过对自然的关怀。跟努力曼古丽有过畅谈后,我已心满足,就打道回府。
回到吐鲁番市区,我们把十多斤葡萄干寄存在客运站,然后去看坎儿井游览区。
作者: 赵妩娜    时间: 2008-4-11 07:42

坎儿井是新疆人根据本地气候、水文特点创造出来的一种地下引水工程,新疆大约有坎儿井1600条,其中以吐鲁番最多最集中,据统计,吐鲁番的坎儿井  共有1158条,总长约5000公里,相当于从乌鲁木齐到哈尔滨的里程。坎儿井堪称中国古代最伟大的地下水利工程之一,被地理学界的专家称为“地下运河”,并与长城、京杭大运河合称为我国古代三大工程。
坎儿井古称“井渠”,坎儿也就是“井穴”的意思,由立井(竖井)、暗渠(地下渠道)、明渠(地表渠道)和涝坝(蓄水池)四部分组成。
坎儿井之所以能在吐鲁番大量修建,是与这里的自然条件分不开的。首先吐鲁番盆地地势很低,低于海平面以下的面积就有2085平方公里,而且吐鲁番四面环山,每年高山上的积雪大量融化后流入山谷。当雪水流经戈壁时便渗入地下形成潜流,这就给坎儿井提供了丰富的水源。
坎儿井的建造方法是在高山峡谷地带的雪水潜流处,寻找到水源,然后每隔20米至30米打一眼竖井,井深十米至几十米不等,将地下水汇聚,以增大水势,再依地势高下,在井底凿通暗渠,沟通各井,引流直下,一直连接到遥远的绿洲,才将水由明渠引出地面,加以灌溉。涝坝则是一个调节水量的蓄水池。一条坎儿井,一般长约3公里,最长者往往是几条坎儿井相连达几十甚至上百公里,其间竖井少则几十口,多则三百余口。上游的竖井较深,个别可达100米上下,下游的较浅,一般仅数米。
坎儿井的作用是避免水分蒸发,这项工程实属适应干燥气候特点的一种伟大创举。尤其让人称道的是,当地人民全凭双手和简单的工具,凿打深井,掏挖地下渠,其工程之浩大,构造之巧妙,让人叹为观止。
我们乘车临近吐鲁番市时,在那郁郁葱葱的绿洲外围戈壁上,可以看见顺坡而下的一堆一堆的圆土包,有序地伸向绿洲。那些就是坎儿井的竖井口。
关于吐鲁番坎儿井的起源历来有三种说法:一种是汉代关中井渠说。这种观点认为汉代时人们发明的“井渠法”传入新疆,发展成为现在的坎儿井。第二种说法是跟林则徐有关。清末林则徐被充军新疆后,1845年经过吐鲁番,察觉当地炎热少雨,于是就细查地势水源,引导新疆人民根据自己所处的自然地理特点,发明了这种凿井灌田的方法。第三种观点认为坎儿井是2500年前由西亚波斯人首创而后传人新疆的。当然,这三种观点都有待考证。
坎儿井在地球上的分布是与沟通东西方文化的丝绸之路也联系在一起的。比如在巴基斯坦、伊朗及里海沿岸,人们都发现了坎儿井。   
坎儿井的暗渠要从洞中进入方可看到,只见渠水汩汩流淌,让人感到无比欣喜。这样的井渠在整个新疆大地有上千个之多,其地下河道总长度加起来比万里长城还要长一倍,远远超过了京杭大运河,成为“地下运河”。
我们仍然坐公交车。从客运站只需花一元钱就来到坎儿井景点的街区口。
从街口走到坎儿井景区大约有半公里路,我们一边走一边感受吐鲁番的风土人情。两旁有牧羊人用羊鞭赶着羊群从我们身边走过,使我这个常年在都市生活的人特感新鲜有趣。
这条不算短的街区很直,每隔五十米左右就有一幅巨幅标语。这种景观在其他地方已经不多见,可算是吐鲁番的特色了。有趣的是这些巨幅标语不再是一些政治口号,而是带有当地人文色彩的广告式标语。
我记得最明显和最深刻的是“吐鲁番的葡萄熟了”这幅标语,再往前走就是另一幅“阿娜尔罕的心儿醉了”的标语。
这两幅标语其实是从一首歌曲里取出来的两句歌词。但现如今这两句歌词成了最好的广告词。看着红底巨幅标语上这些个黄灿灿的大字,你猜我当时是怎样的心境?
是的,“吐鲁番的葡萄熟了”,这条标语为的是吸引那些收割者和品尝者来到这个庄稼(葡萄)成熟的地方。
然而,圣经也说:【约4:35】 你们岂不说,到收割的时候,还有四个月吗?我告诉你们,举目向田观看,庄稼已经熟了,(原文作发白)可以收割了。【约4:36】 收割的人得工价,积蓄五谷到永生。叫撒种的和收割的一同快乐。
今天神国的收割者在哪儿呢?我们真的很容易认为收割的时候还没有到,认为新疆人接受救恩还不是时候。我们也看到那些撒种的人,像“遍传福音团”和“西北灵工团”曾经在这块土地上流泪撒种,看到还有许多西方宣教士在这块土地上流泪撒种。但是我们却很不愿意认同说现在是收割的时候了,看不到神已经在新疆人的内心放下了对耶稣基督救恩的需要,只要我们按照神的命令和带着神的能力去宣讲去传扬,在这儿大批的庄稼就可以收割进神的舱内。
我觉得“吐鲁番的葡萄熟了”这幅标语像是神用来对他儿女的呼召:我告诉你们,举目看新疆这块土地,新疆人的心田已经预备好了,可以进疆来收割了。
作者: 赵妩娜    时间: 2008-4-12 07:20

第十八章 火车站的癫痫病人
再有一个小时,我们就要离开新疆了。坐在吐鲁番火车站的候车厅内,我和亚迪各有不同的心思,都不说一句话。在新疆经历的种种遭遇,坚定了神与我同在的信心,我相信以马内利(翻出来的意思是上帝与我们同在)是确实的。
亚迪一言不发,那是因为他也看到了神在这块土地上的作为,神也将对这块土地上灵魂的负担放在他的心里了。起初他来新疆是因为我需要有个伴,通过一起去西藏宣教,神把新疆的宣教负担一点点地也加给了他。现在他不再说除了西藏外,其他地方他都没有负担了。他愿意再次与我共同走遍大江南北,长城内外。
我们都在沉思着。
突然一个维族汉子走近我们,对坐在我身旁的亚迪伸出一双脏兮兮的手。他不是为要向我们索取什么,在他的手心里有些东西,他是要把手中的东西给我们。
我定睛一看,这个男子目光迟钝,并略有闪烁。我知道他是个被邪灵捆绑的人,至于是哪一类的鬼,一时三刻我无法判断。
他手中有几块糖,一定要给亚迪。他面带微笑,但这微笑十分诡异。
现在到处都能遇到这种被邪灵捆绑的人,几乎每个教会都有因此来投靠主的医治和拯救的人。在许多新兴的教会中,面临这类需要,往往不知所措。就只能生搬硬套圣经里主耶稣当年赶鬼的情景,对这些显而易见被鬼附身的人施以点滴的帮助。当然,神也藉临到的事不断在造就他的儿女,让我们基督徒的生命日渐成熟,最终成为一支属灵争战的耶和华军队。
有一位牧师在他分享的信息中讲到,神常常把我们带到三个地方。第一个地方是天平上,神要称出我们的亏欠。第二个地方是风浪中,让我们在危境中学习信心的功课。第三个地方就是战场上,神要我们学习作战并且得胜。当然这个战场不是在海湾,不是在阿富汗,而是在我们周围。也就是说我们必须时时事事处在高度的警惕中,因为我们的仇敌魔鬼如同吼叫的狮子,随时要把我们吞吃掉。所以我们要训练成为一个基督的精兵,勇于并且善于与魔鬼争战并且得胜。
近年来神带领我在这个领域有些学习。过去我对圣灵的恩赐大惑不解。圣经说
【林前12:7】  圣灵显在各人身上,是叫人得益处。
【林前12:8】  这人蒙圣灵赐他智慧的言语。那人也蒙这位圣灵赐他知识的言语。
【林前12:9】  又有一人蒙这位圣灵赐他信心。还有一人蒙这位圣灵赐他医病的恩赐。
【林前12:10】 又叫一人能行异能。又叫一人能作先知。又叫一人能辨别诸灵。又叫一人能说方言。又叫一人能翻方言。
在这九种恩赐中,除了作先知讲道有点明白,除了说方言有过经历,其他七种恩赐对我来说简直是云里雾里,说不清道不明,更加不懂得如何去运用了。
近年来,我周围有很多被魔鬼附体的人,很多情绪被搅扰的人。这些人和这些事把我身不由己地推到属灵争战的前沿战地。在许多个痛苦和艰难的日日夜夜里,神亲自率领我争战,也赐给我属灵的恩赐,使我有了很多的学习和体验。
我现在虽然还没有医病和行异能的恩赐,但却在辨别诸灵以及智慧的言语和知识的言语上有了操练。所谓的知识的言语并不是一般人理解的很会用各样书本上的话来启发别人,智慧的言语也不是说话如何有技巧。知识(智慧)的言语是指真知识(智慧),属天的知识(智慧)。圣经说:敬畏耶和华是知识(智慧)的开端,这知识(智慧)并不是世界的学问学识,而是超越世间学问的天启神授的知识(智慧)。
比如圣经里主耶稣当年在叙加井旁对撒玛利亚妇人的讲述,就有知识的言语和智慧的言语这两个恩赐的运用。耶稣是第一次与这个女人交谈,没有人告诉耶稣这个女人过去的经历。但耶稣却知道这个女人曾经有过五个丈夫,现在和她同居的并不是她的丈夫。耶稣对这个女人的认知基于他是神,是无所不知的。后来耶稣又给这个女人指出一条解决心灵干渴问题的路,那就是来到生命的活水旁,吸取生命的活水。耶稣为她指路的话属于智慧的言语,因为没有人有这等智慧,能够给人完全正确的指引。这种指引也是基于他是神,他无所不知,因而知道各人前面的困境和需要。
然而,我们却做不到。主耶稣说:“我所做的事你们也要做,并且你们要做比这更大的事。”听起来多么迷人,我们可以做神那样的事。
可是,就如同主耶稣在世时门徒的困扰一样,今天我们也有很多困扰。于是,我们也就照着主当年对门徒指引的那样,通宵为捆绑的人祷告,禁食为被鬼附的人祷告。奇妙的是确有许多人得到医治和释放。但不可否认的是更多的人这样作没有达到预想的结果。
结果呢?有些人灰心了,觉得今天主不再像他在世时那样做事了。还有一些人却被神兴起,努力学习信心的功课,努力奋起作战,站在战场上成为了一个基督的精兵。
我个人的经历中既有灰心的时刻,怀疑主今天是否仍然像当年一样叫瞎眼的得看见,被掳的得释放,叫受压制的得自由。也有得胜的经历,就是不退后,不躲避,仰望主行奇事,结果也有很多次看到基督得胜,自己的信心也增长。
从以往过来的经历看,主让我们在侍奉中学功课,也把圣灵的恩赐赐给他的儿女。神绝不会吝惜不把这些恩赐给愿意服侍他的基督徒,但是恩赐是在服事主时渐渐获取并显明的。我们不可能像主那样,一个人来到你面前,马上就知道他的过去。主因为是神,有无所不知的属性。但我们是人,我们要了解一个人过去经历过的伤害会首先需要取得他的信任。首先要让他相信我们愿意帮他,因为有主的爱在我们里面,所以我们愿意帮助这个视乎与我们无关的人;不仅如此,我们也得让他相信我们帮得了他,因为我们是耶稣基督的门徒,有神的形象和样式。如此取得他信任后,他就会把自己向我们敞开,我们就能知道他的过去,知道他曾经受过的伤害,知道有何种邪灵住在他的伤口处折磨和攻击他,使他日日夜夜遭遇痛苦而无力自拔。
这些年来,主让我接触到好些被捆绑的人,男女老少都有。他们经历的种种伤害,有政治形势方面的,有家庭关系方面的,也有社会环境方面的,这些伤害都给他们的身体和心灵带来摧残。灵界中的邪魔鬼怪趁虚而入,住在他们的伤害中,时不时地来折磨他们,让他们处在恐惧和担忧之中。看到他们在捆绑的痛苦中生不如死地活着,我每天也都在陪他们受煎熬。
作者: 赵妩娜    时间: 2008-4-13 06:52

我知道,要我们相信神会救我们脱离地狱的痛苦来得比较容易,但要我们相信神今天要拯救我们脱离眼前的疾病和困境,却不是一件简单的事。通常我们也会像不信神的人那样说:神真的会医治人的疾病,那还要医院和医生干什么?
可是圣经明明白白地说:健康的人用不着医生,有病的人才用得着。这经文的意思是说,医院和医生的设立都是因为有太多的病人,神怜悯世人,身体有疾病,心灵也不健康,这才赐下医生和医药来帮助生病的人。至于健康的人呢,当然用不着医生。
我觉得健康的人也好,有病的人也好,不仅仅是指身体,更包括心灵。许多人身体没什么疾病,但心灵却有很多的创伤。而一个心灵健康的人是真正健康的人,是完全可以不要医生的人。
可惜这种人太少太少了,所以医院永远不会关门,医生永远不会失业。
教会面对一大批身体和心灵都伤痕累累的人,绝不可把他们往医院一推了之。每个来求神医治的人我看几乎都是在医院里被判了死刑的人,他们有一点办法都不会来求神的,就像圣经记载当年那患了血漏病的女人,要在医生手中花尽所有才肯来求告主名。这就是人的共性,也是人性的弱点。
也许我们实在帮不了这些人,但我们却可以体认他们的痛苦,与他们一同哀哭。一个人在病中最大的安慰,就是有人在他身边体认他的痛苦。有人分担痛苦,痛苦就减半,这话绝对可信。
我帮助一些心灵和身体都遭遇痛苦的人。平心而论,我其实什么也没做。我不是医生,不能给他们药理治疗;我也不是心理咨询师,无法开业给人心理咨询。我只是一个神的孩子,一个比这些痛苦的人早得释放的人而已。我只能告诉他们神在我身上行的奇事,这奇事也可以行在任何一个愿意相信的人身上。
看起来我做的何其少,但是我却从中受益匪浅。一方面得到我帮助的人,跟我发展出非常美好的关系;另一方面神带领我经历水火,达到了丰盛之地。我现在看问题的角度大有改变,凡是都从灵界背景来看,就像是一个高明的医生,能够找出病灶,作出正确的诊断。
这些正确的判断就属于知识的言语范畴。在这方面的操练,可说是不容易的一件事。首先必须灵里非常敏锐,与神的关系非常亲近。神愿意在我们亲近他的时候,用微小的声音给与我们他的启示。倘若我们的心思意念关注这个世界,就不容易听到他在灵里向我们说话。而若没有来自他的启示,我们就很难凭自己的悟性作出正确的判断。
通过不断的操练,灵里越来越敏锐,我们也能找到一些属灵的规律。这些属灵的规律被掌握后,就能很好地运用,也就是发展恩赐了。
我记得在最初面对一个有问题的人时,常常感到不知所措。把一大堆理论性的东西告诉我的服侍对象,一点作用都没有。渐渐地我认识到我真的什麽也不能做,我只能仰望神做。当我这样仰望神时,我发现神就开始做事了。神一作事,我们只管收获了。
我不知道那些被邪灵捆绑的人经历的是怎样的一种光景。为什么我很想要好好帮他们,为他们做点什么时,他们竟然完全不领情,不在乎我所付出的。而当我什么也不做,也无力作,只能一心仰望神作事时,他们倒变得乖乖的,变得那么安静听话了。没有别的解释,只能说魔鬼邪灵根本不在乎你是怎样做的,不在乎你做了什么。他们害怕的是主耶稣,主一动起来,他们只有乖乖地离开或隐藏起来。
当那些认识到你愿帮助他们你也能帮助他们的人向你打开他们的心扉时,这时候,辨别诸灵的恩赐就显明了。你可以根据他们经历过的伤害判断出有哪一类的鬼隐藏在他们里面。当你能够叫得出那些邪灵魔鬼的名字时,赶鬼不是一件很吃力的事。你可以奉主的名吩咐那个你能够叫得出名字的鬼从那人里面出来,不必声嘶力竭地叫喊,不必捶胸顿脚地叫喊,因为鬼怕的是真理(真相),而不是人的力气。
辨别诸灵的恩赐要与知识言语和智慧言语并用。在这些恩赐的操练中,你会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就具备了一些超然的恩赐了。恩赐操练的过程就是服侍的过程,不可能有人从理论学习中能够获得这种种恩赐的。操练的越多,恩赐的显明也越快越准确。
来到我这儿寻求帮助的人有各样的捆绑。有些人被毒品捆绑,有些人被赌瘾捆绑,有些人则被情欲捆绑。在被情欲捆绑的人中,有些人的问题是同性恋,有些人的问题是恋母(恋父)情结,还有恋物癖等等,总之那可恶的魔鬼用尽各样方式杀害、毁坏人,人若不是警醒祷告,就很容易受魔鬼的诱惑。那恶者分分秒秒想要吞吃那些不警醒的人。
刚刚开始服侍被捆绑的人时,我需要花费很多的时间取得信任,得到资讯,了解伤害在哪里?哪一类的鬼住在伤痛之处?往往我需要好多次才能够找出问题的症结所在。但是越服侍得久,所需要的时间就越短,以至于有时候只要一两次协谈,我立刻就能知道他的问题所在,他曾经有过何种伤害,他里面有什么邪灵盘踞。
作者: 赵妩娜    时间: 2008-4-14 07:28

我记得有一位先生,到现在我还没有见过他的面。那位先生从我的文章(有爱走遍天下)中,知道了我的电话。他有一个女友,因为贩毒被关进看守所,马上就要判刑了。他知道我在看守所呆过七个月,知道我服过劳役两年零五个月,因而了解监狱的种种情况,所以就向我咨询一些事。开始我只当他是为他的女友担心,怕她在里面受不了折磨会自尽。后来当他反复提到连裤袜时,我里面有一个声音,这人的灵有问题,被捆绑。
他问我可不可以带连裤袜进监?我告诉他只要上面没有金属含量的物件一般都可以带进去,不过也可能连裤袜在里面不适用,监狱的管教会不让穿。他反复问我会不会有别的办法使用连裤袜,总之连裤袜对他的女友很重要(其实是对他自己很重要)。我告诉他在里面不重要,连裤袜一点都不重要。他又问其他的女犯人会不会对她的连裤袜有兴趣,我说那就要因人而异了。在我看来,连裤袜可以在班房的“捠铺”上撕磨下一条来扎扎头发而已,其他什么用场也没有……
他的问题是患有恋物癖。你可以说这是一种心理疾病,也可以认为这人的灵里出状况了。我会考虑后者,他正在受魔鬼的欺骗,一心关注在那女孩的连裤袜上,把那当成是自己所爱的人,他对那女孩的感情投注在女孩用过的连裤袜上。谎言的灵使他一看到摸到这些物件,就仿佛看到和抱着物件的主人一样。
我为了帮助这个恋物癖患者,在取得他对我的信任后,直言不讳地指正他的问题。他很稀奇,我怎么会知道他有这个问题?我连他是谁,叫什么名字,多大年龄都一无所知,怎么会知道他的隐秘事。我告诉他,你忘了我是个基督徒了,我有神的灵住在里面,神的灵把你的情况启示给我,让我来指引你一条路,一条脱离恋物癖的真理之路。我告诉他耶稣能够帮助他,他只有来到耶稣面前才能从邪灵的捆绑中得自由释放。否则,每一次他被捆绑作了不该做的事后,又要受到良心的控告,那真是苦不堪言的生活。
这位先生的女友判了十五年。其实他对那女人早已不那么记挂了,那女人也劝他死心,不要再等她。他的问题是自己恋物的问题,他需要耶稣的拯救。现在他偶尔还会给我电话,可能还没有脱离捆绑。我告诉他当试探来了,他可以给我电话,远离邪灵让他去想去干的事。
我之所以记录这些,是想要说明辨别诸灵、知识的言语和智慧的言语,这些恩赐神已经给我了,但我如果不被神用,这个恩赐就永远不会显明。神给每个他的儿女都有圣灵的恩赐,就看我们是否肯为他所用。
我们不肯为他所用有很大的一个原因就是我们不相信神藉着圣经的应许,他已经给了我们诸般的恩赐了。
眼前有一位一看便知的被捆绑的人。他走到亚迪和我跟前,摊开他的双手,请我们接受他掌心中那几块糖。我们旁边坐着许多候车的旅客,看见他走近,就换到别的座位上了,离开他那脏兮兮的身体,好像靠近他自己就会被玷污了一样。
亚迪朝我望望,让我来面对这个可怜的人。我对他微笑,向他摇摇头,表示我们谢绝他的礼物。他看亚迪不跟他对答,看我出面对他微笑,就把手伸向我,手心里那几块糖看来要被他捂热捂化了。
我说:“谢谢你那么慷慨,我们吃过饭了,不吃零食。”
怕他听不懂汉语,我用手势比划,请他留着自己吃,我们也谢谢他的好意。
显然他明白我们的意思,明白我们没有看不起他。他也笑着离开我们,走到另一排椅子边上去,向另一些人表达他的意思,希望与人分享他仅有的几块糖。
大家都把他当成神经病,都躲他远远的。我知道他以病态的方式表达来换取别人跟他沟通。在这个世界上,在这个地方,他没有一个可以沟通的人。虽然火车站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但没有一个人能够停下来跟他说上几句话。他靠近谁,谁就像逃避瘟疫似的躲开他。
可是,我不能靠近他。他没有开口讲过一句话,不知是否能够听懂国语。再说我虽然有过一些属灵争战的学习和操练,但还没有到能够即时分辨他的问题的程度。我不能在他还没有开口的情况下,马上就知道他被什么鬼附体,不知道哪个鬼附在他身体的哪一部位。因而我不敢轻举妄动,若不然会自取其辱。
突然,我看到那个维族汉子在我隔行的一排座位前倒地了。是那种突然并且发出声响的倒地。我赶忙走近他的跟前,他整个人缩蜷了起来,象一个在母体里的胎儿那样蜷在一起。不仅如此,他浑身在颤抖,口里不断流出白沫。
这是个癫痫病人,所有的症状都表明他是个癫痫病人。这种病在医学上认为是神经疾病,说穿来就是受邪灵控制,是被魔鬼实行毁坏、杀害的一个可怜的个案。
作者: 赵妩娜    时间: 2008-4-15 07:54

当年主耶稣在世时,他对这种病人使用的是属灵的权柄,不是物理治疗。主耶稣吩咐病人身上盘踞的邪灵污鬼从那人身上出来,那人就好了。与主耶稣同代的门徒有的像主那样,也能将鬼从人的躯体里赶出来。但有的却不行,需要加上禁食祷告这种特别的代价,魔鬼邪灵才会出来。
我以为没有什麽是一成不变的规律,不同的个案情况都有所不同。病患者的生理和心理状况有所不同,为人赶鬼的器皿灵性素质也有所不同,故而不能以一种一成不变的规律去面对所有的需要。
不说别的,圣经里记载主让瞎眼的看见就至少有五种方式,主耶稣都会因不同的人施以不同的方法给与医治,故而我们不能只试一种方式没有效果就放弃说不行,说这鬼赶不出来,更不能说什么这人不得医治,是神有更美好的旨意,要让他在病痛当中学功课。
诚然,神可以让我们在病痛当中学功课,学习仰望他的怜悯,学习依靠他的信心战胜病痛和打败病痛后面的魔鬼邪灵。但是这些并不是神命定的旨意,神命定的旨意是让我们在世健康地活着,享受他所创造的一切。病痛是魔鬼杀害、毁坏的邪恶作为,绝不是神喜欢我们承受的。我们过去在魔鬼的欺压之下,没有办法享受神和神的创造,但今天神已经将我们从魔鬼的权势之下解救出来了,他一面医治我们已有的创伤,一面让我们在他的话语中建立享受主的信念和实践。
面对这个癫痫病人,我心里那种痛、那种锥心的痛无以诉说。这个人实在需要主的释放,何止是这个人,有多多少少在魔鬼的权势之下和捆绑之中的人需要主的释放啊!可是面对这个人,我竟然束手无策,不知怎样来帮他。
我能在大庭广众之下为他赶鬼吗?不能。我这样做势必导致再次被囚禁,不是因为违反国家的在宗教场所之外的地方搞宗教活动的规定被囚禁,而是比这更厉害的一顶帽子要扣在我的头上,说我是搞封建迷信活动。虽然你可以看到全国各地都有许多人在公开搞迷信活动,到处都有卖香帛烧纸钱的人,谁都不会觉得要把他们抓起来关进监狱。但是我可以肯定,如果我在这儿为这个人赶鬼,而公安又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一定会认为逮住了最好的理由将我再次关进监狱。
我望而却步了,在自己的患得患失里,我在这个需要释放的人面前望而却步了。
我为自己寻找借口,再过不多久就要上火车了,已经没有时间为这个人做点什么。再说我还没有操练到这么短时间能够辨别他里面的邪灵叫什么,我这样做是鲁莽行事。在自己为自己寻找的理由面前,我望而却步了。
我这时能够做的就是去找火车站的站务员,让他们出面做这个人的安抚工作。
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把站务员找来,才让几个穿着制服的人把这个癫痫病人抬到医务室去接受治疗。虽然我知道医学是如此有限,别说吐鲁番火车站医务室这样很蹩脚的部门,就算是最尖端的医疗部门,都不会有好的疗法帮助癫痫病人。但我只能这么办了,做到这一步已经尽了我的力量了。
果真这就是我所能做的全部吗?果真我尽了全部的力量吗?扪心自问,不是。我其实还是可以做一些我这个福音的使者在这种时候该做的事的。纵然我无法在短时间里分辨出是什么邪灵捆绑着这个可怜的人,但我为什么不试着赶逐癫痫病的邪灵呢?
圣经记载当年彼得的岳母感冒了,发着高烧。主耶稣就斥责那热病,彼得的岳母就好了。主耶稣所做的给我们看到一个真理,发烧这种病症后面有灵界的背景,有一个有位格的灵在身体的热病里盘踞。耶稣的做法是斥责那个灵,结果是彼得的岳母马上好了,并且起来服侍主耶稣。
可是我没有斥责那个让维族汉子受苦的邪灵,我只把他交给火车站的医务室采取一点物理疗法。这是我很大的亏欠,是我不敢把自己交出去的亏欠。我为自己的安全担心,全然不顾那个维族汉子里面的邪灵猖獗的杀害、毁坏行径。我实在亏欠主,也亏欠这个癫痫病人。
也许很多人都会认为即便我这么做了,即便我没有考虑个人安危这么做了,会有效果吗?我不知道怎么来看待效果问题。通常我们会以世界的眼光来看待效果,这就是立竿见影的效果。若没有立竿见影的效果,我们就会认为没有效果。
然而,这种看法对不对呢?当然不对。就以主为我们钉十字架这件事来说吧,当时我看没有任何效果,主的门徒一哄而散,大家因为害怕马上就分散隐藏了。我想,如果我当时在场,也会以为主的死没有效果。然而……
我们都知道今天世界上有三分一强的人愿意跟随主走人生之天路。这就是主钉十架的效果,虽不是立竿见影的效果,然而,没有人不承认说圣经的预言是真的“他在地上被举起来,就要吸引万人来跟随他。”
在新疆最后的一小时里,我的侍奉是败笔,我没有做自己该做的事,任由一个癫痫病人继续受魔鬼的折磨而无动于衷。
我带着很大的遗憾离开了新疆。




欢迎光临 雅歌家庭教育论坛 (http://www.yagebbs.com/) Powered by Discuz! 6.0.0